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氛圍

氛圍

森羅長老此言一出，柳知味和司徒清心有靈犀似的看向對方，兩人眼裏都流露出驚喜之色。

“不過，撤銷禁令可不是這麽簡單。”森羅長老話鋒一轉，“只證明你們的廚藝，是遠遠不夠的。身為修士，如果最基本的修煉無法做好，那麽其他事都是徒勞。還要再加上一點，除了這次燒烤，你們還要通過秘境的試煉。你們兩人，來自無華峰？”他向柳知味和司徒清問道。

“正是。”

森羅長老：“那好，正好不久之後，新的用于采集靈藥的秘境就要開放，不論你們之前是否有意參加，若是還想在靈霄峰燒烤，這次就随同門一起前往試煉吧。這也是證明你們自己機會。”

柳知味燃起了鬥志。雖然不知去秘境會不會順利，但森羅長老能這麽說，已經是明擺着在給他們機會了。

如果燒烤能得到他旁邊這位真人的認可，那就意味着燒烤對于修士來說，不算什麽不合适的東西。假如能通過秘境，又能向大家證明他們沒有因為擺攤燒烤而怠于修習、耽誤修煉。森羅長老的這一方法屬實精妙。

“舅……森羅長老，請問哪裏能用來做燒烤？”秦深問道，然後看了柳知味他們一眼，“如果沒有燒烤工具的話……”

“議事堂後方恰好有一處空地，就在那裏吧。食材可以到珍馐樓那邊去取。烤成之後，拿到議事堂偏廳即可，我和真人繼續聊一些事情。”

待森羅長老說完，柳知味道：“燒烤的工具都帶着呢。”他又小聲和秦深說，“其實食材也帶了些。”

秦深：“……”看來他的擔憂是多餘的。柳知味不愧是專業做燒烤的，出個門還能随身帶那些用具，甚至備了食材。這萬象錦囊到了柳知味手裏，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柳知味和司徒清在秦深的引領下，來到了珍馐樓。

主峰的修士已達辟谷的居多，但是這裏仍建了存放食材和烹饪菜肴的珍馐樓，用于少數人的日常進食，和一些特殊情況下的宴請賓客。

“你們不是主峰的弟子吧？未經允許，不得入內。”他們剛到門口，正要往裏面走，就被裏面的人攔住了。

秦深：“是森羅長老讓我們來的。”

“森羅長老不會無緣無故讓人過來。”珍馐樓的人警惕地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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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知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匪夷所思。”珍馐樓的人看上去更懷疑了，“這不像森羅長老會做的事。口說無憑，如果能拿出森羅長老的令文，我會讓你們進去。”

“為什麽要這樣懷疑我們？我們難道會編個故事給你聽，就為了混進去嗎！”秦深不滿。

“每個月都有編故事找借口想進去蹭吃蹭喝的人。”那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今年以來，還沒有人能成功混進珍馐樓。”

“森羅長老和我是什麽關系？竟然懷疑我僞造他的話……”秦深嘟囔道。

他面前的人挑眉：“你和長老有什麽關系嗎？”

秦深啞口無言。

柳知味默默嘆了一聲。大概秦深和長老是親戚這件事，在靈霄宗對其他人是要保密的吧。

三人讪讪而歸。秦深還打算去找森羅長老要一份令文，但聽司徒清說，打擾長老會客不合适，便放棄了。

“沒關系，我來之前在錦囊裏裝了些前幾天剩下的，存放在陰冷處的羊肉，還有最容易保存的土豆。”柳知味說，“就這兩種，不夠豐盛，但剛好都是最經典的菜色，讓長老和真人嘗嘗也是不錯的。除了燒烤爐，需要用到的調料我也都放在錦囊裏随身帶着，我們有把握把羊肉串和土豆片烤好！”柳知味信心滿滿。

秦深也被柳知味的情緒感染了，不再像方才那般抱怨，而是開始期待了。這時他偶然間意識到，司徒清始終都是不慌不忙的樣子，就連現在也沒有什麽情緒上的波動。

“喂，你怎麽看上去一點也不着急。”秦深忍不住問了司徒清，“燒烤攤是死是活，在你看來無關緊要嗎？”

司徒清看了他一眼，的聲音透着冷意：“燒烤攤對于我的意義，比對你的重要性要大上不知多少。”

“那你怎麽這麽淡定！”

“我相信他。”司徒清提到柳知味，語氣瞬間變得柔和，“他一定可以做到，所以我不需要擔心。”

正在把錦囊裏的食材往外拿的柳知味，驀然聽到這樣的話，手停住了。當他回味出司徒清所表達的含義時，他的臉頰浮上一抹緋紅。

“司徒，我也相信你。”柳知味回望。

司徒清也看向柳知味，鎏金色的眼中竟有幾分含情脈脈的意味。

秦深的嘴角抽搐了下，調侃道：“司徒，你就只有在我和柳知味單獨說話的時候，才會情緒激動吧？”

這次尴尬的人換成司徒清了。他像是坐實了秦深所言，現在不知如何作答。

柳知味貼心地解圍：“我看啊，任何人和你單獨說話，都有可能被其他人擔心才是。若是你要找司徒說悄悄話，我也會心急的。”

“你急什麽，你那麽喜歡他？”秦深壞心眼地想要打破這倆人你侬我侬的氣氛。

“當然喜……”柳知味未經思考，差點脫口而出，馬上又改口，“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怕你又出一些馊主意，把人教壞了，我沒有其他特殊的想法，你別誤會。”

“好好好，我絕不多想。”秦深嘴上答應着，心裏卻明明白白。

他這種心思細膩的局外人都明白了，可那兩個當事人怕是還沒看清呢！

……

烤羊肉串和土豆片，都是他們平日裏做的燒烤中最常見的，烤起來也是得心應手，即使是要烤給長老和那位真人吃，也不用太費心，認真做就好。

柳知味和司徒清有條不紊地進行着燒烤的步驟，秦深雖然吃過不少燒烤，卻不具備任何燒烤技能，所以只能在旁邊觀看，享受視覺和聽覺上的盛宴，等着香味飄進他的鼻子裏。

“幫忙拿一下孜然。”柳知味給烤羊肉串翻了面，對司徒清道。

司徒清将裝有孜然的罐子遞給他，兩人的手不經意間碰到了一起。

肌膚相觸的那一刻，來自身邊的人的熱度傳過來，柳知味被微妙的感覺席卷了，他的手下意識地顫抖了下，随即拿過罐子縮了回去。

“謝謝。”柳知味的聲音有些不自然。

“嗯。”司徒清或許也察覺到了，此時兩人之間不尋常的氣氛，但是并沒有說什麽，只是眼中閃過似有若無的落寞。

之前他們之間互相搭把手拿個東西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然而，經過了剛才的“口誤”，柳知味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別扭起來。

都是男人，又不是碰到女孩子的手，有什麽好害羞的……柳知味一邊烤着羊肉串，一邊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

不過，和司徒的手相碰的瞬間，肌膚的觸感，還有那指間傳來的體溫，都着實讓他心思蕩漾。

不對勁，這很不對勁！柳知味慌亂之餘，空出一只手想拍拍自己的臉，本來只是想清醒些，卻發覺臉有些燙。

“怎麽了，身體哪裏不舒服嗎？”司徒清見他捂着臉發愣，微微傾身來察看他的情況。

随着那張過分好看的臉越來越近，柳知味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沒有，只是有點熱。”柳知味逃避似的轉過頭，不想讓司徒清看到他的窘态。

好奇怪，他是什麽時候起這麽在意和司徒之間的接觸的？難道僅僅因為秦深今天那幾句調侃的話？他和司徒之間的互動，明明和以往一樣。

等等，不對……柳知味一時恍惚。會不會從之前的某個時間開始，他和司徒兩人之間，就已經和最初相識的那段時間相比，有所不同了呢？

他們彼此不熟悉的時候，肢體和眼神上的接觸确實會比好朋友之間更少。所以說，他們現在的這種相處模式，是不是和其他摯友之間并沒有什麽區別？

柳知味陷入思考。他做燒烤的手法純熟，腦子裏在無關的事，手裏的動作卻毫不拖沓。

兩人似乎都對和秦深的對話頗為介意，卻又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燒烤出爐。

秦深在一旁聞了好一會兒，早已迫不及待。

柳知味一個側身，躲過了秦深來拿烤串的手，“先讓那位真人和森羅長老嘗，事成之後想吃多少吃多少。”

秦深咽了咽口水，“行，現在就去找他們。我猜他們也只是嘗一嘗，把剩下的給我吃怎麽樣？就當報答是我帶你們來找森羅長老……”

很快，擺盤簡單卻有着極致美味的兩樣燒烤，呈現在了森羅長老和靜心真人面前。

森羅長老摩挲着胡子，仔細地觀察着這種對他而言新奇的食物。

靜心真人那雙之前半睜不睜的眼睛，在見到燒烤之後，竟然睜得大了些，看上去對比很有興趣。

肉香茄香與調料香混在一起，給人極大的食欲。

柳知味深吸一口氣，靜待兩位前輩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