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一番荒唐過後,蘇嘉兮累得直接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做了一個夢。
還是個仙俠背景的。
夢中,她是一個修仙門派的大師姐,某一天,師父從外面帶回來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說以後就是他們的小師弟了。她第一眼就看上了這個小師弟。
然而這小師弟是個海王,因為長相俊美,脾氣溫和,門派上上下下不管男女都很喜歡他,他不拒絕不接受,就這麽吊着別人。
蘇嘉兮從心底生出一股偏執的占有欲,見不得他和別人多說一句話,更見不得他對別人笑,于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她打斷了小師弟的腿,将他關進了自己的煉丹室。
即便腿被打斷了,小師弟依舊不顯絲毫狼狽,反而楚楚可憐:“師姐,你、你再過來我就喊人了……”
蘇嘉兮獰笑:“你喊啊,喊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小師弟害怕地往後縮:“破、破喉嚨、破喉嚨……”
“……不好意思,這個冷笑話我N前就聽膩了!”她像個變|态,一步一步逼近小師弟,“你越叫我越興奮哦。”
蘇嘉兮說着,伸出一只手擡起小師弟的下巴,看清楚他的臉後,瞳孔驟然一縮。
“怎麽是你?!”她大驚失色。
蘇嘉兮從夢中掙脫出來,背後還覆着一層薄薄的冷汗。她深呼吸幾下,扭過頭,瞥了眼身邊熟睡的傅淮川。
剛才夢裏,那個小師弟的下巴被擡起,居然是傅淮川的臉,還挑着一抹陰森森的冷笑,仿佛就是等着她故意上鈎。
呸,狗男人!做個夢都不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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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嘉兮氣得不行,翻了個身,慢慢縮起腿,然後狠狠踢了身邊的人一腳。
傅淮川悶哼一聲,睜開了眼睛,瞳孔裏帶着一絲迷茫。他揉了揉額角,轉過臉,見她醒着瞪着一雙眼,愣了愣,繼而語氣裏透出一絲關心:“做噩夢了?”
蘇嘉兮冷笑:“呵,裝模作樣。”轉身睡覺去了,順便卷走了被子。
傅淮川:???
第二天,蘇嘉兮拍戲的生物鐘醒了,但沒有立刻睜眼,等了一會兒,旁邊響起了窸窸窣窣的動靜。蘇嘉兮呼吸輕緩,繼續裝睡,傅淮川穿好衣服後,微微彎腰,溫熱的呼吸落在她微微顫動的睫毛上。
蘇嘉兮忽然感到額頭一個柔軟的觸感。是他吻了吻她的額。
蘇嘉兮不動聲色地繼續裝睡,直到聽到關門聲,确認他出去了,才緩緩睜眼,從床上爬起來洗漱。
下午拍攝蔣佳南和程末的戲份。
丈夫倒在血泊中後,蔣佳南冷靜下來,給程末打了個電話。二十分鐘後,他從每次約會的窗口爬了進來,或許是來得太急,或許是被眼前的場景驚訝到,胸口微微起伏喘着粗氣。
蔣佳南面如死灰。
程末緊緊地抱住了她:“別怕,有我。”
他們沒有選擇報警,而是趁着夜色,程末将屍體從窗外搬出,在監控拍不到的小路放到了車子後備箱,他又僞裝成丈夫的樣子,坦然地從大門離開……
隔天早上,公婆自鄉下回來,從警|察口中得知了兒子失蹤的消息。他們又哭又鬧,責怪警|察沒用,又責怪蔣佳南沒守好丈夫。
蔣佳南默不作聲地承受着辱罵和耳光。最後還是工作人員以鬧事為由将他們鎮了下來。
離開警|局前,警|察問蔣佳南:“前天你在什麽地方?”
“在家。”她低下頭,眼角濕潤,“我們大吵了一架,他被氣走了。因為他忘記了那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蔣佳南此時此刻是痛心的,蘇嘉兮不知道為什麽,憑着直覺、憑着故事邏輯線、也憑着自己和蔣佳南的共情。
總之,她的心頭沉悶得厲害。
鏡頭緩慢移開,她這才像脫水般的人累極地蹲了下來。許星詞就在身旁,見她如此,也蹲了下來,猶豫片刻,伸出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蘇嘉兮腦袋埋在膝蓋上許久,深呼吸了好幾次,逼迫自己想其他的事情,好一會兒才調整好情緒,擡起頭,正好撞入一雙深邃如星子的眼眸。
許星詞彎起眼:“姐姐,剛才演得真的很厲害。”
蘇嘉兮勾了下唇:“你也是。”
許星詞笑道:“我們這樣商業互吹真的好嗎?”
兩人相視一看,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笑完,許星詞問:“這下心情好點了嗎?”
蘇嘉兮點點頭:“謝謝你幫我出戲。”不過話說回來,這家夥好像每次狀态都很好,居然都不需要出戲的。
許星詞将她從地上扶起來,說道:“既然謝我,那晚上請我吃頓飯好了,不用很貴,就上次那家燒烤店怎麽樣?”
蘇嘉兮不着痕跡地避開他熾熱的視線,淡淡說:“其實,我要和你說一聲抱歉。”
“為什麽?”
“因為這段時間利用了你。”
許星詞一愣,苦笑:“姐姐,你非要說出來嗎?”
蘇嘉兮誠然道:“一些事情總要說清楚的,不然以後沒機會了。”
許星詞閉了閉眼,片刻睜開,眼底失落又閃着幾分垂死掙紮的希望:“我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只聽她略帶殘忍的聲音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傅淮川?”
蘇嘉兮截然道:“他不配。”
許星詞笑了笑:“好吧,那我就放心了。姐姐,祝你幸福。”
蘇嘉兮點點頭,坦然接受了他的祝福。但許星詞卻像要迫不及待離開這裏一樣,他勉強擠出一個笑,沖她揮了揮手,就立刻轉身,很快淹沒在了稀疏路燈的昏暗中。
劇本掉在蘇嘉兮腳邊,她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這場電影月底就會殺青。就像人和人的相遇,偶然的緣分,也不會持續很久。
劇本早在她手中翻來覆去了好幾遍,不用再看,蘇嘉兮也清楚地知道結局。
警|察還是追蹤到了事情的真相,程末背下所有,蔣佳南終于獲得了想要的自由,只是這一切代價太大。
遲來的自由總是帶着一股遺憾。
蔣佳南拉着行李箱來到海邊,深不可見的海底埋葬着罪惡和枷鎖。她從包裏掏出一疊保單,這是在她丈夫确認死亡後,保險公司的人送來的,原來很多年前,丈夫把保單的受益人設置成了她。
蔣佳南突然想起了當初結婚的原因。原是談戀愛時,也是在這片海邊,丈夫送給她滿滿一個玻璃瓶的親手撿的貝殼。她感動大于心動,答應了他的求婚。
蔣佳南笑了笑。在朝陽緩緩升起的時候,她将手裏的保單灑向大海。
這時,不遠處響起了警笛聲……
電影到此戛然而止。
或許是蔣佳南被抓了,也或許這只是尋常路過的一輛警|車,誰都不知道結局如何,但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結局。
二十天後,《謀殺》殺青宴舉行。
傅淮川也來了,這在蘇嘉兮的意料之中。因為他好幾天前就催問她什麽時候回京市,蘇嘉兮每次都敷衍地說快了,他察覺了她的态度,自然很不爽。
這天晚上,酒宴十分熱鬧。
蘇嘉兮坐在傅淮川身邊,眼神卻偷偷瞟向對面的許星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些什麽,也許是知道了他對自己的心思,所以擔心他在傅淮川面前說出什麽過火的話?
不過,許星詞顯然沒有杠誰的心思,整個晚宴上,他甚至沒說一句話,有人和他搭腔,他卻興致聊聊,悶不做聲地吃飯、喝酒,安分得很。
然而傅淮川這個狗男人卻很不安分。
蘇嘉兮渾身緊繃坐在椅子上,因為傅淮川不停地給她布菜,嘴上客氣地說着感謝劇組替他關照她的話,手卻時不時伸過來摟一下她的腰,又時不時貼過來咬着她的耳朵說話,怎麽親密怎麽來,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們的關系似的。
蘇嘉兮受不了他的故獻殷勤了,低頭打字:“矜持。”
放在桌子底下,偷偷遞給他看。誰知傅淮川瞥了一眼,說:“這兩個字太複雜,我不認識。”
蘇嘉兮:“……”有你這麽狗的嗎?!
殺青宴結束後,傅淮川自然而然地牽着蘇嘉兮的手上了同一輛車。等回到酒店房間,關上門,他迫不及待将她壓在牆壁上,低頭就要吻下來。
蘇嘉兮卻扭頭避過了。
傅淮川解領帶的動作一頓,空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是因為那個男明星?你晚上一直在看他。”
蘇嘉兮垂下眼睫:“不是。”
傅淮川沒說什麽,盯了她幾十秒,掐着下巴的手指猛然用力,狠狠扣住她,然後發瘋般地吻了下來。
蘇嘉兮拼命掙紮,他卻越發用力。于是,她只好咬了下去。
傅淮川輕嘶一聲,終于松開了她。他擡起頭,伸手摸了下唇角,那裏已經被她咬破了皮,血流了出來。
傅淮川不在意地随手擦掉,唇角勾起冷諷的笑:“還說不是因為他?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他對你存的什麽心思。”
蘇嘉兮仰頭,目光坦然與他對視:“所以,我就不能被人喜歡嗎?我喜歡這種被人喜歡、尤其是被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喜歡的感覺。”
這個世界并沒規定,只有她苦戀別人的份兒。
傅淮川面色漸漸冰冷,仿佛籠罩了一層陰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蘇嘉兮輕嘆了口氣:“你知道嗎,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告訴自己心态要好,可生活在水深火熱中,調整心态是沒用的,是騙人的。重要的是,努力跳出這個坑,不用調整心态,自然會開心的。”
“所以,我對于你,是水深火熱?”他像是明白了她的話,明明眼裏怒不可遏,卻又拼命壓制着。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蘇嘉兮瞳孔聚集起光芒,第一次有了勇氣開口,“傅淮川,我要和你分手。”
分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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