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次心動
第九次心動
時渺側耳趴在江予舟家大門上聽動靜。
屋內滌蕩着節奏感很強的樂聲,不時夾雜沉悶沙啞的腔調,聽不出旋律,也難以辨別字句,幾乎可以歸類為噪音。
飽受荼毒的她只堅持了一會兒,便皺着小臉開始敲門。
大概兩分鐘後,室內的音樂停了,又過了幾十秒,響起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穿着件棉質圓領T和灰色運動褲的江予舟拉開門,先是不耐地掃了眼門外,發現是時渺 ,他不自在擡手扒拉了一下蓬松柔軟的黑發,眼神躲閃:“你怎麽來了?”
“你在家幹嘛呢?”時渺上下打量着他,饒有興致地調侃,“三樓的奶奶都投訴到社區了,說樓上養了只牛,半夜還鬧個不停。”
江予舟的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一下,喉結滾動:“她聽錯了吧。”
“哦?但是我不可能聽錯啊,”沒放過他每一絲表情的時渺心中有了數,不懷好意地笑問,“你剛才是不是在唱歌?”
江予舟一直是令人嫉妒的存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家境,樣貌,身材,人緣,樣樣出類拔萃,羨煞旁人。
唯一拿不出手的,就是歌喉。
八歲前他對此一無所知。
二年級時,音樂老師誤會他在合唱中故意搗亂,把他叫到臺前獨唱,結果惹得全班哄堂大笑,此後他便徹底與音樂絕緣。
可惜時渺沒在現場,只聽人描述過那慘絕人寡的車禍情形,多次哄騙,也沒能讓江予舟再開金口。
這也成了江予舟在她面前為數不多,不願承認的秘密。
“那是秦爺爺和蘇爺爺在屋裏練習說唱。”他喉嚨不舒服似的輕咳了聲,一手虛扶門框,視線游移着說。
“可是你家裏沒別人呀?”時渺半信半疑地探頭往裏面張望,卻被他堵在門口。
“他們剛走。”江予舟想攔她,又把握不好分寸,頭疼不已,“我說,你大半夜往男生屋裏闖不合适吧?”
“你不對勁啊,江予舟,”時渺趁他不備,靈活地尋了個空隙鑽進門,滿嘴跑火車:“ 是不是背着我找狗了?”
江予舟:“?”
“呵,” 被倒打一耙的他似笑非笑地點點頭,慢條斯理地“咔噠”一聲把門扣好,一手插在口袋裏,懶散地靠着門板,眼神極具壓迫感地望過來,“這幾天難道不是你在躲我嗎?”
時渺渾身一僵。
壞了,她完全忘記了先前的顧慮。
主導權瞬間兩級反轉。
“別扯開話題,明明是你有事瞞着我。”時渺外強中幹道,可惜微弱的語氣出賣了她的心虛。
“确實有事,”江予舟打斷她的話,不正經地翹起嘴角,“你湊近點,我跟你說。”
時渺睫毛顫抖了一下:“......要不還是算了吧,我該回家了。”
江予舟卻充耳不聞,忽然直起身,邁步朝她走來。他個頭很高,骨架優越,走近時,長長的影子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将她一點點包裹。
兩人相距一步之遙時,江予舟俯身湊近她。
時渺擡眼,視野中是他近在咫尺的臉。
江予舟是偏濃顏系的長相,眉眼輪廓深邃利落,嘴唇很薄,形狀優美,唇珠飽滿。
她方寸大亂地慌忙退後。
“又躲什麽?”江予舟的手扶住了她的肩。
墨菲定律曾說,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麽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想象一下和他接吻的樣子,你有什麽感覺?】
陳念的那句話再次浮現在時渺眼前。
她的心髒劇烈顫動着,幾欲窒息。
江予舟的呼吸緩緩拂過她的臉頰。
然後。
停在了她的耳邊。
“明天我要請個假。”
---
時渺翻來覆去了大半夜,第二天精神萎靡地趕到活動室,在門口遇到一位陌生的老爺子。
他穿着一身板正的中山裝,眉宇軒昂,精神抖擻,正背着手仰頭端詳着活動室的招牌。
“您好?”時渺以為他是在服務中心活動的居民,“您是找不到路了嗎?”
老爺子轉過頭看了時渺一眼,微笑着說:“小同志,我姓程。”
“哦,程爺爺您好。”時渺的腦子沒轉過來彎,困惑地注視着他。
程希存保持着微笑等了一會兒,見她毫無反應,只得繼續說:“我是程山海的父親,來參加電競隊的。”
程山海是程主任的大名。
“啊,”時尴尬到手腳蜷縮,連忙掏出鑰匙開門,“不好意思,爺爺您請進。”
等她手忙腳亂地給程希存安排好座位,并貢獻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其他的隊員也陸續到了活動室。
因為每人的賬號等級不同步,所以近期等級低的在刷本升級,等級達标的組隊匹配訓練。
程希存老爺爺皺着眉觀察了四周一圈,擡手招呼時渺過來。
“爺爺您可以先看看桌面上的幻燈片,還有一段教程視頻。”時渺以為他遇到了操作難題,貼心地提示。
“這個先不急,”程希存語氣鄭重,隐約帶着上位者的居高臨下,“咱們這個電競隊不開晨會嗎?”
時渺搖搖頭。
“那咱們的隊長是誰?”
時渺摸摸鼻子,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嗯,現在還沒有選過隊長,不過咱們隊員中最年長的應該是趙爺爺......”
“哎,怎麽能按年齡算呢?”程希存很不贊同地說,“最公平的方式就是競選。我之前在廠裏一直當主任,來之前也準備了一篇競選稿,不如讓我給大家抛磚引玉一下?”
坐在他背後的秦敬坤翻了個白眼,聲若洪鐘道:“可別搞這套啊,老子最煩這種形式主義了!”
“老弟,你這話就不對了!”程希存轉過身,找到反駁的對象,諄諄善誘起來,“不能上來就給人扣個大帽子,什麽是形式主義......”
就此,兩人開啓了漫長的争論與辯駁。
時渺插不上話也就由他們去了。
空閑下來的她不自覺摸出手機,點開江予舟的微信頭像,打了幾行字。
但前一晚自己心髒痙攣,狼狽逃竄的畫面在心中不停閃現。
她迅速敲擊删除鍵,清空對話框。
“渺渺,”坐在最裏面的袁許傑忽然呼喚道,“你來看看,這是怎麽回事?”
時渺匆忙應了一聲,把手機塞回口袋,趕到她身邊。
袁許傑輸入賬號登錄上曙光後,挪動鼠标操作人物前進,轉換視角時,屏幕上的畫面移動極其緩慢,并且伴随着橫向的撕裂感。
時渺接過鼠标嘗試操作,發覺操作過程中畫面掉幀明顯,有時人物還會在原地卡頓幾秒。
又過了一會兒,袁許傑筆記本發出聒噪的轟鳴,顯示屏一閃,直接藍屏罷工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時渺沒時間糾結,給江予舟發了條消息,又上網搜索起緊急解決方案。
---
宛城市中心,西頓酒店的雲海雅閣。
酒酣耳熱。
久未相聚的FZ戰隊成員拍了幾張大合照,話題便從近期賽事,成員狀态,商務日程,宛城風土特産,一路轉到了江予舟的身上。
“我們舟神最近在忙什麽?” FZ的弓箭手呂司鑫舉着酒杯,醉意熏熏地問。
他是江予舟退役後接替的新任主攻手,早前就對江予舟心懷敵意,如今因為成績不佳頻頻被團粉diss心中更是怨恨,語氣中難免帶着嘲諷。
對面的江予舟垂眼盯着手機似乎沒聽到,他身旁坐着一位妝容精致的美人兒,她姿态親昵地湊近些許,板栗色的卷發擦過他的臂彎,輕聲提醒:“人家在問你話呢。”
江予舟略微收了下手臂,迅速打完字,擡起頭看着呂司鑫,語氣平靜地回答:“找了個兼職。”
呂司鑫不太禮貌地敲着筷子:“年薪多少萬的兼職,才能獲得舟神青睐啊?”
江予舟擡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是思索了片刻,語氣無比誠懇地說:“年薪,還沒有。日工資,大概是一份盒飯。”
呂司鑫瞠目結舌地還想追問,旁邊的隊長王安軒連忙挾起一塊脆皮乳鴿堵住了他的嘴。
衆人見狀打着哈哈迅速轉移話題。
另一位八卦愛好者擠眉弄眼道:“工不工資的我不感興趣,只想采訪一下舟神,這麽久沒見我們灣灣小姐姐,有沒有什麽話要說啊?”
程灣灣對着江予舟捋了下耳邊的碎發,露出線條優美的頸線,語氣中帶着恰到好處的期待:“我也挺想知道的。”
江予舟撩起眼皮看向默不作聲的蘇牧陽,他正面無表情地大口啃着排骨,活像只不知饑飽的倉鼠。
江予舟:“......失陪一下,我去回個電話。”
---
時渺按照百度上的各類辦法都沒能救回袁許傑的電腦,心神不寧地再次解鎖手機,終于看到了一條回複。
YZ:【知道了。】
他的語氣好冷淡啊。
這個念頭剛時渺的腦海中劃過,她便猛然一個激靈。
停,她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時渺閉上眼睛平複自己雜亂的思緒,卻在聽到新的提示音時猛然睜開眼。
這次是罪惡的始作俑者——陳念。
時渺咬牙切齒地點開來看,卻猛然愣住。
念念不忘:【這說的是你發小嗎?{圖片.JPG}】
圖片上是位于一位的熱搜截圖。
1. “興盡灣回舟”是真的!#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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