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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切不過須臾,正當她想先發制人之際,心口微微一顫,身旁的男人竟是動了步子,半分都沒要管那狐媚子的意思,當然亦是半分都沒有要聽她說什麽的意思。

分分明明的是偏袒了她安如意。

安如意當即便笑了出來,臉色燒紅,随着他擡了步。

“殿下.......”

“殿下去妾身那喝杯茶如何?”

在錯過芝芝之時,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一切恍惚就像做夢一般,局促不安與無助皆沒一會兒就過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旁的。

裴承禮與安如意一行人走過許久後,芝芝方才小心翼翼地回頭張望,見他們不見了蹤影,同錦兒雙雙起了身來。

芝芝又朝那個方向看了好半天,方才同宮女趕緊回了。

适才她未敢直接告狀,就是因為有所衡量。

她不覺得裴承禮會袒護她。

如若不,她怕是只會更慘。

事實證明,果然如此。

裴承禮果然不會為她做主。

他太是不喜她。

芝芝心口“咚咚”狂跳,就要哭了。

這東宮極為難混。

她有着一種很是不好的預感。

安如意會對她變本加厲。

今日之事,安如意怕是更确定了裴承禮不會管她的死活,往後還不知會如何折磨欺負于她。

她一個小小的奉儀,無依無靠,已然被人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到底要怎麽活?

轉眼到了黃昏。

芝芝心裏發愁,晚膳也沒大吃。

夜幕将将落下之際,兩個宮女在院中竊竊私語,芝芝有一搭無一搭地,隐約間聽得她們好似是提起了她,豎起了耳朵。

這般不聽不要緊,一聽吓得不輕。

芝芝立馬把人叫了過來。

“什...什麽‘針刑’?”

被喚過的宮女二人面面相觑,半晌沒人回答。

芝芝急道:“說呀,到底什麽意思?”

又是好一會兒,其中之一垂頭答了話。

“奉儀莫急,奴婢兩人只是聽說。”

“聽說什麽?聽,聽誰說?”

“奴婢也不認得,不知那兩個宮女是哪個宮的。她們說适才臨華宮中的陳嬷嬷掉了‘刑針’。”

“什...什麽意思?”

芝芝口中問着,然實際心中已然參透了她們在說什麽。

她們怕不是在說,華臨宮中的陳嬷嬷适才取了針來,這是要對誰動刑麽?該不會是咱們奉儀吧!

芝芝做過瘦馬,深知那“針刑”是什麽,更是親眼見過旁人受刑。

她的膽子很小,且也覺得如若是安如意要那東西,多半是為了作踐她的,如何能不懼怕,心裏頭叫了老天爺。

她,她怎麽這麽命苦,莫不是要小命休矣!

這般對話沒過多久。

如同誰人在跟她開玩笑一般,玉鸾齋中來了不速之客。

其人正是華臨宮中的長宮女莺兒。

芝芝臉色瞬時慘白。

莺兒溫溫和和地開了口。

“沈奉儀莫怕,良娣閑來無事,煮了些上好的龍井茶,請奉儀過去坐坐,一同品茶。”

她話說完哪裏給芝芝機會回口。

兩名宮女一齊上了來,直接架住了芝芝。

其意分明,便是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芝芝何其纖弱,別說是兩個人,一個人她也掙脫不開。

莺兒笑着警告道:“沈奉儀,識時務者為俊傑,良娣好心請你喝茶,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芝芝顫聲,“應當的。”

莺兒見她沒做無謂的掙紮,笑了。

她還算是聰明,知道反抗也是無用。

怪只怪她生着這樣一張惹人厭的臉,安良娣如何容得下她。

下午見到太子那會,莺兒便料到了。

這個狐媚子竟然敢在安良娣眼皮底下對太子施-媚,那副皮囊下的心思衆目昭彰,安良娣能饒她?

這宿,她便在臨華宮的地窖過吧!

以後自是也有她受得!

她還能有什麽好日子麽!

沒有太子的寵愛,在這東宮之中,美貌是禍而非福。

“沈奉儀真是聰明,倒是會審時度勢。”

話說完,莺兒便揚了聲,招呼她帶來的人。

“走。”

四個宮女緊跟在芝芝身後,雖沒直接将人架住,卻也是團團相圍。

芝芝心中發抖,跟着她們出了去,但腦中甚是清醒,沒想到了華臨宮後會發生什麽,想的是這東宮各個寝宮的位置。

臨華宮離着她的玉鸾齋很遠,在太子妃的長春宮左後側,廣陽宮的更左後側。

沿途她能離着這兩處越來越近。

她雖然出身低微,謊話連篇,往昔沒少騙人,利用人,算不得什麽好人,但從小命苦,所求一切也不過就是為了自保,過個安穩日子。

總不能就這般給人害了。

她深知,此時,如若去長春宮求救,自己大抵會得救,躲過這一劫。

然也只是今夜這一劫。

與其來日被人沒完沒了的禍害,不如賭一把大的。

她眼淚汪汪地心中想着,眼見着就要行到了分叉點,再向前她怕是便沒機會了,是以,就當這時,突然便停了腳步。

小姑娘捂着小腹,嬌柔地縮了身子,緩緩蹲之下去,發出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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