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麻煩

麻煩

羅思斓又交代了幾句假期安全事項，随後便讓他們等着一會兒發卷子。

羅思斓在一片哀嚎中走出班級，等她走遠後，班裏的哀嚎聲更大了。

陸柯帶頭返祖：“啊，我的假期——我不要寫卷子了！！！”

江绮窈拿到成績單擋着眼睛糾結後還是咬牙去看，結果比她想象的好多了，至少還留在六百以上。

她頓時松了口氣，轉頭激動地拉住喬以湘的胳膊晃：“哇湘湘，我的假期有救了！”

喬以湘左耳朵是江绮窈的尖叫右耳朵是陸柯的嗷叫，無奈笑道：“要對自己有信心嘛。”

此話一出，喬以湘自己倒忽然愣了一下。

這句話明明是王寧澈才給她說的。

喬以湘反應過來後又低笑了下，轉頭看身邊的王寧澈。

王寧澈也在看她，對上她的視線後輕輕挑眉。

老師不在大家都活躍起來，陸柯也坐不住，過來找王寧澈：“澈哥，一會兒中午去吃火鍋呗，咱們上次都沒聚成，正好今天都在。”

王寧澈倒沒什麽意見，側頭問喬以湘：“怎麽說，你去不？”

江绮窈率先回答：“去啊去啊，成績單也拿到了該犒勞犒勞自己。”

陸柯也連連附和：“就是，澈哥你這次考這麽好，請客啊。”

王寧澈颔首：“沒問題，你找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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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柯應了一聲，把自己的椅子拉過來坐在過道上，雙臂支在喬以湘的桌子上捧着手機查找。

“诶我看這個串串火鍋不錯，澈哥你覺得呢？”陸柯問王寧澈，又忽然想起來還沒問過宋星爍的意思，轉過身拍了拍宋星爍的胳膊，“班長，你一會兒沒什麽事吧？”

宋星爍掩飾去眼底的情緒，擡眸對他扯了個僵硬的笑：“沒事。”

“行，那我們六個，我定位置了，一個都不能少啊。”

陸柯麻利在手機上預定，王寧澈又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臂肘靠在喬以湘肩上：“我外婆又念叨你來着，要不要去？”

喬以湘驚訝：“真的假的？外婆還記得我啊。”

“怎麽不記得，反正也放假了，可以叫上葉濠辰他們一起去玩幾天。”

喬以湘怎麽可能在他外婆家住，跟在王寧澈去打擾人家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宋星爍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神色暗沉地眯了眯眼。

他們關系有這麽好？還去外婆家。

陸柯收了手機站起伸了個懶腰，轉了轉脖子對王寧澈道：“走啊澈哥，去廁所。”

王寧澈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小學生？上個廁所還要一起。”

可他雖然這麽說着，可還是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喬以湘給他讓位，等他們走後，宋星爍忽然沉默地站起來，對喬以湘道：“老師剛才給我發消息讓去打印室拿卷子，走吧一起。”

喬以湘不疑有他，點點頭起身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走廊，一路無言。

宋星爍走在前面，到了打印室後推開門，側身等喬以湘走進後又關上了門。

喬以湘沒注意，在靠牆放滿卷子的桌上查看：“是要拿哪個卷子呀？”

“數學B卷二十套，英語十八套，文綜十套。”宋星爍道。

喬以湘了然，找到英語後開始數。

宋星爍抿抿唇，去到她身邊找了文綜。

兩人也不聊天，打印室裏一時有些安靜，只有數卷子的沙沙聲。

查完兩套卷子，宋星爍終于數不下去，嘆了口氣重重地拍了下卷子。

喬以湘蹙眉：“怎麽了？”

宋星爍也沒心情數卷子了，大腦放開了一會兒後，忽然抓住喬以湘的胳膊開口：“喬以湘。”

喬以湘輸了一半的卷子被忽然打斷，不解看他：“班長，我們還有很多卷子要數。”

“我知道，現在我想先跟你說件事。”

“嗯，你說。”喬以湘耐着性子看他。

宋星爍攥着她的胳膊的手緊了緊，開口頓了下後還是堅決說道：“我……我喜歡你。”

喬以湘詫異地看着他，下意識想要掙脫他的手。

宋星爍察覺到她想要掙脫攥得更緊：“我說真的，王寧澈不适合你。”

喬以湘難以理解他話題的轉變，用力掙脫：“班長，不管是誰，我都沒想早戀。”

宋星爍卻完全沒聽進去這句話：“我們兩個在一起完全可以互相督促學習，對提高成績有利無害。”

“你想提成績的話，有很多方法。”喬以湘拂開他想繼續數卷子，早點搬回去早點放學。

宋星爍眉頭緊鎖盯着她：“我只是喜歡你而已。”

“抱歉班長，他們都還在班裏等我們回去發卷子。”喬以湘看也沒看他一眼，垂眸認真數卷子。

剛好數完了英語，喬以湘想越過宋星爍過去數文綜，剛邁過一步就被宋星爍再次攥住胳膊。

“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那是不是也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喬以湘沉默不語，宋星爍眯了眯眼，語氣冷冽：“這都不可以？”

喬以湘被他弄得不自在，抽出手臂後退一步：“班長，如果你不需要我幫忙數卷子，那我就先拿着查好的這些回去。”

說罷，喬以湘抱着那幾摞卷子轉身想要離開。

宋星爍下意識想攔人，喬以湘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将懷裏的卷子往他身上砸：“宋星爍！”

上百張卷子被“嘩啦”一聲撒落在地，宋星爍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喬以湘心裏隐約覺得不對，也不管這些卷子轉身就要離開。

宋星爍整個人都快被飄飛的卷子給淹沒了，他胡亂揮手劃開面前的卷子，腳踩試卷想去追上她。

喬以湘心中一緊，往門後伸手還沒碰到，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

兩人皆是一愣，居然是紀秀儀和王寧澈。

他們看到打印室裏亂糟糟的模樣也是怔愣，随即紀秀儀就推開門進來：“這好好的卷子怎麽都掉地上了？”

王寧澈緊随其後，過去覆上喬以湘的肩膀緊皺眉頭，将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确定沒什麽事後又問道：“沒事吧？”

喬以湘心有餘悸地搖頭。

宋星爍對上老師也開始支支吾吾，王寧澈将喬以湘護在身後，過去宋星爍面前問：“班長，你不跟老師解釋一下？”

他不怒自威，很正常的話說出來卻讓宋星爍感到了一陣無形的壓力。

他攥緊拳頭，看了王寧澈一眼後還是沒有膽量繼續和他對視，垂眸道：“對不起老師，我們……剛才我拿卷子的時候不小心沒托住，一下子拿的太多了。”

王寧澈皮笑肉不笑地接話：“班長下次要是拿不住随時叫我來幫忙，怎麽總麻煩女生。”

紀秀儀也點頭：“是啊，這麽多卷子兩個人也拿不完，下次多叫幾個男生來。”

“我知道了老師，對不起。”宋星爍垂頭道。

紀秀儀也沒太在意，擺擺手道：“行了行了，把這兒收拾一下，剛好王寧澈也在，我們四個重新數數把卷子拿回去吧。”

王寧澈可懶得去幫他從地上揀那些亂七八糟的卷子，拉着喬以湘越過他去另一張桌子上查新卷子。

宋星爍蹲下，把留有鞋印的卷子一張張重新拾起。

紀秀儀也嘆了口氣，蹲下幫他。

四人數的很快，王寧澈數完那邊的招呼也沒打一聲就帶着喬以湘出去了。

紀秀儀趁他們走了，對宋星爍安撫道：“我知道你因為競賽和成績不理想一直情緒不高，但你們未來兩年還有無數大大小小的考試，要學會自己調節，不能因為一兩次失誤就影響之後的發揮。”

宋星爍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只是點點頭向紀秀儀道謝。

卷子分發完後終于放學，陸柯背上包大手一揮叫他們幾個去坐車吃飯。

王寧澈拉着喬以湘走在後面，故意和他們幾個隔開了一段距離，等他們幾個坐上公交後反應過來丢了兩個人，王寧澈也就是借口東西落在班裏重新回去取。

喬以湘也就跟着他。

王寧澈給陸柯發完信息後才帶她去公交站牌那兒等下一班，喬以湘不知道他想說什麽，忍不住側頭問他：“你……”

“喬以湘，宋星爍今天在打印室是不是欺負你？”王寧澈也等不及她問，直接自己問。

喬以湘愣了一下，随即搖頭笑道：“沒有，他不是說了，就是不小心沒拿好。”

“他扯淡！”王寧澈倏地站起，不耐煩道，“他就是欺負你了。你說實話，他幹什麽了？”

喬以湘沒想讓這件事告訴他，都放假了也沒必要找麻煩。

于是她也起身，對王寧澈笑道：“真的沒有，我就是當時被吓到了才臉色不太好，你想多啦。”

王寧澈眉頭擰成一團：“真的？”

喬以湘點頭：“真的。”

她不說王寧澈也拿她沒辦法，嘆了口氣揉了把她的頭：“被欺負了就告訴我，有我給你撐腰你怕什麽？”

喬以湘只能先順着他的脾氣：“好，我知道的。我們大校霸可厲害了。”

“陰陽怪氣。”王寧澈扯扯嘴角，看到公交過來又随意攬了下她的肩膀，“車到了，走了。”

喬以湘沒覺得有什麽奇怪，乖乖跟他上車。

這頓火鍋也吃的不怎麽盡興，宋星爍不說話，王寧澈就一直死盯着他。

喬以湘發現後還扯了扯他的衣袖，在他耳邊小聲道；“你幹嘛老這麽看他，真的沒事。”

王寧澈哼了一聲，抽出幾串肉放進她碗裏：“行我知道了，你吃。”

宋星爍就算不擡頭都能知道他們的動靜，心裏怎麽想怎麽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