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心髒鑽心疼痛

心髒鑽心疼痛

第 64 章:

王梅的情況,怎麽會變得這麽嚴重?

江魚不敢耽擱,腦子有一些懵地跟着趙甜,立刻趕往市中心人民醫院。

原先江魚想着是自己這段時間情況糟糕,尤其是失去了許多記憶,害怕會在王梅面前露餡,所以她決定等自己不忙了,整理好了情緒,再去醫院看望王梅。

但王梅這麽會癱瘓?

趙甜看着江魚沉默,心裏特別難受。

上次趙甜知道江魚出車禍,火急火燎的趕去醫院。

她途中還擔心地給王梅撥打了電話,但沒想到王梅劈頭蓋臉就是詢問她,為什麽江魚的電話打不通?

還各種難聽不應該是一位母親,應該說的話。

“我說甜甜呀,這小魚怎麽回事啊?”

“她到底怎麽想的,居然要和秦笑白離婚呀?”

“你說她到底有什麽不滿的,鬧什麽不好,怎麽就要鬧離婚呀?”

“甜甜你得給小魚說,就說我現在很生氣。”

“她還是還認我這個媽,就立馬、馬上、趕緊過來見我,不然的話,我就是死也不會再認她那個女兒。”

趙甜聽都為江魚感到心痛,忍不住說了句江魚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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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王梅情緒暴漲,壓根沒聽進去,仍在那頭“叭叭叭”個不停。

加上趙甜一直清楚王梅的精神狀态不好,也就沒再講什麽,只說會傳達敷衍了過去。

再之後,就是江魚脫離了危險。

趙甜她想過讓王梅來探病,畢竟江魚要是醒來見到她媽媽,肯定很高興,可電話就打不通,再等趙甜聯系王梅的主治醫師才知道,王梅又犯病了。

江魚失去三年記憶,趙甜也沒敢很多實話告知,想着等江魚病好轉,到時候再找一個恰好的時間。

“別擔心,阿姨會沒事的。”趙甜緊緊地握着江魚的手,輕聲安慰着她。

江魚幽幽嘆口氣:“你說,我媽要是……”

“呸呸呸,不會的。”沒等江魚說完,趙甜就知道她想說什麽,急忙将話往好的一面去展示:“阿姨身體那麽健康,現在醫術特別好,所以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嗯。”江魚情緒有一些低落。

她的記憶中的王梅,一直不是很積極樂觀的讓。

她的媽媽本來是戲劇院特別優秀的花旦,身段唱功一絕,在她那個年代,可謂是傾國傾城的相貌。

媽媽的事業更是戲劇院,有着大好前程。

偏偏遇到了她的父親江雄,戀愛腦上頭,為了父親丢棄了如日中天的事業,毅然決然的嫁到了江家。

只是幸福的生活并沒有維持太久,事情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之後江雄在一家歌舞廳邂逅了張晴,張晴是江雄的初戀,之後江雄更是不着家。

王梅的性情就變的疑神疑鬼,整天都想要知道江雄到底都在忙什麽,因此兩個人的感情就出現了裂縫。

現在社會已經很自由了,男人和男人可以結婚,女人可以選擇女人結婚,但王梅就覺得這樣是不對的,還保留着最傳統的“迂腐”,骨子裏以男人為中心。

對象要是不愛自己,那就是天塌了一般的嚴重。

當初江魚還小,不太清楚為什麽自己和媽媽會被父親趕出去,只覺得很可能是媽媽做錯事,惹到了父親。

幸好祖母可伶她們,将她們養在了別院。江魚多了一個後媽,還多了一個後姐。但在那之後,什麽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王梅就開始發病,會将很多事情怪罪到江魚身上,覺得就是因為她是個拖油瓶,不機靈,不讨江雄喜歡。

在那個吃人的家庭裏,江魚為自己的媽媽感到悲哀,她讨厭父親對婚姻的背叛,對婚姻不忠,但江魚一直有記筆記的習慣,她失憶的這段時間以來,從電腦上翻看着自己記錄的日記,沒想到自己竟然愛上的人……

也是個對婚姻不忠的人。

秦笑白那些花邊新聞太多了,江魚認為自己當初和她結婚,應該不是出于愛,只是為了家族的約定。

畢竟江魚也奇怪,就算自己失去記憶,可再一次遇到秦笑白,竟然沒一個感覺,有的只能是厭惡。

在江魚胡思亂想這個時候,車已經來到了市中心人民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江魚戴着口罩,跟着趙甜火急火燎的趕到病房,結果在手術室外頭見到了張晴。

江魚:“……”

這女人怎麽在這裏?

江魚覺得張晴和自己記憶中容貌發生了特別大的變化,面相不知為什麽,更加刻薄,下巴很尖,臉頰上一點富态也沒有。

也是,都三年的時光了。

而張晴瞧着江魚,忍不住暗暗打量着最讨厭女人生的女兒。

許久不見,倒是氣色不錯,張晴嘴角緩緩地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笑,可惜呀,最終還不是落了個離婚的下場。

張晴想着,臉上眯着眼,譏諷說:“小魚呀,你媽媽都在裏頭動手術兩個小時了,你這個做女兒的,怎麽才來呀?”

“二媽。”江魚禮貌性叫了聲。

趙甜也沒有料到張晴會在,臉色有一些尴尬的跟着叫了聲:“阿姨好。”

張晴生怕江魚聽不明白,特意一字一句地強調:“要不是我及時送你媽媽來醫院,恐怕你媽媽真的要兇多吉少了,你平時都在忙什麽,怎麽也不知道關心你媽媽,她本來就一個人。”

江魚看了她一眼,面上沒什麽表情:“不勞您操心。”

張晴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心裏咒罵這小賤蹄子還真當自己是秦氏集團的總裁夫人,平時逢年過節就喜歡擺譜,這都已經離婚了,還這麽裝。

随即,張晴坐在旁邊嘆口氣,聲音微妙:“你爸爸呢,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他現在人在外地出差,盡量往這裏趕。”

江魚“嗯”了一聲。

張晴滿臉笑意,話裏帶刺:“我其實也不好說你,說了你也可能不愛聽。但是聽說你爸爸為了你複婚的這件事,沒少去找秦笑白。”

江魚詫異,複婚?

沒事找秦笑白複什麽婚。

張晴說着,一派矜貴姿态:“反正離做女兒的,你要是有一點良心,就應該和你爸爸好好坐下來談談,是要複婚的話就去找秦笑白,求着她原諒你。要是不願意複婚,其實你條件還行,長得沒那麽差。”

一口氣似乎故意不說完,張晴嘴角的笑意更旺了:“二媽我這裏呢,倒是有不少好的資源,你要是想我也不是不可以給你張羅。”

江魚:“……”

她爸爸是什麽德行,她清楚得很。

而張晴是什麽德行,江魚更清楚,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她媽媽就在裏頭動手術,生死未蔔。

江魚也沒太多心思和她扯這些,冷着臉:“不用了,那麽好的資源,還是二媽你自己留着吧。”

張晴氣得瞪着江魚,咬牙咒罵着她就是個不識好歹的小賤蹄子。

手術室這一塊兒沒多少人過來,也就只有她們三個人。

“啊姐妹,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過來我問問你……”趙甜趕緊将江魚拉在一側,避免她們再吵起來。

火藥味太重,待會兒場面實在是不好收拾。

忽然,張晴像是收到了什麽消息,踩着高跟鞋像是要離開:“既然小魚你和甜甜過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媽媽沒事了記得給我來個電話就行。”

說罷,張晴就踩着高跟鞋趾高氣揚的離開。

“神經病。”

趙甜朝着張晴遠去的背影,忍不住罵了一聲。

平時她知道自家姐妹已經很少和那個後媽接觸了,但張晴總是刻意的來找茬,話裏話外都嗆人,像是不嘚瑟就會死。

“別搭理她。”江魚頓感疲憊。

她其實很害怕,王梅的病情如果太嚴重,自己能不能承受住。

趙甜點點頭,乖巧的坐到了長凳子旁,“不搭理她,反正她就是瘋子。”

江魚看向趙甜,目光複雜:“你要一直陪着我嗎?”

趙甜不假思索:“當然啦。”

但趙甜馬上想到什麽,臉色變了下:“不是吧姐妹,你難道還想趕我走呀?”

江魚陳述事實:“你懷孕了。”

“切。”趙甜無所謂,說:“懷孕了怎麽了,又沒什麽特殊。再說了,寶寶也願意陪着她幹媽等幹奶奶呀。”

“我讓老何來接你。”江魚聲音很疲憊,下意識擡起手捏了捏眉心。

她想自己靜一靜,事情太突然,她真的害怕去面對。

趙甜是不可能離開的:“我真沒事。你是不是還沒吃晚飯呀,讓老何帶一些外賣過來倒是不錯。”

江魚垂下眼簾:“我吃不下。”

趙甜安慰她,緩緩地說:“不會有事的。”

上次陸老師離開特別意外,趙甜得知消息還以為是假的,她知道江魚在害怕什麽,情願一個人去面對也不肯讓她懷孕陪着。

但趙甜不信那些髒東西,緩緩地牽着江魚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趙甜笑得燦爛,再一次強調:“不會有事的,相信我說的話。”

“老板,江小姐的父親來電話,告知媽媽緊急住院了,詢問您要不要……”

秦笑白想到了曾經某些記憶,心頓時軟了兩分,吩咐說:“把禮品給我準備好,十分鐘後出發。”

平安莫名想到上次驚動了物業保安的事情,臉上閃過了什麽,遲疑的問着:“您确定要去?”

“你這不是廢話。”

平安下意識嘆口氣,他實在是害怕到了醫院,恐怕又會惹人不愉快。

秦笑白默默地喝了口熱茶,心裏想到的是曾經和江魚回江家的情景。

江魚媽媽對她倒是不錯,只是秦笑白時間太忙,也就逢年過節去露幾次面,以後有機會還是得補償:“我和江魚雖然離婚了,但之前相處的時光是不可能消失的,江魚媽媽一直很喜歡我。”

“好的,我馬上去辦。”

平安準備了很多補品打算帶去醫院,然後很快開着車,帶秦笑白趕往市中心人民醫院。

她們找到了王梅動手術的地方,一趕到就剛好看到王梅從手術室推出來。

走廊這兒一下子嘈雜了起來,秦笑白視線緊緊地盯着江魚,看到醫生正和江魚吩咐着什麽,而趙甜和她老攻正跟着病床走。

平安忍不住出聲提醒身側的老板: “老板,您別愣着呀。”既然來了,那就得好好表現了。

此話一出,秦笑白倒是馬上神色凝重起來。

這邊江魚聽着醫生的叮囑,醫生講王梅這次的病情特別嚴重,身上多處出現了其餘的病症,建議入院觀察,至于身體半邊癱的情況,希望作為家屬的江魚,調整好心态,做好應對。

“好的,謝謝醫生。”江魚的聲音有一些沙啞,情緒算得上平常。

只是和醫生講完話,江魚心裏琢磨着的卻是馬上得趕緊去瞧瞧王梅。

王梅這次腦溢血,緊急送來醫院,江魚和趙甜守在外頭有差不多三個小時,這次手術太漫長了。

江魚把全部的那些糟糕事情都想了一遍,最壞的打算,她的心裏也特別有數。

“小魚……”

就在此時,江魚聽到了一道清亮又夾雜着焦急的女聲,很近,響在自己的不遠處。

江魚詫然的擡起頭,然後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休閑裝的秦笑白,正面色凝重的站在她的不遠處。

她怎麽來了?

對于秦笑白的到來,江魚很詫異,不過也僅僅是一秒,很快她視線直接無視,淡定的從秦笑白身側插肩而過。

“一定要對我這麽冷漠嗎?”秦笑白哪裏受得了江魚這種态度,在江魚要和自己擦肩的那一剎,忍不住的趕緊拽住了她的手腕。

“秦總。”江魚現在可沒什麽心思去應付她,頓感疲倦的深吸一口氣:“麻煩将手拿開,這裏是醫院。”

秦笑白:“……”

江魚她真的,看起來是真的很恨自己。

秦笑白緩緩地松開了拽住江魚的手,內心莫名感到委屈,畢竟曾經每次江魚見到自己,總是可以在她的臉上看到笑容燦爛。

哪怕是秦笑白最疲倦的時刻,江魚也會細心在她耳畔,溫聲細語的勸導她,“沒關系的,要是太累的話,好好休息一下”,這些話,難道以後都聽不到了嗎?

但江魚并不是知道秦笑白現如今心裏在想什麽,她覺得秦笑白有必要跑來給自己添堵嘛,上次她莫名其妙找來糾纏自己的事情,讓江魚仍然心有餘悸。

“什麽鬼??”

很快,趙甜和老何也聽說了秦笑白來醫院的事情,這讓趙甜氣得整個人感到胸腔快爆炸一般難受。

“這秦笑白哪裏來的臉的呀,都什麽時候了,還不知道好歹。”趙甜氣鼓鼓的弄起袖子,一副馬上要跑去和秦笑白撕逼的架勢。

旁邊的老何看着自家媳婦兒,一個頭兩個大,趕緊出聲勸和着:“好啦媳婦兒,秦笑白估計是念在曾經和江魚結婚三年,得知了江魚母親住院的消息,于情于理都會過來探病的。”

結果趙甜冷哼一聲:“誰要她探病呀,一看就是沒安好心。”

說罷,趙甜深深地瞧了一眼病房中守在王梅身邊的江魚,她是清楚自家姐妹曾經受過什麽非人的遭遇。

曾經要不是自己勸不住,讓江魚心甘情願的嫁給了秦笑白,三年來沒有得到過一絲對方的愛,明明自家姐妹那麽優秀,卻甘願為了對方遭受那些事情。

白白浪費了大好青春三年。

不過也幸好,江魚想通了這一切,和秦笑白那個渣攻離婚了。

也幸好,江魚失去了記憶,失去了最痛苦難受的三年時光。

什麽都在往好處走。

偏偏這個時候,秦笑白那女人,竟還不知羞恥的糾纏上來。

趙甜這越想越生氣,但也估計肚子裏的孩子,不敢将話罵的太髒:“我真是受不了,我一定要去罵罵秦笑白才甘心。”

老何臉色慌張,着急的上前攔住了快暴走的媳婦兒,對于媳婦兒彪悍她最清楚了,急忙急中生智勸說着:“我去我去,媳婦兒我替你去罵,你趕緊進去照看江魚的情緒,我這就去把秦笑白勸走吧。”

這時,趙甜也覺得自己情緒過于激動,肚子裏傳來了微微陣痛,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着怒氣:“行,要是打起來咱就報警,不怕丢人。”

老何:“不會的,都是文明人。”

就這樣,趙甜讓自家老攻去找秦笑白,而她緩緩地推開了病房。

她可是江魚最好的姐妹了,姐妹最難受的時刻自然是要守在她身邊的。

可趙甜視線落到病床上的王梅臉上,心髒被揪住似的難受。

王梅的臉色蒼白,雖然剛才王梅從手術室推出來,遠遠瞧了一眼,但并沒有仔細看,反倒是現在看得仔細了。

難得的說不出來。

趙甜很清楚,江魚現在比她難受千萬倍,出聲安慰着她:“小魚你沒事吧?醫生怎麽說?”

“不太樂觀。”江魚重重的嘆口氣,眼眶早就泛紅,但她克制着不讓自己掉眼淚:“我沒猜到,她情況會這麽嚴重。”

江魚還停留在王梅偶爾情緒暴走,遇到糟糕的事情總是往最糟糕的一面去想,但她不知道王梅的病情,已經嚴重到急火攻心,直接腦淤血的程度。

但江魚想起了自己寫得那些日記,其中也的确提到過王梅的病情越來越糟糕,甚至醫生還建議她要找人時刻守着王梅身邊,為的就是害怕王梅病情惡化,之後會一發不可收拾。

王梅的麻藥還沒消退,人蘇醒過來需要一定時間。

趙甜想到了什麽,将原先老何帶過來的罐頭遞給江魚,讓江魚好歹吃一點,擔心不要王梅人還沒醒過來,江魚反倒是先倒下了。

“喝,不要說什麽你喝不下。”趙甜說着将打開的罐頭遞到她手掌上。

江魚臉上扯出一抹笑容:“謝謝哈,甜甜。”

都什麽時候了,怎麽還這麽客氣,趙甜心裏堵得慌:“謝什麽,我們可是姐妹呀。”

這話落到趙甜耳朵裏,她忽然想到了曾經某件事,眸子莫名泛起了淚花:“我其實挺對不起你的。”

江魚仰起頭喝了一口罐頭的飲料,忽然沒聽清:“什麽?”

趙甜臉上有一些窘迫和不自然,話語帶着歉意:“你之前和秦笑白離婚的時候,我要是一直在你身邊就好了。”

要是她在江魚身邊就好了。

那樣的話,江魚也就不會離婚當天還慘遭秦家那些人侮辱。

最重要的,之後江魚出車禍的事情,或許就不會再發生了。

“你怎麽得的比我還嚴重。”江魚多少猜到她心裏在想什麽,忍不住将罐頭伸出去,想要和趙甜碰杯。

趙甜眼眶濕潤,小聲的哭泣:“……反正你懂就好。”

江魚緩緩地伸出手,拍着她的背,動作輕柔。

這兒是雙人病房,但病房中也就只有王梅這一位病患。江魚和趙甜說開了後,她把老何去找秦笑白麻煩的事情,也沒有隐瞞的講給江魚聽。

趙甜小心翼翼的觀察着江魚臉上的神情,也害怕在她臉上看到自己不願意看到的,遲疑着說出心裏話:“我就是覺得……你現在好不容易清醒了,就,不能再犯了。”

“嗯,不會再犯了。”

人嘛,總是遭受過一次磨難就足夠了。

走路的時候不小心在某處水坑摔跤。

痛了,哭了,記在心裏就好。

然後再爬起來振地的往前走。

至于那個水坑,有條件就去填補,沒條件的話就任由水坑腐爛,最終壞掉。

而摔跤的人,不需要再回頭看。

畢竟,前面的風景更美,更加值得。

之後,二九給江魚打來了電話。

二九說工作室大家夥都特別擔心王梅的病情,得到做完手術還沒清醒過來,安慰江魚不要擔心,吉人自有天。

然後,二九還說工作室大家都擔心,打算組團過來探望,馬上就要到了,問要不要帶什麽過夜的必需品過來。

江魚也打算了今天要留下守夜,王梅都這樣了,她實在是不放心:“那随便去我家帶幾件換洗的衣服就行,麻煩九姐了。”

“行。”

二九那邊答應的爽快。

老何和秦笑白談話結束,江魚也不知道她們具體講了一些什麽,但她現在可不想去過多參與,甚至不想給秦笑白那個任何一點多餘的臉色。

趙甜好奇的詢問:“走啦?”

老何臉上帶笑,點點頭:“她說既然江魚不想見到她,她識趣,說下次再過來。”

“切。”趙甜忍不住翻白眼,沒好氣說着:“下次也最好不要來。”

但老何将手裏拿着的首飾盒,遞到江魚面前,遲疑的解釋着:“她說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媽媽。”

江魚:“……”

趙甜視線也被吸引,看了江魚一眼,然後猶豫着再把首飾盒緩緩地打開。

然後趙甜就傻眼了:“這什麽?”

一條燦爛的祖母綠項鏈?

趙甜認得出,上次她刷珠寶商給她發過來的拍賣品,也看到過這條項鏈,忍不住在心裏“啧啧”,感到唾棄。

老何嘴角含笑,然後轉述着秦笑白的話:“秦笑白說這是你媽媽上次打電話,特意要的,她說自己很早就買了,但是一直忙忘記了。”

江魚随意說着:“扔了吧。”

從日記中江魚得知了很多信息。

她的媽媽王梅特別滿意秦笑白,只因為秦笑白是秦氏集團的總裁這個身份。

王梅每次看到自己和秦笑白站一塊兒,就忍不住在朋友圈和社交圈炫耀,話裏話外都說自家女兒的對象,對她如何如何好,每次來都會帶價值六位數的首飾。

王梅滿意的,只是秦笑白的身份。

是王梅可以在張晴,以及別人面前炫耀的“工具”,可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江魚不止一次知道自己母親不愛自己的事實,從小打到就清楚,但從日記中得知,自己結婚以來,和秦笑白的婚姻不美滿,王梅的态度依然是,讓江魚一定要牢牢抓住秦笑白。

一定要江魚……得到秦笑白的心,絕不能讓別的狐貍精搶去了。

趙甜察覺到自家姐妹陰沉的情緒,不屑的将首飾盒蓋上,表情藐視的扔回老何懷裏,語氣輕蔑的說着:“聽到沒有,這就是個垃圾,我們不屑收。”

江魚走到了王梅的病床前,語氣忽然變的話很平和:“之後她再送什麽過來,一并退回去。我不想和她再有什麽瓜葛了。”

當天晚上,江魚留在醫院守着王梅,等待她的蘇醒。

趙甜本想留下,但江魚怎麽都不肯讓懷着孕的她陪自己醫院過夜,趕緊讓老何把人帶回去。

趙甜心情不愉快,但也想給江魚和阿姨獨處的時間,只好嘆口氣,說着:“那我明天再過來,我給你煲雞湯喝,你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你真的瘦太多了。”

江魚笑笑:“好。我要喝烏雞湯。”

等趙甜離開後,江魚便拿着王梅的醫保卡去了繳費處,但得知,王梅住院費已經有人提前繳納了。

江魚心裏有個懷疑的對象,向趙甜詢問後得知趙甜并沒有做這種事情。

所以江魚拿着醫保卡的手微微顫抖,一股厭惡的情愫愈發明顯了起來。

她讨厭秦笑白這種擅作主張。

工作室的小夥伴一塊兒過來探望,大家夥都在安慰着江魚,要她振作,都在說吉利話,她媽媽絕對不會有事的。

考慮到王梅這個病情嚴重和不确定性,是要在醫院長住了。

江魚接下來這段時間都要照顧王梅,二九也只能将之前安排好的工作往後延期,也表示自己會給王梅盡快尋找可靠的護工來照顧,讓江魚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告知她。

江魚特別感激,笑着道謝:“嗯,謝謝九姐。”

“行,那我們走了。”

等工作室大家離開,江魚守在媽媽病床前,整個人開始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林笑然知道江魚媽媽住院,也特意打來了慰問的電話,還提到自己只能明天白天過來探病。

江魚也笑着安慰,像是在安慰自己:“沒事的,醫生說我媽媽能好起來的。”

讓江魚在意的時,她媽媽最深愛的那個男人,至今沒有露面。

哪怕是一個電話,都沒有打來。

江雄的冷漠,是一朝一夕中産生的,也是江雄骨子裏自帶的。

江魚也不想主動給江雄打去電話,她知道,就算自己打了,得到的也只能是敷衍着說在回來的路上。

“好像,全世界媽媽就只有自己了。”

江魚心裏冒出這麽一句話,她真的害怕要是媽媽離開她,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晚上的醫院,遠比白天要寂靜和沉默。

雙人病房中還是只有她和媽媽在,隔壁的病床空着。護士小姐姐偶爾過來查房,詢問着媽媽病情情況,還叮囑要看好挂着的藥水。

王梅後來醒了過來,但是她意識不清楚,整個人睜着眼睛瞪着天花板。

無論江魚對她說什麽,她都不會搭理人,身體也是半邊癱瘓,身上許多的儀器和尿管胃管等。

現如今的王梅,也只能依靠着人來照顧,完全就是中風的程度。

江魚再也無法控制情感,哭了個稀裏嘩啦,她痛恨自己沒辦法幫媽媽減輕病痛。但是,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只要媽媽還活着就行,其餘的就還有轉機。

醫院同一層的其餘病患家屬,也有不少和江魚媽媽這種病症的,江魚看着她們,然後一點一點學習着如何給癱瘓的母親做按摩,隔一段時間就要拍背翻身。

江魚還找了許多這方面的專家醫生,盡可能一切的想要把王梅治好。

甚至,江魚還聽說蓮花寺的香火旺盛,求什麽都靈。

她特意趕了一個大早去蓮花寺,求神仙保佑,保佑媽媽的病症可以早日好起來。

周圍朋友對于江魚母親這件事,也紛紛來探望,開導江魚。

讓江魚很意外的是一個叫做“小橘子”的女生來探望王梅,從趙甜哪兒得知,小橘子是秦笑白的堂妹,特意買了水果過來。

江魚不太記得這號人物。

趙甜急忙發了消息給她,特意強調:“她是秦笑白的堂妹,和你關系應該一般吧,今年的藝考生,之前還向你取過經。”

“哦哦。”

那估計就是不太熟。江魚心裏這般想着。

幸好小橘子也只是過來探病,太多的話并沒有多說什麽。

江魚禮貌的将人送到電梯口。

結果小橘子似乎還有話要說,笑容燦爛的對江魚道謝:“小魚姐,謝謝你一直來對我的幫助。我堂姐太不是東西,我希望你可以過得越來越好。”

江魚愣了下,實在是意外秦笑白家的堂妹也清楚這一點,緩緩笑着:“謝謝,你也是,考試加油。”

小橘子笑容堅定:“我會更加努力的。”

是呀,得越來越努力才行。

盡管江魚很喪,但工作也不敢耽擱,她讓二九開始給她安排少量在市內的工作,平時得空就去醫院照顧王梅。

時間過得很快,江魚适應力也很強,工作量也适應的很快。

關于《在路上唱歌》這檔節目,也很快确定了去錄制的日期,下禮拜五飛去門廈即可,而其餘的準備工作也安排妥當了。

江魚原先有一個動漫主題曲的歌曲,拖太久了,對方催了很久,江魚只能抓緊時間幹淨錄制。

時間一晃,很快就來到了禮拜天。

江魚從工作室熬夜錄歌出來,結果就接到了趙甜打來的電話。

“小魚……阿姨她……怎麽辦呀……”

電話那頭泣不成聲,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

“我馬上來醫院。”

江魚心裏某處一瞬間懸空,幾乎沒猶豫做出了反應,她最害怕的事情擔心會發生。

在趕往醫院的路上,趙甜還在哭泣。

只是情緒稍微平靜了一會兒,講她和老何來醫院看王梅,但沒想到王梅的一下子就抽搐起來。

再然後就是各種呼叫護士和醫生,亂成一團。

“醫生已經下了死亡通知書……怎麽辦呀,小魚……”

江魚更加擔心趙甜的情緒,她還懷着孕,帶着哭腔安慰着:“我馬上就到,你先別哭。”

之後,江魚和二九急匆匆趕到了醫院。

江魚在趙甜急促的呼喊着沖進了病房,但是來遲了一步。

她的媽媽王梅,正張着嘴巴,面容扭曲的躺在病床上,顯然是生前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撒手人寰。

外頭竟開始在下着淅淅瀝瀝的雨。

江魚瞧着這一幕,腳沒來由的發軟,癱跪在病床前。

長大之後,江魚覺得很多事情是她沒辦法做到的,和親人告別就是其中一項,最無能為力。

“明明……明明還好好地……”

怎麽會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趙甜哭得泣不成聲,江魚眼眶腫到不行,眼淚順着臉頰肆無忌憚的流,她心裏不停地在問自己。

真的是自己做錯了什麽嗎?

媽媽是她最親的人了,怎麽就撒手人寰了。

老天爺還要懲罰她……

江魚心髒猛的鑽心疼痛,淚豆子不停的砸落:“怎麽辦……我沒有媽媽了……再也沒有媽媽了……媽媽不要我,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小魚,你別哭了。”趙甜心髒像是被人揪住了,疼的喘不過氣:“別哭了……你還有我們呢。”

作為江魚最好的閨蜜,趙甜特別清楚江魚此時有多麽難過和傷心。病房這兒的氣氛很凝重,趙甜情緒也壓根無法控制。

兩個人抱頭痛哭。

哭聲傳出去,周圍病房的有人好奇,張望着然後擔心太晦氣,不敢上前。

江魚媽媽病逝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江家。

江魚想着,好歹江雄和媽媽恩愛過一場,不應該這半個月以來,江雄都在外地往本省趕吧?

但沒想到第一個趕來的,并不是江雄。

而是阿波。

江魚出車禍的事情阿波也被受了重傷,住院期間他特別愧疚,但江魚并沒有把事情放心上,阿波知道小姐失憶的事情,出院後一直不知道要怎麽補償她。

阿波能來,江魚還是很感激的。

可江魚瞧着時間,挂念着江雄幾時能來。

在江家宅院。

江雄得知王梅去世的消息,整個人坐立不安,心神不定。

隔了少許,江雄在客廳裏一臉愁容。

張晴坐在旁邊修剪着花枝,默不作聲,沉得住氣。

江雄猛的開了腔:“你說我……”

“你要是想去就去呗。”張晴視線都不忘江雄這兒瞧,笑容溫柔:“你和她好歹夫妻一場,雖然這期間不愉快,但好歹人已經走了。總不能讓你心裏一直惦記,讓別人以為我善嫉妒呢。”

江雄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莫名嘆口氣:“我也沒說一定要去,我回房了。”

張晴嘴角似笑非笑,笑盈盈着說:“好,我知道你身體不好,所以我已經派人過去了,你就放心吧。”

可算是把王梅那瘋女人熬死了,張晴擺弄着花瓶,一副勝利者的姿态,心情愉悅到不行。

幾分鐘後,張晴撥打了個某個電話。

張晴聲音聲音清越,卻一字一句透着嚴厲:“是嘛,江魚那那小賤蹄子還真的在外頭和別的女人勾搭一起,我就說她那裏來的勇氣,竟敢和秦家提離婚。”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

張晴饒有興趣的笑着:“去,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傳到秦冉的耳朵裏,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江雄還想着找秦家讓她兩人複婚,張晴就要徹底讓人斷了念想。

離了還想複婚?

想得倒美,複婚什麽的,下輩子吧。

秦冉最近老感覺頭昏腦漲,特意去了醫院一趟做檢查,結果還沒出來,好巧不巧在電梯遇到了江魚。

“她怎麽會在這裏?”

秦冉下意識拿手真遮住臉,往電梯旁邊躲去。

二九和江魚站在一塊兒,繼續着聊着的話:“九姐,那首歌就再重新錄制一下,我明天這邊忙完,會抓緊時間回工作室的。”

結果二九嘆口氣:“你先處理好你媽媽的事情,工作再忙也沒有親人離世重要。”

說着,二九想起什麽,叮囑着:“對了,這幾天正好在醫院,抓緊時間複查一下。”

江魚點點頭。

二九繼續詢問:“最近沒有感到頭痛吧?”

“我查了下,車禍之後的記憶力喪失,在臨床上是最為常見,反正也不要着急,遲早是會恢複的。”

“這樣就挺好。”江魚滿不在乎。

之後,秦冉看着江魚和人出電梯了,才敢整理儀容,但她越聽越迷糊,什麽車禍?什麽後遺症?

說的什麽呀,奇奇怪怪的。

而王梅去世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秦笑白這邊,她想到江魚就有一些難受,便趕緊吩咐平安準備車輛,打算去醫院。

平安嘴角抽搐:“老板,江小姐明确告知過,不想見到你。”

秦笑白狠狠地顫了一下,什麽話都說不出了。

平安緩了下,笑着出主意:“要不然,您僞裝一下,悄悄過去?”

“去哪兒?”

秦冉剛從醫院過來,結果才進門就聽到她們談及王梅喪事,臉色頓時不好:“我說笑笑啊,絕對不能過去,太晦氣了。”

秦笑白自家這個姐,眼底掠過煩躁。

秦冉聲音裏藏着笑:“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外頭到處都在傳,江魚已經和別人勾搭在一起了嗎?”

秦笑白黑了臉,眉頭狠狠一皺:“那是假的。”

秦冉就知道她不信,将提前打印出來的照片,一一遞給她看:“怎麽會是假的,你看看這些照片,江魚和那個小明星笑的多麽開心呀,”

照片中的兩個人笑的燦爛,好幾個場景,兩個人膩歪在一塊兒。

秦笑白神情一凝,眼睛發紅。

秦冉還在念叨着,恨鐵不成鋼:“笑笑呀,姐姐是真的為你好呀,你想要什麽樣的沒有,你怎麽就非惦記江魚呢。”

秦笑白不願聽下去,獨自上了樓。

想要什麽樣的沒有?

秦笑白也想問問自己,為什麽就惦記着江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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