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關系

關系

王寧澈也不知道是起了什麽興致，居然也不逃課了，過了休息時間踩着上課鈴聲準時進班。

這節課羅思斓講了半節課的新知識，後半節就留給他們自習了。

喬以湘等了一會兒，差不多周圍起了讨論的聲音，她縮在袖口裏的左手才攥了攥，看他閑着才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袖。

王寧澈漫不經心地擡眸看她：“有事？”

“這節課講的新內容，你有什麽問題嗎？”

王寧澈見她叫他本心裏一喜，還以為她是想跟他說什麽呢，按捺住欲欲上揚的嘴角去看她，誰知她就給他來了這麽一句。

“沒有。”王寧澈煩悶收回視線。

喬以湘好不容易找到的話題就這麽被王寧澈兩個字終結，她心裏無奈，幹脆直入主題。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吧？”

王寧澈原本都平靜下來的心情一下子又跳躍起來，可又一想她說不定還是要問學習，心情又沒有那麽好了。

可他也沒想拒絕：“問。”

“周末我們去圖書館，你明明都答應去了，怎麽又不去了？”喬以湘一口氣将問題說出，然後就閉上嘴等着王寧澈的回答。

說起這個王寧澈可有的聊了，反手把書“啪”地一合，扭過頭眼裏淨是不滿。

“我怎麽沒去？我不僅去了，我還聽到宋星爍說。呀王寧澈啊，能是什麽好東西呢，考完試就網吧，打游戲打群架，這樣的人能有什麽前途？”

王寧澈的陰陽怪氣讓喬以湘十分意外，瞪大眼睛看着他，最後沒忍住噗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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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這樣說。”

“怎麽，我說錯了？”王寧澈接着陰陽怪氣，“哎呀不是一路人，沒必要為他浪費時間。”

喬以湘見狀忍俊不禁：“你是因為聽到他說這些才來了又走了？”

王寧澈掀掀眼皮：“那不然？誰知道你聽了他的話還會怎麽想？”

“我能怎麽想啊。”喬以湘無辜。

“那我怎麽知道，某人今天一早上可都是安靜得不行。我要是當時厚着臉皮過去，多自讨沒趣兒。”王寧澈聳肩。

喬以湘在知道王寧澈原來在那天上午是如約去了的時候心情就突然變了，眼裏又恢複了些許笑意。

“班長不是有意說你的，我也沒覺得你考完試去玩游戲不好，考完試了嘛，放松放松也沒錯。”

王寧澈輕哼一聲不語。

喬以湘從桌上的那摞書本的最上邊拿過那本筆記本給王寧澈：“本來那天就準備給你的。”

“給我的？”

王寧澈頗為意外，接過筆記本翻了兩頁，心裏的雀躍也是止不住從嘴角流露。

“咳，”王寧澈掩唇輕咳，收了笑把筆記本放在桌角擺正，“行，原諒你了。”

喬以湘暗暗撇嘴，她不就是沒理他嘛，他說的好像她做錯了什麽大事一樣。

“以後有什麽事好好說，不許甩冷臉。”王寧澈又擡手揉了把她的頭。

喬以湘搖頭晃腦地推開他的手：“你當時還直接走了，誰甩冷臉？”

王寧澈嗤笑了聲收回手：“行，那這次我們兩個都錯了，抵消了。”

下課鈴聲響起，羅思斓說了句“下課”後也就回去辦公室。

王寧澈伸了個懶腰，本要往桌子上趴的動作在眼神掃到那本筆記本後又頓住，輕笑一聲拿過，興致勃勃地翻看。

江绮窈一看就知道兩人這是成功和好，偷笑着拉走喬以湘要去接水。

喬以湘應了一聲，起身剛回頭正和夏可昕對上視線。

見她似乎是要往這邊走，喬以湘側身給她讓路，沒成想她就在他面前站定了。

“喬以湘。”

夏可昕聲音不大不小，還是正好讓王寧澈聽到動靜，擡眸看她一眼。

不過也只是一眼，王寧澈直接收回視線，繼續看手中的筆記。

喬以湘和夏可昕不熟，想不出她這會兒找自己能有什麽事，但還是笑了笑應道：“有事嗎？”

夏可昕瞥向一旁的王寧澈，見他不聞不問但還是繼續硬着頭皮對喬以湘笑：“是有點事要跟你說。”

喬以湘“哦”了一聲，放下手裏的水杯：“你說。”

“上次你升旗演講被秦兮桐鎖進辦公室的事，她現在不在，我來替她給你說聲抱歉。”

舊事重提，喬以湘也沒有很在意了：“沒關系，她已經被記過了。”

夏可昕莞爾一笑：“你不在意就好，我還擔心會因為秦兮桐的事情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

她們之間的……關系？

她們一學期說不上那幾句話，能有什麽關系。

夏可昕說着還挽上喬以湘的胳膊，而一旁的江绮窈一臉茫然地被擠走。

“湘湘，以前我是和她們幾個關系好，但誰知秦兮桐是這樣的人，今天我跟你道歉，你就別生氣了。”

喬以湘只覺得莫名，很不自在地想要抽回胳膊：“我沒生氣了，這件事就這麽過去吧。”

夏可昕還想再說什麽，喬以湘怕她不依不饒，連忙拉過江绮窈到身邊：“我們先去接水，一會兒要上課了。”

“好。”夏可昕看着喬以湘這副嬌作的模樣心裏都忍不住翻白眼，她主動跟她示好，她還不樂意了！

可她面上依然是大大方方的笑顏，直到喬以湘和江绮窈離開教室，她又去坐在喬以湘的位置上叫王寧澈。

“湘湘人很好，已經接受我的道歉了。”

“嗯。”王寧澈繼續看本上的字跡，以往散漫的姿态現在看來眼裏卻不失認真。

其實他從剛才兩人的對話中也能聽出來，喬以湘是真的不再計較這些了。

可總不能因為她大方，就缺她一個應有的道歉。

喬以湘和江绮窈出了教室門後江绮窈怎麽想怎麽奇怪：“湘湘，那個夏可昕幹嘛突然來找你道歉啊？”

喬以湘也同意迷惑：“不知道，可能……是她們真的認識到錯誤了吧。”

“啧，我看着不像。”

不管究竟像不像，後來夏可昕總是笑呵呵地來找喬以湘，不是問題就是叫她出去玩。

連體育課這點兒一周一次的閑暇時間都不放過，喬以湘坐在操場上寫題，她也拿着一沓卷子湊過來和她們一起。

即使都過了一個月，喬以湘面對夏可昕的親昵還是習慣不來。

有時夏可昕聊着聊着就要去挽她的胳膊，她總是不自在地避開。

而江绮窈都快被氣死了。

自從夏可昕跟喬以湘道過歉後，無論她們兩個幹什麽她都要過來插一腳。

問問題什麽的也就算了，每次都擠得她和喬以湘說不上話。

不是在說某某牌子的新品就是在明裏暗裏吐槽老師，甚至來找喬以湘的時候，只要王寧澈在，十次有八次都少不了要再在王寧澈面前刷一波存在感。

偏偏她和喬以湘都不能不理她，這人家道了歉以前的事一筆勾銷，現在人家帶着笑臉來，總不能冷着臉不理會。

喬以湘自覺和夏可昕沒什麽共同話題，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夏可昕說什麽她點點頭或者接兩句應和一下就行了。

時間就這麽走到了年底。

數學晚自習羅思斓照常讓他們自己解決錯題或預習，喬以湘看了一天的書看得眼睛疼，受不了才放下筆揉揉眼睛。

王寧澈注意到，随手從抽屜裏拿出一小瓶眼藥水給她：“諾。”

喬以湘眨眨眼才覺得好些，搖搖頭：“不用，揉揉就好了。”

王寧澈沒說話，直接把眼藥水放在她的桌子上。

喬以湘對上王寧澈堅決的目光，只好無奈笑道：“好吧，謝謝。”

親眼監督着喬以湘滴了些眼藥，王寧澈才算滿意。

夏可昕又拿着預習題過來找喬以湘：“湘湘，你預習的怎麽樣？我剛才試了試這個題目還挺難的。”

王寧澈餘光瞥見夏可昕過來就移開看喬以湘的視線，收了喬以湘還回來的眼藥後塞上耳機。

喬以湘比夏可昕預習速度快些，也就給她講了。

“哇湘湘你可真厲害。”夏可昕誇贊道。

她聲音不小，引得有其他同學往這邊看，讓喬以湘有些尴尬。

夏可昕卻不覺得，問完了題也不急着走，随手拉了宋星爍的空椅子坐在喬以湘桌邊。

“馬上就要元旦了，放假的話我們出去玩吧。”

喬以湘這會兒眼睛好些了還想繼續預習，對她略帶歉意地笑了笑後道：“不了，我還要上別的課。”

夏可昕好奇：“什麽課呀？聽說你會彈吉他，是不是吉他課？”

喬以湘點點頭。

夏可昕眼前一亮：“真的？那太好了，正好我想學呢，你教教我好不好？”

喬以湘自己都學得不怎麽樣哪兒能去教別人：“我學的不好，你如果想學的話，還是找個老師比較好。”

“老師教多沒意思啊，我們一起學才好玩呢。”夏可昕堅持想法。

喬以湘還沒再想好說辭該怎麽拒絕，臺上的羅思斓倒是先出聲暫停了班裏的讨論聲。

“好了，快下課了大家先停一下吧。給大家說件事。”

班上很快安靜下來，夏可昕也沒時間回自己的位置了，幹脆還在喬以湘身邊坐着。

“馬上要元旦了，我們元旦前要在班裏舉行一次元旦晚會。畢竟是我們第一次舉辦班級娛樂活動，大家有什麽才能都盡可能地展示展示吧，到了高二學習緊張就不一定有機會了。”

王寧澈連耳機都沒摘，興致缺缺地喝水。

喬以湘也沒興趣，又沒忍住擡手揉眼。

王寧澈瞥見後放下水杯及時拉住她的胳膊：“別揉了，有細菌。”

喬以湘不揉就不舒服，胳膊又被王寧澈壓着，不得不擡眸看他：“可是有點癢。”

王寧澈看到喬以湘眼裏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委屈後手不自覺松了一瞬，後又帶上些力氣給她按了下去。

他勾唇逗她：“那怎麽辦，我給你吹吹？”

喬以湘匪夷所思地立刻抽回胳膊坐好：“不要，它又不癢了。”

王寧澈輕笑。

夏可昕看着他們自然而然的互動不禁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