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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池楠楠一僵。

翟裴然控制欲極強的父母，和翟母的對話，還有孟歆栩。

像是憑空出現一根絲線，把所有的線索都串在一起，池楠楠終于找到了銜接真相的點。

如果說孟歆栩對她下手的理由只能說是勉強，那麽加上他的父母就說得過去了。

長達幾十年的監視，為了不讓兒子脫離自己的掌控，繼續在他們安排的人生中活下去，她的出現太突兀，所以要想方設法地将她除掉，以免出現意外。

池楠楠一陣惡寒。

可她又有些疑惑，翟裴然為什麽要和她說這些。

聽他的意思這些都是他一早明白的，總不可能是為了她……

池楠楠甩掉腦中自戀的想法。

又聽到翟裴然說：“無論是孟歆栩，或是你，都是她們想要利用的棋子，在這之前，我只能順着他們下棋，每一步，都是關鍵。”

這算是和她解釋這些天和孟歆栩在一起的原因。

“至于那些針對你的危險。”

他認真地勾起唇角，“我很快會讓它們消失，池楠楠只用繼續嘗試該如何殺死我就好。”

看到翟裴然眼底泛起的戾氣，池楠楠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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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她在小說裏汲取的片面資料，這個世界裏的人雖然基于小說而存在，卻不被那些條條框框多拘束，任何改變都會使他們和小說表現的不太一樣。

或許，真實情況要比她猜測的還複雜得多。

翟裴然并不是莫名其妙黑化，而是從一開始就在黑化的邊緣行走。

“池楠楠。”

“嗯？”

“你明天下午有時間嗎？”

明天下午，自然是有時間的。

翟裴然和她約在下午見面，見面地點是別墅的後院。

池楠楠有那麽一瞬間是沉默的。

因此她直接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三點鐘是約好的時間，中間一個小時足夠她折騰了。

昨晚剛通宵看完一本小說，池楠楠一邊洗漱，腦子裏還在想男主追妻火葬場的名場面。

等她後知後覺自己好像沒時間吃飯的時候，提前十分鐘定的鬧鐘已經開始滴滴響，池楠楠随手在桌子上拿起一個小蛋糕塞進嘴裏。

匆匆跑到樓下，隐隐能聽見一些細碎的聲音，她稍稍平複一下呼吸。

推開門的一剎那，池楠楠愣在了原地。

原本空曠的草坪擺上了一張桌子，略顯可愛氣息的桌布鋪平，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甜點。

草莓蛋糕，芝士蛋撻，奶油泡芙，椰奶凍，還有各種口味的布丁和提拉米蘇，池楠楠忍不住吞咽口水，眼睛黏在上面移都移不開。

翟裴然背對着她，正好端起一盤剛烤好的甜甜圈。

彩色糖粒淩亂地灑在巧克力表皮上，遠遠的聞見那股香甜。

她瞬間忘記了來這兒的目的，眼睛都在發亮：“今天是什麽節日嗎？”

翟裴然輕笑着搖搖頭，“這是給你的道歉。”

“道歉？”

池楠楠連忙走上前，面前滿滿一桌子喜歡的甜點，伸手想拿又不太好意思。

“這都是你做的嗎？那麽多……”她懷疑這不是什麽道歉，而是賄/賂，就像上次的馬卡龍一樣。

“我忘記了答應過你的那件事，當然要道歉。”翟裴然主動拿起一小碗泛着熱氣的米粥遞給她，十分體貼，“對了，你中午沒有下來，先吃點東西墊墊吧。”

池楠楠一聽，懷疑中午也有好吃的，但是翟裴然沒料到自己居然選擇直接睡過去了，所以……她輕咳一聲，将碗接了過來。

翟裴然繼續道：“你很喜歡甜點，而我剛好這方面還算擅長，只可惜一個下午做出來，還有很多沒有材料做不出來，不知道這些你會不會喜歡。”

“喜歡，當然喜歡！”

做完這麽一大桌子的成品，肯定不止三個小時。

池楠楠沒幾口就吃完了米粥，感覺胃裏暖暖的，突然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居然在一瞬間很感動。

翟裴然表現出的這些善解人意，溫和禮貌。

她甚至有些混亂，開始懷疑小說的描寫出錯了。

世界上有太多東西都是僞劣假造。

只要是假的，總會有破綻。

但一個人的感情真的可以僞裝到這個程度，看不出真假嗎？

僞裝到她幾乎産生出翟裴然喜歡上自己的錯覺。

池楠楠盯着翟裴然有些發紅的耳尖，稀奇地就像看見馬路邊慢吞吞爬動的大熊貓，她想他大概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狀況，還在問她。

“之前的約定，池楠楠現在想試一試嗎？”

“約定……”

翟裴然含笑點頭。

“當然好！”她突然想起一個不好辦的地方，“只是開始之前，我需要……”

“需要那個把時間固定在這個時候的方法？”

池楠楠強行鎮定道：“對，你也可以稱它為‘存檔’”

翟裴然揚了揚唇，有些感興趣，“存檔，很像是玩游戲呢。”

“……是啊。”

池楠楠心口一跳，逃避似的不與他對上視線。

眼睛只好落在他的唇上，翟裴然的唇色很淡，抿成一道淺笑的弧度，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無論什麽時候的情緒都是淡淡的，叫人看不透。

池楠楠狠了狠心。

左右是他同意了的，閉着眼就是沖——沖到最後還差點距離。

池楠楠：……等等，她有這麽矮嗎？！

她一直覺得自己和翟裴然沒有太大的身高差，此時卻充分地暴露了劣勢，翟裴然向下低頭，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唇角。

愣是碰不到。

不知道還差多遠，但這個時候再睜眼似乎不太妙。

池楠楠踮起腳，努力又往前湊了湊，像只最後關頭随便撲騰兩下的鹹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好像聽見翟裴然低沉的輕笑。

下一秒，一陣風似的擦過她的唇。

碰到了？還是錯覺？！

池楠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碰上沒有，她的心口突突直跳，就像倒進了一百袋跳跳糖在裏面撒歡，最好的确認方法就是去問問系統。

她扭臉，不去看翟裴然，試圖散去臉上陡升的熱氣。

“快快，存檔存檔，系統！”

“存檔成功。”頓了頓，系統誇張地唉聲嘆氣，“啧，真是沒眼看。”

翟裴然往後推一步，留給她安全的空間。

“這樣就算可以了？”

“嗯嗯。”

他修長的手指按在桌子上，選中一個圓滾滾的布丁遞給她。

他問：“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呢？現在？”

池楠楠用勺子挖了幾口，果然好吃，她搖搖頭，“這次你今晚就正常睡覺，等你醒來如果又回到這個時候，那就是失敗了。”

“那如果成功的話，我就會一睡到天亮，對嗎？”

“……是的，沒錯。”

每次翟裴然那麽淡定地和她談關乎自己死亡的事情，池楠楠都有些佩服他，她攥緊手心，感覺有汗，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自己處在一個十分窘迫的位置上。

一開始她不在意，只當玩游戲，甚至把要殺他的事情公開的那麽草率，她話裏的漏洞太多，可翟裴然一次也沒有質問過她。

或許是知道了他父母的事，又或許是和他相處有一段時間了。

她沒辦法再輕易把他看做一個紙片人。

夜晚。

翟裴然第一次乖乖地在十點鐘就睡覺了。

他屋子裏的燈光為池楠楠留，柔和的橘黃色的光灑滿整個房間，靜悄悄的，無端有些溫馨。

池楠楠僵立在床前許久。

手裏的那把匕首依舊是系統給她的那個，小巧，鋒利。

大概一分鐘，或者是十分鐘，在系統的鼓勵催促中，她動了。

再然後，陽光溫暖地映在兩個人身上。

池楠楠默默從翟裴然面前挪開。

翟裴然上一秒還在睡夢中，下一秒就感覺整個人一震，就像做夢從高空掉落一般，立馬清醒過來。

與一言不發去吃布丁的池楠楠對視一眼，明白這次又失敗了。

翟裴然溫聲安慰池楠楠。

她胡亂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但手裏的甜點卻沒停過，一口氣吃掉了桌子上的三分之一才罷休。

夜晚再次降臨。

遇到池楠楠之後，這種體驗似乎越來越熟悉了。

翟裴然坐在電腦前，一手翻閱着薄薄幾頁的資料，裏面是這段時間裏，他的父母以及孟歆栩計劃的所有事。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看完他眼中一片陰冷，嘴角習慣性地上揚着，發出嘲諷的低笑。

半晌，翟裴然細細地撕碎，冷漠地看着那一行行的字支離破碎地躺在地面上，如同看某種既定的結局。

黑暗中，他撥打一個號碼。

一秒接通。

“計劃可以開始了。”

存稿莫得了，所以更新時間往後挪一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