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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畫稿的事情告一段落,唐炘步入了重生後的穩定生活,每天按時上班,下班擠在公交車裏,為了一個座位,腦內唱響三千大戲。
一周左右的時候,清閑的工作室終于迎來了新工作。
“嗚嗚不要臉的小三勾引我老公,讓我老公跟我離婚,不到一年時間他們就要舉辦婚禮了,她竟然還敢把婚禮邀請函遞到我的手上,難道想看我丢人現眼嗎?小夥你可千萬要幫幫我。”
新客戶陳女士是一名40多歲的中年婦女,與丈夫離婚9個月,年輕她10歲的小三上位成功,并且下馬威一般的送來了婚禮邀請函。
她的要求不高,只希望在後天的婚禮上,可以讓自己擺脫家庭主婦這個稱呼,打扮的時尚新潮一些,最好讓那個出軌的丈夫看看,她離了他依舊活的有滋有味。
啓山笑嘻嘻的半蹲在陳女士身邊,遞上一張面巾紙,“姐姐你可別哭了,為了那樣的男人不值得。要我說啊,你就應該在婚禮那天帶個男伴過去,你瞅瞅我們屋的,你看上哪個了跟我說,我保證後天咱們靓翻全場。不過姐姐你得先辦張卡,小弟就靠這個吃飯飯呢。”
他一嘴東北大碴子味自帶笑點,陳女士原本還想哭訴的心情被他逗樂一會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氣氛瞬間緩和,唐炘站在一旁算是對沒什麽手藝的啓山刮目相看了,剛剛若是他來面對陳女士,他恐怕會束手無策,勸解一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士,搞不好沒勸動對方,自己甚至要比陳女士還想哭。
但啓山不僅讓對方止住了眼淚,甚至笑了出來,而且下一秒陳女士一臉開心的跟着他去辦了卡。
唐炘表示很震驚。
silly拿着陳女士剛剛拍好的全身360度照片,看着呆愣在一旁的唐炘,一副過來人般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以後你會知道啓山的厲害的,我們的工資高低可全取決于他這張嘴。”
唐炘扯扯嘴角,“嗯...你們要怎麽做?”他用下巴指了指正笑的花枝亂顫的陳女士。
silly眨眨眼,“當然是先把她那頭悶死人的厚劉海收拾一下,燙個波浪大卷,我剛剛有注意,她的頭發很薄所以卷起來好像沒有多少,其實放下來很長的。”
他把照片遞給唐炘,伸手指了指陳女士的臉部輪廓,“像她這樣的圓臉,不适合厚重的劉海,這會讓整個臉部比例更加的圓潤,稍微沒有收拾妥當,就會顯得很土氣,适當的打薄再留出修飾臉型的鬓角,會讓臉部線條看起來好一些。”
唐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并不是很關注這一塊,不過聽起來倒像是學問很多的樣子,便在腦袋裏幻想了一下陳女士改造後的樣子,認同了silly的觀點。
silly自信的用手指比劃着剪刀的樣子,“有我為她從頭開始改變,接下來的就是阿文所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阿文?唐炘不解的挑眉,“不是後天才參加婚禮嗎?難道要讓阿文教陳女士化妝?”
silly無語的拍了拍腦門,“如果不是看你服裝設計的好,阿斌從看到你的投稿就強烈推薦你的話,你可真不适合做造型師。”
“什麽意思。”
silly卻只是聳聳肩,轉身離開了。
唐炘低頭看着手裏未被收走的照片,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裏問錯了。
辦完卡回來的陳女士很快就被silly招呼過去,兩人詳細的商談的了一下接下來要做的發型,silly從網上找了許多類似的照片,讓陳女士對未來的發型有了底。
“但我的額頭不是很好看,劉海打薄的話,豈不是會露出額頭嗎?”
她擔憂的把劉海撥到後面,露出額頭。
silly從側面瞧了瞧,“的确是有些平,會顯得臉部不立體,可遮掩缺點反倒不如修補缺點,劉海放到最後修改,等染燙好頭發,讓阿文先給你上一次妝看看,怎麽樣?”
這讓陳女士放了心,松開手掌,“那太好了,麻煩你們了。”
啓山小棉襖一般的遞來會員手冊,“姐姐你怎麽和我們這麽生分,哪來的麻煩這一說,既然你選擇了這裏,我們自然要達到你的滿意。”
陳女士笑着把手冊平坦在腿上,嘴裏不斷的誇着啓山會說話,也再沒有提出想法,silly稍等了一小會,看着她的注意力被會員手冊上的優惠活動吸引後,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唐炘本來是并不想學習做頭發的,他總覺得這份工作好像到低端一些。
雙手整天帶着薄薄的膠皮手套,浸泡在各種藥水裏,揉搓着不同的頭發,面對刺鼻的氣味。
但他又有些好奇,畢竟陳女士的外表看起來的确是太過于老土,40多歲打扮的像個退休的老大媽。她剛進屋的時候,他差點以為是去菜市場買菜回來,走錯了屋子。
唐炘朝silly小步靠近,站在距離對方半米的地方,仔細的嗅了嗅空氣,發覺沒有那種讓他讨厭的味道後,又靠近了一些。
“需要我幫忙嗎?”
silly手上正忙着塗染發膏,抽空擡起頭,“那麽你去幫我把ipad拿來吧。”
唐炘依言照辦,拿來的iPad聽從silly的安排遞給了陳女士。
正看到入神的陳女士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ipad吓了一跳,順着伸過來的手臂看到是店內顏值最高的小哥後,十分顏控的原諒了對方粗魯的行為。
唐炘看着對方接走ipad,從新站直等在一旁。
silly敲了敲推車上的罐子,對着唐炘做了一個口型。
唐炘一開始并沒有注意,他的視線全部集中在推車裏的那些工具上,很多瓶子上畫着長發,應該是給女士用的,他從來沒有見過。
等腰部被怼了一下,唐炘才發現silly的口型。
你怎麽這麽沒禮貌。
唐炘:“...”
剛剛他不打招呼就遞過去ipad,陳女士好像的确有被驚吓到。
這麽說起來,的确有些沒禮貌了。
那麽他現在把陳女士手裏的ipad抽走,假裝什麽也沒發生一般的從新來一次,怎麽樣?
silly好像是發現了唐炘的想法,連忙用身子擋住了對方的視線,手上利落的把染發膏均勻塗抹好。
他忙完手裏的工作,看到唐炘一臉無辜的站在一旁,挫敗的脫掉手套。
“你去拿個筆記本,我來教你染發膏的調試比例,你學過美術吧?那麽你對顏色的掌握應該比我們強一些,也更好上手。”
唐炘并不想從事理發師,但他想起造型師的工作內容可能會包含這一塊,對發型的打理和理解,很多時候,造型師都要對顧客做到從頭到腳的改變。
那麽...
唐炘去掏出自己的本子,好學生一般的站到silly身邊,聽着他不留餘地的講解,手中的筆飛快記下重要的內容。
一開始陳女士還在看ipad上的短視頻,漸漸也被兩個年輕人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把椅子轉了轉,方便聆聽。
“染發需要耐心,在塗抹染發膏的時候一定要有順序...”
silly本來還以為唐炘并不會多認真的學習,畢竟對方的手是握筆杆的,就像店裏的阿斌,從來都不會關注他和阿文的工作內容。
他知道這是一種創作者的驕傲,所以在得知唐炘服裝設計很好,專業是造型師的時候,他多少有些擔心。
偏科對于這個行業來說,是很忌諱的一件事情。
因為造型師要全能,包含了理發、化妝、服裝、甚至更細微的美甲、禮儀等等。對客人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有一個權威的處理方法,不能傾向哪一種職業,否則呈現出來的作品就會有偏差。
造型師聽起來不是一個多麽難的事情,對時尚有一定理解,就像是可以駕馭一樣。但一名優秀的造型師,要具備這麽多技術,并且精通,其實根本不容易,不然國內目前造型師這個行業也就不會這麽空缺。
silly講的口幹舌燥,陳女士的發型也已經全部完成,用時接近5個小時。
唐炘手裏的筆記本記下了滿滿幾大頁的筆記,這些他還需要帶回去重新整理,畢竟邊聽邊記字跡很潦草,過段時間忘了知識內容,很容易看不懂自己到底寫了什麽。
他翻了翻本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對造型師這個行業充滿了興趣。
阿文在這邊結束後,很快就拎着自己的化妝箱趕了過來。
他今天的妝面是粉色系,搭配在這樣一張硬漢十足的臉上有些不倫不類,唐炘只是看了一眼就沒敢把視線留在對方的臉上。
陳女士也被這樣的化妝師吓到,緊接着對方手法娴熟的為她上妝,動作輕柔不說,還很貼心的一邊畫一邊講一些護膚的小知識。
“你的額頭豆豆有點多,應該是劉海的問題,我覺得你的額頭雖然平了些,打上高光造成視覺上的凸起,就不是大問題了。幫我取一下小鏡子。”
阿文對着唐炘擡擡下巴,唐炘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從那個化妝箱裏取出宮廷般華麗的鏡子遞給對方。
“陳女士你拿着,我給你講一下畫眉毛的技巧。”
唐炘知道自己該跟着學習,阿文有意無意的透露這些小技巧多半是說給他聽的,可他的目光卻不聽話,怎麽也無法從那打開的化妝箱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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