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受傷

受傷

上半場王寧澈占到絕對上風，中場休息時他過來場外，葉濠辰及時給他遞上擰開的水。

“澈哥，金遨策是不是在那兒憋着壞呢？”

這會兒太陽曬得刺眼，王寧澈擡手遮了遮光照，額前冒出的大滴汗珠甚至快要模糊了視線。

金遨策那邊似乎也沒太在意比賽分數，他還在和潘晔說笑。

潘晔也是和金遨策從小的兄弟了，金遨策什麽意思，給他一個眼神都能明白。

哨聲一響，下一場比賽以金遨策搶到球為開始，雙方再次開啓激烈的比賽。

有歡呼，有掌聲，有汗水，有陽光。

喬以湘緊張地攥緊手裏的礦泉水瓶，眼也不眨地看着籃球場上奔跑的身影。

好不容易拿到球的王寧澈被潘晔一行人圍堵，眼看雙方僵持不下，他只能将籃球脫手扔給離他最近的宋星爍。

宋星爍似乎不太懂該怎麽應對這種情況，拿到球後愣了片刻，聽到陸柯大喊傳給他後下意識往他的方向扔了出去。

陸柯也順着球的方向跑去，注意力全在球上沒看到同樣朝這邊跑過來的潘晔。

就在他快要碰到球的瞬間，突然和潘晔撞了個滿懷，腳下一滑“砰”地摔倒。

潘晔以體形優勢搶到球，看到陸柯摔倒也沒理會，抱着球就跑到二分線前直接投進。

裁判沒有吹哨，陸柯毫不猶豫地站起來，刷地跑過去搶到球後想去傳給王寧澈。

王寧澈還在被金遨策制約，日頭曬得他有些頭暈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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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分數欄，17∶19，時間還有一分鐘。

分數差越來越小了。

王寧澈閉上眼努力搖晃腦袋保持清醒，一個側身擺脫金遨策後拼力往陸柯的方向跑。

葉濠辰他們也都看出王寧澈的不對勁：“诶，澈哥是不是不舒服？”

何筠羨眉頭緊鎖：“他中午投了一中午的球沒吃飯，這會兒估計是有點低血糖了。”

葉濠辰焦急地沖籃球場大喊：“澈哥——加油啊澈哥，撐住啊很快就結束了。”

喬以湘也不自覺越發緊張。

不知道王寧澈有沒有聽到，但當他再次嘗試投球又被金遨策一行人針對般攔截後，只能再把球傳給宋星爍。

只是這次宋星爍連球都沒摸到，被對方一個人截了個胡。

比分被拉到18∶19。

只剩一分之差了。

對方再進一個球，他們就輸了。

王寧澈汗流浃背，彎下腰雙手按住膝蓋屈膝粗喘。

他怎麽也不能輸給金遨策。

金遨策已經耐不住開始不斷挑釁王寧澈，他就當看不見，高喊好不容易搶到球的陸柯。

陸柯也緊張的手心冒汗，他都怕手裏的球稍有不慎滑出去。

“王寧澈——”

籃球脫手，鐘表上的倒計時也在繼續。

還有三十秒。

就算投不進球，只要不讓他們拿到，他們就贏了。

可王寧澈忽然看到站在場邊不顧耀眼日光緊張又焦急看着他的喬以湘和葉濠辰他們，他倏地暗下決心，一定要再投進去一個球。

他比金遨策強，不止一點。

贏也要贏得漂亮，不能勉勉強強就高那麽一分。

那個倔脾氣的同桌，他贏了比賽說不定以後還能跟他好好說話。

什麽煩不煩的，他就不信，他給班級拿了第一，她還會嫌他煩？

接到球的那刻王寧澈腦子裏只有不遠處高高挂起的球框，王寧澈眯了眯眼，面對衆人的圍堵毅然選擇後退。

還有十秒。

王寧澈一退到三分線外，面對三四個人聚上來的圍堵不假思索地決然跳起，将球往球框的方向抛去。

只是他跳起又落地前一秒，金遨策直接往前一沖用慣性将他撞倒。

“澈哥——”

葉濠辰和何筠羨見狀倏地站起，眼睜睜看着王寧澈狠狠摔在地上，面色難耐地抱住左腿。

在倒計時最後的兩秒，籃球進框，标準的三分球。

金遨策去撞王寧澈時潘晔等人正好圍在那兒擋住了裁判的視線，王寧澈一行人贏了比賽，可他的目的本來也不在比賽上。

王寧澈只覺得腦子裏天旋地轉，耳邊只有裁判宣告他們獲勝的聲音，以及——

“王寧澈，王寧澈……”

王寧澈緩了一會兒才勉強睜開眼睛，看到面前心急如焚的喬以湘，倏地笑了。

“我又沒事你急什麽，就崴個腳而已，又不是要死了。”

葉濠辰和何筠羨兩人将王寧澈扶了起來，王寧澈一條胳膊架在葉濠辰肩上，另一條胳膊還不忘擡起來拍了拍喬以湘的頭。

“看吧，我們贏了。”

喬以湘都快急哭了：“快去醫務室啊。”

羅思斓直接來帶走了他們。

“不是理A那些男的講不講理啊，比賽贏不了就弄傷我們的人，裁判憑什麽不給他犯規？”

江绮窈憤憤道。

葉濠辰在一邊嘆了口氣：“都不是什麽好人，那群人擋住了裁判的視線，結果又是我們贏了，裁判也不能說什麽。”

江绮窈生氣地往他胳膊上拍了一巴掌：“不是，你的好兄弟受傷了你罵那些人幾句會死啊。”

葉濠辰被打得嗷嗷躲：“那我也不能去直接把他們打一頓吧，我們要是打了，你們班還能拿這個第一？”

“可是王寧澈受傷怎麽算？理A的人真是不要臉！”江绮窈依然是心裏有口氣憋着。

“這群人早晚都會遭報應的，惡人自有惡人磨，等着澈哥好了之後收拾他們吧。”

他們在醫務室外面說着，裏面也是叽叽喳喳地圍了一群人。

陸柯也是被劃傷了手和胳膊在裏面上藥，醫生在給王寧澈冰敷。

“澈哥，還好你最後那一球進了，不然我們真是得不償失。”

陸柯也算是看清了理A那些人的真面目，同樣氣得不輕。

“什麽人啊球場上還搞小動作，活該他們贏不了。嘶……班長你輕點啊。”

宋星爍拿着棉簽幫他塗藥，聞言動作一頓嘆了口氣。

“好了不說這些了，還好有……王寧澈，我們贏了。”

王寧澈聽着他們談論這些也不參與，看着身邊的喬以湘揚眉問道：“不嫌我煩了？”

喬以湘那天本來也是腦子一熱有些控制不住，聽他這麽問只覺得尴尬：“你不疼啊還想這個。”

一邊的何筠羨就當聽不見看不見，把從醫生那兒拿來的消炎藥遞給王寧澈。

王寧澈也不喝水，直接就把藥片咽了下去。

醫生見他冰敷過的腳踝還是一片紅腫，對羅思斓道：“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有點嚴重。”

陸柯還在叽叽喳喳地吵，羅思斓趕走了他們這些人讓他們回班，只剩下王寧澈和喬以湘。

葉濠辰和何筠羨不是他們班的人，她也沒管。

羅思斓又拿了一個新的冰袋和一把糖給王寧澈：“我帶你去醫院吧。”

王寧澈搖搖頭：“不用，多大點事兒啊敷一會兒就好了。”

葉濠辰看了眼他腫的跟饅頭似的腳踝大叫一聲：“這都成這樣了還不去醫院啊，去吧澈哥，萬一還得打石膏在這兒也弄不了啊。”

喬以湘也覺得是這樣，試着勸道：“是呀，還是要去醫院。”

喬以湘說後又想起那段時間王寧澈認真學習的樣子，不知道他是不是擔心萬一住院會影響學習，頓了一下補充道。

“你要是來不了，周末我幫你拿着作業去看你。”

王寧澈一聽這就忍不住開始樂呵。

這小同桌，還以為他是怕耽誤學習。

葉濠辰聽後表情一時有些紛亂複雜，可礙于還有他們班主任在，只能抿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何筠羨拍了拍王寧澈的肩膀：“走啊澈哥，我背你出去。”

王寧澈嫌棄地推開他：“不用你背，我又不是腿斷了。能走，扶一下就行了。”

羅思斓見他願意去了，就出去把自己的電車騎過來。

王寧澈單腳站好後又忍不住拍了拍身邊喬以湘的頭：“行了好學生，剛才可是你自己說的，周末去看我。”

喬以湘點頭：“嗯。”

羅思斓接到王寧澈後對喬以湘道：“喬以湘，你回班吧，如果我晚自習還沒回來，讓宋星爍看着班自習。”

“好。”

喬以湘目送羅思斓騎小電車帶着王寧澈走遠後轉身回班。

不知道王寧澈的情況究竟怎麽樣，晚自習羅思斓是沒有回來。

下課時她聽到陸柯也在說着要去醫院看王寧澈，江绮窈也轉過頭來問她要不要去。

喬以湘把發給王寧澈的卷子整理了一下：“去，我答應他了，要把作業拿去給他。”

江绮窈驚訝地咧嘴：“好吧好吧，那讓葉濠辰他們去之前叫我們一聲我們一起。”

晚上她拿到手機才看到，王寧澈傍晚時給她發了一張打了石膏的照片。

“去不了學校了，拜托了同桌。”

再一看時間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喬以湘看到消息了也不好不回複，打字道：“嗯，傷員早點休息。”

周五下午一放學，葉濠辰和何筠羨就準時出現在了文A班的窗戶外面。

“走啊走啊，澈哥在醫院待了兩天都快無聊死了，讓我們去給他送！溫！暖！”

何筠羨不輕不重地拍了下葉濠辰的後腦勺：“行了，快走吧，我提前給澈哥說過，他已經在等了。”

陸柯和宋星爍也從教室裏出來，陸柯豪橫地把校服外套往肩膀上一扔，看到葉濠辰和何筠羨兩人哥倆好似的勾住葉濠辰的脖子。

“诶，你們也去醫院看澈哥，那走啊一起呗。”

喬以湘把提前給王寧澈收拾好作業放進書包，拉好拉鏈起身：“走吧。”

一行人也就這麽成群結隊熱熱鬧鬧地坐公交車去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