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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婧舟覺着自己一定是瘋掉了。
要不怎麽陳宇飛的任何一個動作落在自己的眼睛裏,都是這般的帥氣呢。
吃飯——他身體懶懶地坐在矮馬紮上,手肘稍稍墊在膝蓋上,雙腿短距離的分開,身體前傾,飯盒被捧在手裏。他的速度很快,吃很少的蔬菜,三下五除二的,解決掉了一半的米飯。
說話——字正腔圓的,保持着最基本的禮貌,但是态度疏遠的,不會有過分親昵的舉止言行。他的目光平平,無波無瀾的,眉頭松松的,嘴角勾着笑,乍看不出個所以然,但仔細瞧,眼底眉梢能察覺出警戒和距離感。
但就是這樣,許婧舟發覺自己就像着了魔似的。眼神一直定在他的身上。
下午有場戲,許婧舟有些開心。
潮濕而又悶熱的浴室裏,衣衫半裹的許婧舟被陳宇飛放到洗衣機上,霸道而又貪婪的接吻。
大部分場景是背後拍的,陳宇飛蒼勁而硬朗的後背是主場,只有機場側鏡頭,借位可以解決。情到峰時,不激.情,不劣俗,只是暧昧一幕的閃過。
不怕有什麽。
只是陳宇飛這心裏……趁着化妝的空,陳宇飛撥了下白米的號碼。
響了七八聲的樣子,沒人接。
陳宇飛正忖度着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這小半個月的時間,除了晚睡前照規照矩的報個晚安,還沒聊幾句,就被匆匆挂掉。
白米的說辭是在寫劇本,可……陳宇飛的心裏不安。
手指漫不經心地捏着手機有一會,工作人員過來催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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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飛答應着,将手機給了助理,走到攝像頭下,也沒再想。
棚內的氣氛被烘托的很好,許婧舟裹着浴巾。香肩,赤足,白腿。她勾着腳趾,胳膊曲着抵在陳宇飛的胸膛前面。
男主暴戾乖張,女主緊張的在顫抖。
陳宇飛發怵,倒不是認慫。專業的職業素養還在,倒不至于對這個場景的把握不到位。只是時不時的腦袋裏面,會閃現出白米的那張臉。
不想的,怎麽就忍不住的。
心不在焉的,被cut了幾次。
化妝師過來補妝,陳宇飛的後背光.裸着,為營造出汗流悶熱的氛圍,特意撒了些淨水,涼涼的,順着肌膚的紋理滑下去。
陳宇飛問程辰時,“有電話嗎?”
程辰時捧着手機看一眼,搖頭。
陳宇飛沒說什麽,轉身和許婧舟溝通去。
陳宇飛腦袋一轉過去,程辰時呼了口氣。方才被cut那場,白米電話過來,程辰時接的,說飛哥在拍戲,多嘴的來了句拍床.戲。白米一聽來了興致,言之懇切提出要圍觀。于是乎,程辰時開了攝像頭。
将陳宇飛糊弄過去,程辰時眼角喪氣的垂下去,沖着手機嘆氣,“姐,我為了你可是背叛了自家主子!求打賞啊!”
白米咯咯笑,“等你被判罪時,我幫你求情,留你全屍。”
“過河拆橋啊你!”程辰時急,“我關攝像頭了,向飛哥負荊請罪去。”
藍牙耳機裏傳來聲音,“等會等會。已經開始了,讓我看完啊!”
程辰時視線看過去,演員就位,已經開拍。
兩人磨合的很好,進入狀态。陳宇飛微駝背,骨肌堅硬。被順勢流下的蒸氣水柔和幾分。許婧舟軟軟的攤在洗衣機的邊沿,将掉不掉的被抵住。
男主的吻技慘烈,肩膀和身體的陡立程度配合無餘。
本應該是讓人面紅耳赤的畫面,耳機裏白米的聲音卻是挑剔的不得了。
“你好好拍,手別晃,都看不清了。”
“喂,這部劇的導演是誰啊,這個場景明明可以拍的再暧昧一些,你去提提意見啊。”
“女主不要帶妝了吧,明明是剛出浴完,可是你瞧着眼睛睫毛的,簡直不能夠再慘烈了。”
程辰時嫌她煩,鏡頭晃兩下,辯解,“這是故意的。”
一幕拍完。
陳宇飛結束朝這邊走,那眼神,炯然有色的,仿佛是看穿程辰時此刻的行徑。一個慌亂,程辰時手忙腳亂的在切換攝像頭。
對面的白米卻不自知,喋喋不休的還在唠叨,“哦,那男主可以換成西褲,腰帶松松垮垮的系着,褲腰稍微下一點,露出內褲帶字母的邊沿,那樣才帶感啊。”
藍牙耳機已經被陳宇飛伸手要走,白米的這席問題,盡數落到他的耳朵裏。陳宇飛斜着眼看一下程辰時,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回答,“男主散漫不負責,對感情懶洋洋的态度,穿西褲不符。”
白米定睛看了眼屏幕,随着陳宇飛聲音響起來,手機也易主,陳宇飛整張臉出現在屏幕裏。白米慘烈的抽抽嘴角,猜想着他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半晌,未果。
在陳宇飛一臉晦暗分明的笑容中,白米淡聲,“你拍完了?”
陳宇飛“恩”一聲,正經腔解釋完,不免搪塞幾句,“你要是喜歡,我穿給你看就是了。”
白米避而不答,“我覺着這樣的人設要遭罵啊,你會掉粉的。”
陳宇飛倒是坦然,“沒事,我喜歡我就好。”
白米要撂電話。
陳宇飛問她,“想我嗎?”
“恩。最近有點忙,估計不能去看你。”白米眼神淡了淡。
“那我回去,今天拍攝結束的早,我趕明早再回來。”
白米沒吱聲,看他一眼,“你先把衣服穿上吧,看着都冷。”
陳宇飛照做,将披在身上的襯衣扣子端正地扣住。從下而上。
白米想,這樣扣扣子不會出錯的男人,估計只有影視作品和文學作品中自帶主角光環的男主吧。
手機被正放在桌面上,陳宇飛的顯像有些淩亂,白米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瞧了會。
不難看出,他倒是有條不紊,沒出差錯。
白米成功地将話題扯開,“學校已經開學了,雖然舍友幫我注冊完成,但我還是想回去上課的。”
“那要住宿舍嗎?”
“恩,過幾天就搬出去。”白米淡淡,“今天上午你姐來家裏了,我開的門,她見到我似乎是沒什麽驚訝,還說有時間讓我去家裏吃飯。”
“我知道。”
“你知道?”白米詫異。
“我姐給我說了。”
白米心不在焉的。陳宇飛察覺到她的小情緒,“有事?”
“恩。”
那頭導演讓準備下一幕,這電話是說不下去。白米識趣,“沒什麽事,我能處理。”
“行,那晚些再打電話。我下午結束拍攝回去。你照顧好自己啊,拜拜。”
不用……白米還還沒說出口,陳宇飛就将電話挂斷,扔給程辰時,拍戲去了。
白米手指戳兩下屏幕,漫不經心地。
楞神的時間有些久,暗下去的屏幕陡然亮起來,白米心顫了一下,視線敏捷的挪過去。
是宋銘雲的電話。
思忖半晌,劃過屏幕接起。
“銘雲。”白米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安定,好似他們之間沒有亂七八糟的因果報應。
宋銘雲淡淡的“恩”聲。
“你來見我,還是我去找你?”
近幾日白米一直宅在房間裏,除了敲字就是睡覺的,飯也沒正兒八經的吃幾頓。更別說房間裏的衛生了。白米眯着眼睛,打量了圈公寓此時的模樣,再默默地回想一下,剛來的那日,規整的光景。
白米片刻的分神。
宋銘雲重複問,“我去找你?”
白米回神,眼神惺忪略感困倦,“我去找你吧。”
“好。”
接連挂了兩個電話。
白米心晃晃的,分毫不能靜下來。
無所适從的,白米洗把臉,畫個妝,再挑一身衣服出去逛逛。
學校已經開學,她逃避似的躲在公寓圈畫出來的幾畝地,不見光日。現在接到了宋銘雲的電話,心态也是爽朗輕松些。
白米還記得,小時候,自己最喜歡跟在銘雲哥哥的屁股後面。
他去東,她跟着朝東。
他往西,她其他方向都不看一眼。
那時候是迷戀與崇拜吧。
後來,心智成熟,逐漸能将自己內心的感知劃分出三六九等,白米也能夠知曉,宋銘雲屬于哪一類。
終究只是銘雲哥哥。
在陳宇飛撞進白米心間的那瞬間,宋銘雲的位置在無聲無息中就相較拉低。
因為太熟悉,人性顯露的越發明顯。
扪心自問,白米也不知道如何定奪。
只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此刻的她急需要一根浮木的話,她一定選擇陳宇飛。
可能這就是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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