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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長夏酷暑,方缭在信陵住了一個多月。魏無知漸漸振作,開始修整道路,肅清地方吏治,鼓勵百姓耕田織布……總之,像個父母官一樣,什麽都管。唯獨不練兵,因為魏王容不下。
信陵君終日醉生夢死,所有的家事公事,都壓在魏無知的身上,促使這個少年飛快地成長起來。
徒弟浴火重生,就像一把開了刃的劍,變得鋒芒畢露。只有在方缭的面前,依稀還是當年那個柔軟純善的少年。
一切步入正軌,方缭開啓退休老人的養生模式。每天清晨泡一壺枸杞水,打打太極練練劍。吃過早飯,給魏無知上課,午時打坐養神,下午東游西逛,四處溜達。
這個時代,師徒關系僅次于父子,休戚相關。
方缭沒有刻意藏私,連燒制琉璃的方法,也傳授給徒弟。他所有的産業,都允許徒弟經手。
造紙術被古代的匠人偷師模仿,經過兩年多的發展,遍地開花。現在大小城池都有紙張出售,因此衍生出許多時新的小玩意,比如紙鳶、紙書、紙燈籠等等。
于是,第一本房中術小話本誕生了。
和先秦的許多古籍一樣,作者不詳。寫一本小黃書,一定要匿名,全書以黃帝向素女請教房中術展開,配上三十六幅無比香豔的春宮圖,專門指導男女通過陰陽調和,延年益壽。最難得的是:這不是一本單純的黃文,筆者對養生頗有研究,明确地指出酒後行房、吃太飽進行激烈運動等等行為,都非常傷身。可以作為夫妻情趣的指導書,內容也足夠勁爆。
方缭直呼刺激,從疑似作者的方士那裏借來一部分書稿,窩在屋中翻閱。
正看得面紅耳赤,非常過瘾,有人叩門。
“請進。”
方缭放下書稿。
魏無知推門進來,行弟子禮,“師父要的病牛,整個信陵只找到六頭,已經全部買下。”
前幾天,方缭在戶牖鄉遇見一個中風偏癱的病人,該患者肝功能異常,普通的藥物療效不佳。方缭左思右想,交給魏無知一個任務——尋找日漸消瘦、無力行走、眼睛發紅,喝水多,吃草少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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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病牛,在方缭的眼中無異于珍寶——病牛的膽結石,是一味上品中藥,叫作牛黃。可解百毒消痰熱,主治中風痰迷、癫痫抽搐等病症。天然牛黃十分稀少,一度比黃金還貴。
這時,一陣穿堂風吹過,幾頁書稿翻下烏木小幾,飄落在地板上。
魏無知俯身撿起散落的紙張,看清上邊的彩繪,表情瞬間裂開。
方缭扶額,想說點什麽,又覺得越抹越黑更尴尬。好在徒弟只是垂着眼,默默地将書稿放回原處。避免了他的社死現場。
方缭給病牛喂藥,讓牛昏厥,用特制的手術器械取出牛膽中的天然牛黃,再将傷口縫合,交給懂獸醫之術的人照料。
以牛黃入藥,治療三天以後,那個中風偏癱的患者已經能夠動彈。
方缭留下十副藥,叮囑他按時服用。這時,隔壁傳來激烈的争吵聲,聽起來,好像是一對小夫妻,日子過不下去,男方想要休妻,女方也滿腹牢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患者的隔壁鄰居陳伯,家中僅有三十畝薄田,勉強可以維持生計。但是陳伯還有一個弟弟,喚作陳平。陳平生在貧寒之家,卻喜歡讀書,長年游學。家裏的農活,都由兄長陳伯獨自承擔。陳平不僅沒有經濟來源,吃穿住行都需要依靠兄長,也從來不幫家裏種地。讓本就窮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陳平的嫂子,對此頗有怨言。
有好事之人,看陳平生得高大魁梧,就拍着他的臉說笑:“家裏這麽窮,吃什麽長得這樣壯啊?”
陳平的嫂子一向厭惡這個小叔子,陰陽怪氣:“就吃一些糟糠爛菜而已,有個這樣的小叔,還不如沒有!”
陳伯聽見妻子這樣奚落弟弟,火冒三丈,堅持要休妻。
其實,方缭不覺得女方有錯,一個女子,甘願跟着一個窮光蛋終日操勞,生活艱辛,對吃白飯的小叔子有點怨氣,屬于正常的心理。不過男方維護弟弟,本質上也符和好兄長的人設。只是作為一個丈夫,居然完全忽略了發妻的感受。
至于小叔子陳平,咳,讀書确實需要很多時間。貧寒學子,想要出人頭地,需得加倍努力,哪有時間務農?
咳咳,這種家務事,方缭根本就理不清楚。以他的情商,不開口說話的時候,或許還能憑臉騙來幾分好印象。一開口,估計別人不像魏王那樣,恨不得砍死他,就算得上通情達理。
夫妻本是彼此最親密的人,吵架的時候,卻每句話都在朝對方的心口捅刀子。
方缭聽得直搖頭,擔心出現家暴事件,站在門前張望片刻。
這是戶牖鄉最窮的人家之一,住在陋巷,根本沒有像樣的門,門框上挂一張破草席遮擋視線。透過草席上的破洞,可以看見一個英俊的布衣少年跪在院子裏。
争吵停息,屋內只剩下女子的哭泣聲,斷斷續續,聽上去委屈極了。
接下來,應該是冷靜期。方缭駕車離去。陳平這個名字,耳熟得很,他是不是在哪裏看到過?
夏夜星空,明月高懸。方缭打了些井水燒熱,沐浴更衣,推開卧房的門,一室暖香。燈影昏黃,青紗帳低垂,兩個妙齡女郎在他的床上,一坐一躺,姿态魅惑。
鼻端萦繞着一股子脂粉香氣,方缭有一種走錯門的疑惑,忍不住再次确認,這是他的房間,他的圍廊式拔步床。
兩名女郎看他站在門邊不往前走,便一同起身靠過來,一個清純,一個美豔。清純的女郎咬着唇,楚楚可憐。美豔的女郎抛給方缭一個媚眼,聲音嬌軟:“先生,是魏郎君讓奴婢侍奉先生。”
所以徒弟發現師父偷看小黃書,當時不動聲色,轉頭就挑選了兩名美貌的小侍女,給師父暖被窩?
“我這裏不用侍奉,你們先回去。魏倩那邊,我去說。”
方缭閃身躲開,連一片衣角都沒讓小侍女摸到。
他不是什麽坐懷不亂的君子,讓女子的纖纖玉指撩撥幾下,說不定會起反應。道家不避諱性。老道士這一脈,講究“孤陽不生,獨陰不長”,可以娶妻,只是不容許亂搞男女關系。為了引導弟子正确的陰陽調和,師門甚至有雙修之法的傳承。
方缭輕輕嘆氣。也許有一天,他會突然離開,實在不好坑害姑娘家。
這一日,游俠張耳前來投奔信陵君,他是張蒼的遠房大侄子。沒錯,張氏枝繁葉茂,小屁孩張蒼,有個已經成年的大侄子。
張耳出發時,攜着荀子、黃石公、韓非、張蒼等人寫給方缭的書信。他半路上遭遇山賊,厮殺一場,受了點輕傷,行李全部遺失,信自然是沒能送到。若不是張耳還有武藝傍身,只怕要一路乞讨,才能抵達信陵。
不過信的內容,方缭能猜到一些。儒家最重視禮儀,男子二十歲加冠,荀子一直籌備着,要為方缭主持成年儀式——冠禮。由于魏無知突然出事,方缭走得急,連玄貓都沒帶,留下一筆錢財,請幾位師兄幫忙養貓,加冠的事情也就此耽擱了。現在戰事結束,荀子希望方缭回蘭陵學館,将成人儀式補上。
“荀夫子、黃石公、各位師兄弟都還好吧?”
“都挺好的,先生幹嘛留那麽多錢?說是養貓,小叔(張蒼)一數,那些錢養十個小叔都夠用了。”
方缭幹咳一聲,突然有點懷念用數學折騰小師弟張蒼的日子,“張蒼的數術學得怎麽樣?等我回去,抽查一番。”
“據說已經學到勾股,我也不懂這個。”張耳腹诽:小叔才幾歲?随便出一道數術題,就能難倒無數士子。方缭,你做個人吧,不帶這麽折騰小師弟的。
方缭把張耳引薦給信陵君,信陵君醉得一塌糊塗,歪歪斜斜地坐在上首,完全找不到昔日儒雅雍容的影子。
張耳卻難掩激動的神色,他是聽着信陵君的傳奇故事長大的,哪怕信陵君十分頹廢,不複當年風采。他還是決定留下。
信陵君雖然失勢,但禍福相倚,仍然願意追随他,輔佐魏無知的門客,都是真正的忠義之士。衆人齊心協力,将信陵這座小城,治理的像一處世外桃源。
方缭獨自牽着馬穿過集市,感覺有人尾随他,聽腳步聲,追得很急。
他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精致的鎏金銀面具,偃師羊微微有些氣喘,及腰的長發半束,仍舊是一身男子的裝扮,不過胸口已經略有起伏,能看出是個少女。
“偃師羊,好巧,別來無恙。”
他鄉遇故交,算得上一樁喜事。
偃師羊捏着衣袖,有些局促地搖頭:“不是巧合,我一直在找你。”偃甲山羊長髯主簿踢踢踏踏地跟上來。
“有什麽事嗎?”
“偃師羊是墨家弟子的綽號,我姓嬴,名筱雪。”少女說着話,忽然哽咽,“兄長逼我給一個年紀能當我祖父的人做妾,我不想去,從家裏逃出來。”
方缭想起那把傘,他原以為小姑娘只是一時的好感,轉頭就忘,沒想到嬴筱雪會千裏迢迢地尋找他。這年頭沒有通訊工具,山長水遠,哪怕寫好書信,也不一定有機會帶給對方。一旦分別,很難再聯系上。一個姑娘家,從趙國輾轉尋到這裏,不知吃了多少苦。
一滴晶瑩的淚珠,滑過冰冷的面具。
方缭心中最柔軟的角落被觸動了一下,嬴筱雪的兄長就不能做個人嗎?這麽好的妹妹,居然要送給一個糟老頭子當小妾!這件事他必須管。
方缭摸出手帕,遞給嬴筱雪。
嬴筱雪攥住繡着蘭草的絲帕,卻遲遲不動,還緊張地按了一下面具。
方缭忽然想起一件事:邯鄲城外,墨家弟子的據點,一直流傳着偃師羊毀容,所以長年戴面具的說法。曾經有地痞無賴,試圖摘下偃師羊的面具,還是方缭打跑的。
嬴筱雪可能不願意被任何人看見毀損的面容。想讓她安心地擦眼淚,除非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方缭難得放輕了聲音:“筱雪,上馬。”
嬴筱雪望着高大的骐骥,有點為難,她感覺上不去。就在這時,方谧跨步伸手,掌心朝上,示意嬴筱雪踩着他的手上馬。
嬴筱雪略微遲疑,對上方谧鼓勵的目光,便将衣擺墊在他手上,輕盈地跨上馬背。
錯身的瞬間,嬴筱雪的長發拂在方谧的臉上,微微涼,還有一點點癢。方缭的心跳快了幾分,他第一反應,覺得心律失常可能是病,還給自己號脈。
“去哪?”
“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兄長是誰?我要跟他講道理。”
嬴筱雪沉默,她沒有欺騙方谧。只不過,那個年紀能當她祖父的男人是楚王。說出兄長的名字,事情就瞞不住了。
她不說,方谧也不催促。右手牽馬,左手牽羊。鮮衣華服,招搖過市。
然而,嬴筱雪設想的因為無家可歸,被方谧收留,日久生情,并沒有發生。方谧将她送到一處闊綽的府邸,單獨住一個院子,跟魏無知的幾個妹妹作伴。在這裏,嬴筱雪探聽到一個秘密:方谧就是那個輔佐信陵君,讓秦軍大敗的方缭。他有戶籍,是魏國大梁人。
十天以後,方缭再入戶牖鄉,去給那個中風偏癱的患者複診。
患者已經能夠行動自如,根本看不出來癱瘓過。方缭仔細診斷,調整了一下藥方。這是他最後一次來給百姓義診,信陵已經不需要他,是時候回蘭陵學館,将剩下的課程讀完。
隔壁陳家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先生,我得去陳家看看。”
“我也去。”
方缭寫完藥方,趕緊跟上。
這次是陳伯拿着一把掃帚,打他弟弟陳平。力道十分生猛,一掃帚打在脊背上,掃帚杆直接斷成兩截。
陳平蜷縮在地,一張俊臉仿佛蒙着一層灰,“我沒有,兄長若是不信,就打死我。”
陳伯還要再打。
方缭看不下去,連忙上前阻攔。陳伯下手完全沒有分寸,人的脊柱相當脆弱,打不好,這世上又要多一個半身不遂。
好在陳平長得結實,方缭檢查了一下,沒有傷筋動骨。他用自帶的茶葉,一邊煮茶,一邊勸兄弟倆把話說開。
原來,陳伯将妻子趕回娘家以後,心中後悔,又拉不下臉面去接妻子。他弟弟陳平見狀,就跑去嫂子家,替兄長道歉。誰知嫂子還在氣頭上,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要趕他走。人要倒黴,喝涼水都塞牙。雙方拉拉扯扯的時候,剛巧被一個長舌老太婆瞧見。
老太婆添油加醋,逢人就說陳平和嫂嫂私通。一時之間,鄉野地頭,到處都流傳着“陳平盜嫂”的事跡。百姓議論紛紛,都說陳伯休妻,是因為妻子和小叔陳平有染。
于是陳家的名聲,迎風臭出十裏地,陳伯連門都不敢出。
方缭總算想起陳平是誰了,劉邦的謀士陳平,六出奇計,協助劉邦統一天下,還當過漢朝的丞相。就是名聲不太好,經常被人唾罵“盜嫂昧金”。雖然“盜嫂”是子虛烏有。但謠言這種東西,很難控制。人們總喜歡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事。
方缭拍一拍陳平的肩,“還有一個月就是仲秋,各鄉都有祭禮。我推薦你擔任社廟中的社宰,主持祭祀社神的活動,為大家分肉,如何?大家認識你以後,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那些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陳平恢複幾分神采,“真的?多謝先生。”
鄉間陌上的謠言,始終是陳伯的心病,誤會解除以後,他就想給弟弟陳平說一門親事,避人口舌。陳伯問陳平喜歡哪家的小娘子,他好請人去說媒。
誰知陳平沉默許久,竟然蹦出來一句話:“我只娶富家女。”
陳伯:毀滅吧,哪個富家女人傻眼瞎,才會嫁到陳家來?
方缭看陳平目光閃爍,感覺他沒說實話。私下裏一問,好家夥,陳平确實傾慕一個富家女,可惜對方是張氏女,出生于名門望族,不可能下嫁給陳平這種布衣。他們唯一的交集,就是張氏女的弟弟,跟陳平拜在同一位先生的門下,先生布置的功課,張氏女的弟弟一向不寫,陳平就上門督促,有時能隔得遠遠地看見那個女子。三四年下來,總共只說過兩句話。
前不久,張氏女新寡,她已經嫁過兩次。然而,她爹挑選女婿的時候,依然不會考慮陳平。
陳平的臉上浮起一抹潮紅,說寧可孤獨半生,也要再試一試,再等一等,他不想娶別的女子。
方缭:未來的腹黑謀士,少年時期居然還挺純情?
等媒人上門,陳平說要求娶張氏女,一個窮小子,做夢想吃天鵝肉,頓時淪為鄉間笑柄。
這年頭,分肉的時候,百姓都喜歡肥肉,肥肉可以熬出油脂。分到瘦肉的百姓,說不定會當場罵人。所以社宰不好當,在陳平之前,沒有哪個社宰能讓所有人都滿意。
社祭那天,陳平将肉切得肥瘦均勻,每一份重量都相等。父老鄉親們紛紛贊揚:“陳平均分社肉,分得真公平,這個社宰太稱職了。”
陳平當衆感慨:“假如讓我執宰天下,也會像分肉一樣稱職。”
魏無知聽說這件事,特意駕車拜訪陳平,一來二去,倆人就成為少年好友。
又過了幾年,陳平傾慕的那個張氏女已經出嫁五次,由于戰争、疫病等原因,五任夫君都死了。時人認為張氏女克夫,已經沒有多少人敢娶她。除了陳平,他特意請來媒人,正式上門提親。
陳平認識魏無知以後,結交的貴族子弟越來越多,談吐和見識都今非昔比。
張氏女的爺爺張負去陳平家裏轉悠一圈,确實異常貧寒,但門前有許多車轍印,能看得出來,皆是豪車。說明陳平雖窮,卻有幾個身份不一般的友人。
張負認為,人以群分,陳平的喜好,和尋常的鄉野村夫不同,結交的也都是士族子弟。這樣的人不會一直窮困,将來一定能有所作為。因此,他同意将孫女嫁給陳平。
陳平終于得償所願,即将迎娶張氏女。他跟魏無知鬥酒慶祝,喝到酩酊大醉。
這時,方缭正在入秦的路上。這些年,他走遍六國,手中握着的資源,足以讓任何一位君王将他奉為上賓。比如韓、趙、魏、楚、燕、齊的地圖,可以收買的官員名單,足夠秦國用上三年的高産農作物的種子……
方缭覺得,唯有如此,秦王政才能忽視他長期欠費的情商,包容他的性格缺陷。不會因為曾經的一點點小過節,就把他砍了。
政哥即将加冠親政,從一塊背景板,變成大權獨攬的秦王政。無論是權臣呂不韋,還是新貴嫪毐,都只是他的踏腳石。
方缭好不容易混進鹹陽城,發現處處都透着詭異。各種對秦王政不利的流言,喧嚣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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