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晏家村一片蟲海,四處都是凄厲的慘叫和被鬼蟲吞食啃咬的屍體。
被吓呆的晏北被晏春護在懷裏,整個人怔怔地看着不遠處的村民被蜂擁而上的鬼蟲瞬間啃咬成一架白骨。
晏春抱着他,将他牢牢地護在懷裏,她整個人都在抖,聲音哽咽,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想要越過她往晏北身上爬的鬼蟲:“別怕,小北別怕,姐姐在。”
不是沒有想過站起來往村外跑,可舉目四望,鬼蟲密密麻麻地将整個村子都覆滿了,無處落腳,鬼蟲所過之地,生機全無,只留一具具白骨。
晏北不敢去看那滿地的白骨,就在不久之前,一個認識的村民在他眼前被鬼蟲活生生咬死,在他的慘叫聲中,鬼蟲一點一點将他的血肉啃食殆盡。
晏北腦子裏一片紛亂,感覺自己在做着一場永遠無法醒來的荒唐大夢,所有他不喜歡的人,漠視的人,對他好的人,對他不好的人,都在他面前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以一種可怖的方式,死在他面前。
而那個平時對他動辄打罵的女人,此時卻擋在他身前,将他牢牢地護在懷裏,不顧身上吞食啃咬的鬼蟲,一下一下地将他身上的鬼蟲拍落。
晏北突然詭異地平靜了下來。
他放輕呼吸,過往的怨恨憤懑突然在此刻得到了和解。
耳畔緩緩傳來一陣腳步聲,來人似乎是個跛子,腳步聲一邊輕一邊重,伴随着沉重腳步聲的,還有嘩啦嘩啦的鐵鏈子拖拽在地上的聲音。
聲音很快停在不遠處。
晏北微微擡頭。
當他透過晏春胳膊的縫隙看到來人的模樣時,呼吸險些停滞。
來人面容可怖,一半臉上露出森森白骨,另外半邊臉上滿是紅痕,像是被什麽東西燒過後又重新長好,留下大片大片的可怖疤痕。
只有半面完好的眼眶裏,鬼瞳森然,另外半面骨眶裏,擠着一只醜陋惡心的鬼蟲,時不時從裏面探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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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身體也是一半爬滿紅痕一半露出白骨,雙腿上帶着沉重的鐐铐,一走動便會發出嘩啦嘩啦的鐵鏈撞擊聲,伴着他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怖模樣,看着十分滲人。
看見晏春他們後,鬼道人似乎十分興奮,他一點一點地咧開嘴,口中無舌,白牙鋒利,滿嘴都是緩慢蠕動的鬼蟲:“桀桀,至陰之體。”
他聲音古怪詭異,不似人發出的聲音,細看之下才發現竟是他口中那條最大的鬼蟲在張嘴說話。
他一邊說着,一邊往前走,掐着晏春的脖子将她從地上拽了起來,扔到一邊。
她懷裏的晏北瞬間暴露了出來。
“桀桀,男童之身,卻是至陰之體,最好的蠱傀材料。”
“怪不得……桀桀桀,怪不得鬼蟲這麽久都沒把你吞噬掉。”
晏北的身子被他踩在腳下,無法自由行動,只能直勾勾地盯着被他扔到一邊的晏春。
原來,鬼蟲這麽久都沒蜂擁而上吞噬掉他們是因為自己。
可沒了他,那些鬼蟲再也沒了顧忌,整個晏家村僅剩的兩個活人,一個動不得,一個最開始不能動,現在另一個完全暴露了出來,鬼蟲們如同聞見了蜜水的螞蟻,席湧着撲向了晏春,瞬間将她淹沒。
晏北瘋了般在鬼道人腳下掙紮,鬼道人哈哈大笑,腳下一個用力,将他雙腿踩斷,之後像逗一條髒兮兮的流浪狗,看着他一點一點爬起來,又踉跄着摔倒在地,最後只能雙肘用力,爬到晏春面前,卻未來得及握住她露在外面的一只手,便眼睜睜地看着那群鬼蟲将她啃噬成一具白骨。
“阿姐!”
晏北半跪在地上,漂亮的鳳眼裏緩緩落下兩行清淚,數不清的鬼蟲爬行在他身上,貪婪又克制地啃噬着他的血肉。
而他雙目漆黑,眼白完全消失,只剩可怖瞳仁。
無數鬼蟲啃咬着他,血肉在它們的啃咬下如雪般融化,露出森森白骨。
而晏北卻全然不顧,面無表情地抓着那些吞食過晏春血肉的鬼蟲,一口一口吞咬下去。
“阿姐……”
它們吃了阿姐……
吃了它們!
吃了它們,阿姐就會和我永遠在一起……
如同養蠱人最原始的養蠱相鬥之法,晏北和這些鬼蟲互相撕咬吞噬,最後,晏北身上的血肉越來越少,裸露的白骨越來越多,而他周圍的鬼蟲也在漸漸減少。
當最後一只鬼蟲消失後,晏北渾身血肉盡數消失,只剩一具森白詭異的骷髅架子。
他擡起頭,空洞洞的眼眶看向坑口的鬼道人。
“只剩你了。”
鬼道人面色驟變,神色也由狂喜轉變為驚懼。
“怎麽可能……”
他下意識後退幾步,可陰冷詭異的鬼氣比他速度更快,只不過遲疑了一瞬,鬼道人僅剩的那條腿便被那道森白鬼氣吞噬。
下一刻,在鋪天蓋地的鬼氣全部撲上來之前,鬼道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漫天黑氣中,晏北似乎陷入一個永遠無法醒來的夢,夢中,晏家村依舊如往前一般,雞鳴犬吠,炊煙袅袅,晏春依舊會對他動辄打罵,可也會在朱丙不在時,臭着臉往鴨棚裏扔一兩個黑面饅頭。
…………
晏北不知道在記憶中停留了多久,等他再清醒時,臉上整整戴了十年的鬼面不知何時滑落在地,兩行清淚從他眼尾緩緩滑落。
“王,你的臉……”
偃師又驚又喜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自十年前,王以凡人之軀入鬼道,肉身被鬼氣侵蝕,雖是活人卻不似活人,面容一半如常一半卻只留森森白骨,自此,王便一直戴着鬼面從未摘下過。
而今看來,那鬼氣侵蝕留下的後遺症似乎是好了,就是不知道王在何處尋得的機遇。
晏北此時也在一側的水鏡中看清了自己的臉,像是想到了什麽,他輕輕一笑,原本冷冽陰鸷的氣質瞬間如冰雪般消融。
“通知鬼冢,下婚帖。”
自從王取代老鬼王成為鬼冢的新王後,十年來,偃師從未見過王笑,如今乍然見到,突然呆滞,直到看見晏北微微偏頭,問了句“怎麽?”才驟然回神。
回過神後,他才突然意識到剛才王說了什麽。
“什麽?”
“婚帖?”
…………
鬼王晏北驟然消失,原本裝扮喜慶的大堂瞬間恢複了之前四面漏風的破爛寒酸。
蘇姣一臉鎮定地拍了拍腰間箍着的手,長睫輕輕撲扇了兩下,小聲道:“好了,他已經走了,你要不先松開我?”
裴無予眸色幽深,狀似淺金的琥珀色時隐時現。
他并沒有依言松手,而是附在蘇姣耳邊,低聲道:“姣姣,你想好給我一個什麽樣的答案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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