31 KISS×31

KISS×31

“cut!”

“祝老師演得很不錯,非常出乎我的意料。”林澎拿起擴音器道,吩咐下去:“另外一位主角來了,各部門準備一下,一會兒正式開拍。”

話音剛落,等在一邊的化妝師Cindy迅速拿着化妝包上前,用很大號的粉撲給祝渂補妝。他的長相本就明豔,像普通演員那般上妝的話反而會将這驚豔降低幾分。

原本的樣子就很上鏡了,再多修飾都會是累贅。他臉上的化妝容素淨,所謂的補妝只是例行走個流程。

“祝老師,您剛才在鏡頭裏真帥。”Cindy小聲感嘆。

她沒敢用漂亮這個詞彙,不知道為什麽,她潛意識裏覺得,對方不會喜歡這個形容。但又實在是好看,她忍不住不說。

祝渂微微将頭往後仰了仰,撩到耳後的頭發落了一簇下來。

他沒有太多被人誇贊之後的喜悅,反應很是平淡,甚至連眼神都沒變。

“謝謝。”

禮貌疏離的語氣,客套的話術。

可能是被誇贊過太多次了吧,能讓普通人開心一整天的事情,對于他來說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目前,能讓祝渂這種人在意的誇獎恐怕很少。

想通這些,Cindy也識趣沒再搭話,安靜地做自己的工作。

補完妝,工作人員過來收道具,祝渂把手中的畫筆丢進筆筒裏,從凳子上起來,徑直朝遲意走去。遲意視線本來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又在他看過來的瞬間收回了視線,轉而問林澎:“嗯,什麽?”

“什麽什麽?”林澎一腦門問號,被這麽一打岔,一下子忘了原本打算要做什麽。

“沒事。”餘光瞥到祝渂過來,遲意一側身,輕聲道:“餘老師剛才不是讓您過去找他嗎。”

“啊對。”林澎一拍腦門,想起來了,他剛才是要過去找來着。林澎轉身就要走,碰巧看到祝渂走過來:“你來得正好,趕緊休息一下,你和遲意先交流一下找找感覺,我去找老餘說點事,五分鐘後就回來。”

林澎走了,祝渂走到他剛才站的位置,正好跟遲意面對面,神态放松:“剛在聊什麽那麽投入。”

造型老師今天給遲意準備的是一件黑色oversize衛衣,領口很大,從鎖骨到胸前那一塊兒是空的。從祝渂的視角來看,剛好能隐約看到中間溝壑打出來的陰影。

“沒什麽,就說了一下今天的安排。”

遲意不着痕跡地避開他的視線,偏頭去看顯示器裏的回放。燈光老師在調整機器,一束白光閃過,祝渂被晃了一下,眯着眼盯着那一截修長的脖子上。

他看到遲意的喉結動了動。

祝渂擡眼,将目光落在對方安靜的側顏上,說:“沒問剛剛,我是說五分鐘前。”

五分鐘前,正好是遲意走到林澎和餘聲身邊的時候,那會兒足足有十個鏡頭在拍,稍微出點差錯都能被看得清清楚楚。

按理說,應當瞧不見他在做什麽的才對。

遲意微微驚訝:“這你都注意到了?”

“當然。”

祝渂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用餘光看,用耳朵聽,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和誰說了話,我都一清二楚。”

至于說了什麽,很遺憾沒有聽到。

和純種亞洲人不一樣,祝渂的瞳孔有點偏藍色,大海一般的藍色,認真而專注盯着某一樣東西的時候像顆晶瑩剔透的寶石。

被這樣的眼睛用真摯的眼神看着,很容易陷進去。陷入浩瀚的大海,孤舟無援,沉沉浮浮。

遲意暗惱這人觀察力之強,壓低聲音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你這個人,怎麽拍戲還這麽不專心!”

專心的話還怎麽發現好東西。

祝渂勾唇。

“我看到你看我了。”他傾身,湊到遲意耳邊,眼神直勾勾的。鬓邊的頭發長了,擦到遲意耳廓,後者敏感地縮了縮肩膀,下意識想将人推開。

在被他推開之前,祝渂搶先開了口:“我好不好看?”

“遲意,你誇誇我。”

說五分鐘就五分鐘,時間一到,林澎就跟餘聲一起回來了。遲意從情緒中抽離,耳根有點發燙,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祝渂!你賤死了!”

祝渂直起腰,眼睛裏閃着零星笑意,像陽光灑在藍色的海面上。

“兩位男一號別站着了,趕緊過去準備,馬上準備開拍。”林澎揮手趕人。遲意巴不得遠離這個莫名其妙發瘋的人,當即邁開步子往拍攝場地走,他覺得自己可能有病,才會跟祝渂交流那五分鐘。

《ROAD(歸路)》第二場第一鏡。要拍的場景是林川帶着陸橋來到自己的工作室,給他看自己最近的畫作,而陸橋在角落裏發現了林川畫的自己。

所有人就位。

場務打板。

“《ROAD(歸路)》第二場第一鏡第一次,Action!”

遲意瞬間進入角色,好奇地跟着林川來到他工作室的門口,指着門口挂着的那幅油畫驚訝道:“這是你畫的?”

“bingo。”

林川将畫取下來,遞給他看:“怎麽樣,還不錯吧?”

陸橋雙手拿着,畫框冰涼的質感令他的頭腦有一瞬清醒。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麽放着畫展不看卻跟着林川跑來這裏。

無所謂,來都來了,看看也好。

“好看的啊,怎麽會不好看。”陸橋滿臉不可置信:“在德國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就是畫着玩,沒想到居然是專業的畫家。”

他當時光顧着拍照了,根本沒注意到男人畫的內容。

現在看來,眼前這人不僅不是業餘愛好者,甚至還在這方面頗有造詣,很有實力。陸橋做夢都想不到,國際上有名的畫家林川,居然這麽年輕,還長得這麽好看。去畫展前,他聽人介紹說,林川的家庭在德國屬于上層人士,家裏很有錢 。

草,擱這疊buff呢?

所以,老天究竟給他關了哪扇窗?

他想得專注,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說漏了嘴。林川先是愣了愣,而後捂着臉偏開頭,悶聲笑了。

“God knows。”林川的聲音很有磁性,像擂鼓一般一下下捶打進心裏。

這不是劇本裏的臺詞。

遲意遲疑了一下。

按照劇本寫的,林川這個時候并沒有回答他的話,甚至也沒有這樣笑。但林澎和餘聲都沒有喊停,說明祝渂這麽做沒有問題。

遲意很快反應過來,把自己代入陸橋,自然而然道:“那God有沒有告訴你,他給我開了哪扇窗?”

為了參加這次的畫展,陸橋出門前特意去理發店弄了新發型,理發師給他燙了蓬松的、棕色的卷發,整張臉看起來更小了。他皮膚白,眼睛也大,跟人交流的時候裏面閃着真誠的光。再配上這身減齡的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十八歲。

陸橋一臉期待地看着他。林川想了想,說道:“當然,上帝說,他賜予了你容貌、幸福、健康,以及能夠和我相見的機會。”

“上帝把你送來了我身邊。”

情緒有一瞬間抽離,遲意呆了兩秒。随後,他笑了起來,開玩笑道:“你們搞藝術的,是不是天生這麽會說話呀?”

鏡頭最後停留在兩人相對而笑的溫馨場面。

“cut!”

場內頓時活了過來,林澎颔首道:“不錯,開拍的第一場一條過,好兆頭。”

Cindy和遲意的化妝師一起上來給兩人補妝。劇本裏,陸橋是小太陽的性格,所以造型師和化妝師都在盡力把遲意往年輕了打扮。

說來奇怪,明明看着挺有攻擊性的一人,為啥燙了個頭氣質就變了,不用怎麽化妝,就已經很年輕了。

難道是有什麽玄學存在嗎。

遲意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被他的粉絲看到,估計又要嗷嗷叫吧。到時候老婆粉變媽粉,想想那畫面,簡直了。場內各自忙碌着,餘聲走過來,先是評價了一番剛才的表演,接着才看向祝渂:“能解釋一下,為什麽會想到加這幾句臺詞嗎?”

他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很輕松,沒有責怪的意思。遲意猶豫了一下,也看向祝渂。

祝渂淡淡道:“當時也沒想那麽多,順口就說了。”

“後面那兩句話呢,也是嗎。”

他指的是“上帝賜予你容貌、幸福、健康”以及“上帝把你送來了我身邊”。祝渂說的時候一氣呵成,像是在心底想過無數次。

之前那句還可以理解為巧合,那麽這一句呢。

“那一句?”祝渂飛快地看了遲意一眼,說:“我也不知道。”

餘聲疑惑:“你怎麽會不知道?”

祝渂沒有回答。但餘聲卻固執地等着,看起來很想要一個答案。正是僵持之際,遲意的聲音插了進來:“祝老師,你不會這麽快就入戲了吧。”

“我倒覺得你加了這段之後,讓林川這個角色更加立體了,他本就是這麽鮮明的人設。”遲意沖他比了個大拇指,毫不吝啬地誇贊。

祝渂盯着他大大的笑容看了兩秒,說:“遲老師也是。你也很厲害。”

休息了幾分鐘,《ROAD(歸路)》第二場第二鏡第一次開拍。

林川将畫挂回去:“你想知道我那天在畫什麽嗎?”

陸橋毫不猶豫地問:“畫了什麽?”

“就知道你沒看見。”林川摁開指紋鎖,滴,門開了。他熱情地邀請陸橋進去:“我最近畫的畫都在這裏,要不要試着找找看。”

“找你那天畫的畫?”

“嗯。”林川做了個“請”的手勢,“找到的話,就送給你。”

“行啊,林大畫家親手畫的,誰不想要,說好咯。”陸橋笑起來,将背着的相機包取下來:“麻煩幫我放一下,謝謝。”

說是門,其實是場務搭的景,這個“牆”不過是用紙板隔開的,裏頭有六臺攝像機對着他們。

陸橋進門,先是稀罕地打量工作室的格局,冰冷的鏡頭跟着他的視線在屋裏轉。林川後腳進來,将門給關上,他把相機包挂到門口的衣帽架上,走去旁邊的茶水間。

“喝咖啡還是?”

陸橋在翻看他的畫本,聞言道:“有牛奶嗎,我不喜歡喝咖啡。”

林川背對着他:“抱歉,我不喝牛奶。”

“為什麽?你乳糖不耐受?”

“沒,我認為那是小孩子才會喝的東西。”林川取下沾滿顏料的圍裙,端着托盤過來:“檸檬水,喝不喝?”

“謝謝。”陸橋接過,目光卻是一刻不舍得從畫本上離開。

結束拍攝已經很晚了,街道上都沒什麽人。和他們不同,B組早早就拍完了今天的戲份,回酒店前,白霖他們還特意來A組這邊看熱鬧,剛好那會兒遲意和祝渂有一場暧昧戲。

陸橋和朋友在林川工作室附近玩,喝多了酒,陰差陽錯撥通了林川的電話。這一幕便是林川将醉得不省人事的陸橋弄回自己的工作室。

剛進門,喝醉了的陸橋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将林川摁在了門後。明明是處于弱勢地位的那一個,但他愣是将人摁得紋絲不動,讓将近一米九的林川被他牽制。

“哇……遲意哥好猛。”

左沖他們幾個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興奮地湊在一起說小話:“原來矮子也能攻啊,長見識了。”

他們都是知道兩人飾演的角色是什麽關系的。

“看來陸橋是攻了,網友果然猜的沒錯。”

“天吶,祝渂老師也太漂亮了吧,我都要流鼻血了。”

“終于意識到粉絲們口口聲聲叫的嬌嬌老婆是什麽意思了,我靠,這場戲看得我臉紅心跳的。”

“想看拍床戲了……這是能說的嗎。”

後來這幾個小子實在太吵,跟麻雀似的,林澎嫌他們煩,臭着一張臉把人轟走了。等戲的時候,遲意就看着祝渂笑,等祝渂看過來,他就用嘴型道:“嬌、嬌、老、婆。”

祝渂扯了扯嘴皮,無奈得很。此時,遲意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開工第一天就加班到這麽晚,林澎大方地給了一上午的假,正好明天要出去拍外景。遲意打着哈欠跟祝渂說了聲拜拜,背着包就上了車。

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給。

最近一直沒怎麽睡好,遲意當真是有點困了。回到車上,他打開背包看了眼那四個紅包,靠着窗就睡着了。

神奇的是,等洗完澡,瞌睡又都沒了。

他現在精神得能跟人打一架。

遲意将紅包從包裏拿出來,最終是沒舍得拆,原封不動地放進了行李箱夾層。

做完這些,他又有些無聊了。遲意躺到床上,把手機裏的APP挨個點了一遍,點進微信時,看到置頂框最後一次聊天時間還停留在兩周前。

兩秒後,遲意發了一個表情包過去。

【啾咪:?】

【啾咪:不是困了?】

:在車上睡了一覺,又不困了。】

遲意想起今天在劇組看到的那幅畫,從床上坐起來:【哎,問你件事兒。那幅畫,是你畫的?】

林川畫的是陸橋,當然,也是祝渂畫的遲意。

今天也是拍到那場戲的時候,遲意才看到這幅畫,之前他是不知道的。他跑去問林澎,林澎說是祝渂畫的。

這小子什麽時候會畫畫了?藏的夠深啊。

【啾咪:看你,你想我是就是。】

遲意啧了一聲,還跟他玩這套。

他動動手指打字:【自己學的?】

【啾咪:我媽媽是畫家】

: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

【啾咪: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改天可以帶你見見。】

:別。】

遲意重新躺回床上,翹着二郎腿,單手打字:【哪有帶自己炮友見父母的,多冒昧啊,不見。】

祝渂有好一段時間沒回話。

遲意将聊天框切進切出好多次,都沒收到消息。他這突然不回,遲意不由得反思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但他将聊天記錄來回看了好幾遍,也沒問題啊。

【知不知道聊天到一半突然消失很沒……】

“禮貌”兩個字還沒打出去,對面嗖地過來一條消息,是一張從外網搬過來被翻譯成中文的截圖。

中間畫了兩個在性.交的人,膚色一黑一白。

白色皮膚的人被黑色皮膚的人從後面進入,黑色人物跪在地上,白色人物坐在他上面,雙手被黑色人物從背後摁到了牆上。

因為身高的原因,白色人物明顯沒有黑色那位腿長,所以整個過程中白色人物膝蓋很難着地。

前面是牆,後面被堵得死死的,向下不能踩實,向上起不來,屬于一種無路可逃的狀态。

除了黑色人物外,他沒有別的支撐點。

很刺激的一張圖。

圖片的旁白是:受自然分開雙腿,保證如何也掙脫不了ww。沃日好想跟人試一下這個,聽說受都沒辦法掙脫诶,前列腺會被頂炸。聽說試過的受都說快休克了。

祝渂發過來的時候特意把“掙脫不了” “前列腺會被頂炸” “試過的受都說快休克了”三句話用紅色标記給圈了起來。

:?】

嗖嗖——

兩條消息進來。

【啾咪:網上看到的,想跟很猛的遲老師測評一下。】

【啾咪:看看你會不會被我弄得休克。】

過了兩秒,又一條消息進來。

【啾咪:應該不會吧,畢竟你可是很猛的遲意诶。】

祝言渂語,Jumin Nikolaus,你是會說的。

*上圖來自傳了很久很久的網絡梗圖,不知道大家看過沒,沒看過就來wb找我要。

PS:莫要ky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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