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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然而蕭纣當然不是被人給魂穿了,他這麽做還不是因為虞妲才是被魂穿的那個人?

當然,蕭纣可不知道什麽魂穿不魂穿的。

在他來看,如今的虞妲就是一個不靠譜的冒牌貨,若他不好好看着,萬一被她搞出來什麽亂子……

總之,他得盯着她。

至于蕭纣的行為,在虞妲看來是不敬業不專業,但在其他人看來,卻是滿滿的獨占欲。

崔碧汐便滿眼星光地望着蕭纣霸氣側漏的高大身影,內心迷醉,欲罷不能。

天啊,太子殿下他太帥了!

他那般霸道的獨占欲,如果被他這樣對待的人是她,那該有多好啊!

啊——她真的好想被殿下給這樣那樣再這樣地對待呢!

最好每天都緊緊摟住她,把她藏起來,只有他才能看,誰敢多看她一眼,就把那個人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帶着這樣的迷之幻想,崔碧汐回神到現實中,所看到的卻是她的太子殿下緊擁着別的女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地走開了。

崔碧汐仇恨的目光,緊凝着虞妲。

這個女人有什麽好的?

她今天非得把太子殿下搶到手不可!

懷着這樣信誓旦旦的決心,崔碧汐緊跟在太子和虞妲後面,看着兩人給太後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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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蕭纣已經拉着虞妲給姜太後行了禮,并将兩人準備的賀禮送上。

按照規矩,這時都是要內侍通報一下各家送的賀禮的。

于是,內侍便揚聲笑道:“太子殿下送太後娘娘金線屏風一扇!”

“哦,太子竟然送了哀家屏風?快拿給哀家看看!”姜太後很是好奇,吩咐道。

“是,太後。”內侍立即聽從地将屏風擡到太後跟前。

只見那是一扇用金線繡了滿屏的金牡丹,然而光線一變換,那些金牡丹又變成了一排排經文。

姜太後立即驚嘆着稱贊道:“太神奇了!哀家喜歡!太子,你這次有心了!”

太子笑着看了看虞妲,道:“這都是绾绾的主意。”

虞妲被這個突然親昵起來的稱呼,給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随即就是心虛又憤慨地瞄了他一眼。

她何時出過這種主意了?

你又亂改臺詞!

還有,叫什麽绾绾?這也不是你該叫的!

“嗯,绾兒有心了,這件賀禮,哀家很是喜歡!”姜太後笑眯眯地稱贊道。

“呵呵……皇祖母喜歡便好,孫媳還另外又準備了一件壽禮呢!皇祖母要不要看看?”虞妲心中想着劇情,抛棄方才的那些雜念,立即敬業地道。

“好啊,绾兒送了哀家什麽禮物?”姜太後說着,看向一旁的內侍。

“這……太子妃娘娘送了……送了……”內侍卻面有為難,不敢當衆念出來。

“送了什麽,你倒是念出來啊,難道本宮送的壽禮,在你眼裏上不得臺面嗎?”虞妲柳眉一凝,不悅地睨着這個內侍。

“是,是……羊脂白玉觀音一只!”內侍畏懼,只得避重就輕地大聲念道。

“绾兒是個貼心的孩子,知道哀家信佛……”姜太後一聽是觀音,內心中立即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忙就這麽說着,打算叫內侍把觀音收起來。

“皇祖母既然喜歡,不如親眼看看?這可是前陣子臣妾親自去廟裏請的……”虞妲說着,命內侍将觀音奉上。

質地純粹無暇的羊脂白玉觀音,立即出現在太後眼前。

容貴妃只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就差點噴笑出聲。

麗妃也臉上抽搐了一下,沒敢吱聲,卻用一種滿含欽佩的眼神,看向了虞妲。

後頭,崔碧汐努力豎着耳朵,伸長了脖子,卻什麽也看不到,更聽不真切,不由有些着急。

“孫媳想着,皇祖母這一生當中,最大的遺憾,就是至今沒有孩子,于是便去廟裏請了這一尊送子觀音,希望觀音大士能保佑皇祖母早生貴子,也好了了這一樁遺憾。”虞妲面容真摯地沖太後一笑,嘴角卻是很明顯地勾起了一抹挑釁的弧度。

“——咳咳!”一旁,饒是太子早知道虞妲送的是什麽,可聽到這話,還是有些當場窒息。

而姜太後一張素來慈愛的臉,則有些繃不住了。

衆所周知,姜太後無子。

這卻并不是她不能生,而是先皇不能生。

她十幾歲時就入宮,可那時,先皇已經卧病不起了,她是被今上以“為父皇沖喜”的名頭,擡進宮裏的。

進宮沒幾日,先皇就山陵崩了……

這麽一來,她上哪兒生孩子去?

就算她想生,她敢生嗎?

一直到一年前,她突然叫人從宮外接回來一個孩子,說這是她的侄子,倒也沒人敢懷疑此子的身份有可能會是太後的私生子……

因為這孩子,是淩王的遺腹子。

而淩王,則是姜太後的遠房堂兄。

淩王犯了謀逆之罪,但官家仁慈,罪不及幼童,更不用說有太後作保。

太後把淩王的這個遺腹子接入宮中撫養,并改為蕭姓,取名蕭翊,後被官家封為郡王。

以上,都是衆人皆知的……秘密。

誰都知道,但誰也不敢指責。

淩王雖然死了,但當初他手中的勢力,卻都還隐在暗中,誰敢非議他的兒子?除非活膩了。

就是那些不怕死的言官,也懶得跟一個三歲稚童計較。

此時,太後死死盯住這只羊脂白玉,隐在袖中的雙手,都在不住地顫抖收緊。

氣死我了。

姜太後內心吐血。

哀家十幾歲就入宮守寡,一生都葬送在這深宮之中,現在你跟哀家說,希望哀家早生貴子?

怎麽生?跟誰生?

哀家四十歲了,且不論生不生得出來……真要去生孩子,還要不要臉了?

更何況,哀家可代表着蕭姓王朝第一貞節牌坊,怎可自砸招牌?

還是說,虞妲這個小婊砸見區區枸杞已奈何不了哀家,就開始想這種陰損的激将法了?

姜太後深吸了口氣,将她想把眼前人那張妖媚的臉龐都給抓花的念頭,給強壓回去。

只聽她無事發生一般,慈愛笑道:“哀家很喜歡這件壽禮,哀家也明白,绾兒天真善良,一片好心,希望哀家不那麽孤單,不過如今哀家已經有了翊兒,翊兒就是觀音大士送給哀家的孩子,翊兒可愛無邪,有他陪着,哀家必不會孤單。”

她話語說得真摯,看向蕭翊的目光盡是滿足,而對于虞妲,則又盡顯長輩的包容,可見其胸襟。

太後這番話,跟原着中一樣。

虞妲于是也遵照原着臺詞,頗為苦口婆心的口吻,嘆道:“唉,皇祖母說這話,也只是為了安慰孫媳罷了,太後對蕭翊的确如親生一般,可如今親生兒子都還靠不住呢,更何況他只是皇祖母‘遠房’堂兄的兒子?逆賊之子啊!就算父皇不追究,可等他長大以後,萬一起了謀逆之心,那太後一世英名,豈不被他敗壞?”

說完這段臺詞,虞妲就不免自鳴得意。

看看老娘這臺詞功底!

真不是吹的!

再長都記得住!

“太子妃,你當着我的面,就說我的壞話,這樣真的好嗎?”不等她得意完,她衣擺又被扯了兩下,蕭翊小大人般環着雙臂,不滿地撅着小嘴道。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虞妲一怔,尴尬地回瞪他一眼。

怎麽也想不到,這小鬼也不按原着念臺詞。

不對,原着裏蕭翊聽到這話,年僅三歲就開始黑化了,但當着面根本沒吱聲,現在突然說了一段臺詞?

虞妲盯着他,眼睛瞪得更圓了。

總覺得這劇情有些崩壞了!

不對,是人,是人設都崩壞了!

一個個的都不照劇情走!

不過還好,至少太後她老人家還是非常敬業地一直念着原着臺詞的。

虞妲內心稍感安慰,看向姜太後的眼神,都一時溫柔了起來。

而姜太後被她這麽看了一眼,則是心中不禁打鼓。

這妖妃為何會用這般歉意的眼神,看着哀家?

難道她說這番話,其實是另有苦衷?

不過這又怎麽可能!

這妖妃實際上是個什麽樣的人,哀家比誰都清楚,定是她又想搞什麽陰謀詭計,想欺騙哀家上當!

姜太後心裏頭這麽嘀咕着,面上卻四平八穩,一點不顯地看向蕭翊。

蕭翊年紀雖小,卻已是個人精,旁人說得那些好壞的話,他都能聽懂。

這會兒聽着太子妃那麽說他,他之所以一點也不在意,是因為他覺得太子妃不愧是他的知心好友,簡直就是把他的心事都給說中了!

就是夠了解他!

身為太後最親最疼愛的侄子,蕭翊從小接受皇室精英教育,年僅三歲卻已經開始學習書法、歷史、射箭等等。

再加上時常偷聽姜太後與心腹聊些機密要事……

這樣的他,注定是不平庸的。

反派三號姜太後的人生理想是垂簾聽政,可是,她要聽誰的政?

那絕對不可能是當今太子的啊!

畢竟太子翅膀都硬了,絕對不可能容許太後這麽一個老東西去聽他的政,所以,太後垂簾聽政的目标,有且僅有一個,就是他——蕭翊。

蕭翊很清楚這一點,然而他畢竟從小就熟讀歷史,非常了解歷史上那些被垂簾聽政的軟弱幼帝,過得有多麽的窩囊廢。

既不能娶自己喜歡的女人當皇後,又不能對自己的國家指手畫腳,全都得聽太後的。

凄慘,不自由,可憐又可恨。

這樣的幼帝,他才不要當呢。

所以,他早就立下了高遠的志向——謀逆。

學他爹那樣,憑自己的本事造反,成功就當皇帝,不成功那就掉腦袋。

為了這一目标,他現在是絕對不會跟太子妃生氣的。

這樣要是萬一他真的造反失敗了,沒準還能靠着跟太子妃關系好,讓她在蕭纣面前美言幾句,到時就算一條命保不住,也能學學他爹,保住自己的孩子,繼續下一代的謀逆大業呢。

蕭翊小算盤打得噼啪響。

望着虞妲的小臉上,看起來就更天真無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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