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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讓你好好帶來的人?”

明明是帶着笑意的聲音,卻生生叫人從腳底開始往上冒涼氣。

黑臉大漢吶吶稱是,心裏卻納悶,他的确是按照往常一樣辦的事,保證沒有會錯意,為什麽老板看起來不太滿意?

翟裴然定定地看着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池楠楠。

她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狀況,他問清楚了,她可不是在睡夢中什麽都不知道被帶來的。

“你先出去。”

“是。”

翟裴然在不遠處坐下,細細打量池楠楠的臉龐。

視線一動一動,最終停留在那半張呼吸的嫣紅的唇瓣上。

他的眸色漸深,蔓延出的是一點不易察覺的冰冷。

兩天過去,他仍舊查不到有用的消息,關于莫名其妙出現的她,在第一次時光回溯的時候他就讓助理去查,但是在她出現之前什麽也查不到。

直到她再次出現,才拿到了一張十分幹淨的資料,普通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嘶……”

即使在睡夢中,池楠楠仿佛也能感受到這股熾熱的目光,她揉揉自己的脖子,坐了過來。

實際上被打暈的同時,她并不太擔心,因為這個世界能盯上她的除了翟裴然不會有第二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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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醒來,往四周張望,翟裴然輕笑着把她的注意力拉回來。

“很抱歉,以這種方式和你見面。”

他皺了皺眉,話語間滿是歉意:“約好的時間你沒有來,我就叫人查了查你的消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是他們沒有分寸。”

在某些方面,他意外的坦誠。

原本池楠楠以為,對方找上門的第一時間問的問題會是那個吻。

結果聽翟裴然說完他的意圖,發現對方一點也不按套路出牌。

“所以說,翟先生最近失眠,這次來是想邀請我去幫您……”池楠楠有些不可置信,她緩緩吐出那個詞,“哄睡?”

沒錯,哄睡。

在現實世界,擁有一副好嗓音的歌手池楠楠有一個輕微強迫症,看到有人失眠就一定要唱歌哄睡,見對方睡着了才罷休,可能是她的嗓音真的有些魔力,治失眠的效果可見一斑。

後來偶爾直播,還因為這個哄睡的特長小爆了一把。在擁有自己的工作室之後,重點轉移,她漸漸忘記了這個馬甲號。

可……這都被調查到了?

這種事需要她來做?邀請那些專業的不是更好更快?

池楠楠知道這是很好的機會,她該答應。

況且他完全沒提起那天的烏龍,而是一本正經地将重點轉移到自己失眠有多嚴重上面。

難道說忘記了?還是這次他沒有記憶?

最好是後者。

池楠楠默默祈禱。

腦中的疑問疊出不窮,稍微考慮了一會,她問:“為什麽會找上我?”

“因為池楠楠需要殺掉我,不是嗎?”池楠楠一愣,看向他的同時他又毫無芥蒂地彎唇,道:“我也必須趕緊擺脫掉這個不定時炸彈,才能心安。”

緊接着,翟裴然報出了每次應有的報酬。

……對不起,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

談攏後,池楠楠被一路送回去,在收拾完行李回程的路上。

池楠楠獨坐在後駕駛座,之前的疑問想了又想,還是沒憋住。

“那個,我只是好奇問一句,為什麽你們前一秒還在按門鈴,下一秒就——”

黑臉大漢很不熟練的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這種事我們幹習慣了,老板又讓我們禮貌一些上門,所以……”

池楠楠幹笑兩聲,表示自己明白了。

非常不想知道什麽事情幹習慣了。

——

住進了翟裴然的別墅,池楠楠才發現他真的不是個會享受的性子。

自從她入住那晚見過翟裴然一次後,也不知是她晚上睡太早還是早晨起太晚,總之每當她想找翟裴然的時候他都不在。

偶然一次她睡不着,直到淩晨兩點鐘左右才看見翟裴然從車裏出來。

而當初那個信誓旦旦說自己失眠需要她幫助的人,一連七天,都是早出晚歸,永遠在不知疲倦地工作。

簡直比機器人還要厲害,充個電的時間都沒有。

別墅裏除了定時打掃的清潔工外也沒有管家之類的人,平日裏空蕩蕩的。翟裴然的三餐都在工作的地方,每晚回來也只是單純把這裏當做休息的地方。

池楠楠呆了幾天,心裏感嘆,怪不得第一次來感覺沒有一絲煙火氣。

這裏完全是個工具屋嘛!

因為別墅在山上,一般外賣送不到,大概是清潔工每次來都會添置日用品的緣故,連冰箱裏都塞得滿滿的。

在詢問過翟裴然的意見後,池楠楠就利用裏面的食材給自己做飯吃。

可惜的是她會的菜式不多,很快吃膩。

這天清早,她照着教程熬了一鍋皮蛋廋肉粥當做早餐。

軟糯白嫩的大米煮的爛爛的,切得極碎的肉和皮蛋完美融入其中,上面撒上一層新鮮的蔥花,看了就叫人食指大動。

這邊她才将碗筷擺好,忽而聽見上面房間有動靜。

随後,一個不該在這個時間出現的人慢慢從樓梯走下來,朝她輕輕一笑。

本該是個很正常的打招呼的場景,池楠楠卻疑惑以往都不見蹤影的人今天怎麽那麽閑。

再一想,啊,今天是周末。

“做了飯,你要吃嗎?”

見翟裴然笑完就要走,池楠楠遲疑的停下進食,出于客氣問了問。

她發誓,她真的只是客套客套,她的手藝她還能不知道,勉強入口,頂多賣相比較騙人,要是這位養尊處優的大反派能吃的下,才怪——

“好啊。”

翟裴然朝她瞥過一眼,笑着應道。

說完,他腳步一轉,走進了廚房。

裏面傳來碗筷碰撞的聲音,很快,他端着一碗米粥坐在她的對面。

氣氛一下子變得粘稠起來,池楠楠也形容不上來,只覺得寬敞的飯桌,他一坐下,就無形将空間壓縮到很小很小,叫人不得不放輕動作。

她偷偷瞄去一眼。

只見翟裴然用瓷勺舀上一口粥,動作輕穩,直到吃下去也無法從他臉上看出對味道是否滿意。

池楠楠只覺得他一舉一動都帶着天生的優雅貴氣,就連吃飯的時候也不例外。

他的嘴角微微抿起,仿佛一幅靜止的水彩畫,極冷的色調,就像他家一樣,裝修上用的是極簡風格,每一處家具都是冷硬的棱角,沉穩大氣。

碗裏的粥逐漸見底,池楠楠想着這次是難得的機會,該和雇主聊聊了。

她絞盡腦汁地斟酌怎麽開口,錯過了翟裴然望向她的眼神,他停下進食,好整以暇地開口:“我們聊聊吧。”

她下意識同意:“嗯嗯好,聊聊。”

“那個時候,你為什麽要親我?”

“噗,咳咳咳咳……”

猝不及防聽到這句話,池楠楠嗆了一口飯,好不容易平複呼吸。

又聽他說:“難不成,辦法指的就是……這個?”

池楠楠一言難盡地瞥他一眼,默認了。

……猜的可真對。

“翟先生。”池楠楠看不出他的臉色是好是壞,打着商量的語氣,“如果你不接受這個方法,我也可以再想想其他方式。”

池楠楠想着系統手裏的後路就像水,壓榨壓榨就有了。

系統:你無恥。

翟裴然聞言不由得失笑,他搖搖頭,答非所問道:“再過兩天我要去參加一場宴會,缺一個女伴,池小姐願意陪同我一起前去嗎?”

“宴會?”

池楠楠尋找記憶中,小說有沒有出現什麽有關翟裴然出席宴會的劇情。

答案是沒有。

僅有的兩次出場也是和男女主扯上了關系,目前還算安全,她答應幫個忙,再順便要求他幫個忙,不過分吧?

“我很榮幸能去參加,只是翟先生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如果方便的話……”

“當然。”

翟裴然淡笑,離開前對她這次的廚藝做出了評價。

“多謝你的粥,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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