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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腮幫鼓鼓,周醒沒滋沒味咀嚼紅燒排骨,心想我果然還是太年輕。
她尚且需要酒精和情緒來蓄力的羊癫瘋狀态,在這張1.4×0.8m的岩板餐桌上,不過是一杯打翻的涼白開,即使潑灑到褲腿和拖鞋,頂多造成一時的驚慌,甚至都不用費時打理,等待自然風幹即可。
而高手過招,招招致命,是沸溢的火鍋湯汁,帶着炙熱的溫度和辛辣的氣味,輕而易舉制造出混亂局面,來不及躲避,稍沾染個一星半點便是皮開肉綻。
一個情緒穩定發瘋,一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一來一回間寒光四濺,鮮血淋漓,受傷的只有兩岸無辜觀戰者。
已是滿地斷肢殘骸,戰火還沒有結束。
“床死這種事情,我以前倒是聽說過,一些上了年紀的中年夫妻……”
秦南頓了兩秒,糾正說法,“或者說中年妻妻,也許會發生這種情況。”
“可你們不過三十出頭,有些人三十還沒對象呢,你們怎麽就床死了呢?”秦南表示不解。
“你要感興趣,可以在網絡上采集數據,争取寫篇論文出來,也算回饋社會了。”
孟新竹開始吃飯,她給周醒專門做了兩個辣菜,一個水煮肉片,一個農家小炒。
“感覺也不是很辣,或許我的味蕾天生就很能适應辣,只是一直遷就順應別人,錯失了許多美味。”
飯桌上沒有一句廢話,句句都意有所指。
周醒嘴裏嚼肉,眼睛左右地轉,看完這個看那個,忙不過來,根本忙不過來。
秦南笑着接道:“我沒什麽興趣,只是好奇,再說真要研究,面前不就活生生的一對例子。”
她給自己盛了小半碗湯,轉頭問周淩,“所以是為什麽呀,難道是竹子在你眼裏沒有魅力了嗎?是她不喜歡叫,直挺挺躺屍,還是別的什麽不為人知的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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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些幹什麽。”周淩無時無刻的女強人面具此刻片片冰裂,周醒竟然在她額角發現了細密的小片汗珠。
原來也有周冰冰無法自如應對的狀況,周醒無知無覺往嘴裏塞米飯,老實講若調換身份,她也只有懵圈的份。
“別光吃飯,這兩個菜都是給你做的。”孟新竹給周醒夾了一大箸肉。
“聊天嘛,随便聊聊啦。”秦南說。
“就是。”孟新竹接道:“既然南南感興趣,冰冰你就告訴她呗,我們為什麽床死啊,是我叫得不夠好聽?姿勢不夠配合?還是性冷淡,或者骨質疏松。”
周醒捂臉,骨質疏松都出來了。她能不能把碗端到桌子底下去吃。
“去哪裏啊暴暴。”孟新竹輕輕握住身邊人的手腕,“就吃飽了?好多菜呢。”
“我想上個衛生間。”周醒已經汗流浃背。
孟新竹松開手,“不要耽擱太久,否則菜涼了。”
周醒“嗯嗯”點頭,飛快遁至盥洗臺,慌張擡袖洇汗。
她聽見周淩也想以此為由逃跑,卻被飯桌上另兩個女人扣住。她們逼問不休,周淩根本沒辦法回答,甚至腱鞘炎這種爛借口都編出來了。
周醒對鏡深呼吸,調整氣息,從來所向披靡的周家姐妹,竟也有如此狼狽的一天。
“什麽腱鞘炎,我見你自娛自樂的時候,手腕子靈活得很,一點不像有病的樣子。”孟新竹可不會給她留面。
“啊?”秦南驚訝掩唇,“寧願自己diy都不做嗎?”
“diy怎麽了呢?”孟新竹出聲,“省時省力,高效快捷,不必花費時間調情,随時随地關注對方情緒,最适合日不暇給的都市人。”
“倒也言之有理,不過呢——”秦南嘆息,“我個人還是更偏向實戰。”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孟新竹輕笑,“叫大聲點,看能不能勾得我們冰冰姐愛火重燃。”
周醒晚飯沒怎麽吃,外面狂轟亂炸,槍林彈雨,她哪兒還敢回去。
[全部的事情就是這樣,我現在躲在房間,連個門縫都不敢開,也不敢想象外面的樣子。]
周醒給馮念發消息。
聊天界面的“正在輸入”狀态持續了很久,馮念只發來一組牛啤表情。
周醒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她面上之無語,之駭然。
這裏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她也超震驚的。
[姐姐們的世界真精彩。]
[下次記得錄像,不行錄音也可以。]
馮念覺得可惜了,轉述過來還是差了幾分味道。
周醒放下手機,揉揉臉蛋,還好買了蛋糕,晚上餓了能墊墊肚子。
她感覺好累,比樓下跑五公裏還累,扯被蓋住半邊身體,先躺會兒吧。
外面的世界卻比周醒想象中的平和安寧,飯後孟新竹和秦南合力收拾殘羹,周淩躲進房間。
收尾工作結束,外頭太陽差不多也落山,孟新竹去給陽臺幾盆半死不活的綠植澆水,秦南晃着剩的小半杯酒站在她身邊,“這房子朝向不錯。”
可以看到海,每天都能欣賞不同風情的日落,卻隐藏在相對安全避風的位置。
“這房子是我選的。”孟新竹慢悠悠道:“開發商的實力和物業素質,位置、朝向、樓層,我都認真研究過。”
那時車行剛起步,周淩整天忙得連軸轉,無瑕關心這些瑣事,孟新竹便完完全全按照自己心意來布置裝點。
沒有親歷過的人或許不會懂,這房子裏所有角落都傾注了她的心血,處處都是她喜歡的樣子,與其說她離不開周淩,不如說是離不開這套房子。
同為女人,秦南懂得她對房子的執念。這個社會對女人太不公平,自古以來,王位、爵名、房屋財産,樣樣都是男人來繼承,女人一生浮萍,別人的屋檐再大,也不過是短暫寄居,随時都有被掃地出門的危險。
秦南家裏條件不算好,下面還有個弟弟,跟周淩分手大部分是現實原因,那時她太過年輕,缺乏勇氣,也沒時間等周淩慢慢成長,故而選擇跳過她,直接實現階級躍層。
現在好,她有錢有閑,學得一身手段,倒返璞歸真,想來玩玩感情。誰有資格來評價她的對錯呢?
“只是奇了怪。”孟新竹擱下澆花水壺,手心托起植物枯焦的葉片,“好風好太陽,好水好肥料,每日精心侍奉,還是動不動就死給我看,我究竟是哪裏不順它心意?”
“你少點心思。”秦南建議,“有些東西,天生的賤骨頭,扔路邊綠化帶,不定活得多好。”
“伺候不起。”孟新竹找來枝剪,握住植株根部,利落“咔嚓”一刀。
“竹子,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孟新竹回頭,周淩站在客廳。
她放下枝剪,将殘枝敗葉塞進垃圾桶,清潔過雙手,換上鞋同周淩離開房子,乘電梯下樓。
家裏人多,說話不方便,晚飯後小區裏遛彎的人也多,她們并肩默默地走,找到一處無人角落。
“你真的很過分。”周淩開口第一句。
“你想跟她繼續交朋友,我沒意見,你把人帶到家裏來,我也沒說什麽,可飯桌上那番話,那樣的編排,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周淩目光哀恸,大概真是被傷得狠了,言語間,嘴唇都在顫抖,“把我們的私事在飯桌上說,是在羞辱誰?”
“那你要和我分手嗎?”孟新竹出奇地冷靜,“就當作是我在羞辱你吧,你要分手嗎?”
周淩唇瓣翕動,眼眶極速發紅。
有風吹來,淩亂了她腮邊的發,她閉上眼,吸氣調整,“所以你做這些,都是在逼迫我和你分手。”
“我們已經分手了。”孟新竹糾正她的說法,“在民宿,我就已經提出分手,是你死纏不放。而我為什麽還沒有離開,你心裏很清楚,你答應我的事,你當初的承諾。”
“我要是不給呢?”周淩眼皮急促顫動了下。
“那就耗着呗,耗到你受不了為止。”孟新竹平靜道。
“所以這些都是你逼迫我的手段!”周淩高聲。
“對啊。”孟新竹笑起來,“你不是一直口口聲聲說愛我,愛一個人,就不能只愛她的好,還要無條件無限制容忍她的不堪。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不準我走,極盡身邊一切來威脅我,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她的聲音溶在風裏,有些含混不清,語調是周淩熟悉的低回婉轉,小巧飽滿的嘴唇,吐出的字句卻個個浸毒,棉針似刺痛心扉。
“你就當作,是我在考驗你的真心。”
孟新竹靠近她,伸手撫開她臉頰的亂發,五指緩慢梳理,輕勾至耳後,又用指腹擦去面頰濕漉。
“被忽略,被冷待,被抛棄的感覺,怎麽樣呢?”
“你說的那些,我已經努力在改了,我……”
她不再是那個鋒芒畢露、咄咄逼人的周淩,鼻腔酸澀,喉嚨哽咽以至于沒辦法說出完整的句子。
她突然就不會吵架,連質問都沒力氣,“我們七年……孟新竹,你就這樣對我。”
“可我就是不愛你了。”
她柔軟的手心撫摸她的臉頰,“不愛就是會變得很壞,很殘忍。我曾經對你掏心掏肺,我也曾經很愛你,很在乎你的感受,我不想這樣對你的,是你逼我……”
假若好聚好散,她們或許還能做回朋友,重逢時心平氣和坐下來,喝喝酒聊聊天,肆方鎮老宅前重聚,不至于太尴尬。
然而幾番拉扯,都沒了耐煩心,一個痛恨,一個不甘,手握刀柄接力刺向對方,不死不休。
“那好,就按你說的,來打賭,看誰先認輸。”周淩恢複得很快,面上情緒完全消隐,聲線陡然變冷。
“就耗下去,拼個你死我活。”
孟新竹松開手,退後兩步,重新開始認識面前這個人。
“怕了?”周淩眉峰高挑。
時至今日,她們之間或許已經沒什麽感情可言,拼的只是心中那份傲、那股不甘人下的拗勁。
像頭頂年久失修岌岌可危的吊扇,仍在高速旋轉着,沒有人知道它什麽時候會掉下來,卻誰也不肯離開,一定要親眼見到對方頭破血流的樣子。
孟新竹發現,周家姐妹性格裏很多相似的地方,為人處世方法不同,卻一樣的執拗、死板。
“偷吃什麽?”
秦南抓住偷溜進廚房的周醒。
菜放進去沒多久,還溫着,她像小孩子,因為晚飯時挨了大人教訓,沒填飽肚子,等飯後才站在冰箱前飽餐。
唯一的變化,小時候用手抓,長大知道先給自己拿雙筷子。
“我光明正大吃!”周醒舔舔嘴唇,保鮮膜蓋好,合攏冰箱門。
“你不能端出來吃?”秦南坐到沙發上,摁開電視,“又沒人會說你。”
周醒搖搖頭表示不,她餓,但還不想吃太飽,留着肚子待會兒跟姐姐吃蛋糕。剛才在房間給姐姐發了消息,沒收到回複,走出來看,才發覺家裏少了兩個人。
“幹嘛去了?”周醒在秦南身邊坐下,順手扯張紙揩嘴。
“吵架?”秦南猜想。
周醒點點腦袋,覺得差不離,又問:“你覺得誰會贏。”
遙控器百無聊賴在幾個熱播電影上來回切換,秦南思索片刻,“竹子贏吧。”
“我也這麽想的。”周醒按按心口,現在還後怕。
今天的竹子姐好不一樣,不動聲色,卻狠辣如斯。
如今回想,之前很多被她忽略的細節,都能串聯起來,竹子姐其實一點也不弱,只是情緒隐藏頗深。再說,兔子急了也咬人了,還不是因為周淩。
“那吵完架之後呢?”周醒沙發上彈跳兩下,“周冰冰吵輸的話,會很傷心吧?你要不要下去安慰她。”
“你倒是積極。”秦南扔掉遙控器,其實已經有了決斷。
但她的身份太過尴尬,還需得人推她一手,就像那晚,她們翻遍借口,只為進得周淩房間。
“和我有什麽關系。”秦南淺淺矜持,嘴裏仍是抓着關鍵不放,“她們兩口子吵架,我只是一個局外人,幫不上忙。”
“你們是老同學呀。”周醒欲蓋彌彰強調立場,“就當幫我個忙,哄哄我姐。”
“這個孟新竹我來收拾。”周醒好不張狂,“我姐對她那麽好,還天天跟我姐吵架,真是慣得她!無法無天了!”
無聊彈指甲,秦南不作聲。
周醒奇了怪,“飯桌上你不挺威風的,現在慫了。”
“是你求我的?”秦南看向她。
周醒雙手合十,“我求你。”
“好吧。”秦南起身,周醒狗腿為她整理褶皺的裙擺。
送走秦南,房子裏徹底安靜下來,周醒在沙發上坐了會兒,走到陽臺上看,太陽已經完全落山,流雲飛霞,無人作伴只是尋常,夜色降臨,沒有開燈的房間像一方幽暗的水族箱。
[你在哪裏呀。]
[我買了蛋糕,等你一起吃。]
[你什麽時候回來。]
[姐姐。]
[蛋糕我要不要先放冰箱,等太久,我擔心變質。]
周醒孤單單坐在房間,手機屏綠油油,只有她一個人的消息,她也不敢打電話。
夜色沉澱,思慮被幽禁。
黑暗讓人不安,周醒不由産生一些很糟糕的想法,也許孟新竹今晚都不會回來,也許跟周淩又和好了。
把蛋糕放進冰箱,霜寒鋪面,瑩白冷光照亮她一張沒什麽表情的臉。
壓抑讓感情更加強烈,也讓她承受了更多的不安和痛苦。
蜷縮在床榻,周醒把頭塞到枕頭底下,選擇做一只避世的鴕鳥。
快要睡着的時候,周醒聽見外頭大門響,聲音被走廊和房間的門扇稀釋了大半,模模糊糊掉進耳朵裏,她猜想大概是孟新竹回來了,卻已經沒多少興致蹦跳去迎接。
她到底不是狗,不如狗那般樂天派,會失落、消沉,也擔心看到更多無法接受無法面對。
一直主動挺累的。
房間沒有開燈,孟新竹手摸到牆邊開關,卻沒有按下,借走廊光亮看清床上那個圓圓的小鼓包,她輕輕掩上房門。
門口站了幾秒,等待雙眼适應了昏暗的環境,孟新竹走過床邊坐下。
被子拉到頂,沒過腦袋,顯然在賭氣。
拽下來,露出她的臉,孟新竹手指無意間觸碰到她過分滾燙的面頰。确實悶太久,像開水壺冒出的霧白蒸汽,孟新竹不小心被她鼻息燙了下,飛快地縮回手。
周醒感覺到她,沒有睜開眼睛。
“暴暴——”孟新竹小聲呼喊。
沒有回應。
孟新竹有些哭笑不得。
飯桌上态度已經那麽明顯,她竟然還是會因為短暫的冷落與人置氣。
主動牽過她的手,電梯間索吻,對她偏心,為她準備可口的食物,盡量去照顧她的情緒,只是一會兒沒顧忌到,又不高興了。真是小孩子心性。
好黏人,又好愁人。
“暴暴。”孟新竹聲音更為輕柔。
周醒感覺到她離得很近了,還壞心用發尾掃人家的臉,動動鼻子,周醒準備翻個身被對她,卻猝不及防被一只手鉗住了腰肢。
僵住了,周醒屏住呼吸,凝神感受黑暗中每一處細微的變化。
“放輕松。”
似惡魔低語,火舌般燎過耳廓,周醒一動不敢動。
她的手指細細為她梳理因睡眠而散亂在脖頸和腮邊的碎發,周醒嗅到她手腕香水尾調的小蒼蘭氣息。
等她等得無聊,周醒已經洗過澡,換了棉質舒适的長款睡衣,頭發也幹爽順滑。被窩睡得暖烘烘,溫度原本正正好,卻因為她作祟的手,開始極速往上攀升。
稱不上冒犯,布料阻擋着,周醒不适地動了動。
她安靜下來。周醒想睜開眼睛看她,又不敢。
她欲離開,手臂往回撤。周醒啓唇,喉間哼出低啞的挽留。既然她已經回來,還主動來求和,那就大發慈悲原諒她好了。
“想不想我?”她在耳邊小聲。
心跳完全失了節奏,咚咚若擂鼓,周醒說不出話,只用力地點頭。
很想很想,非常想。
“要不要乖。”她又問,有意拉長這個過程。
周醒感覺煎熬,再次點頭,只求她放過。
她回來了。
前所未有的感受,超過周醒此前所有幻想,黑暗放大身體的感覺,情緒沃腴,後腦和肩背緊貼枕頭和床墊的位置,如被火焚燒。
太緊張,加之初體驗,登頂很快,周醒咬緊了牙關,才沒有丢臉溢露出那些令人羞臊的詭異音節。張嘴大口喘氣,周醒睜開眼睛,借窗外朦胧的光看清女人素白的臉,隐約辨析出她精致的面部輪廓,确定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周醒握住她手腕,不許她逃。
怎麽那麽壞,欺負完人家就要走。
“孟新竹——”周醒喚。
回應她的,是低而短促的一聲笑。
似乎頗有些嘲弄意味。
“你笑什麽。”周醒惱羞成怒,心跳一時難以平複。
“你又拉着我做什麽。”孟新竹語氣從容不迫。
周醒啞口,倔強不松手,有點生氣。
僵持幾秒,孟新竹俯來,身體挨在床畔,側躺着,“還沒夠嗎?”
周醒迅速別過臉,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快哦。”她語氣嘲弄。
“你不準說!”周醒拔高音量。
外面走廊響起腳步聲,秦南的聲音緊接着響起。
“竹子沒回來嗎?”
沒有回答,但明顯有第二個人的腳步聲,随後是房間門關閉的聲音,繼而電視被打開。
周醒定神,三魂七魄重新歸了位,感覺呼吸不暢,才發現她的手心緊緊捂在嘴巴。
女人側臉細聽門外動靜,下颌平滑流暢,線條清晰,小巧的耳垂羞怯躲藏在碎發之下。
周醒張嘴,咬她手心,她迅速收回手,起身退後兩步,拇指按在被咬痛的部位。
“走了。”孟新竹轉身。
周醒騰地坐起,“你不許!”
門打開,孟新竹在秦南驚訝的目光中退出房間,周醒不知門外狀況,擔心她被發現,心一時提到嗓子眼。
秦南只字未語,孟新竹緩緩合攏房門,周醒看見她半明半暗的臉像月亮躲藏緩緩到雲層後。
她唇角勾起弧度,一手握門把,一手舉至鼻尖,指腹輕搓兩下,嗅聞味道,眸中漾開戲谑笑意。
房間重新歸于黑暗。周醒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臉羞紅,腿心泛濕。打開臺燈,周醒掀被坐起,默默脫掉,從床頭櫃裏翻出濕巾,扯開包裝彎腰清潔。她光着腿下床,翻出幹淨褲子,一件一件穿上,睡褲丢進髒衣簍,裏面的小片布料團進手心,準備拿出去洗。
回味起方才,周醒身體又僵立許久,她在床邊坐下,忍不住擡高手臂,湊過來聞。
內褲奇怪的味道,還混雜着洗滌用品殘留的芬芳。
穿着明顯不成套的睡衣,周醒手揣褲兜出了房間,無視客廳秦南探究視線,悶頭走到盥洗臺,掰開水龍頭,按壓幾下洗潔劑,開始搓。
她注意到包裝瓶上的黑體字,櫻花味。
櫻花味?
周醒對着鏡子笑了,她是櫻花味呢。
小東西洗幹淨,也不敢拿到外面去晾,周醒顧不得濕,手包住揣進褲兜裏,拿回房間晾在挂衣杆上。
“出來吃蛋糕。”孟新竹的聲音隔着門,已經恢複尋常腔調。
周醒鼓鼓腮幫,打開門出去。
秦南靠在沙發好奇地看着她們,周醒不理,緊跟孟新竹進了廚房。
蛋糕打開過,孟新竹回頭,“誰偷吃過。”
罪魁禍首習慣性嘟嘴,小聲抱怨,“誰讓你不理我。”
孟新竹淡淡睨她。
“本來就是。”周醒嘟囔,弄她,還笑她。很壞。
“那我現在向你道歉。”
女人手臂探進冰箱,轉身,掌根托起她下巴,将粉紅奶油花瓣,碾碎在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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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