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落荒而逃

落荒而逃

春日夜晚,江邊一帶偶有燈火,薄霧籠罩,很是朦胧。

江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悠揚的琴聲響起時,江面更顯幽深。

琴音時高時低,有時溫婉如潺潺流水,有時氣勢磅礴地如同千軍萬馬要渡過這浩瀚的江面。

宿梓月慵懶地歪靠在窗邊,閉上了秀目,享受此刻的寧靜,江上的風溫柔拂過臉龐,心都軟乎了不少。

一曲終,宿梓月眼睫輕啓,瓷白修長的雙手輕輕一陣鼓掌,眼裏閃動着不加掩飾的贊嘆。

“想不到世子琴藝如此了得,原還以為世子的手,是慣會舞刀弄槍的,想不到于此也是頗有造詣,世子真叫阿月驚喜,還有什麽是世子不會的嗎”

宿梓月說着眨巴着眼睛,瞧着倒真是發自內心的佩服,這番話說的也很是真誠。

邢穹覺着,這話要是換個人來說,那就有吹噓拍馬的嫌疑,但是宿梓月來說,那就像是真的一般,叫她實是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頰,好在夜色昏暗,能遮掩一二分。

她偏過頭,看向水波流轉的江面,解釋道:“從前在江南養傷的時候,閑着無事就學了些。”

宿梓月微微一頓,甚至是心跳也停了一拍,她總覺得邢穹在說起從前養傷這段經歷時,有些刻意想顯得不在意的樣子。

可是越是這樣子,想來越是在意,宿梓月心頭發緊,她很想問問當時邢穹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是不是很難過是不是很疼,可是瞧着邢穹并不想提的樣子,宿梓月還是把話忍了下去,她有耐心,她想等着哪天邢穹自己願意同她說。

她微微深吸一口氣,提起嘴角,從記憶裏尋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說予邢穹聽。

“我記得從前有段時日,我家附近也時常有琴音傳來,但卻不是世子這般的悅耳動聽,那聲音,用我娘的形容,那就跟我爹心血來潮想給我做個秋千架,在那兒鋸木頭的聲音。”

宿梓月說着輕笑出聲,想到了當初在家的日子,那時候父親母親都還在,這樁事時常成為他們之間的笑談。

“母親原想着,定是稚子初學琴,過些時日便會好的,哪成想,一連三個月,那琴音是一點沒變化,母親終是受不了了,讓府中嬷嬷去善意提醒了下。”

Advertisement

“倒也沒讓對方別再彈琴,只是勸着莫在晚上來吓人,白日裏聽着像鋸木頭還好,晚上聽起來可滲人的很。”

宿梓月忍俊不禁,雖說背後說人不好,但那時候那琴音确實煩擾了他們一家好久。

她滿眼笑意地瞧着沒什麽動靜的邢穹,看着人只專注地瞧着江面,倒像是沒聽見她的話,她不由得有些疑惑,那細長的手指頭戳了戳邢穹腰間的軟肉。

看見邢穹身子一個抖動,但是她的腦袋還是對着前方,不往她這邊瞧。

“怎麽了?”宿梓月疑惑地坐直了些身子,往前探出了腦袋,猝不及防的,撞進了邢穹那滾燙的眼神中。

不等宿梓月到嘴邊的話說出聲,唇上就微微一涼,那要說的話都成了一聲尾音上翹的‘唔’溢出了唇角。

宿梓月眼睛眨了眨,呆愣愣看着眼前的人退開了些距離,時間太快,快的她都有些反應不及,她擡眸疑惑地看着面前咫尺的人,邢穹不知怎麽的,赤紅着一張臉,眼眸裏瞧着怎的還有些羞惱。

“你,怎麽了?”

邢穹紅着臉,聲音忽然啞了好多,還有些不敢瞧宿梓月的眼睛,含糊道:“沒什麽,就是,就想親親你。”

說着倒像是來了些勇氣,目光熾熱地對上了宿梓月的眼:“讓親嗎?”

宿梓月腦子裏嗡的一聲,瞬間過了電一般,剛才想說的話跟江山缥缈的煙霧般四散而去,腦子裏一片空白,只有眼裏的人在熠熠閃着光,像那江水裏倒映的月亮,讓人想伸手去撈一撈。

她就像被蠱惑了一般,又或者只是遵循了本心,宿梓月攏好被風吹亂了些的發絲,微微直起了些身子,緩緩伸手環摟住了邢穹的脖頸,把人拉低了些,對準了那柔軟的唇,親了上去。

夜色朦胧,江霧環繞,窗柩像是框住了一景,那纏繞的發絲,被攬住的細腰,那一貼一合的弧線,美好的如同江中月被撈了起來。

裴珏瞧着這一幕,血氣上湧,洩憤般地拽下了腰間的玉佩,朝着對面的船扔了過去。

然而力氣不怠,那玉佩一道弧線,觸不及對面的船只,在中途就墜了河,堪堪砸中了那水中月亮倒影,也只是瞬息,那水中倒影就又恢複平常。

裴珏憤而轉身回了船艙,‘咣當’踹開了白芷涵房間的門,進了屋,就是四處一通砸,瞧得見的東西,能砸來洩氣的全給砸了。

屋內一片狼藉,最後竟是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白芷涵在裴珏初始動作時就早已上了床榻,倚着最裏頭的床板靠坐着,不發一言,只靜靜瞧着。

等人把東西都砸了,瞧着也沒什麽氣力發瘋了,才緩緩開了口。

“你在我這兒砸東西,那船上的兩人可有影響?我早就同你說過她二人關系不一般,你從前都不信,如今親眼瞧見了,可算信了吧。”

白芷涵剛剛也瞧見了對面那船上的情形,這出了京,宿梓月是半點不遮掩了,先是甩開了裴珏去了邢穹的船上,如今更是絲毫不避諱,像是無所謂會被裴珏瞧着。

白芷涵輕嗤笑一聲,裴珏從前還怎麽也不信她說的,認為宿梓月品行高潔,不會做這等輕浮舉動,呵呵,裝得好而已。

裴珏一通發洩後,手腳酸軟,一手撐着杆柱,一手扶着胸口,咽下那股子上湧的血腥味,滿目赤紅地看向說着風涼話白芷涵。

剛剛船板上看見的畫面又在腦海裏盤旋,裴珏只覺得心裏頭的火像暴雨後的江河,洶湧得厲害,他踢開腳邊翻到在地的凳子,金織麒麟紋蟒靴踏着一屋子的碎片,一步一步,朝着白芷涵走去。

行至床前一把拽過床裏頭的倩影,吻了上去,急切又洶湧,粗魯地一把拽下了床帏,遮住這窗內激烈的光景。

船頭破開水面,一層層波浪,一圈圈往外蕩漾,緩緩的水聲随着夜莺輕啼在夜色裏交織如歌。

宿梓月對此似乎有了屏罩,所有的聲音都很缥缈悠遠,只有她的心跳聲,一陣陣的,很是熱烈,砰砰砰在腦海裏似是孩童玩的球一般,在蹦跶。

她看向那還在顫抖的門板,剛剛邢穹匆匆跑出去時慌亂中匆忙關上的,動作太大了,晃得門板顫顫巍巍。

宿梓月回過神,莞爾一笑,攏了攏有些散開了衣襟,想到了剛剛衣襟裏的溫度,身子不由得一麻,一張臉羞得泛起了紅霞,暈染得整個白皙的脖頸都是粉色的。

剛才,她們......

宿梓月微微垂下眼眸,瞧了瞧空空的手,她剛剛竟扯開了邢穹腰間的系帶......

她從不知曉她會如此的大膽,或許邢穹也沒想到。

其實,她到也沒想做什麽,她只是說了句‘床也挺大的,睡兩人綽綽有餘’,邢穹就跑了,從床到門口這麽幾十尺的距離竟摔了兩回,顯然是給吓着了。

可是,她也沒想做什麽,邢穹她,想哪兒去了呀......

宿梓月羞紅了一張臉,又不好去外頭把人喊回來,就為了解釋這一句,她輕輕捶了兩下子床板,嘟起的櫻唇還泛着水汽,眸光潋滟,含羞帶怯。

這要是邢穹瞧見了,怕還得跑一回。

宿梓月雙手貼上了滾燙的臉,希望能給臉頰降些溫度,又瞧了瞧這空蕩蕩的房間,就剩她一人了,倒是有些清冷,還有點,孤零零的。

正在胡思亂想間,隔壁忽然傳來了悠揚悅耳的琴聲,是宿梓月不曾聽過的曲子,聽着曲調并不高昂也不澎湃,更不像是喊着欲說還休的情話。

倒像是夜晚降臨,母親在床邊的輕哼,很安心很舒适。

宿梓月倏忽間無聲笑了開來,她眼裏熱熱的,瞬間明白了邢穹的用意。

她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宿梓月拉過被子蓋好,枕着琴音,在船只行進的晃動裏漸漸進入了夢鄉。

夢裏,她似是回到了江南宿家,母親笑着呼喚她,讓她淨了手坐下用飯。

她聽話地坐下,母親笑着給她布菜舀湯,親親熱熱溫溫柔柔關心着她,忽然,隔壁那鋸木頭般的琴聲響起,母親斂了笑容,讓宿梓月去隔壁命令那人別彈了。

宿梓月聽話地起身,穿過了長長的連廊出了門,循着聲音找到了那戶彈琴的人家,她敲開了門。

一張熟悉的臉驟然出現在了面前!!!

邢穹從裏頭走了出來!

宿梓月着急地瞧着夢裏頭的自己,想提醒自己,別阻止邢穹學琴,她日後可彈得一手好琴。

可夢裏的她聽不見她的呼喚,嚴肅地同邢穹說她擾民了,讓她不可再彈。

邢穹倒也不生氣,笑意盈盈地說‘不談也行’

她說‘那你來同我談談心’,說着不等宿梓月回應,拽着人就進了屋裏,放下一床天青色耦紗床帏。

邢穹拽過宿梓月的手,握着她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腰,輕輕一抽,那腰間的腰封瞬間滑落。

素白衣衫從肩頭滑落,露出了弧線流暢的肩胛,還有形狀優美的蝴蝶骨,還有......

宿梓月驀然睜開了眼,入目一片天青色帷帳,她抱着被子登時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氣。

這夢,太可怕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