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小人

第9章 小人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想着該怎麽能讓村長給她開回家探親的介紹信。

書中好像說過，這個村裏的村長人除了不太好說話外，人還不錯，比那個壞心眼的支書強多了。

應寒想着想着睡着了，等在起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了。

收拾下起床，趕着十幾只羊出了門。

到了附近陰涼的地方放養。

沒了朱亮這個隐患，應寒放松了許多。

“咩，咩...”

應寒坐在一旁，一直想着事情，時不時的拿手中的竹竿，趕趕羊群，避免它們跑遠了。

思緒被一只羊拉了回來，在看到這只羊的時候，應寒笑了。

哎，這只羊竟然生了寶寶，有羊奶喝呀。

真是的，這點兒怎麽沒想到呢。

羊奶雖然味道大，但也是很有營養的，她現在的身體瘦的都快脫相了，很需要補充營養。

昨天的時候，沒來得及照鏡子，今天早上天蒙蒙亮倒是照了下，竟想着耳朵後面的傷口了，沒仔細看這身容顏。

剛剛她拿着鏡子看了下，有種眉清目秀的自然美，白淨的小臉，彎彎的眉毛下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微笑的時候露出兩顆小虎眼，很是可愛，原本還可以在白嫩些的，可能因為這一年多的勞作，又加上吃不飽飯，讓人看着黑瘦，營養不良。

現在又加上臉上的那塊紅，就顯得有些難看了。

身高也不算低，現在才十四歲，差不多有一米五多了。

如果在補補，長個兩年，一米六多肯定沒問題。

她不會擠羊奶，想着回去後，問問梁爺爺會不會，擠點羊奶，以後每天晚上喝。

放羊的時候，應寒也有留意周圍，看看有沒有野菜，菌類之類的野生食物。

很無用，我不認識什麽樣的毛菇有毒，什麽樣的蘑菇沒有毒。

所以她只要看到蘑菇，都一并采回去，讓佩姨辨認。

...

“今天怎麽少了一個呀。”

“王嫂子，雞有時下蛋也沒個準的。”

王嫂子當然知道這事兒，但還是懷疑佩姨拿了。

進她們廚房瞅了一眼，扒拉了下她們的野菜籃子。

沒扒拉出來什麽東西，只好作罷。

“王嫂兒，您在這兒簽個字吧。”佩姨拿出來領取的小本子，熟練的遞到支書媳婦的眼前。

支書媳婦不認識字，但二十以內的數字還是認識的，為了領這份差事，晚上和他男人學的。

只認識二十以內的，還有她歪歪扭扭的名字。

“好了，簽好了，我走了。”

“哎。”

一旁的應寒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兒，把羊趕到羊圈裏。

心裏卻七上八下，因為這個朱亮就是支書媳婦的侄子。

應寒的記憶裏，支書媳婦每次來，都會在應寒面前說好多朱亮的好話。

家裏有多少存糧，有多少糧票布票，還有自行車呢。

這個支書媳婦，應寒讨厭不已，這不剛走兩步，支書媳婦就看見了應寒。

“應知青回來了，哎喲，真勤快。改天我和我家那口子說說，給多加幾個工，啥時候有空來嬸子家坐坐，亮子那孩子，說是去城裏了。過兩天回來，肯定給你帶了不少好東西。”

“不了，嬸子，我還得照顧這些羊呢，有兩頭羊剛産了羊娃子，不能斷了它們的吃的，我得趁着現在草多，多割草，把冬天的草存起來。不然冬天羊沒得吃餓死了，那可就是我的錯了。”

“怕啥，改天我讓亮子來幫你。哎，還真是村裏說的，沾上了啥植物？”支書媳婦說着，轉過來看了下她的臉。

應寒點點頭，沒吭聲。

“多水靈一個姑娘，弄這麽一大塊紅，多難看？能洗掉麽？”

應寒也懶得接她的話。

支書媳婦也沒太在意，以為過幾天就沒了，見天不早了，說了一聲就走了。

應寒見她走遠，暗自呼了口氣，看樣子，朱家的人還不知道朱亮的事兒。

“寒寒，別擔心，不用理會她，只要咱不願意，他們在不講理，也不敢強拉着咱們嫁過去。”佩姨知道支書那一家的好盤算，心中也是厭惡，應寒才十四歲，她們就開始打主意了。

“沒事，佩姨我知道，她今天又少寫了幾個？”

“兩個，她不敢貪太多，這麽好的差事，村裏人不少人都盯着呢。”

“說的也是。佩姨，我今天發現了許多蘑菇，你看能不能吃。”應寒說着，把一旁捆着的草解開。

裏面藏了些蘑菇。

李佩芳看了一眼笑了“這幾個可以吃，其他的都是有毒的。”

“我記住了，以後遇到這個樣的，我就采回來。”

“嗯。”佩姨拿着那些毒蘑菇，找個地方埋了，免得牛，羊出來的時誤吃了。

“喲，寒寒認識蘑菇了，不錯不錯，今晚咱們能喝蘑菇湯了。”梁爺爺這會兒也牽着牛回來了。

身上還背着不少的草。

嚴老師這會兒正在房間裏洗澡呢，雖然住在這裏，但愛幹淨的習慣沒改。

每天幹完這些髒活，不管什麽天氣，必須洗一遍。

這可為難了嚴老師，一個大學老師，來這邊幹這些活兒，不過好過那些被關起來的。

吃飯的時候，應寒道“梁爺爺，嚴老師，佩姨，我昨天從我的衣服裏扒出來幾張糧票，我想換成糧食，該去哪兒換呀。”

“糧票？多少的？”

“五斤兩斤的，有好幾張。”

“換糧食得去鎮上糧所，你來了一年多，還沒去過鎮上吧。”佩姨道。

一旁的嚴老師自嘲道“不光寒寒沒去過，咱們也沒去過呀。”

“咱們是沒指望了，你想啥呢。”梁爺爺哈哈笑了。

雖然這裏條件艱苦，但梁爺爺心态很好，在苦在累，也沒見他抱怨過。

他說，抱怨有什麽用，日子還得過。

“那我能去麽？我去換點兒糧食回來，這還有好幾天呢，咱們天天吃這個不行呀。”

“現在夏天，能熬過去就熬過去，冬天只要不餓着就行。”佩姨說着，從竈臺下面拿出個白生生的雞蛋，滿臉堆着笑道“這一個月我攢了倆了，在等兩天，就能拿到三個，到時候我給你們做雞蛋水喝。”

“攢着攢着，多攢幾個，咱們做野菜雞蛋餃子吧，哎呀，我太想吃餃子了。”梁爺爺想想都留口水。

佩姨笑了“梁叔，現在夏天，雞蛋不能放久了，很容易壞。沒事，下次咱們慢慢攢。”

“佩姨，不會被支書媳婦發現吧。”應寒眨巴着眼睛道。

“不會，我不是天天拿，我每隔三五天拿一個，頻率很小，她發現不了，再說了，她自己還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