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女配
女配
時月沒想到都2022年了,還能聽到這種爹味十足的發言。
時月反複深呼吸,默念好幾遍打人犯法,才将心裏那股把向博遠打一頓的沖動按耐下去。
她倒退兩步,雙手抱臂,上下打量了向博遠好幾眼,那種十分銳利的仿佛能把人看穿的眼神讓向博遠不悅地皺起眉,“你這是什麽眼神?”
時月扯了扯嘴角,發自內心道:“我看你臉真大。”
時月話音剛落,她的身後傳來幾道明顯的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整個辦公室倏地安靜下來,落針可聞,氣氛仿佛凝固住了一般。
向博遠沉下臉,眼神陰桀地盯着時月:“你什麽意思?”
時月嗤了聲,她不想和向博遠多說什麽,主要是看到向博遠她就想起那本小說裏下場凄慘的時月,她怕再和向博遠多說兩句,就控制不住自己想揍向博遠一頓的沖動。
打人犯法,打贏坐牢,打輸……抱歉,時月長這麽大,打架從來沒輸過,為了這麽一個撒幣渣男坐牢不值得。
“阿遠,你怎麽去這麽久?”此時,從向博遠身後傳來一聲柔和的女聲,時月看見向博遠的表情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柔和了許多。
他側過身,時月看見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孩,女孩看起來和時月差不多年紀,她穿着一條吊帶小白裙,裸露在外的肢體看着十分單薄瘦弱,仿佛一陣大一點的風都能把她刮跑。
她生着一雙細長的柳眉,一雙杏眼含情,即使臉上化了精致的淡妝,也能看的出來妝容下的蒼白脆弱,讓人看了打從心底油然而生一種強烈的保護欲。
她和時月從外表上看都是那種氣質柔弱的纖細美人,兩人乍一看有幾分神似,但如果把兩人放到一起,就會發現有很大的不同。
時月只是表象柔弱,實際上臉色白裏透紅,健壯得能打死一頭牛——這不是誇張描述,而是寫實敘述。
時月看到這個女孩,腦海裏想起了一個名字:陳允薇。
陳允薇,那本《總裁的替身女友》中的惡毒女配,小說裏她是向博遠的未婚妻,存在感卻并不強,做過的最惡毒的一件事就是自己摔下樓梯,卻栽贓給時月,她自己也因為從樓梯上摔下,舊疾複發瀕死,後來向博遠為了救她,才最終割了時月的腎。
時月對陳允薇沒有多少惡感,在那本《總裁的替身女友》裏,陳允薇也是個可憐人,她的未婚夫出軌,而她為了挽留向博遠,選擇以生命為賭注栽贓陷害她,從始至終做錯事的都是向博遠,是向博遠三心二意才導致陳允薇走向極端,嚴格來說,她們兩個女人同病相憐,都是被向博遠傷害了。
不過時月也沒有到同情心泛濫到想要拯救陳允薇,先不說立場問題,但就陳允薇深愛向博遠這一點,時月就只能尊重祝福。
“薇薇,你怎麽來了?”向博遠自然而然地走到陳允薇的輪椅後,從保姆手裏接過輪椅,他溫柔道:“我不是讓你在辦公室等我嗎?”
陳允薇看了眼時月,才回頭朝向博遠笑了笑,柔聲道:“阿遠,我一個人待在辦公室也無聊。”
“這位就是時小姐吧?”陳允薇看向時月,柳眉彎了彎,“時小姐你好,我叫陳允薇,是阿遠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你可以和阿遠一樣叫我薇薇。”
時月客氣而疏遠地點了點頭,“陳小姐你好。”
陳允薇似乎沒看見時月的客套,她讓向博遠将她推進去,在時月身邊停下,她親密地拉起時月的手,熱情道:“謝謝你那天救了阿遠,如果不是你那天及時救了他,阿遠可能要有生命危險了,後來我們才知道你是阿遠公司的秘書,為了報答你的這份恩情,我叫阿遠提拔你到他身邊做秘書,不知道他和你說了嗎?”
似乎是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陳允薇的手十分冰涼,剛碰到時月,時月身上的雞皮疙瘩就都豎了起來。
時月這才明白為什麽向博遠把她提為總裁秘書,她把手從陳允薇的手裏抽出來,對她說:“我只是随手打了個電話,談不上什麽救不救的,報答就不必了,我能力差,資歷也低,恐怕不能勝任總裁秘書這一職位。”
陳允薇愣了下,似乎沒想到時月會拒絕,她還想再勸說,但一着急就岔了氣,忍不住咳了幾聲。
“咳咳,時小姐,”陳允薇咳得厲害,蒼白的臉上咳出了一抹病态的薄紅,她斷斷續續道:“阿遠他…咳咳…脾氣不好,說了……咳……什麽不好聽的話,你千萬……別往心裏去咳咳!”
她咳得厲害,向博遠忍不住皺起眉,滿臉擔憂地給她拍背順氣,又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陳允薇喝了水好多了,接着說:“時小姐,你對我們阿遠有恩,這份恩情如果只是用錢來報答太俗氣了,我不太聰明,只能想到用別的辦法來報答你,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陳允薇的表情誠懇,眼裏因為剛才的劇烈咳嗽而含着淚光,任何人看了都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
時月:“其實我不嫌棄直接給我打錢俗氣的。”
這種俗氣的報恩請來得多一點!如果不是公司規定不提前一個月打辭職報告就走人要付違約金,時月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走人,離向博遠這個瘟神遠遠的。
陳允薇似乎被時月的回答震住,她僵住了半秒,才重新笑開,她對時月道:“我讓阿遠哥哥和財務那邊說了,等你升職成總裁秘書,你的工資可以在原定的基礎上翻三倍。”
時月現在的工資翻三倍,也就是将近兩萬塊錢,時月承認,她有一瞬間的心動。
南城雖然是個一線城市,但秘書這一行業能做到兩萬月薪的卻并不多,有句話說得好,月薪三千,老板要看你臉色,月薪三萬,老板就是你親爹。
如果有三倍工資,時月覺得就算天天對着向博遠也不是一件不能忍受的事。
打工人的悲哀在于:只要有兩萬的月薪,就算老板是個煞筆,她也不是不能忍。
反正她已經知道了劇情,向博遠想割她腰子?還對她虐身虐心?先看看她的拳頭同不同意吧。
要不,先同意,如果實在不行再辭職?
時月掙紮的念頭剛起,就聽向博遠道:“薇薇你太善良了,她的能力值不了這麽多工資,要我看,還是給她十萬八萬就算了,我的秘書不是誰都能當的。”
時月:忍不了,就算給她二十萬的工資她也忍不了這種純種煞筆。
時月張開嘴,正想說些什麽,忽然,她瞥見辦公室外有一個熟悉的俊逸身影走了進來。
程明禮插着兜走進來,站到時月身旁,和向博遠面對面,他對向博遠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譏諷道:“呦!這不是向總嗎?幾天不見這麽啦了?連一個秘書的工資都付不起了?十萬八萬?向氏是破産了嗎?這點錢虧你拿的出手。”
“也對,你的命确實不值錢,十萬八萬确實符合你的身價。”
向博遠看見程明禮的那一刻,瞬間黑了臉,他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程明禮!”
程明禮扶了下眼鏡,給向博遠一個眼風:“叫你爸爸我幹嘛?”
向博遠的臉色更黑了,時月仿佛聽到了他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的聲音。
時月偷偷瞥了眼程明禮,眼神發亮:這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就連氣人的本事都十分高超。
向博遠陰沉地盯着程明禮道:“程明禮,我教訓我的秘書,這關你什麽事?你未免管得也太寬了。”
“誰讓我善良呢?”程明禮呵呵地笑了聲,對時月道:“時小姐,我看你在這裏工作也許不是很開心,要不要來我的公司工作呢?正好,我還缺一個秘書,我看時小姐的能力足以勝任我身邊的秘書崗位,工資我也不會吝啬,就按行業的最高标準來,保證比向博遠開的工資只多不少。”
時月:唉?
時月從那天晚上就知道程明禮和向博遠不對付,但她沒想到,程明禮看向博遠不順眼到這種針對對麥芒的程度,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挖苦向博遠的機會。
給程明禮當秘書?那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的,這不比給向博遠當秘書好一百倍?而且還能天天跟着程明禮,這簡直就是她能夢想中的工作啊。
時月毫不猶豫地點頭,“要!”
時月後腿地往程明禮身邊靠近了些。“程總,我非常樂意當你秘書,這工資我也不要多,你按照我現在的工資給我開就行了。”
程明禮看着時月亮晶晶的眼神,忍不住笑了笑。
向博遠的臉色黑如鍋底,他不願再看程明禮得意的表情,轉身離開了這裏。
陳允薇轉着輪椅想要跟上,她看着向博遠的背影喊道:“阿遠,等等我,張媽,你推我去找阿遠!”
時月看着陳允薇焦急的臉色,她不禁搖了搖頭:向博遠那渣男有什麽好的?值得陳允薇這麽依賴他。
“陳小姐,等等。”時月喊住了陳允薇,她将身上的薄外套脫下來遞給陳允薇,道:“這裏的空調冷氣足,陳小姐你身體不好,還是把這件外套披着吧。”
“你放心,這件外套我才買沒多久,今天第一次穿,是幹淨的。”
陳允薇看着時月遞過來的外套,愣了下,随後點了點頭,接過外套披在身上,她感受着外套上殘存的時月的體溫,攏着領口的手緊了緊,随後,又很自然地松開。
“謝謝時小姐,”她對時月點了點頭,然後招呼着阿姨推她去找向博遠。
時月和程明禮走出辦公室,她對程明禮道:“謝謝程總剛才替我解圍。”
剛才她被美色一蠱惑,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了,但現在冷靜下來想想,她并沒有出色到能讓程明禮親自挖人,程明禮剛才說的話,應該純粹只是為了幫她解圍,順帶氣一氣向博遠。
這份好意她心領了,雖然程明禮的提議令人十分心動,但她不能打蛇随棍上,硬賴着進程明禮的公司。
“解圍?”程明禮看着時月,想了想,他和煦地笑道:“我是真心邀請時小姐到程氏任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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