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第 12 章

每年的除夕夜，對宋心雅來說，多少有些陳詞濫調般的無趣。

作為背景音播放着的春晚節目，都不如網絡上的段子來得有趣。

宋心雅給周芸和室友都發了除夕夜快樂的祝福消息，她滑着列表點開和陳準的聊天記錄，消息還停留在之前給小貓起名的事情上。

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

還是算了，不給他發了，不要給自己平白無故地增添許多妄念。

時鐘的指針，一點點地指向十二點，電視裏的倒計時聲音也開始響起，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又迎來新的一年。

宋長司和韓娴的手機也因為新年祝福而響個不停。

宋心雅的手機上也出現了幾條新的消息，有以前的初中同學的，也有唐俊的。

而陳準也給她發來了一段視頻，正是剛才春晚的倒計時視頻，只不過偌大的電視機面前，趴着一只小白貓。

宋心雅給陳準回了：新年快樂！

陳準：新年快樂。

他又發了兩張Lucky的正面照給她。

宋心雅看着照片裏的小白貓似乎已經不是她撿到時那般瘦弱的模樣，已經變得珠圓玉潤。

宋心雅：她看起來胖了很多。

陳準：本來貓絕育之後就容易發腮，而且我舅媽喂得多。

宋心雅：那還挺好的。

陳準給她發了一個用Lucky做成的表情包。

她還挺想去看看Lucky的，可這種請求未必太過冒昧。

陳準：我初六要帶她去寵物醫院做檢查，你要來看看她嗎？

宋心雅：去！那到時候見。

一口應下的宋心雅才反應過來，初六的原定日程好像要去一個親戚家吃飯，她決定想辦法翹掉這一次的飯局。

初六當天，韓娴早上七點，就闖入宋心雅的房間要拖她起床。

她用被子緊緊蒙住頭：“媽，我昨晚一點多才睡的，讓我再多睡會兒。”

“誰讓你這麽晚睡的，你也不擔心猝死”韓娴恨鐵不成鋼，“趕緊起來洗漱，別去人家家裏做客還遲到。”

“媽，我昨晚睡太晚了，我現在心髒痛，我真的起不來。”

“你別吓人，要不要去醫院，”韓娴一聽她心髒痛立刻緊張起來，“那你起來我們去醫院看看。”

“沒事，不是很厲害，就是偶爾痛一下，我再睡一會就好，”宋心雅溫言軟語，“我今天能不能不去走親戚。”

“算了，服了你了，你繼續睡吧，你在家待着吧。”

宋心雅在內心小聲歡呼了一下，表明上還是一臉遺憾：“那你替我給叔叔阿姨帶個好。”

韓娴出了房間門，宋心雅拿過手機定了鬧鐘，睡了個回籠覺。

臨近中午，她才在鬧鈴聲中起床，手機上是韓娴的新消息，說冰箱裏有很多冷飯冷菜，讓她自己熱着吃。

從冰箱裏随便拿了些飯菜轉了轉，胡亂扒拉兩口。

宋心雅就回房間打開自己的衣櫃，挑來挑去，選了一條毛呢的連衣裙配上大衣。

她興沖沖地出了門，一路上都哼着不成調的歌曲。

許是過年期間，寵物醫院顯得格外冷清，基本沒有客人，就連前臺也無人接待。

被暖氣籠罩的宋心雅，解下脖子裏圍着的圍巾，想着是不是要給陳準發個消息，問問他到哪裏了。

下一秒，就有人推門而入。

陳準依舊是常見的黑衣黑褲，穿着羽絨服倒也不顯得臃腫。

宋心雅見到陳準的第一眼就笑了，眉眼彎彎：“新年快樂呀。”

“新年快樂，”陳準提起手裏的航空箱，“她也祝你新年快樂。”

“但我看這裏好像沒人，”宋心雅說，“是不是都不在。”

“今天好像原定是不上班的，但醫生說他會在，讓我過來。”

“原來如此。”

此時，醫生的門開了一條縫，似乎是告訴他們可以進來，他們将小貓帶了進去。

醫生則是讓他們把小貓留下，讓他們出去。

宋心雅不由疑惑：“這個醫生是不是有點奇怪。”

“醫生他社恐很嚴重，”陳準說，“之前來的時候，前臺說的，說跟動物打交道比跟人打交道要來得輕松。”

回想之前來這家醫院的這位醫生的表現，似乎還真是這樣，跟他們說話的時候也從未看過他們的眼睛。

二人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

陳準問宋心雅：“你新年都在做什麽？”

“就在家裏看看書，看看電影，還有走走親戚，沒有其他的，”宋心雅說，“你呢？”

“在兼職。”

“新年還在兼職，你好努力。”

“放假正是人最多的時候，需要人手。今天也是因為排班休息才出來的。”

“你是在電影院或者咖啡店之類的地方兼職嗎？”宋心雅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

“在KTV，萬興廣場附近，”陳準說，“大學生去KTV兼職還挺奇怪的吧。”

宋心雅回想起來她和高中同學的聚會似乎也是在萬興廣場附近：“沒有，都是用勞動換取工資，幹什麽工作都不丢臉。而且你在KTV工作總有你選擇那裏理由不是嗎？”

“是，”陳準深深地看了一眼宋心雅，“那是我舅媽開的。”

“那你舅媽很酷哎，是女企業家。你看我說什麽，你會去KTV兼職，總是有原因的。”

“嗯。”

醫生提着航空箱到門口：“檢查過了，沒有什麽問題，都挺正常的。”

陳準接過航空箱箱謝過醫生。

宋心雅則是看着航空箱一臉戀戀不舍，至今她還沒看到過Lucky的正臉。

陳準就像是有讀心術般讀出宋心雅的心聲：“我把她抱出來你看看。”

Lucky就像是認識宋心雅一般，才剛從航空箱裏出來就往宋心雅裏懷裏鑽，宋心雅撓着Lucky的下巴，她立刻浮現出一臉享受的表情。

她還努力往宋心雅懷裏拱了拱。

陳準偏頭看向宋心雅，女孩的唇邊挂着淺淡的笑意，還時不時因為逗弄着小貓發出清脆的笑聲。

這一幕就像是治愈類電影那般美好。

要是當時把她拐回家還能把她留下來就好了，宋心雅不無遺憾地想。

宋心雅十分不舍地将Lucky放回了航空箱，沖着她說了聲“拜拜”。

陳準和宋心雅并肩走出了寵物醫院，冬日的陽光暖融融地照在二人身上。

宋心雅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也不知道父母幾點鐘回家，若是被他們發現她不在家免不了又是一頓唠叨。

“我先回家了，今天謝謝你邀請我來看Lucky，看到她過得好我就放心啦。”

“應該的，那我們開學見。”

“開學見。”

宋心雅往前走出沒兩步，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陳準還站在原地，又沖她擺了擺手。

陳準目送着宋心雅一蹦一跳的身影逐漸走遠。

很有童真，也很單純。

陳準不經這樣想。

這樣的人對他而言過于美好了。

-

初十就是下半學期的開學的日子。

宋心雅在去學校的路上又聽韓娴唠叨了一路，無非就是在大學也不該松懈，成績依舊是越高越好，這樣績點才會高。還有如果要談戀愛要跟家裏說，別藏着掖着。談戀愛找對象一定要擦亮雙眼，寧缺毋濫。

這些話，宋心雅在家裏聽了沒有十遍也有八遍。

“知道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的。”

“怎麽會不是小孩，在我眼裏你永遠是小孩。”

宋心雅不經長嘆了一口氣。

回到寝室，蔣憶冉和邢悠悠都已經在寝室了。

二人都給宋心雅帶了家鄉特産。

而鄭瑜似乎沒買到合适的火車票還不回來。

一段時間未見的大家格外的興奮，哪怕到了熄燈的時間也沒有絲毫的睡意。

三人開啓了寝室夜話。

宋心雅簡單抱怨了兩句走親戚的時候一些熊孩子的奇葩事跡，還有最近在讀的兩本書。

邢悠悠的話題無疑圍繞着最近在玩的乙女游戲和她新粉上的動漫裏的紙片人。

輪到蔣憶冉則是開頭第一句就是：“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談戀愛了。”

“哇！”

宋心雅和邢悠悠齊齊發出驚嘆，二人開始追問相關的細節。

蔣憶冉和男朋友是高中同學，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就短暫談了兩個月的戀愛，後來因為異地就分手。這次回去再見面，還是決定一起克服異地戀看看，又重新在一起。

分分合合都是戀人的常态。

“有室友真的好神奇，”邢悠悠說，“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像電視劇的事情發生在我身邊，不過我也确實沒幾個現實朋友。”

蔣憶冉又說了點她男朋友在高中時總是捉弄她的事情，更讓邢悠悠直呼是在聽青春校園劇的劇情。

宋心雅則是無意當中走神想到了唐俊，他應該沒有傷害到他吧，畢竟兩個人也從未在一起過，也沒有過多的深入接觸。

唯一談得上交流的也是公交車上那次唐俊問她附近的店鋪。

這次過年，唐俊也在群裏組織了同學聚會，似乎因為大家太忙或者在外地旅游，只有三人報名，最終也沒能聚會成功而慘淡收場。

宋心雅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回到和蔣憶冉的對話上。

轉眼就是淩晨三點，三人打着哈欠進入夢鄉。

而宋心雅沒想到的是，一個月後的某一天，周芸探頭探腦地進了她們寝室，還帶來了一個消息。

唐俊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