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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荀彥飛揪着溫哲的衣領,一言不發地就把他從客廳拖到了卧室。一把把他摔到床上,然後開始解外衣的扣子。

倆人一路上就沒說過一句話,溫哲雖然不知道荀彥飛是怎麽知道這件事,又是怎麽摸到賓館把自己抓了個正着的。但是荀彥飛到底在氣什麽,他還是知道的。只是他原本已經做好了像駱辰斌一樣被暴打一頓的心理準備,沒想繼一個小時前自己被壓在賓館的床上之後,回家之後,自己又第二次地被摔在床上。

“彥飛……你幹什麽?”他好不容易用兩肘置氣身體,擡起身子看荀彥飛。

“幹你!”荀彥飛面無表情地說了兩個字,一把扯開脖子下面的領帶。話音剛落就跳上床,開始扒溫哲的衣服。

溫哲愣了一下,卻也知道荀彥飛心裏氣極了才會出此“下策”,心裏反而平靜了一點。于是就做死人狀,任他上下其手。

感覺到荀彥飛粗暴而笨拙地往下扯着自己的衣服,還一邊動作生疏地在自己脖子到前胸一帶胡亂地啃咬。于是溫哲笑了一下,看着天花板,反而開起了玩笑說:“彥飛,難不成你也要給我照幾張豔照?”

但是話音一落,感覺脖頸處突然騰起一股力道。他整上身幾乎快要被提起來,然後荀彥飛的嘴就狠狠地啃了過來。

對,是啃,幾乎是報複性的瘋狂啃咬。即便是脖子處被勒得有些喘不過起來,溫哲卻發現自己根本已經顧不上那些了,自己已經幾乎是本能地,就開始以同樣的方式回應起來。

吻是最容易擾亂理智的東西,兩個人幾乎是一邊抗衡着親吻,一邊就胡亂地在床上滾做一團。但由于之前無數次經驗所導致的慣性,最後停下來的時候,說要“幹”溫哲的荀彥飛,卻被對方壓在了下面。

而這個時候,溫哲早就把荀彥飛之前氣急了的胡話忘得一幹二淨。他的嘴離開了荀彥飛嘴,就開始熟練地向下探索,與此同一時間行動的,還有他已經開始朝荀彥飛庫衣底進發的手。

他隐約覺得自己大概已經完全昏了頭。之前壓抑了太久僞裝了太久隐忍了太久的東西,都在荀彥飛的挑-逗下,以一種近乎瘋狂的方式被發洩出來。

溫哲無比熟練地在親吻啃噬的同時,就把荀彥飛的衣服褲子都扒了個幹淨,自己的襯衫的扣子也不知道是被自己還是被荀彥飛全部扯開。溫哲再度俯身,從他的脖頸開始,一點一點慢慢地向上,探索對方的親吻。但是,他感覺到的,卻是陣陣細微的顫抖。

溫哲突然清醒了大半,他用手撐起身子,低頭看荀彥飛。後者卻偏着頭,不讓自己看清表情,但整個人細微的顫抖卻是不可掩飾。

溫哲伸出一只手,把荀彥飛的臉強行扭到自己視線中。荀彥飛開始不肯,拼命地抵抗,但最終還是敗下陣來,随着溫哲的力道被迫和他對視。

然後溫哲的手猛地就僵硬了一下,因為他看到荀彥飛臉上居然是一片濕潤。他整個人幾乎都愣住了,因為絕對不會有人想到,剛才跟個土匪一樣野蠻的荀彥飛,這個時候居然掉了眼淚。

溫哲呆住了一下,覺得應該不是自己太過火所導致的。所以他一時間做不出反應,就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荀彥飛趁這個機會把他的手打開,在臉上胡亂地蹭了一下,然後順手就摔了溫哲一耳光,沖他惡狠狠地說:“溫哲,今天的事如果有第二次,老子跟你沒完!”

溫哲從剛才的呆滞直接跳到下一波呆滞,然後他才明白荀彥飛話中所指,于是他伸手想要去抓他的手。結果荀彥飛毫不領情地一把甩開,沖他吼道:“溫哲,你他媽以為自己算什麽?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說都不跟我說一聲,就他媽想自己一個人搞定?沒錢裝什麽闊氣,還嚷嚷着要給我哥做手術?寧肯陪那個狗雜種睡一覺換五十萬都不告訴我,讓我想辦法?這就是你的本事?老子讓你養了那麽多年,你他媽讓老子養着會死啊?……會死啊……”

荀彥飛霹靂啪啦地把溫哲罵了一大通,直到最後自己都哽咽得說不出話了,才發現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不争氣地掉出來了。他伸手再一次胡亂地擦了一通,剛準備繼續罵,結果一擡頭,溫哲整個人已經壓了下來。

溫哲是最了解荀彥飛的。他知道這個小子脾氣臭而倔,武力和粗口解決問題是再正常的不過了,但你要他示弱是絕對不可能的。結果他萬萬沒想到,荀彥飛居然會因為這件事哭得淅瀝嘩啦。其實他也知道,荀彥飛表面上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但其實心裏面還是個特純特一根筋的人,所以他才會一心一意要為他哥做些什麽。

只是這一次,荀彥飛如此之大的反應,卻讓溫哲有些意外而驚喜。他才發現,雖然荀彥飛平時對自己總是表現出一副嫌棄而不屑的樣子,但實際上卻并不是如此。這小子雖然嘴上不說,但卻遠比自己以為的,要在乎自己。

雖然原本自己也覺得這是個夠恥辱的事,但此時此刻,溫哲已經覺得這根本不算什麽了。他只覺得也許自己是做錯了,他應該告訴荀彥飛,應該讓他也一起分擔一下,而不是一味地自己承擔所有的壓力。

所以他輕輕地笑了笑,抱緊了身下的荀彥飛,然後側過臉,低低地在他耳邊說:“彥飛,你說的對。我錯了。”

荀彥飛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類型,本來越罵越在氣頭上,結果突然聽到溫哲這麽一句認錯的話,整個人一下子都不知道怎麽反應了。

過了很久,他才小聲嘀咕了一句:“你他媽還知道自己錯了。”

溫哲聽到之後笑了一下,然後他松開手,再一次支起神來,看着荀彥飛的眼裏突然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神情。

“彥飛,那我們繼續剛才沒有完成的事吧,怎麽樣?”

然後,荀彥飛的火氣被再一次地點燃。但這一次,對二人和諧事件的進行,顯然起不到任何實時性的作用。

完事之後,溫哲照理伺候荀彥飛洗澡。荀彥飛長長的四肢伸出來,不規矩地挂在浴缸的邊緣,懶懶地任溫哲勞作。

“彥飛,你……是怎麽知道的?”溫哲手裏拿着香皂,猶豫了一下,還是邊勞作邊開了口。他這句話裏面包含了很多細微的問題,不過他知道在圈叉之後的脆弱環節,荀彥飛肯定會把前因後果都講出來的。

于是果不其然,荀彥飛靠在浴缸邊沿,回憶起昨天的事,不由得又把溫哲罵了一頓。于是追憶的過程略微漫長了點,但好歹還是說清楚了。

荀彥飛昨天殺回家了的時候,并不知道溫哲那個見不得人的交易。他只是覺得溫哲家裏這麽大的事,瞞自己瞞得住,但總會留一下蛛絲馬跡的。所以他一回家就翻箱倒櫃地找東西,果然很快就找到那個用自己名字開的,裏面有50萬的存折,以及溫哲一直悄悄搜集的,關于家裏財務問題的一些具體情況。荀彥飛上網查了一下,發現事情果然是這個樣子。于是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心只想着找溫哲好好算這筆隐瞞事實的賬。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無意中看到了擲紙簍裏面那張被撕碎了且揉得稀爛的名片。起初他只是瞟到了上面的一個時間而已,星期二,正好是當天。于是他立刻起了疑心,把簍子裏的紙都倒了出來,開始一點一點地拼那些碎片。

溫哲撕的時候其實很随意,所以紙片也比較大。但荀彥飛不是有耐心的人,拼的時候已經問候過溫哲的八輩祖宗了。并且,即使在他得到了名片标注的時間地點,以及正面駱辰斌的名字之後,他心裏想的,只是立刻找溫哲問清楚。以他的性子來說,是絕不可能坐在家裏老老實實等溫哲回來的。

他腦子一根筋,發現了問題就要立刻弄個明白,所以他就直接殺到了名片所指的那個房間。但在看到床上兩個人的時候,荀彥飛覺得自己腦袋裏一道光閃過,忽然就明白了整件事。這就是溫哲在家裏拿不出錢之後,籌錢的方式。

于是他心裏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被點燃到最高,并且直接導致了接下來一系列恢複本色的暴力行為。

溫哲聽完荀彥飛義憤填膺的敘述之後,也只能做小媳婦狀默不作聲。他覺得在這件事之後,自己和荀彥飛的地位似乎發生了徹底的逆轉。但逆轉就你轉吧,只要不在床上逆轉就行。畢竟自己做錯了事,伏低做小一陣子安撫他,也是應該的。

只不過這一陣子,自己大概沒啥好日子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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