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你最小氣

你最小氣

翌日。

“找到了找到了!”一大清早就能聽見某個堂主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

婉初正在書房陪着秦訣看書,這時,尚廷淵連門都不敲,直接沖了進來,拿着一本破舊泛黃的書籍,一臉的興奮。

“你這妝容,化得真自然。”婉初一擡頭看到的,就是他那厚重的黑眼圈,戲谑地說了一句。

尚廷淵沖進來就是這副模樣,微頹的發型加上皺巴巴的衣衫,頂着兩個黑眼圈人卻異常的興奮,若不是看見他手中還拿着一本書,就這副尊榮活像昨夜去跟人打架了。

尚廷淵哀怨地瞅了眼婉初,沒好氣道:“小爺這妝,還是拜你所賜。”

“嗯?”婉初一臉無辜。

尚廷淵頗為怨念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瞟了眼上首某個心狠手辣的家夥,走到一旁坐下沒有說話。

早知道就不該讓小初兒幫忙,本來找幽藤的資料就耗費時間,好端端的三天,硬生生在昨日被壓縮成了一天,他熬了整整一夜,剛剛終于被他翻到了。

“少廢話,說。”秦訣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低沉道,他的耐心從來就不包括除婉初的任何人。

“就知道你們一個個都不會體諒小爺的勞苦功高。”尚廷淵冷哼了一聲,但還是很自覺地站起來,将手中的黃色書卷翻開,放在秦訣的桌上。

秦訣盯着上面的介紹許久,冷詭的眸色漸暗,這上面所記載的,還是跟他所知曉的一般無二,往後翻了幾頁,不免有些失望。

關于幽藤,翎城都傳其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不過他根本不信,這書卷所記載的一些也不過尋常事,根本沒有關于它功效的介紹。

旁人不知,他心裏很清楚,幽藤唯一的作用,是解毒,若是對症下藥,這毒性可解,若不是,便也就直接一命嗚呼了。

“訣爺為什麽一直想要幽藤?”婉初在秦訣翻開的時候就緊緊盯着上面的文字瞧,看了許久她也沒覺得這東西有多麽吸引人,不過是稀有了一些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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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起死回生之類的說法,她也沒信。

秦訣轉頭就對上一張好奇的小臉,小家夥悄悄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了。

“并非想要,只是這樣莫名又珍貴的東西,終究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更放心一些。”秦訣耐心地解釋道。

幽藤引得各方争搶,他大概能猜到其他人的想法,不過他不明白的是,藍淺羽要來做什麽。

“看你倆的模樣,怎麽了,我找到的資料還不夠詳細?”尚廷淵在他們認真看的時候,就緊盯着秦訣的表情瞧,結果越看越失望,“好歹這也是從上萬種植物介紹中翻出來的,若是連這個都不能滿足你,那我也沒辦法了。”

秦訣擡手将書合上,“罷了,要是你這樣都能找到,本座這幾年派去調查的人豈非都是廢物。”

其實對于尚廷淵,他也并沒有報希望,只是想給他一點教訓而已。

“哥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小爺是其他人能比得了的嗎!”尚廷淵不滿地說道,盯着兩個黑眼圈的他雙手支撐在桌上,一字一頓地盯着秦訣說道。

婉初贊同地點了點頭:“嗯,尚堂主這兩個深色的黑眼圈就不是他們能比得上的。”

“不跟你們說話了。”尚廷淵直起身來,“小爺都快困死了,現在要回去睡覺,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說完,尚廷淵朝他們擺擺手,潇灑地轉身離開了。

“訣爺,你是不是在捉弄人家。”婉初傾身,湊近男人那張俊顏,笑眼彎彎地看着他。

秦訣輕笑了一聲,将好奇的人兒拉到大腿上坐着,圈在懷中,“讓他長點記性。”

婉初坐在他身上的高度跟秦訣一致,她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男人好一會兒,最後将粉唇印在了男人精致的下巴上,在秦訣分神的片刻咬了一口。

頃刻間也就分開了,旋即撇撇嘴說道:“太腹黑了,以後都不敢随意招惹你。”

愛溺地看了眼使壞的小家夥,秦訣薄唇上揚的弧度漸深,擡手扣在婉初的腦後,磁性中裹着清涼的語氣緩緩滲出。

“初初膽子倒是大了,現在都敢咬本座了,不是說不敢招惹,怎麽還這麽放肆?而且,說本座腹黑,本座可是要記仇的。”

話裏雖然充滿了威脅的語氣,偏偏秦大宮主一副無比享受的模樣。

婉初雙手繞在男人的腦後,湊近了幾分,小眼神多了幾分不滿,“就知道你最小氣。”

“嗯,夫人還可以知道得更深入一點。”秦訣的話裏多了幾分缱绻,某人向來是想做就做,扣在婉初腦後的那只手微微用力,立馬給了面前嚣張的人兒一個深吻。

泉楓閣。

蕭南安背脊挺直地跪在藍淺羽的面前,“少主,屬下特來請罪,請少主責罰。”

藍淺羽左手輕輕支着下巴,神色慵慵,嘴角挂着極淺的弧度,眸光輕輕掃過面前的人,許久都沒有開口。

跪在地上的人一臉的愧疚之色,身體僵硬,雙拳緊握,似是承受着極大的壓力。

“身上的傷才見好,先起來吧。”過了許久,藍淺羽終于幽幽地開了口。

他身子往後仰,靠在椅背上,這時的他,與平日在外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淩然而冰冷的氣息讓屋內的溫度幾乎都凝成了冰點。

知道藍淺羽的性子,蕭南安根本不敢抗命,沒有半分猶豫就站了起來。

當時他滿身是傷回來的時候,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少主,當時藍淺羽的神色跟現在一般無二,雖然他按照主子的說法做了,可是對于這位少主,他跟了他許久,終究還是覺得摸不透。

“既然已經好了,那便幫我做件事。”藍淺羽手指輕扣在扶手上,眉眼微微上挑,雲淡風輕的聲音卻帶着極強的壓迫。

蕭南安上前恭敬道:“請少主吩咐。”

“去查,幽藤是不是在蕭家。”藍淺羽的話像驚雷一般讓蕭南安頓時懵在原地。

“少主……這。”蕭南安晃了一下便回過神來,旋即便跪在了地上,“少主,屬下絕對不敢私藏您所要找的東西。”

藍淺羽唇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自然知道你不敢,去查就是了,你們那位老夫人,不是最疼你了嗎,問問她,或許就知道了。”

蕭南安被他的話震得有些失神,他在家的時候就沒聽母親她們提起過,即使過了這麽些年,他能感覺到他的家人待他還是一如往初,若是家裏就有這種東西,之前去韓家也用不着那麽激動。

但是對于藍淺羽的吩咐,他在面上還是只能先答應下來。

蕭南安離開之後,從書房的屏風後面走出一個人。

藍淺羽在見到她的時候,那雙迫人的眸子變得溫柔起來,站起身來,伸手便霸道地環住冰彤的腰肢,“這個蕭南安,被秦訣關了這麽久,也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用。”

“你竟讓他去查自己家?”冰彤看了眼自己腰間的手臂,知道掙不開,索性也就放棄了,她擡眸望向男人溫柔的臉龐,疑惑道,“他就算真的查到了,能告訴你嗎?”

藍淺羽順勢摟着人直接坐下,“他就算查不到,我也會讓他查到的。”

“你這是要試探他?”冰彤很快就明白了藍淺羽的意圖。

“嗯,之前你不是幫我拿到一根假的嗎,若是真沒在蕭家查到什麽,就讓人把這個放入蕭老夫人的房裏。”藍淺羽聲音依舊溫柔,不過那雙看向門口的雙眼,卻深了幾分。

冰彤冷笑了一聲,“無論他怎麽做你都不會留他,何必這般為難?”

聽到冰彤不善的語氣,藍淺羽并不在意,反而将她摟緊了幾分,眸子緊盯着她嬌麗的面容,“彤兒這麽了解我啊。”

冰彤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即使心中還有好多疑問,她亦沒有問出口,她本來就打算抽身離開,若是跟藍淺羽再牽扯過多,她就更走不了了。

“對了,那個冰夜他……”想起至今還關在暗室裏的人,冰彤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

本來以為小兮的下落已經有線索了,沒想到最後還是只有他知道。

“怎麽?還想着他?”藍淺羽在冰彤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就直接打斷了她,擡手捏着她下巴,跟她的視線交彙,聲線冷得幾乎将人凍傷,“我以為這麽些天過去了,你會乖點兒。”

橫在他心口最大的刺無非就是這個叫冰夜的男人,他的女人為了這個該死的男人,不惜傷害自己,還屢次跟他作對!

即使知道藍淺羽會生氣,下巴處傳來的生疼感讓冰彤皺了皺眉,她忍着痛堅持說道:“你就不能寬容這一次?”

“寬容?”藍淺羽唇角上的笑容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森涼,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我在你這麽維護他的時候,一而再再而三地忍着沒殺他,這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

冰彤沉默了下,也知道自己是強人所難,看着男人的怒容,她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呵。”藍淺羽直接氣笑了,握着下巴的手只重不輕,聲線平和,“你竟然為了他跟我道謝?彤兒,你是不是高估了我的耐心。”

“痛。”冰彤輕呼了一聲,她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出聲,這男人非得給她捏碎了不可。

藍淺羽冷笑了一聲,“痛也受着。”

但終究手指還是松了些,微暖的指尖轉而附上女孩白皙的側臉,輕輕摩挲着,目光落到剛剛被他捏出來的青白,眸色不禁暗了暗,低沉道:“你就這麽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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