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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飛從浴室出來,一身濕氣。
大床上只有一個枕頭,盡數墊在白米的後腦勺下,陳宇飛沒無聊到和她搶。緩而慢的躺下,支着胳膊,目光斜斜的瞧着她。
床墊深陷,讓并未熟睡的白米有了意識。“洗完了?”
她翻了個身,準備将被子掀起來,讓他進來。
陳宇飛乖乖的就範。
棉被下面,兩個人擁着。可能是黑夜更适合低語,尤其是在這一燈如豆的室內,耳鬓私語再合适不過。
兩人鼻尖對着鼻尖,“把你吵醒了?”
“恩。”
陳宇飛将胳膊伸到她脖頸下面,将她朝自己面前攬過來點,“我摟着你,現在繼續睡。”
“好。”
白米合眼,隔了會,聽到陳宇飛均勻的喘息聲。白米眼也沒睜,呢喃,“陳宇飛,你睡了嗎?”
浴室裏剛被用過的花灑有餘水滴落的聲音,吧嗒吧嗒的,在這寂靜而又纏綿的夜空被無限的放大。
“沒有。”陳宇飛炯炯有神的雙眸在黑夜裏越發的柔亮,他一直保持着注視,未曾合過眼睛,“睡不着?”
“恩。”白米身體靠過來些,緊貼着他,“你給我講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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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聽什麽?”陳宇飛将她淩亂的頭發捋順,免得被壓到。
“都行。”白米身體向下縮縮,靠在他的胸膛上,耳朵貼上聽心跳。有節奏的,一下下,讓人特別安心。
隔了會,陳宇飛淡淡的開口,“再過五個小時,助理來接我。”
“這麽早!”白米猛地從床上起來,确認似的看他。
陳宇飛将她拉下來,完完整整的塞到涼被下面,“恩。還有工作。等我這部劇殺青,我帶你去見我爸媽?”
“哦。”白米小孩子脾氣,她大言不慚地眨眨眼睛,掌心去摸陳宇飛的眼皮,“你快睡吧,我看你睡。”
“你不睡嗎?”
白米坦然,“我等你早晨走了再補覺。”
陳宇飛彎眉,“那我也不睡了,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吧。”
小姑娘不知好歹的在被窩裏不安分的蹿騰着,陳宇飛盡管疲憊卻被她撩的好不心塞。
“什麽事啊?”白米定眼看她。
陳宇飛捏着她的肩膀将她擺正,肩膀老老實實的按在枕頭下端。在白米雙目惶惶,疑惑的注視之下,陳宇飛翻身起來,一上一下的,笑盈盈的和她保持着對視。
“接吻吧。”
眼神頓了會,腦袋要俯下來。白米眼疾手快地胳膊擋在自己臉前,嗚嗚嘤嘤的擠出,“我去刷牙。”
滴溜當啷的好一陣折騰。
白米洗刷幹淨,素着一張臉出來。
陳宇飛四肢打開的擺成一個大字,霸占着整張床,白米跪在床沿,踢掉拖鞋,直接爬到他的胸膛上,趴着。陳宇飛身寬體盤的,像是堅硬滾當的石板。
“睡着了嗎?”白米腦袋湊過去,近距離的看他的眼睛。
陳宇飛眼睛也不睜,嘴巴一癟,一臉委屈樣,“我受到了傷害。”
“什麽傷害啊。”白米躺在他的懷裏輕輕吐着氣。
小姑娘真是輕,身上摸上去,肉嘟嘟軟綿綿的也不少肉,怎麽體重似有若無似的。陳宇飛胳膊一收,扶住了白米的肩膀。
“剛剛獻吻被拒了。”說的煞有其事地樣子。
白米撲哧一下就笑了。
“那換我來。”
陳宇飛眼色清明,“好啊。”
五個小時,一半的時間在睡眠。
隔天一早,陳宇飛要走,本不打算叫醒小姑娘的。可是害怕她第二天醒來心裏難受,索性還是推了她幾下。
“我走了。”
“恩?”确實是困的厲害,白米潛意識出聲。
陳宇飛笑了下,手機抽出來,開了攝像頭錄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劇組啊?”
“恩?”
“願意還是不願意?”
“我願意。”
白米的夢裏,碧海藍天。青草綠樹的。
穿着嚴謹的牧師捧着手裏的詞本,聲音清亮,“白小姐,你願意嫁給眼前這個英俊而又帥氣的男人嗎?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是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永遠愛着他,珍惜他,對他忠誠。你願意嗎?”
白米笑靥如花:“我願意。”
“真的願意?”
“恩。”
陳宇飛笑的燦爛,“我可是錄了視頻為證,不能夠反悔的。”
手指松開錄像鍵,保存。
等到白米在一陣颠簸中醒過來時,眼睛睜開,最先看到的是黑棕色的厚玻璃窗。
她一個愣怔,最先想到的是,自己不會是被綁架了吧。
後知後覺的,陳宇飛才出現在白米的視線裏。“醒了?”
“恩。這是要去哪?”
“劇組啊。早晨我臨走時,你說願意跟我一起的。”
白米蒙圈。
眼睛看兩眼自己腿邊的雙肩包裏,自己的洗漱用品筆電換洗衣物一應俱全。白米眨眨眼,試圖回想早晨的事情,未果。半點印象也沒有。
陳宇飛意料之中的,适時将手機遞過來,屏幕中打開的正是提前錄下的視頻——白米半張臉埋在被窩中,口水眼屎橫飛。
室內只開了盞昏黃的臺燈,陳宇飛站在窗邊,影子半數落在白米的身上。
許是睡的熟,白米在回答問題的時候,眼睫顫着,聲音唔嘤的勉強辨別出來。
“僞證啊這是。”白米原本是枕在陳宇飛大腿上睡覺的,一個麻溜的翻身坐正,和他并排着。
只聽陳宇飛倒是大言不慚,“難道不是正好順了你的心意嗎?”
白米嘴角抽兩下,別過身子去,不理他。
陳宇飛笑着,抱着她的肩膀,前胸貼後背的擁着她,低聲在她耳朵邊上厮磨,“就讓我當一次金屋藏嬌的漢武帝吧。”
“淫.蕩!”
陳宇飛無辜,“可別亂說話啊,我助理還在車上呢。”
白米抗議,“那你還還動手動腳的,被看到了影響也不好。”
“這是鏡子的盲區,他看不到。”白米的位置,最後排靠窗,保姆車本就長,中間兩排座椅,将白米擋的嚴嚴實實的。陳宇飛在後面小心地哄着她,“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拍戲特別不安心,總是分神。”
“嘁!”
“真的,你就留在我身邊,陪我好不好?”
白米簡直受不了一個大男人在撒嬌,只得答應,“行吧。被爆了緋聞,別賴我!”
“沒事,咱倆不缺緋聞。”
“也是。”先前電影節上,陳宇飛轟極一時的告白,讓兩人的熱度确實不減。
見白米順從下來,陳宇飛也就放心了。掌心揉揉她的頭發,拍拍自己的肩膀,“還有一段距離,再睡會。”
“好。”
看着姑娘恬靜地五官在自己面前放大,陳宇飛的心這才安靜下來。
陳宇飛的話,一半真,一半假。沒有白米在身邊,他确實不安心,至于拍戲分神,勉強能夠控制。
更何況白米最近的狀況,并不怎麽好。胡思亂想的,接連不斷的悲春傷秋。留她在身邊,陳宇飛也能夠安心一點。
劇組是在鄉下,集體下塌的賓館算是當地設施最不錯的。但是相較而言,還是不少的腕兒有脾氣。
比如此刻,陳宇飛拉着白米的手從賓館前臺走過時,就聽着不知道是哪家的助理,正洋洋灑灑的和前臺控訴房間裏沒有空調沒有加濕器。
小助理模樣素淨,穿着黑色的背帶褲,白色的底衫,頭發偏短,燙成小卷,像是綿羊毛。本應是個可愛的姑娘,可性子卻是異常的刁蠻,“現在空氣這麽幹,你們好歹送個加濕器上去啊,裏面住着的人可是要靠嗓子念臺詞的呢,要是真的難受啞掉了,那罪過可就大了。”
前臺裏坐着的姑娘,黑黢黢的臉頰,是日常被太陽曬過的結果,年紀不大的樣子,兩抹高原紅蓋在臉頰上顯得特別的可愛,兩只碩長的馬尾辮甩在身前。說起話來,操着一口濃烈的鄉土口音,“抱歉,我們沒有準備,加si器。”
“那這樣吧,”綿羊頭從錢包裏抽出兩張紙票,拍桌上,“能麻煩你幫忙去買一個嗎?”
“那個,”姑娘為難,“我不方便去,過了前邊那個路口就能看到百貨商店,裏面應該有你要的加si器。”
綿羊頭胳膊一掐,要對噴的架勢。
白米歪頭瞧她幾眼,就被陳宇飛扭過腦袋,拉人。“走了。”
“哦。你去忙就是了,我自己可以的。這地方就這麽大,丢不了。”
“我送你上去。”
“好。”白米回頭瞧了眼前臺裏坐着的怯懦的姑娘,以及她旁邊放着的那盞輪椅。
賓館小三層,裝飾的幹淨利索,牆面上鋪着劣質的白色瓷磚。
沒有電梯,兩個人從水泥臺階上去,二層最裏面的房間。陳宇飛開了門,将房卡放進送電器。
白米在前頭,往裏面沒走兩步,就頓住腳。她下意識的扭頭去看陳宇飛,眼睛裏帶着警惕。陳宇飛也看見,室內一片狼藉的,俨然是被翻過的陣勢。
陳宇飛将白米拉到自己的身後,然後自己進去,衛生間,主廳,卧室,一間間的查看過去。沒人。
這才放心下來。
“應該是遭賊了,不過值錢的東西都在身上,除了房間亂了些,東西倒沒丢。”
白米點頭,安心。“幸好你昨天沒住在這裏。”
“可能就是知道我沒住在這裏,所以才進來的吧。”
“有監控嗎?”
“不清楚。”陳宇飛斂眉,給程辰時撥電話。
白米在房間裏走了兩步,在床上看到些十分惡心的東西。眉頭跳兩下,有些反胃,“我們換間房吧。”
“怎麽了?”陳宇飛舉着手機過來。順着白米的目光看過去,狼藉折皺的背面上,晶瑩剔透的存留着些惡心的東西。
“換吧。”陳宇飛苦笑。
白米也躁紅了臉,“真的是……奇葩……”
“不會是這賓館的鑰匙通用到,一把鑰匙能開兩間門吧。”
“噗!”白米沒忍住,笑彎了腰。
能猜到房間裏被做了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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