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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

金羽希大吵大鬧後,反被金清弘扇了一巴掌,她捂着臉跑回房間,趴在床上傷心地哭了一場,不知不覺睡着了。第二天起來,才知道陸柔昨晚被氣進了醫院。

看望完母親回來,金羽希越想越憋屈。如果沒有蘇嘉兮,她是傅家相中的媳婦,是父親唯一的掌上明珠,哪裏舍得打她,母親也不會因此舊病複發……都是蘇嘉兮的錯!

金羽希胸口劇烈起伏,拿起包沖出了家門。

商場裏,蘇嘉兮和小白酥酥吃完飯,正在一樓的品牌店挑選東西。傅淮川的生日快到了,她想送他一件禮物。蘇嘉兮左挑右選,拿起一樣銀質飾品,問酥酥:“好看嗎?”

酥酥琢磨道:“好看是好看。不過我覺得,傅總不一定喜歡。”

蘇嘉兮揚起眉尖:“你覺得他會喜歡什麽?”

酥酥露齒一笑:“最好的禮物當然是嘉姐你自己啊!”

蘇嘉兮臉頰微紅地瞪她一眼:“就你多嘴。你看小白怎麽不說話。”

小白正望向不遠處,道:“唔,嘉姐,那個人看着好眼熟。”話音剛落,金羽希也看到了他們,加快腳步走到面前。

蘇嘉兮見她滿臉敵視和怒火,疑惑:“你……”

不料金羽希二話不說,突然揚起手,竟向她的面龐扇來。幸虧小白眼疾手快擋在面前,替她挨了一個結結實實的耳光。金羽希見沒打到她,又氣又恨,右手再次高高揚起。

蘇嘉兮迅速推開小白,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往旁邊狠狠一甩。

“你!”金羽希一個踉跄,往後退了幾步。

蘇嘉兮面若冰霜:“金小姐,之前你三番五次挑釁我諷刺我,我都忍了,但今天欺負我的人就是不行。商場裏到處都是攝像頭,無緣無故打人,是怕我們不會報|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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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打你了,又能把我怎麽樣?”金羽希眼神嚣張,又恨恨地咬牙,“我可不介意把你和你媽的‘事跡’好好宣揚一番。”

“你在說什麽?”蘇嘉兮皺眉。

“呵,還裝什麽裝?我告訴你,我們金家是不會認你的!你和你媽一樣低賤,小三的女兒永遠都是私生女,像傅家這樣的體面人家,你覺得會讓你嫁進去嗎?別白日做夢了!”

蘇嘉兮臉色逐漸凝重,深吸一口氣,捏着拳上前一步:“金羽希,我最讨厭別人潑我家人髒水,你今天必須把話給我說明白了。”

金羽希冷笑:“有什麽不明白的。你媽勾引我爸爸,生下了你這個私生女,還不懂嗎?”

酥酥見蘇嘉兮神色不對,忙抱住她的腰,勸道:“嘉姐,算了算了,她就是嫉妒傅總喜歡你嫉妒得瘋了,別理她。”

小白也趕緊上前将金羽希拉離現場。

周圍有一些人投來了八卦的視線,好在蘇嘉兮裝扮嚴實,一時沒人認出她來。蘇嘉兮坐了一會兒,平靜氣息,才低頭從包裏摸出手機,給蘇母打了個電話。

“喂,嘉兮。”蘇母的聲音一如往常的關切,“今天沒工作嗎?怎麽這個點給我打電話呀?”

蘇嘉兮不知如何開口問,又覺得電話裏說不清楚,沉默了片刻,問:“媽,你今天在家的吧?”

“在的呀,怎麽了?”大約是母女連心,蘇母察覺到了她情緒的不正常,“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啊,嘉兮?”

蘇嘉兮虛弱地笑笑:“沒事,就是突然想你了,我今天要回家一趟。”

和趙百兆說了将這幾天的行程往後推遲,蘇嘉兮立刻上網買了飛海市的機票,火急火燎地趕回了家。雖然她不相信金羽希的說辭,但從小埋在心中的疑惑此刻成了一個心結,急需要一個答案去解釋。

一踏入家門,蘇嘉兮放下行李,拉住了匆匆走過來的蘇母的雙手。蘇母臉色也很焦急:“嘉兮,到底怎麽了?”

蘇嘉兮搖搖頭,閉了下眼睛,又睜開,下定了決心似的:“媽,我聽說了一些關于我爸的事情。我爸到底是誰,我是不是私生女?”

蘇母眼底閃過一絲震驚,随即低頭道:“嘉兮,怎麽突然問這個?誰和你說的?”

蘇嘉兮抓住她的手:“您先別管是誰說的,先回答我好嗎?”

然而蘇母根本不敢擡頭看她,喃喃道:“嘉兮,這不重要,這不重要。現在我們生活得很好,當年的事情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可我不想過得這麽不明不白。”蘇嘉兮用力咬住下唇,逼迫眼淚收回去,“從小您就告訴我,爸爸很愛我們,雖然我對他沒什麽感情,也沒見過照片,但一想到他,心裏還是溫暖的。遇到困難時,我就想,爸爸已經離開了我們,我要當你的依靠,我要變成厲害的人,讓那些嘲諷我沒爸爸的人看看,我可以活得比他們更好。”

“嘉兮,嘉兮……”蘇母忍不住落了淚,薄繭覆蓋的手摸着她的臉頰。

蘇嘉兮問:“他是不是叫金清弘。”

蘇母愣住了,片刻,艱難地點了點頭。

蘇嘉兮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

這麽多年來,母親在她心裏塑造的父親形象轟然倒塌。

原來,在她們母女倆最艱難的幾年,她的爸爸,她的親生父親,卻因為害怕新婚的妻子吃醋,不認她,也不幫她,任由她們自生自滅。

蘇母見瞞不住了,坐下來,緩緩告訴了她當年的真相。

蘇母和金清弘是高中同學,當年他成績優異,考上了京市的名牌大學,蘇母則高中畢業後留在了海市參加工作。兩人本再無交集,誰知四年後,金清弘畢業回了海市,那天晚上同學聚會,蘇母喝醉了酒,是金清弘照顧她,騎着自行車送她回家,他相貌清俊,又是高知,溫柔體貼,兩人單獨相處也沒起一點壞心思,蘇母在那晚不可抑制地動心了。

接着便是水到渠成的交往,沒幾個月兩人便擺了兩桌酒,邀請了一些老同學和朋友見證。然而,金清弘一直不願意領結婚證,說是戶口分開,到時候單位分房可以拿兩套,蘇母對他全身心信任,也沒有多想什麽。

然而,鳳凰住慣了金窩,哪裏還有安心住草窩的道理。

沒過多久,蘇母就明白了金清弘從京市回到海市的原因。原來,他大學談的初戀女友家境優越,家裏不同意她和一個窮小子結婚,就把她送出國念書。金清弘受了情傷,在京市找工作又不順利,這才躲回老家療傷。他急需另一段感情來修補傷口,于是選擇了知根知底的老同學蘇母。

而蘇母知道這個緣由,是因為金清弘的初戀女友從國外回來了,還不顧一切地跑到海市找他。金清弘說,沒想到初戀女友會為了自己反抗家裏,他原以為兩人這輩子沒法在一起了。他跪在蘇母面前,痛哭流涕地求她成全。

蘇母輾轉反側了幾個夜晚,眼睛哭得都腫了,日思夜想之後,還是答應放手了。金清弘驚喜交加,頭也不回地跟着初戀女友回了京市,實際上就算蘇母不答應,他也有辦法和決心,因為那時他早就搬出去和初戀女友一起住了。

而蘇母則在他走後的一個月,發現自己懷孕了。那時候,蘇母因為堅持和金清弘在一起,拒絕了父母安排的換彩禮的對象,早就和家裏鬧翻,加上心裏對金清弘還有感情,于是咬咬牙,換了份工作和住處,将孩子生了下來……

蘇嘉兮問:“你恨他嗎?”

蘇母搖了搖頭:“以前恨過,現在不了。沒有他,我也得不到這麽好的女兒啊。”

“媽。”蘇嘉兮抱住她,滿心的心疼,“你為什麽這麽傻呢?被人這麽欺負,還幫他在我面前說了這麽多年的好話。”

蘇母摸着她的頭發:“傻孩子,那個人已經是過去了,不重要了,我們倆現在好好生活,比什麽都重要。”

話雖如此,可蘇嘉兮心裏還是過不去,一想到那個不負責任、又渣又慫的親生父親,想到自己身體裏流着一半他的血液,就覺得很惡心。

趁蘇母去廚房做飯,她打了個電話給傅淮川。

“嘉兮,小白說你回海市了,怎麽這麽突然?”對方先開口問。

一聽到熟悉的低沉嗓音,蘇嘉兮忍不住哭了起來。

傅淮川立刻緊張:“怎麽了?你在哪裏?”

蘇嘉兮哭着道:“傅淮川,我好想見你。”

“把你家地址發給我,我現在就來。”他毫不猶豫地說。

傅家。

傅淮川面色凝重地挂了電話,拿起沙發上的衣服往外走,誰知一打開門,傅遠文正站在外面。他身後跟着幾個保镖。

傅淮川往外踏出一步,立刻被團團圍住。他看向了傅遠文。

對方冷哼一聲,發話:“在你想明白要不要和金家聯姻之前,不許踏出房門半步。”說着,示意保镖上鎖,守在門口。

傅淮川卻伸出一只手,阻止了他們的動作:“別忘了現在傅家誰做主。”

“你小子還真是翅膀硬了。”傅遠文瞪着自己的兒子,臉色薄怒,“你也別忘了傅家的股權在誰手裏。別以為我只有你一個兒子,你今天敢踏出老宅一步,傅家的錢別想拿走一分。”

蔣琴在樓下聽見了吵鬧聲,匆匆忙忙走上來,腳剛踏在地板上就聽到這一句話,不由大驚失色。她忙小跑過來,拉住傅淮川的衣袖勸道:“淮川,你就別惹你爸爸生氣了,快好好道個歉。”

傅淮川一點一點抽回自己的袖口,沒理她,面色冷淡地望着傅遠文:“那是你的決定,請便。”

說完,穿過幾個保镖,頭也不回地下樓,身影很快沒入了暗色中。

傅遠文捂住胸口,一口氣喘不上來:“逆子,真是逆子!”

蔣琴憂心忡忡道:“淮川是不對,但你也不能說那種話啊,多傷父子感情……”

“你懂什麽!”傅遠文甩開她的手,“你就慣着他,把他慣成現在這個樣子滿意了啊?”

飛機到達海市,已經夜晚十二點了。南方夏季的天氣變化多端,上一時刻還悶熱難耐,下一時刻突然烏雲密布,淅淅瀝瀝下起了大雨。

蘇嘉兮坐在床上,蜷縮着腿,給傅淮川發消息問他到哪裏了,誰知一直沒得到回複。過了半小時,電話才響起來。她立刻接起。

低沉的嗓音灌入耳膜:“開門。”

蘇嘉兮翻身下床,光着腳小跑到門口,蘇母已經入睡了,她放輕動作,小心翼翼打開了門。

傅淮川果然站在外面。

大雨的緣故,他身上裹挾着一層濕氣,肩頭被雨淋濕了。蘇嘉兮怪道:“我給你發消息,怎麽不回複我呀?”

傅淮川說:“我要是回了,你肯定要來接我。但是你這種狀态,我不放心你出門。”

蘇嘉兮鼻子一酸,踮起腳緊緊抱住他。

傅淮川回手擁住她。

蘇嘉兮臉埋在他的肩膀,低聲道:“小時候,我就告訴自己,苦,我可以吃,但是糖,我也要。知道嗎,現在我突然很慶幸。”

她深深嗅着獨屬于他的氣息:“傅淮川,還有你,還有你在我身邊,真是太好了。”

大概還有兩章就可以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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