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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果趕到醫院時,谌白在六號樓住院部樓下接唐果。

人來人往的住院大樓。

和谌白一見面,唐果連着問了幾遍谌音怎麽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

醫院電梯難等,兩人在電梯口站了小會兒。

唐果着急,谌白簡單把發生的事告訴唐果,自然,該隐瞞的不該由谌白來解釋的部分,谌白不多嘴。

家裏平常打掃衛生的鐘點工阿姨休年假去了,谌家樓梯上積了不小心撒出來的茶水,谌音是踩到積水,從樓梯上跌下來的。

說得簡單,細想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唐果想問為什麽樓梯上會有積水,又為什麽向來沉穩做事謹慎的谌音會沒注意到積水,從樓梯上摔下來。

但當電梯門開啓,裏頭人群湧出。

嘈雜熙攘。

谌白委婉的說辭,唐果閉上嘴,把到嘴邊的問題吞回肚子裏去。

谌家父母剛離開醫院不久,谌母回去煲湯,給谌音帶午飯來。

大過年出這種事,沒有人是高興的。

谌音住的是家化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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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果推門而入。

吱呀的門板轉動聲,躺在床上的谌音聞聲回頭看過來,唐果裹着厚羽絨服,站在門口。

冬日風裏帶刀,唐果一路趕來,鼻尖紅通通的。

谌音皺眉:“誰讓你來的?”

話裏帶的不是嫌棄,而是避諱。

谌音并沒有想讓唐果知道這些事,唐果心細,這事牽扯到唐深時,谌音不要唐果多想。

谌音穿着不合身的大號病服,額頭上纏了圈繃帶,臉上沒什麽血色。

谌白說是腦震蕩,從樓梯上摔下去後腦袋撞到扶手,暈厥了一分多鐘。

谌音目光淩冽。

唐果察覺到了谌音的抵觸,心下一頓,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語氣低微:“是……”

谌白把唐果輕推進門,替唐果說:“我讓她來的。”

唐果輕咬下唇。

谌音目光落在谌白身上,掃了一眼,語氣淡淡:“你不該擅自作主張。”

唐果窘迫。

谌白知趣,把唐果送進門,自己默默退出房門,把空間留給倆小情侶。

谌音頭還有些暈,從前那些不愉快的記憶一下湧上來,不是谌音能承受的。

唐果是從唐家老宅打的飛奔過來的。

心緒淩亂。

唐爸剛把車開到老宅,唐果就推門下車,招手攔了過路的的士,在唐爸唐媽詫異沒反應過來前跑開了。

唐果在的士上給唐爸回了電話,只說有朋友出事住院,她非去不可。

乖乖女做了二十幾年,唐果第一次做出這麽瘋狂的舉動。

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讓唐果着迷忘我的男人。

唐果在門邊躊躇,谌音低聲叫她:“過來。”

唐果才敢踱步走到床頭,還沒來得及看谌音的臉,谌音就伸手,一把把唐果拉像自己。

唐果沒有防備,身子前傾,跌在谌音身上。

谌音低頭就是一吻,吻上唐果的唇,唐果怕暈車,在來的的士上含着了顆話梅糖,酸酸甜甜的。

谌音吮吸,輾轉。

發出的某種聲音在兩人唇間作響。

唐果軟趴趴靠在谌音身上,被他抱着,吻着,唐果又羞又躁,想掙紮,又怕不小心碰到谌音頭上的傷口。

就這樣乖順讓谌音吻着,耳朵臉頰通紅。

直到谌音放開唐果。

唐果眼上爬滿旖旎,帶着水霧。

“谌音……”聲音都變軟了。

“你先回去。”谌音反手輕抱了抱唐果,“乖。”哄人,“等我出院,等我解釋。”

唐果不明白谌音要解釋什麽,伸手用指腹輕觸谌音頭上的繃帶,才剛摸到,谌音便把唐果的手拉下來,壓在自己的大掌裏。

“我媽等下帶午飯過來,我讓她多帶你的一份?”谌音輕笑。

唐果把手從谌音那抽回來,準備溜了,“你好好休息,我最近在老宅,等你出院我去找你。”

以女朋友的身份見家長,唐果還沒準備好,撒丫子溜了。

獨留谌音在病床上傻笑。

谌白回來時只看到傻樂的谌音,“唐果呢?”

谌音笑而不語。

唐果打車回老宅,今晚是除夕夜,唐家所有能回來的親戚都回來了。

熱熱鬧鬧。

唐媽在樓下和唐果的幾個嬸嬸姑姑打點晚飯。

唐爸在客廳和別人泡茶聊天。

唐果推門進來時,唐媽抓着一只鴨探頭出來,囔囔:“丫頭,你那朋友沒事吧?有家人在醫院陪嗎?大過年的要不要我煲點東西你等下拿醫院去?”

唐果這才想起來剛才自己撒的謊。

唐果先和客廳裏的親戚打了招呼,再跑唐媽身邊,搖頭,說:“他家人會去照顧他,不用……”

“果果。”在殺魚的二嬸看過來,捕捉到唐果嘴角那塊不自然的紅暈,“你嘴巴怎麽了?”

唐果一頓。

唐媽和廚房裏的大嬸二姑通通盯着唐果嘴巴看。

唐果下意識捂住嘴巴。

腦子裏閃過半小時前醫院裏的那段親吻。

“像過敏啊。” 二嬸囔囔。

唐果心虛:“……我剛吃了包辣條。”

二嬸:“……”

唐媽哭笑不得:“胡鬧!”

唐果怕再被看出破綻,趕緊離開廚房,路過客廳時,正好聽到客廳那群親戚的議論聲,夾雜着“谌音”的名字。

唐果止步。

客廳裏也有唐爸的聲音。

唐果趴在樓梯上,豎直耳朵,大人們的交談聲斷斷續續,沒頭沒尾。

似乎隐藏着某種天大的秘密。

“谌音之前不是治好了嗎?”

“……那種病哪裏能難麽容易好?”

“深時和小舒當年不就是因為那件事才分手的嗎?”

“小舒殘疾,深時內疚是情理之中……”

“早上有輛救護車停在谌家門口啊,是又發生什麽了?”

“對了,唐深時那臭小子呢?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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