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第 16 章

“好啊，明天吧叔叔，”林聲眉眼間帶着疲憊，“我想休息了。”

傅明延：“嗯，半夜有不舒服喊我。”

林聲：“好，謝謝叔叔。”

傅明延被這句帶着微妙生分與疏離的謝謝卡的心裏不上不下，難受極了。

第二天，兩人對面坐在客廳裏。

傅明延昨天一夜沒睡好，做了一晚上的心理準備，打算把話敞開了跟林聲談談。

他占了長輩的身份，又占了愛慕者的身份，以前覺得不能自私，但或許吳羽說得對，林聲的人生大事，該由他自己決定。

“從你回來之後一直沒有和你聊過半年前的那件事，你是怎麽想的能跟我說說嗎？”

林聲垂着視線，看不清楚視線但顯得異常乖順柔軟。

傅明延的聲音不自覺的放軟，“前天晚上的事情是我的太沖動，不該沒有考慮清楚就回應你。”

林聲神色複雜，明明說不會照顧人，但一直都很在意他的感受。

林聲嘆聲道：“你考慮清楚後的措辭會更委婉些的話，沒有必要叔叔，你不需要為這些事情自責。”

他們誰都沒有錯。

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意外，感情的事情又沒有對錯之分，喜歡與不喜歡只是出于內心。

“那天晚上——”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林聲翻過茶幾上的手機，看了眼來電人，低聲道：“抱歉。接個電話。”

他起身向旁邊走去，一邊接通了電話，聽筒裏傳來呼呼的風聲和刺耳的剎車聲，以及一句低聲的咒罵。

林聲腳步頓了一下，身體跟着緊繃起來，道：“初初，你在哪？”

“我被那幫人盯上了，現在在橋灣，馬上環城高速。”

“我二十分鐘之內趕過去。”

林聲從玄關拿了外套和車鑰匙，匆匆忙忙往外面走，開門的時候頓了下，回頭對傅明延道：“叔叔，我有急事，先走了。”

傅明延直覺不太對，問道：“什麽事？”

林聲已經急急跨出了門。

傅明延追了出去，但他還不明情況，速度不及心急火燎的林聲快，剛追到車庫林聲已經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傅明延意識到不對勁，也匆匆上了車，打算跟上林聲。

傅明延從沒見林聲開車這麽急，也有林聲要刻意甩開他的緣故在，傅明延很快就跟丢了。

再次找到林聲的車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事故現場縱橫擺着三輛車，全數報廢，林聲的車撞進護欄裏，車身一側扭曲的凹陷着，車門七零八落的挂在車身上，欲掉不掉。

傅明延下了車，匆匆忙忙跑過去，林聲靠在另一側的護欄邊上閉着眼睛，曲着一條腿，一個約莫二十歲的男孩跪趴在他旁邊，臉色慘白，要哭不哭的。

“哥，你別吓我啊。”

他抖着手，“我、我打了120，你再堅持一下，他們很快就到。”

林聲擡起胳膊，想敲他下額頭，手臂卻顫抖的擡不起來。

宋初看着他腦門緩慢流下來的血，被刺激到，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林聲眼前一陣發黑，閉着眼睛，溫聲道：“沒事了啊初初，別害怕，我在呢。”

他越是這麽說，宋初才越是害怕。

另一邊的傅明延大跨步邁過來，一把把林聲抱起來。

林聲睜開眼睛：“叔叔？”

傅明延繃着的臉上看不出神情，“這裏太偏，救護車過來要半個小時，上車，我們去最近的醫院。”

親眼看着林聲進了急救室，宋初腿一軟坐在了急救室外的地面上。

傅明延把他拎雞崽一樣拎起來，質問道：“你是什麽人？你跟林聲什麽關系？今天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