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你懂醫?
第3章 你懂醫?
眼看着就要倒下去,距離她最近的楚月趕忙将雲翠荷扶住。
“快将那把椅子拿過來。”
楚月将臉瞥向不遠處的椅子。
陸星平手腳麻溜的搬來椅子,陸星河則上前和楚月一起将雲翠荷扶坐下。
楚月松了手,麻利的解開了雲翠荷的腰帶,使她呼吸順暢,又伸手在她頭頂的百會穴和四神聰穴進行按壓。
邊按壓,邊寬慰。
“娘,其實我跟着你照顧也沒事的,總歸我現在還小,大不了你就将我當女兒看待呗,我會幹很多活,也會嚐試着賺錢補貼家用,絕對不會在家白吃白喝的。”
這世道,她暫且也只能依附陸家母子生活,回楚家說不定還得被她爹再賣一次。
至少在她這麽一番接觸下來,雲氏母子心不壞。
片刻,雲氏的情緒逐漸穩定,呼吸也恢複規律。
她望了眼身後的楚月,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孩子。”說着,嘆了口氣,“唉!還是女孩兒貼心,比我們家幾個臭小子好多了。”
楚月給雲翠荷進行的一系列動作,陸星河都看在眼中。
他有些驚訝的望着她。
“你懂醫?”
楚月擡眉。
對於前世的記憶,她雖然大多記不得,也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死的,但卻依稀知道,自己是醫學院即将畢業的學生。
雖然臨床經驗缺了點,主修的也不是中醫,簡單的症狀還是能處理的。
只是當着陸星河的面,她不能這樣說,否則人家指不定得将她當怪物了。
楚月搖了搖頭:“沒有刻意去學,住我家隔壁的吳伯伯就是村裏的行腳大夫,看的多了,就懂了點皮毛。”
吳勇的爹,确實是牛頭村唯一一個行腳大夫。
醫術雖然一般,但治療普通的頭疼腦熱還是沒問題的,只是他這個人過於心善,遇上窮苦人家,收取診費總是喜歡看心情,這一看,時常将家裏看的揭不開鍋。
吳勇幼年就是因為餓肚子的次數多了,總覺得當大夫賺不到錢,便死活不肯跟他爹學醫,後來拜了個木匠師父,學習幫人家打家具去了。
聽得楚月的回答,陸星河顯然信了。
“如此,甚好。”
陸星平則滿臉崇拜的朝着楚月豎起大拇指。
“嫂嫂好厲害!”
楚月抿唇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小梨渦。
聽得動靜從廚房出來的陸星安見雲翠荷無恙,不由松了口氣。
“娘,大哥大嫂,先吃飯吧。”
“哎。”雲翠荷在楚月和陸星平的攙扶下站起身,便往廚房的方向走去,“行了,都餓了就先吃飯去吧,其餘的事,吃完飯再說。”
無論如何,她都是家裏唯一的長輩,她的話,陸星河還是得聽的。
飯菜很簡單,每人一碗糙米粥,一個餅子,就着桌上的一小碟鹽菜,饑腸辘辘的楚月吃的津津有味。
待吃完飯,雲翠荷望向楚月。
“月月,你先回房去歇歇,這會外頭太陽大着,別亂跑。”
楚月聽話的點頭,離開了廚房。
也不知道雲氏在廚房和陸星河說了什麽,沒一會,他便乖乖的回到了屋裏,對於剛才讓她照顧他娘的話閉口不提,只坐在窗前認認真真的抄寫着桌上堆放的空白冊子。
楚月也不打擾他,在屋裏坐了會,聽見外邊有動靜就出門了,
“星平,星安,你們要去山裏嗎?”
兄弟兩點頭。
“去山上挖野菜。”
楚月聽罷,趕忙從廚房尋了個籃子。
“我和你們一起吧。”
去挖點野菜,運氣好,興許還能尋點藥材。
三人剛将院門打開,陸星河也從屋裏出來了。
他擡頭望了望天,這會日頭已經下去了一些,家裏确實多日未吃到綠葉菜了,去挖點野菜回來改善下也好。
“山裏不安全,我随你一起去。”
他去廚房拿了把鏟子。
“星安留在家裏照顧娘,星平可以随我們一起。”
說完,他拿着鏟子走在前面,身後跟着楚月和陸星平。
如陸星平所說,近處別說野菜,就連草皮都快被鏟幹淨了,陸星平突然有些慶幸。
“大哥,幸好咱家的豬被偷了,不然咱們還得為了它的吃食犯愁呢。”
陸星河望了他一眼。
“有什麽好犯愁的?養得了就養,養不了就賣。”
“那可是娘攢了好久的銀子買來的,她還說養大之後要賣了給你娶媳婦兒呢。”陸星平嘀咕完,嘿嘿一笑,“不過現在不用了,已經有大嫂了。”
楚月聽罷,只覺得臉頰有些滾燙,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三人徑直往大山深處走。
又往裏走了一裏地,陸星河突然停下了腳步。
“不能再往裏走了,不安全,就在這裏尋一尋吧。”
陸星平四處一望,眉頭蹙起。
“大哥,這裏沒有野菜啊。”
楚月沒有說話,目光掃過一簇叢生的雜草時,擡腿往前走去。
陸星平神色好奇的緊随在楚月身後。
“大嫂,你發現什麽了?”
楚月來到那處‘雜草’前,蹲下身,一邊伸手采摘上頭的嫩葉,一邊說,“這是柴胡,嫩葉用沸水焯一焯,可以涼拌着吃,根塊挖出來晾幹還可以賣去藥鋪。”
陸星平眼裏亮晶晶的。
“大嫂好厲害,懂的真多。”
他說完,趕緊蹲下來幫忙。
楚月淺笑。
“不過我聽說柴胡葉微苦,味道可能不怎麽好。”
陸星平嗐了一聲,“有得吃就不錯了。”
因為從楚月口中得知她娘家隔壁就是行腳大夫的家,所以對於她知道這些,陸星河也沒覺得奇怪。
“星平,和你嫂子在這裏別亂跑,我去那邊瞧瞧。”
陸星平欣然答應:“好的大哥。”
楚月望着陸星河高大的背影,又想到他剛才脫口而出的‘嫂子’二字,一時間沒适應過來。
這是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陸星河離開沒一會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背上背着一大捆幹透的柴火,柴火是用已經泛黃的蒲草随意擰成的草繩綁起來的。
兩個弟弟太小,平日裏也不敢讓他們來深山,雲翠荷又一副病恹恹的樣子,幹不得重活,像打柴挑水這種活,也只能陸星河一人來幹。
“也只有往山裏多走走才有幹柴打,外邊那些樹,就差樹皮沒被扒拉幹淨了。”陸星平感慨。
陸星河将柴火往地上一放,“如果這天繼續旱着,冬日裏你恐怕連樹皮都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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