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真壞
真壞
林幼出了辦公室,時不時能聽到裏面傳來的笑聲。
他們好像很熟。
直到下午,江秋夏才從裏面出來,出來時看到林幼時,眼睛一亮,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她剛剛來的時候怎麽沒注意到許梁烨這裏還有這麽一個美人兒?
江秋夏滿臉堆笑上前,和林幼介紹了一下自己,又直接塞了一張名片給林幼。
說來還有點可惜,她這期戀綜已經找夠人了,看來只能下一期了。
“林小姐,我的名片你先收着,有空可以call我。”江秋夏說完,還對着林幼抛了個媚眼。
林幼拿着名片,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許梁烨說:
“你可別被她騙了,這個人慣會哄人的。”
“給你名片,指不定就是想讓你上她那糊到不行的戀綜。”許梁烨好心提醒林幼,他這小秘書雖然看起來呆呆的,還有點社恐,但外貌清純可人,妥妥的清純那一挂的。
江秋夏他還不了解,畢業後去當了什麽綜藝制作人,整天就來煩他,讓他去參加。
許梁烨一想到當初的經歷,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太可怕了!
林幼看着名片,戀綜制作人?這是什麽?書上沒教啊。
她不自覺的擡頭想要尋找蘇懷彧,只能看到他面無表情的在抹水泥。
“對了,林秘書,你晚點把這幾天的文件整理好給我。”許梁烨說完,就往辦公室裏走去,接着泡茶了。
林幼将這些天的文件,急着要簽署的文件都拿給許梁烨。
“懷彧,雨林缸還需要多久才能完成?”許梁烨一邊簽名,一邊問,這些天都在弄這個,導致他的辦公室一團亂。
“快了,一個星期吧。”蘇懷彧看了看,刷了水泥之後再上色,上好色後就可以鋪苔藓和各種提前預定好的植物。
滿打滿算,只靠他一個人,還需要一星期。
“呼,那快了。”
林幼在旁邊負責蓋章,她聽到蘇懷彧的話顯然愣了一下,一個星期後他就不來了嗎?
那自己在公司就見不到他了。
林幼下班回家都有點失魂落魄,走到蘇懷彧家門口時,那朵風鈴花還和林幼打招呼。
“你回來啦。”風鈴花晃動着,看得出來它很開心,花朵也開的正盛。
林幼也和風鈴花打了聲招呼,又看了眼窗臺處,窗簾沒拉上,能看到裏面的一面植物牆,幹淨整潔,看得出來主人家很用心。
“你想要進去看看嗎?”
蘇懷彧不知何時站在林幼的身後。
林幼回過頭,發現蘇懷彧提着一袋東西,站在她身後。
“可以嗎?”林幼神使鬼差的問了一遍。
“嗯。”蘇懷彧打開門,站在門口處看着林幼,“林小姐好像對我的工作室很感興趣。”
這是他第二次發現她站在這裏,盯着那個窗臺處看了,而那裏正好是他的工作室。
林幼還是跟着蘇懷彧進去了。
剛進來,是客廳處,磚紅色的木地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木桌上還鋪着碎花色的桌布,沙發椅也是碎花色的。
這看起來不像是蘇懷彧的風格。
林幼被挖的那天是放在包裏的,自然沒見到客廳的樣子。
“這邊。”
蘇懷彧走到一扇門前,打開門,自己率先進去,林幼連忙跟上。
進去後就是林幼熟悉的地方,那一面牆上擺放着各種植物,另一邊的桌上則是有些雜亂的擺放着工具。
那兩棵茅膏菜已經不見了,但卻多了兩棵,林幼從未見過的茅膏菜。
植物們在毫無顧忌的聊天,猜測着今天蘇懷彧會做什麽,以及讨論林幼。
蘇懷彧給林幼倒了杯水。
林幼接過水,剛剛小抿一口,就聽到一棵瓶子草在說:“啊,她就是那天爬牆出去的。”
“主人找了好久的茅膏菜。”
“咳咳。”林幼聽到它的話,嗆了一下,視線瞥了一眼那棵瓶子草。
同為食蟲植物,它對自己記得很清楚。
“林小姐好像很喜歡食蟲植物。”蘇懷彧發現她看着那棵瓶子草,上次她也是和茅膏菜有關。
雖然不确定,但那天他找保安看了監控,确定有人從自己家翻了出去。
但只是一棵茅膏菜,價值太小,沒有辦法報案。
“嗯嗯。”林幼不知道蘇懷彧在想什麽,她自己就是食蟲植物,自然也喜歡食蟲植物。
“我剛搬進來的那天,不見了一棵茅膏菜。”蘇懷彧說着,視線卻一直看着林幼。
林幼頓時寒毛豎起,怎...怎麽又說起這件事來了?她都以為蘇懷彧不再在意這件事了。
“那棵茅膏菜長得很漂亮,不知道是誰将它種在小區花壇裏,我就帶回來了。”蘇懷彧不自覺的帶上笑意。
視線卻還是一直看着林幼,也不再接着說,似乎在等着她接話。
林幼不敢直視他,只能弱弱回答:“那個人...真是壞。”
“倒也不是,或許對方只是不知道茅膏菜該怎麽養。”
林幼剛罵完自己,聽到蘇懷彧的話,整個人又挺立起來了,快速回答:“嗯,一定是這樣的。”
看着林幼的反映,蘇懷彧也不再說什麽了,氛圍沉寂了下來。
但林幼卻有點待不住了,她總覺得蘇懷彧好像發現了什麽,整個人有些狼狽的起身離開。
蘇懷彧送她到門口,林幼走之時,還聽到他的叮囑:“好好照顧它。”
吓得林幼差點崴了腳。
原來蘇懷彧認為這棵茅膏菜是自己偷走的?
林幼回到家,整個人攤在沙發上,蘇懷彧誤會自己了,可是她沒有辦法和蘇懷彧解釋這棵茅膏菜。
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林幼躺了一會兒,馬上又振作起來,接着去搗鼓面包怎麽做。
她可是成精學院的第一名,只要她努力,就一定可以做出網上那些漂亮的食物。
折騰到晚上,林幼看着自己做的歐包,至少顏色比之前好看了些。
她洗個澡,滿懷期待的躺在床上,今天晚上會遇到蘇懷彧在幹嘛呢?
林幼一進去,就受到一股強光照射,她連忙換了個位置,才發現自己身處室外,前面是人類平時的活動地方,籃球場。
此刻,好些個穿着黑白色校服的學生在打球。
林幼一眼認出蘇懷彧,他看起來比現在要年輕得多,臉上也青澀的多。
這個夢是蘇懷彧的少年時代。
林幼看着他們打球,依稀中辨認出許梁烨也在其中,不過怎麽胖了許多?
看着年輕版的許梁烨跑步,林幼不自覺笑了下,原來許總高中時是個小胖子。
林幼又看了看,發現這個時候的蘇懷疑好像很開心,即使是在打球,他的臉上也洋溢着笑容。
打完籃球,蘇懷彧過來拿水喝,林幼就在放水旁邊的花壇裏。
她看着蘇懷彧,內心隐隐的期待,他能不能認出自己?
蘇懷彧只是快速掃過一眼,拿了瓶水就走了。
場景很快就換到了室內。
林幼擠在室內的綠蘿盆栽裏。
綠蘿頗有些不滿:“你哪裏來的?你身上的粘液怪不舒服的。”
林幼只能跟它道歉:“不好意思,我馬上就會離開的。”
“哼,最好。”綠蘿嫌棄的挪了挪葉子。
林幼有些無奈,整個室內,只有這一盆綠蘿能夠讓她有個落腳處,偏偏這盆綠蘿是大體型的,兩人待在一個盆裏,确實擠了些。
她也沒想到,這棵綠蘿頗有些靈氣,在夢境中竟然也能說話,這種情況雖然有,但少見。
畢竟,植物是不會做夢的。
這裏是音樂室,正中間擺了臺鋼琴。
“咯吱”一聲,門被推開。
蘇懷彧和一個戴着眼鏡,年紀有些大的女性走了進來。
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嚴肅,林幼正豎起耳朵,準備聽他們的談話。
等了許久,兩人都沒開口說話。
還不等林幼反應過來,蘇懷彧直接看向她這邊,徑直向她走過來。
在看到林幼的那一刻,林幼聽到他嘴裏念叨:“果然是在做夢。”
夢境醒了。
林幼看着自己房間的天花板,睡意全無。
在夢裏,蘇懷彧和那個應該是女老師,到底要說些什麽?她少見的在蘇懷彧臉上看到這麽嚴肅的表情。
林幼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點都不了解蘇懷彧。
現實中的蘇懷彧,夢境中的蘇懷彧,高中時期的蘇懷彧。
怎麽感覺都不一樣?人類真是太複雜了。
林幼無奈的長嘆一口氣,可是不管是哪個蘇懷彧,她都很喜歡,這份喜歡來得太快,快到林幼自己也不清楚原因。
天灰蒙蒙,林幼就出門了。
她實在是睡不着,便早早出門,準備步行去公司上班。
剛到人類社會的第一個月,她極其的不安,也是睡不着,早早出門。
早上的街道和平時不太一樣,路上有不少人推着攤子賣各種吃食,各種味道夾雜在一起,熱氣騰騰的煙火氣,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林幼從未在這買過東西,只因為她不敢。
但她既然選擇到人類社會中生存,就應該去融入他們。
林幼想着,鼓起勇氣走到一家賣粢飯團的小攤前,店主是一個老漢,看起來年約60來歲。
“姑娘,要什麽口味的啊?”老漢見有客人來,熱情的接待,一邊說着,一邊手速麻利的拿出保鮮膜。
“原味的。”林幼小聲回答。
“什麽啊?”老漢沒聽清,有問了一遍。
林幼抿着唇,又在說了一遍,這遍老漢才聽清楚了。
老漢用勺子舀出紫米,加上別的材料,就開始卷,期間還嘟囔着說:“我年紀大了,現在聽也聽不太清了。”
聽了他的話,林幼莫名的有點愧疚:“不是的,是我說話聲音太小了。”
“好啦,姑娘,7元。”老漢将卷好的粢飯團裝進塑料袋裏遞給林幼。
林幼拿出手機,掃碼付款後,還小心翼翼的偷瞄一眼老漢的表情,見他好像對剛剛的話完全不在意,心裏的愧疚感就下降了一些。
這時有別的客人過來,林幼就捂着熱乎乎的粢飯團走了。
她試着吃上一口,比自己預想中的好吃,人類是怎麽做到每種吃食都不一樣的?
林幼胡思亂想的走到辦公室,許總的辦公室裏沒人,她看了眼抹了水泥的框架,有點好奇這裏之後會變成什麽樣。
同時,她也在思索着今天該怎麽和蘇懷彧解釋茅膏菜的事情。
她不想被他當成小偷。
昨晚的夢境也是一團糟,她原本想在夢境中和蘇懷彧套套話的,但卻一句話也沒說上。
她也很好奇,在夢裏的他為什麽會有這麽嚴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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