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委屈

第二十九章 委屈

宋瑾今天醒的太早，接連發生了不少事情也确實把她累到了，所以這一覺就睡到了大中午。

俞氏趕過來的時候，她還躺在床上不願意起來呢。

母女之間也沒那麽多避諱，敲門詢問之後，俞氏就直接走了進來。

瞧見宋瑾面色有點蒼白，俞氏原本詢問的話咽了下去，轉而關心她的身體：“卿卿，這是怎麽了？生病了嗎？我去把大夫請過來。”

宋瑾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正對着俞氏：“娘親你怎麽來啦，我沒事，只是有點累。”

俞氏瞧着憔悴的宋瑾，愈發不想将自己被老夫人訓斥的事情說出口。

但是又想到宋瑾馬上就要出嫁，怕她嫁出去之後不懂事受更多的委屈，還是詢問了最近發生的事情。

“你最近……是不是惹祖母發火了？”

瞧着俞氏臉上的慌張和退縮，宋瑾勉強笑了幾聲：“娘親，你說為什麽，祖母更喜歡妹妹們呢，是我不讨喜嗎？”

聽了這話，俞氏瞳孔猛地縮小，指甲陷進手心肉中，刺痛感讓她勉強維持平靜，語氣仍舊溫和，她勸慰宋瑾：“怎麽會呢，祖母只是看着嚴肅一點，其實還是很喜歡你的。”

“娘親，我對老夫人已經寒心了，以後也不會再去讨好她了，你也別……別那麽卑微。”

宋瑾原本想着讨好老夫人，最好是讓這個家變得比之前和睦，那樣大家相處起來也會覺得舒服很多。

原以為只要把宋菱月處理掉，這件事就會變得格外簡單，但是……大概是真的沒緣分吧。

俞氏震驚的看着宋瑾：“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她可是你祖母呀。”

宋瑾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娘親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更是經歷了十多年，她也不指望自己一番話就能讓俞氏幡然醒悟，她只是在給她打個提前量，免得以後自己做出什麽事，會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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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笑一聲：“我只是随口一說，娘你不要這樣，先坐下來歇會兒吧，走得急，簪子都掉到地上了。”

雀兒聽了這話，連忙蹲下，将掉落在地上的金簪拾起：“夫人，您的簪子。”

沒等兩人再聊下去，她就插嘴：“您是不知道，今天小姐受了可大的委屈了，現在還難受着呢，您讓小姐再休息會兒，我們去隔壁聊可以麽？”

俞氏看宋瑾此時已經轉身背對她，也沒覺得被忽視，只是給她掖了下被角，就跟着雀兒離去了。

“你快和我說說，這是怎麽一回事，卿卿怎麽變成這副樣子了？”

雀兒是被俞氏救下，安置在宋瑾身邊的人，所以對於她，俞氏也還算熟悉，指使起來，也算得心應手。

一開始的事情她也不清楚，她是跟着楓岚才見到為二小姐診治的小姐，但是光是她見到的，就已經足夠令她替宋瑾喊冤了。

雀兒将今早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知曉宋瑾心思的她特意重點描述了下老夫人對宋皖明的關心，以及根本不讓小姐辯解就要認罪這一點。

兩人之間的交鋒幾乎都在暗處，但是憑借雀兒的假設和補充，俞氏也開始覺得宋瑾可憐。

她也就從最開始的遲疑，到後來的滿心怒火。

俞氏蹙眉，拿扇子給自己扇風，免得一時氣暈過去，她聽到最後，只問：“所以最後，卿卿還是洗脫了冤屈，對嗎？”

聽到俞氏這句話，雀兒便覺得自己一番口舌是白費了。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

只要小姐不被他們害死，便要輕描淡寫的揭過去嗎？

雀兒覺得很難過，是替小姐難過。

她低着頭不再去看俞氏，将還沒說完的滿腹話全都藏了回去。

就在這時，有人扣響房門。

雀兒對着俞氏微微福禮，之後便走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就瞧見了站在外面的楓岚。

她是孤身一人，臉上還挂着熱情的笑意：“你是大小姐身邊伺候的雀兒吧？大小姐現在醒了嗎？”

雀兒還記得這人前不久當着小姐的面說她沒教養，此時卻這麽熱絡……事出反常必有妖。

雀兒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但也只能側身讓人先進來：“是楓岚姑姑啊，您怎麽來了，是有事找我家小姐嗎？”

楓岚本來還想擺擺架子，但是瞧見屋內站着的俞氏，只能先行了個禮，然後詢問宋瑾如今是否醒來。

當着俞氏的面，雀兒也不好說謊，只能答：“小姐已經醒了，只是還未洗漱更衣，你若想見她，便稍等一陣。”

“那就麻煩了。”

楓岚身板挺直，站在原地，等着雀兒去喊宋瑾。

雀兒剛轉過身，嘴就撅了起來，她小聲嘀咕着：“什麽東西嘛，前腳剛那般對待小姐，如今又湊了上來，真是不要臉。”

她說話的聲音其實挺小的，至少作為正常人楓岚應該是聽不到的。

但是聽力特別敏銳的宋瑾卻把她說的這番話全都聽到，并且還露出個滿意的笑容。

重生之後她見到了這麽多人，處處都有不如意的事情，但唯獨雀兒，未曾讓自己操心過，傷神過。

這算是一點慰藉吧。

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讓她看上去能清醒一點，簡單的洗了把臉，換上一身青黛色的長裙，宋瑾便出去見楓岚了。

“找我是有什麽事？”

楓岚原本是想和大小姐客套一番的，畢竟她醫術看上去真不錯，但是一瞧見這人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楓岚心裏又有點不爽。

她臉上的笑意漸消，聲音清淡：“大小姐，奴婢就是想問一句，您那藥單上，有沒有什麽能去了的藥材，您要的實在是太多了，府上有點難以湊齊。”

宋瑾不意外楓岚對自己的态度，畢竟自己先前對她格外尊重，此時擺架子了，落差讓這人難以接受，也很理解。

只是理解不代表讓步，她嗤笑一聲：“都是治妹妹需要用上的東西，若是湊不齊，不治就行了。”

如果對方好聲好氣，自己也不介意讓步，但這副态度？啧，真當她是沒脾氣的軟包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