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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傳言又是一潑浩浩蕩蕩的,連衛晞又被拉出來了陪着溜了一圈。畢竟戚景琛直接到了金丹中期，衛晞的晉階速度也是很離奇。

“天驕果然就是天驕。”

“對，戚景琛自不必說,自小便很有天賦。但衛晞也不差啊,聽說他是自個兒找了功法煉氣,還教別人……不過自己不努力只想躺平,所以才一直是煉氣一層。他的那個所謂超然物外，死生看淡的說法你聽說過沒？”

恰巧聽到這話的衛晞：“……”

石大志。

不過順着這話,衆人又談到了戴唯安。

畢竟不提不行,如今大家基本都知道了戚家是怎麽一回事。這和戴唯安不同,卻又極為相似。

都是想跟着雞犬升天,不過一個是氣死了人不努力,一個是各種算計。

甚至結局都很是相似,偷雞不成舍把米。

如今衛晞成了劍宗小師叔，已是金丹前輩。戚景琛更不必提,直接因禍得福到了金丹中期。

這種戲劇性的故事最容易受人青昩,也傳得越發的快。

尤其是衛晞當衆借劍，這件事被配合着戚家不要臉當衆搶劍,說得是天花亂墜,到最後故事除了基本盤沒變，已經改得連本人聽着都陌生了。

相同的卻是全部美化了衛晞和戚景琛，醜化了本來就很醜的戚家人。

“戚家還是太急了。”

要知道此時拿走戚景琛的劍,其實影響根本不大。如果不是在渡劫,更是只是少了一柄好劍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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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再往後,戚景琛與劍配合久了,劍便沒那麽輕易換了。

就像清霜真人的清霜劍，如果有朝一日劍斷了,人不至于身死，修為卻肯定要大受影響，甚至還會出現倒退的情況。

這也是為什麽劍修大多把劍看得很重的原因。

當初在迷霧林，也就是生死危機之下，加上衛晞剛過來不清楚這點，見到顧朝華的劍被打落在手邊，這才想也不想就撿了起來。

如果戚家此事按下不提，等到戚景琛真正和劍越發相和之時，拿走劍的影響才要更佳。

不過對方恐怕夜長夢多，又覺得此時方才算是掐住了七寸。或者說他們自問自己到了那時候，肯定不可能自損還劍的。

渡完劫後，戚景琛将劍還給衛晞。

衛晞自然接過，起對方要不要來劍宗住一段時間。戚景琛拒絕了，“我還有事要辦。”

衛晞聞言便點了點頭，他是怕戚家搞事，既然戚景琛另有想法那就算了。之後他跟着清霜真人一起回宗門了，而戚景琛，則帶着戚夜片刻不停的趕路。

他還有要事，目前不想把功夫浪費在戚家人身上，所以得趁着清霜真人在時他們不方便跟太緊，順勢将人甩開。

他得查清當年的事情。

雖說恢複了記憶，但可能是藥效殘餘還在的緣故，當年的事情他只是記起了一些，卻不是全部。他只記得遍地的屍體漫天的雪，以及那個人很穩的手。

他讓他去劍宗，先活着，才有此後一切。

然而他沒能到得了劍宗，在路上被戚家夫婦給截住了。

他必須要想辦法查清真相，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查清那夜的血仇究竟是何人所為。

不過在這之前，他得找個安全的地方閉關鞏固修為。

而剛剛出關的衛晞，回了劍宗則又開始了跟各位師侄的切搓大業。偶爾跟小道童石大志八卦一下，指點指點他們修行。

不過對于戚景琛的事情，他還是有些在意的。

石大志也很在意，他感慨道：“小師叔對戚前輩真好，還特意趕過去。”

“他人不錯。”衛晞說道。

戚景琛跟戚家斷絕了關系，他就知道後續肯定還要有事發生，果不其然吧，他的劍配上了用場。

他又提及停靈丹的事情。

這件事大多數人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戚景琛看似是得了大好處，然而他身上的毒卻依舊未解。

等到了要化嬰時，依舊要來這麽一次。

像他們這等天之驕子的雷劫本就強勢，再加強實在很難應付。金丹期的還不算如何，到了元嬰，化神，乃至大乘才難應付。

“也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徹底化解這個問題。”

說完，他不着痕跡的看向石大志。

後者眼睛頓時大亮，“那肯定是有辦法的。”

【雙修啊！】腦海裏面已經嗨成一片了，【據傳小師叔也是巧合知道的這件事情，當時糟遇嫁衣女魔，兩人都被那妖魔看上，一起送入洞房，然後在裏面中藥……】

衛晞不想聽下去了，他發誓以後再也不問石大志了。

沒一句話是正經話。

而且關于他的傳言八卦，怎麽不是出浴就是雙修，就不能有點兒正經點的麽。

衛晞提着劍就去找人切搓下去了，這地方沒辦法呆了，一看到石大志那張臉他也跟着滿腦子的中藥出浴雙修。

總之沒一個正經詞兒。

這就體現出有宗門的好處了，人多，且各個階段修為的都有，想切搓永遠不怕找不到人。

衛晞每天打得暢快，劍招流暢度也越發的強。如果現在他再揮劍，再不會出現像先前那樣的生澀感。

期間還觀摩了幾場別人渡劫。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顧朝華終于痊愈了。

自他出事，醫谷的甄仙師基本就算是住在劍宗了。只偶爾有事才出門一趟，或者回趟醫谷取些東西，其餘時間基本都在劍宗。

連藥堂裏面的小藥童都帶了兩個過來，可謂是盡心盡力。如今顧朝華痊愈，對方也差不多要回醫谷了。

衛晞同這位楚悅夏的師尊處得還不錯，按輩份他當是于劍宗宗主一輩，與這位甄仙師也算同輩。但他畢竟年紀小，雙方又不真是一個宗門的，便以仙師稱呼而非道友，對方愛才之心，經常教衛晞一些東西。

這日，衛晞打算過來告個別。

一來甄仙師要回醫谷，二來他自己也準備下山歷練去了。

畢竟他的道，不是能在山中苦修來的。

主峰之下，劍宗給甄仙師安排了一處小院。清幽雅致，背靠竹林，前院一條小道直通小溪。

衛晞過去時，後者正指揮着小藥童收拾東西。

見他來了，甄仙師招了招手。後者肩膀上停着一只雲雀，卻是一起身飛走了……衛晞羨慕的看了一眼，他也想有小鳥落在肩頭。

衆多道法之中，醫修是最受動物們喜愛的。衛晞自小就不被貓貓狗狗等小動物親近，原本以為學了點兒醫修術法會好很多，如今看來依舊一樣。

見他盯着飛遠的雲雀看，甄仙師忍不住道：“劍乃兇器，劍修大多不受動物喜愛。”

衛晞癟了癟嘴，他沒習劍前也不受喜愛。

“也不是沒有膽大的動物。”甄仙師說到一半，發現衛晞臉色越發怪異，不由好奇，“遇到過？”

衛晞也不知道那算不算。

那時候他還小，大概十歲左右的樣子。

有次他在院子裏面玩耍，玩累了就在躺椅上睡着了。結果睡到一半突然一陣毛骨聳然的危機感襲來，衛晞生生被驚醒。

緊接着就疼得嗷了一嗓子。

好家夥，旁邊那貓叫得比他還慘，吓得都來了個高難度後空翻，然後一溜煙兒的就跑沒了，只給衛晞留下了道抓痕。

彼時還很天真的衛晞十分後悔，他還以為貓貓是來找他玩兒的。要是自己不驚醒，說不定就能抱到貓了。

他還不甘心的去翻了監控，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他睡得一動不動，貓咪壓根沒有注意到他，在院子裏面欺負完蝴蝶就發現了躺椅。似乎是覺得他那躺椅質量不錯，很适合動爪子撓兩爪磨磨爪子。

也沒料到爪子才伸出來還沒撓兩下，就誤傷了旁邊的衛晞。後者一個機靈竄起來，把貓又吓得毛都豎起來了。

總之要是他睡着了或者在發呆，還曾經有鳥落到他頭頂上過。但當他的注意力一集中過去，或者說發現了對方，好家夥，跑得跟有人拿刀過來了似的。

曾經有只麻雀還因此撞了牆，撞個半暈被他撿起來直接就吓木了，衛晞趕緊給放到安全的地方，等其緩過神來自己飛走了。

總之這些已經是最膽大的了，畢竟靠近他了，那只貍花貓還撓了他一爪子呢。至于其他時候，就算出門碰到溜狗那些不牽繩的，別人還要躲一躲，衛晞那是完全不必，因為狗會躲着他，再大的也一樣。

他曾經有個怕狗的朋友就曾經感慨過，要是有一天有他這體質，絕對出門橫着學螃蟹走一圈慶祝。

這些傷心事衛晞不想再提，進去看了一眼，發現一個小藥童正在搬藥植，他自覺停了下來。

甄仙師帶他到一旁的桌邊，藥植那邊可不能再給他禍害。

是的，除了不招動物待見之外，衛晞還是植物殺手。別看他學啥啥快，種東西是真不行，家裏花花草草只要讓他折騰，那就完了。

甄仙師一開始還不知道他這份能耐，衛晞也自覺修行界的靈草肯定跟凡花不同，加上他把要點都記住了，還幫過一次忙……總之，自那之後，甄仙師拒絕他出現在那些藥植三米之內。

因為要走了，甄仙師又看了一遍他學的那些東西，點了點頭，“基本上都沒錯，效果也都可以。”

衛晞注意到他似乎有話想說，疑惑的看了過去。

後者才道：“就是有點兒古怪，總感覺你使起來同我們不同，但術法沒錯，掐訣也沒看出問題，效果也沒問題……可能是我察覺錯了，或者跟你是劍修也有關系，畢竟從來沒有劍修學這個的。”

他們醫修中也沒有使劍的。

衛晞琢磨了一下，提出猜測：“可能跟我靈根有關系？”

外面人不清楚見他能用醫修手段，還以為他是水木之類的靈根，就連楚悅夏等人見過他出手，亦是猜測他肯定是雙靈根。

但其實不是，衛晞是火靈根，單屬性。

楚悅夏曾經說甄仙師曾起過跟劍宗搶人的念頭，這話其實只是玩笑。火靈根雖然并非完全不能，但确實不适合走醫道。

畢竟醫修的法訣很多都靠水木兩種靈氣，其柔和，清澈，生機勃勃，而火屬性卻主毀滅……衛晞要走醫道，學的術法只能借用空氣中的靈氣，其實很吃虧。

基本就屬于人家事半功倍，他事倍功半。

倒是煉丹的多些。

不過衛晞其實對煉器，煉丹之類的，不知道為什麽提不起興趣。說來他還挺喜歡火的，幼時聽說看見蠟燭還試圖往手往上放。

甄仙師聽了卻是一臉的一言難盡：“毫不意外你能幹出這種事情，我都聽你鄭師兄說了，你扛雷劫的時候還用手去接。”

這都什麽習慣，要是他徒弟，非給揍一頓改過來不可。

清霜真人還是太過寬松了。

衛晞從甄仙師那裏出來，便準備下山。他已經提前同師尊和師兄們說了，如今只等出門。

比之上一次，這次衛晞外出自然又有所不同。

上一次他最初出去時不過煉氣一層，只比普通人好那麽一點兒，就是打夢魔時也不過才築基初期。然而如今卻是已經結丹，修為同保護他的越修霆一般，還超過了那個時候的郝靜姝。

所以這次，衛晞出門并沒有帶任何人，獨自一人就下了山。

金丹期，在修行界已經算是不錯了。

別看上面又是元嬰又是化神還有個大乘，但大乘期修士總共才七個，化神也不是很多，其實修行界的中堅力量還是金丹期。

有個元嬰都能勉強算是三流宗門了。

而且到了那個境界的，已經很少在外行走，所以金丹在外面已經很夠看了。更別提衛晞身上還有各種法寶不說，如今又多了一個小秘境。

就是單單只說修為，衛晞如今打金丹中期都不成問題，他打的還是劍修。

遇上修為高的，到了金丹期，也不至于一巴掌就被拍死。更別提他身上全是法寶，就如同當初對四相門的吳長老所言，在殺死他之前，清霜真人便肯定會先到。

更別提他的道，當初能以煉氣一層重傷迷霧林的那只妖獸，如今金丹初期，只要不是被一巴掌破了各種法寶拍死，他就絕對能讓對方身不如死。

身上的遮掩修為的玉佩已經被他換下，換上了曾經戚景琛用過的那種，能在人群中輕易不引人注意的斂息佩。

在山腳扔了枚硬幣，決定了方向之後，衛晞便出發了。

半下午出發，當天夜裏，他便已經離劍宗少說上百裏了。

衛晞從來不是個委屈自己的性子，進城便挑了最大的酒樓。酒樓內還配了一個說書人，這種的消息一般要比靈石那種要快！

但也不是時常都有最新消息。

如今講的便是半月前的一樁事。

說是戚景琛把戚家一處分家給點了，當然也不是無緣故的，後者家中老祖出門追殺對方。戚景琛比那人小整整一個大境界，卻硬生生的不知道怎麽饒的，将人給甩開了，回頭進了那分家，一把火燒完，順便把自己的小厮給救了回去。

這事兒衛晞知道。

或者說自從那次分開之後，也就安生了一個多月，戚景琛的行蹤便爆露了，自此跟戚家交手不斷。

“不愧是新一輩的天之驕子，渡雷劫一下多跨一個小境界不說，如今面對戚家追殺游刃有餘，還能反擊。”

隔壁桌的一位修士忍不住道。

衛晞垂眸笑了笑，戚家，戚家現在可不好過呢。

鬧出那種事情，戚家可謂是名聲大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們先前與戚景琛算是相輔相成。

戚家做為戚景琛的後盾，而戚景琛的天賦讓他日後必然不可限量，有些家族就要顧忌到這些，既然不可能冒着得罪戚家的風險提前滅殺，就不能太過份，免得日後戚家起勢他們不好過。

于是大家你好我也好，甚至因為有幾次戚家傳的，讓人只以為戚景琛要進劍宗了，還有人多給讓利。

然而如今卻不同了。

本就是個二流末尾的世家，還當你能靠着生個好兒子進一流，如今這一鬧，就憑現在家裏這點兒底子，跌下三流世家是遲早的事情。

更別提名聲又不好了，先前那些人就是毀約也是理直氣狀的。

就連他們家招的一些客卿長老，聽說因為此事都有離開家族的……畢竟停靈丹都能用給戚景琛，安知哪天不會為了綁死他們也給他們用。

就是沒走的也泛嘀咕，暗地裏面找丹修确認，自己身體內有沒有停靈丹的藥力。

也是因為這些事情鬧的，戚家根本沒辦法傾族出動去找戚景琛。不然哪怕戚景琛再強，到底也才過金丹，還帶着戚夜這個築基期，恐怕早就被發現了。

正琢磨着，突然外面一陣騷亂。

緊接着不少穿着戚家服飾的人進來，他們氣勢洶洶的，一進來便被店小二迎上前攔住：“諸位這是做什麽？”

“我們來找人。”戚家人道：“我們看見有人翻進了你們店，這也是為了酒樓好，莫名其妙的人不花錢摸進來，誰知道是想幹什麽呢。”

哦，

衛晞想，這個翻進來的人，不會正好叫戚景琛吧！

正好這邊講戚家事，把戚家踩得一文不值，這就過來敗壞戚景琛的名聲，說他偷溜進酒店？

是不是後面還要有人說丢了什麽東西了？

“潑髒水是吧！”

衛晞一開口，也有旁人反應過來了，“這幸好這店不姓戚，不然誰知道會說成什麽樣呢。”

“店要是戚家開的，也不能光撿着他們家的樂子一直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