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文A

文A

喬以湘這份丸子吃得慢，江绮窈都吃完了還想去買其他小吃的時候，喬以湘才吃了一半不到。

“湘湘，小蛋糕！那家小蛋糕也好吃！你要不要去買？”江绮窈指了一個方向問道。

喬以湘搖搖頭：“我的章魚小丸子還沒吃完呢，你先買吧。”

“那好吧。”

小蛋糕排隊的人也不少，喬以湘不想在那麽多人中間擠，便在街邊等着。

她百無聊賴地看着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手裏的章魚小丸子就這麽提着，也沒再怎麽吃。

“小湘？”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喬以湘一個激靈回神，下意識在轉過身的時候把手裏拎着的小丸子往身後藏。

她眼底有過幾分慌亂：“媽。”

卓蓓還穿着工裝，一副幹練女強人的模樣。

她皺着眉質問喬以湘：“你怎麽在這兒？”

喬以湘垂眸回答：“和班裏朋友出來玩。”

“作業寫完了嗎？”

“寫完了。”

“行，一會兒早點回家。”

Advertisement

“好。”

兩人也沒說幾句話，卓蓓因為還有工作又匆忙走了。

喬以湘拎着塑料袋的手緊了緊，轉過身正好看到剛買到小蛋糕的江绮窈。

江绮窈可高興了，拿着小蛋糕就要分給喬以湘：“湘湘你快嘗嘗，這個夾心口味的我之前來好多次都買不到，今天終于買到了。真的很好吃你也來一個！”

“不、不用了，謝謝。”喬以湘見她湊過來忙搖着頭後退，拒絕了她的好意。

她知道江绮窈就是單純的分享欲，可她應該是不能分享給她同等價位或口味的小吃的。

所以她也就不要江绮窈買回來的小蛋糕，哪怕這個小蛋糕看起來就很好吃。

“好吧，”江绮窈撇撇嘴收回了遞過去的小蛋糕，直接投喂給自己，“嗯就是這個味道，滿足！”

喬以湘看着她的模樣笑了笑。

本來江绮窈還想拉着喬以湘一起去另一條街吃晚飯，可被喬以湘以要早點回家為由頭給拒絕了。

喬以湘回到家的時候，卓蓓已經下班在家了。

她沒想到今天卓蓓會這麽早下班，站在門口頓了頓才慢吞吞地換鞋。

“爸，媽。”

“回來了，剛好，來吃飯吧。”喬雲卿見她回來，起身去到廚房。

卓蓓拿着手機打字，像是在和客戶聊着什麽。聽到動靜她擡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麽又垂下頭繼續。

喬以湘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咬了咬唇，過去坐在沙發上。

三人吃飯的時候，卓蓓才開口：“今天出去玩花了多少錢？”

喬以湘頓了頓：“沒多少。”

卓蓓嘆了口氣：“手上有錢是一回事兒，怎麽花就是另一回事兒了，出去玩也別大手大腳的花。”

“嗯。”

“什麽時候文理分科？”

“下周吧，表格已經交上去了。”

“那就好，你是選了理吧？”

“不是。”喬以湘指尖用力按着筷子，終于開口說道。

卓蓓明顯一怔：“你說什麽？”

“我選了文。”喬以湘放下筷子，堅定道。

“砰！”

卓蓓猛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厲聲道：“誰讓你選文的？好說歹說讓你選理，你聽不懂話嗎！選文你以後能幹什麽，啊？你給我說當醫生有什麽不好？我白養你這麽大的嗎！”

喬雲卿也是還有些懵，反應過來後面上明顯有了幾分無奈和妥協。

他開口對卓蓓說道：“算了算了，她願意學就行了，文科就文科吧。”

“什麽文科就文科，你懂什麽？”卓蓓怒氣上頭連喬雲卿都攔不住，她甚至也跟喬雲卿吵了起來，“現在外面找個工作賺點錢多難你不是不知道，她以後選不了個好專業，不能進個好學校，拿什麽在社會上立足？”

喬雲卿嘆了口氣：“你要相信小湘。”

“我相信她？相信她什麽，就她這不聽話的樣子我還能指望她什麽？我才四十一歲就一頭白頭發，她怎麽不為我想想？”

這頓晚飯又是不歡而散。

最後喬雲卿把卓蓓安撫了下來，給坐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喬以湘使了個眼色讓她回屋。

晚上喬以湘躺在床上，腦子裏一直回想這卓蓓晚上說的話。

不委屈是假的，可她知道卓蓓也沒錯。

是她還不夠好，什麽都做不好還經常惹他們生氣。

可是她堅持自己喜歡的又做錯什麽了？

她不是沒和他們商量，他們那麽強硬的态度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他們把她的人生安排的明明白白，那還要她做什麽？

閉上眼睛，大滴淚珠從眼角流出，滑落到另一只眼睛裏，留下一道水痕，最後弄濕了白的發黃的枕頭。

第二天一早，喬以湘若無其事地照常自己去上學，在交意向表的時候毅然交上了自己早已填好的那張。

聽羅思斓說，這次分班可能要用時兩三天，學校會根據每個人的中考成績和這次月考成績來分出文理科的ＡＢ班，也就是重點班，其餘均為普通班。

兩次成績按照一定比例綜合後進行排名，每個班的具體人數未定，但ＡＢ班肯定是排名靠前的人。

喬以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去文Ａ，但文Ｂ應該是可以的。

就這麽緊張了兩天，第三天上午羅思斓終于拿着分班名單進班。

“分班結果出來了，大家看看吧。然後一會兒就可以收拾東西去找自己的班級了。”

大家都興致勃勃地探頭去看，不少人還有些緊張。

喬以湘緊張地手心都有些冒汗，不禁揣進衣兜了緊緊握拳。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會是在Ａ班的。

她就目不轉睛地看着羅思斓把表格放在投影儀下投屏的動作，直到在白板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啊啊啊湘湘，我在文Ａ！感謝改卷老師手下留情，感謝數學，我愛數學！”

江绮窈看到自己的名字後，終于松了口氣，興奮地握住喬以湘的胳膊。要不是老師還在，她可能就要高興地蹦起來。

喬以湘身形一頓，最終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笑道。

“好巧啊，我也是。”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喬以湘和江绮窈無疑是高興的，可班上還有幾個人因為這次月考發揮失常，與重點班失之交臂。

“與大家相伴這一個多月老師很高興，我就送你們到這兒了，希望大家勝不驕敗不餒，在以後的日子裏堅持自己，前途似錦。”

羅思斓還是溫柔慈愛的笑着，在他們收拾東西的時候終于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

會有不舍，可大多數人現在更多的還是對未來生活的好奇和向往。

Ａ班成了理Ａ，之前的Ｃ班變成了文Ａ。

在要去Ｃ班的時候，喬以湘心裏還咯噔了一下，不知道會不會碰上王寧澈。

也不知道他選了文還是理。

想起那天他在學校門口逗她，喬以湘心裏覺得如果現在再碰見就會很尴尬。

可是又不能不去，畢竟還要給人家理Ａ的騰地方。

衆人熱熱鬧鬧地收拾東西，喬以湘和江绮窈抱着一大摞書找到班級的時候，卻不約而同地在班裏的講臺上看到了羅思斓。

“湘湘，那不是咱老班嘛，怎麽在這兒？”江绮窈碰了碰喬以湘的胳膊，颔首示意她看。

喬以湘看到了，笑道：“可能我們和她有緣分吧。”

他們的班主任居然還是羅思斓。

喬以湘對羅思斓印象很好，見未來三年的班主任還是她，心裏松了口氣。

班裏有不少人來來往往的，不知道是原Ｃ班的還是新來的人，喬以湘和江绮窈沒進去，只把手裏的東西先靠牆放到一邊，再回去拿剩下的。

兩人又一人搬了一小摞書，确認那裏沒有他們的東西了，才過去新班。

站在窗外，喬以湘透過窗戶往裏面看，瞧着裏面的人像是在放書，便也準備進去。

沒想到視線還沒挪開，裏面一個倚着桌面背對着窗戶正和一旁的人聊天的男生忽然轉頭，直直看向喬以湘。

喬以湘一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人便從後門繞了出來到她面前。

王寧澈自然而然的從她手裏接過那一摞不算輕的書本，挑眉道：“文Ａ？”

喬以湘點點頭。

王寧澈突然一笑，平日慵懶的模樣在陽光的沐浴下居然有些溫和。他沖裏面揚了揚下巴：“那就去選個位置吧。”

江绮窈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就直愣愣看着喬以湘平淡地跟王寧澈互動。直到喬以湘到她身邊要幫她拿書，她才一個激靈回神。

“沒事湘湘，不用幫我拿。”江绮窈手裏的書也不重，自然不需要喬以湘再幫着拿。

一旁的王寧澈見狀，“啧”了一聲，對剛跟着出來的葉濠辰使了個眼色。

葉濠辰立馬意會，笑呵呵地拿過江绮窈手裏的書：“我來我來，同學之間嘛，互幫互助哈，互幫互助。”

江绮窈一個不留神手裏的書便被葉濠辰拿走了。

她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和喬以湘一起進到班裏，還是兩人同桌。

王寧澈在幫喬以湘搬書過去的時候，看了看她的位置，又轉頭看了看自己最後一排的位置，眯了眯眼，似乎有些不滿。

離得是不是有點太遠了？

不過他到底也沒有說讓喬以湘再換個位置，幫她搬好書後又換來了她一句輕輕柔柔的“謝謝”，便拽着還想再和她們聊兩句的葉濠辰回到座位。

王寧澈走後，江绮窈再也忍不住問道：“湘湘，你什麽時候和王寧澈這麽熟了啊，他居然主動過來幫你搬書诶！”

喬以湘倒覺得沒什麽：“那個同學不是說了，互幫互助。”

和她原先想的不同，她和王寧澈又一次遇見後好像并沒有什麽好尴尬的，之前純粹就是她想多了。

江绮窈對喬以湘的話明顯不信：“怎麽可能，王寧澈什麽時候對別人這麽好了，那人随便瞎扯一句你還真的信啊。”

同學之間就是一個相互幫助啊，他們剛來一個新班級和其他人都不認識，在一群陌生人之中多一個認識的人多好，就像她和江绮窈一樣。

她覺得王寧澈也是這種心情，并且堅信不疑。

“不是，哎呀這不一樣的。”江绮窈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自己看到的喬以湘和王寧澈兩人之間的那種氛圍，明明是那麽不搭的兩人，剛才的互動卻又莫名和諧。

“可是剛才他朋友也幫你了呀。”喬以湘疑惑，這有什麽不一樣？

江绮窈更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無奈地撓了撓頭也不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