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劫|色
劫|色
葉堇沒有看見青年接過禮物時臉上的微妙,注意力轉移到了那只麻雀上面,她一擡手,那只麻雀立刻飛到了她的手背上,在她手背上叽叽喳喳地跳來跳去,仿佛她是院子裏的一棵無害綠植一般,讓鳥心喜。
白戚擡眸間看見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波瀾。
餘婆婆走進院子時也看見了,嘆道:“看來這鳥被人救了之後就完全不怕人了,這樣子以後可怎麽辦?”
說完又兀自笑了,“還好這山裏面人少。”
她向葉堇打招呼,問她吃過早飯沒有,葉堇回說吃過了,一揚手,讓那鳥飛走。
她喜歡餘婆婆,看餘婆婆在那邊擇菜,就過去幫忙了。
白戚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又去看那只飛回牆頭的麻雀——因為他的訓練得當,那只麻雀現在已經基本不親人了,就算是救過對方的自己,他也很難再将它召回到手中。
想到了什麽,他垂頭低笑一聲。
葉堇這趟離家出走還是帶了家當的,不多,只有換洗的衣物一兩件,錢財什麽的一分沒帶走,葉夫人給她的那張銀|行|卡被她随意地扔在房間的化妝臺上。
餘婆婆已經得知她要在這暫住一段時間,提早為她準備好了房間,房間還是上一次她住過的那一間,不過重新布置過,裏面的裝飾煥然一新,比起先前冷冰冰的客房裝飾,現在這間房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家中得寵的幺女的房間,比她在葉家住的那間房布置得還要用心。
甚至還有人性化的改裝備案——
“你看看有沒有哪裏不喜歡的,我給你重新換過。”婆婆慈愛地詢問她的意見。
葉堇體會到了什麽叫作賓至如歸,感動至極,然後……指了指房間裏的一只一米多高的粉紅布娃娃,說:“把那個挪走就好。”
那個不是她所能欣賞的。
婆婆失笑,說好,然後抱走了娃娃。
沒有了個那個娃娃,葉堇可以給這個房間打十分了,她滿意地在房間裏轉了一圈,走出了房門。
白戚正在門外的走廊看走廊上的挂畫,聽見響動,回頭看她,說:“我看見婆婆抱走了那個娃娃。”
葉堇道:“嗯,我不喜歡。”
白戚:“……”
那個娃娃是他給房間裏添置的,且是唯一為他所添置。
“怎麽了嗎?”葉堇看他忽然沉默,問了一句。
白戚笑:“沒事。”
葉堇說“哦”,解釋說:“那娃娃的眼睛太大了,我不喜歡。”
白戚問她:“你喜歡眼睛小一點的?”
葉堇道:“我不喜歡娃娃。”
白戚:“……”
葉堇:“……”
葉堇忽然笑,眉眼彎成新月的樣子:“表哥好像很喜歡娃娃,好可愛的喜好。”
白戚:“……”
他沒有。
他只是從未跟女孩子來往,上網搜索了一番得到了“女孩子最喜歡娃娃”這個答案。
他沒有解釋,只是笑。
葉堇沒在別墅待太久,她很快就離開了,她打算去找份工作。她的日常花銷不大,但搬出來後不能不花錢,她不能每次都去撿錢。
她沒有車,當然是靠雙腿離開,跟周野質疑的不同,她的雙腿挺好用的。
別墅裏的青年和婆婆對她出行靠腿一事沒有表露過奇怪表情,在她出門時,婆婆還在門口送她了,當她眨眼消失,婆婆也依然面色如常。
葉堇眨眼間就回到了市裏,她扶着胸口喘氣,感覺不太舒服——她跑太急了,當她跑太急,有時會感覺不舒服。
她緩了一會兒,壓下喉頭的腥甜,轉身進了市中心的一家裝潢奢華的咖啡廳,她老遠就看見這家咖啡廳的門口貼着一張招聘啓事了,招鋼琴師兼職的。
她想接這個工作。
她雖然接觸鋼琴只有一周左右,但由于她怪物一般的學習能力,現在能用不錯的技術熟練彈奏十幾首曲子,自認為是能掙錢的程度了。
眼下咖啡廳客人不多,葉堇很順利地找到了店長,一番談判,她憑借自己優秀的彈奏技巧,以及優越的外在形象,沒怎麽被為難就拿到了工作。
她去後臺換了工作服,坐在了咖啡廳的鋼琴前,彈奏了一首老板指定的樂曲,只彈到一半,在旁監察的老板就放心離開了。
葉堇的這份兼職只需要兩天來一次,每次彈奏3小時,今天是試用日,工資減半。
葉堇是真心想要得到這份工作的,所以她彈奏得還算用心。
當陳馳跟随一名女性走進咖啡廳的時候,葉堇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按理說陳馳也應該會注意到她,因為他相當熟悉她的彈奏,她這個學生幾乎就是他本人的削弱版,師生倆應該會在這個咖啡廳上演一場或感動或意外的相認才是,但沒有。
這位年輕鋼琴家的注意力都在他身邊的女性身上。
他在跟對方相親。
葉堇看見她的老師跟那名女性相談甚歡,氛圍非常不錯,偷偷笑了,手上節奏一變,為兩人彈了一首《愛之夢》。
葉堇看了個全場,幾乎以為自己再過不久就要給這位老師準備新婚禮物了,但就在這場愉快的相親快要結束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小小意外,老師的相親對象先站了起來,表示自己要去一趟洗手間。
這并非不滿意相親對象的托詞,那女孩子在說這話的時候面帶微笑語氣溫柔,眼神也黏着在對方身上。
然而陳馳忽然變了臉色。
他以擡頭仰視的視角看着那名女孩子,這似乎讓他極為難受,他的雙眸暗沉一片,甚至有紅血絲隐隐浮現。
那女孩子沒有注意到,以為自己的意思傳達到了就轉身去了洗手間。
當她轉身離開,陳馳握住了雙手,似乎在克制着什麽。
他那雙保養得非常好的昂貴的手突然冒起了青筋,跟靜脈曲張一樣,他因為克制而雙手顫抖。
他低着頭,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雙眼紅得更厲害了。
“抱歉,久等了。”溫柔的女聲從他的頭頂傳來,是他的相親對象回來了。
從上至下的聲音讓他怒氣蓬勃,他再也沒有克制,猛地站起身來,雙眼赤紅。
這時——
“嘭!咚!咚咚!”
雜亂刺耳的音樂在大廳中突兀地響起。
“怎麽回事?”
大廳傳來竊竊私語,所有客人都看向大廳裏的音樂角,陳馳身形一頓,也側頭看去。這一看,呼吸都重了,被氣的。
他看見被他親口開口誇獎為天賦罕見的學生正朝着他燦然微笑,一邊笑得春光燦爛一邊制造着噪音。
他,陳馳,媒體盛贊的天才鋼琴家,他唯一的學生,正在一個每小時工價不超過100的咖啡廳裏,瞎搞。
陳馳:“……”
他心裏的那一團火頓時就轉了個彎兒。
店長聽到風聲趕來,以一副想要殺人的樣子沖向葉堇,陳馳比店長更快,大步接近葉堇,冷冰冰扔出質問:“請問你在這裏做什麽?”
店長認出了陳馳,剎住腳步,眼中浮現出一絲疑惑。
他沒有再沖向葉堇,而是選擇在旁旁觀。
“賺錢呢。”葉堇如實回答,同時手上恢複彈奏水準。
陳馳的面皮抽了抽,他的腦子裏沒有預存自己的學生會在咖啡廳做廉價兼職這種問題,卡了一下。
葉堇沒察覺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在這裏賺錢掉價了,不吝表達她對這份工作的滿意:“這裏的老板很大氣,給的工資很高。”
工資很高?
陳馳的一腔怒火突然就被這一句話給澆滅了,他的學生這副沒見識的模樣讓他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一周前的那次考核,他發現葉家對自家長女的培養是弱于次女的。
難道他的學生在這裏打工是因為她在葉家不被重視,以至于不得不出來賺錢?
極有可能。
想到這裏,陳馳收起了怒火,恢複了冷靜的模樣。
他看着自己的學生幾秒,道:“如果你缺錢的話,我給你介紹一份工作。”
葉堇其實覺得在這裏賺錢也挺好,但她也沒拒絕,乖巧應下:“好的,老師。”
陳馳看她,眼神複雜。
他的相親對象在這個時候跟過來了,問他們是不是認識,此時陳馳冷靜下來,對這個女孩子的怒火已經不見,但對對方也沒有先前那樣充滿好感了,冷淡地介紹了一句:“她是我的學生。”
在旁旁觀的咖啡廳老板聽到這裏吸了一口氣。
陳馳當然沒有當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相親對象甩開,兩人站在葉堇旁邊幹巴巴地聊了幾句,意識到自己杵在這裏不太好,就付了賬離開了咖啡廳。
離開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葉堇,似乎是想把她也拉走,但知道這是她接下的工作,所以忍了。
陳馳一走,那咖啡廳老板就找上了葉堇,他沒有責怪她剛剛搗亂一事,還很高興地跟她詳談了加薪一事,不過葉堇想着陳馳說要給她介紹工作,婉拒了。
葉堇最終只在咖啡廳工作了一天,拿到工資200塊。
這是她自穿越以來實際擁有的第一筆巨款,很充實,為了犒勞自己,她去附近的美食街買了一份小吃。
小吃街生意紅火,但人員複雜,不遠處就是一家黑網吧。
一個瘦得跟竹竿兒似的小混混把一個小學生堵在黑網吧門口,正在向那孩子要過路費。
“你就帶了這麽點零花錢?是不是在騙哥哥呀?我告訴你,哥哥其實是怪物,原身是一頭大章魚,往年在海邊混的時候,都是把漁船當皮球玩兒的。”
“你乖乖都把錢給我拿出來,不然哥哥我可是要生氣變身了哦。”
“弟弟,你想被柱子粗的章魚臂擰掉腦袋嗎?”
小混混低頭沖那小學生做怪臉龇牙,吓得小學生眼裏滿是淚花花。
葉堇看了一眼那邊的搶劫現場,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只有拇指長的烤章魚腿,一時間竟有點索然無味。
她對那柱子粗的章魚臂産生了些許興趣,走過去,拍了拍那小混混的肩,真誠詢問道:“朋友,可以給我也看看你的章魚腿嗎?”
小混混被打擾了業務,不耐煩地回頭,一轉身看見一張美人面,表情立刻變了,笑嘻嘻道:“妹妹想看我的章魚腿?”
葉堇說:“想看。”
小混混一臉的淫|邪:“妹妹跟我走,我讓你先看條更有趣的腿兒~”
他開着無聊的下流笑話,這讓原本想看章魚的葉堇對他的章魚腿失去了興趣。
她朝他擡了擡自己細白的手,小混混立馬就想去牽,她繞過他,一巴掌扇他臉上。
啪!!!
小混混被整個拍飛,滾落地面,鼻血橫流,牙齒松垮。
小混混還蒙着,下一秒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啊,忘記了,皮球不是用手拍,是用腳踢的。”葉堇有些遺憾自己出手太快,以至于沒想起這件事來。
更遺憾的是,那邊的人形皮球看起來已經經不起她的第二次玩弄了。
她聽小混混提到玩皮球的時候也被勾起了興致想玩一把呢,可惜了。
她沒滋沒味地吃着自己的烤章魚,走了。
這天她在市裏逛了逛,遇見小型搶劫6起,其中有5起的犯事者自稱是某某牛逼哄哄的怪物。
——和安街怪談鬧得滿城風雨,導致市裏犯罪率迅速攀升,由“怪物”犯罪的尤其多。
葉堇是沒有這種政治敏感度的,沒把這事往和安街聯系起來,倒是受這些“怪物”的啓發,跑去商場買了一件恐龍怪物的套裝。
她穿着這身恐龍套裝回到青積山別墅,上了樓,來到二樓的書房前,擡手扣了扣門。
白戚正在書房看書,聽到敲門聲,擡頭看了一眼房門。
他起身把正在看的書加了書簽放回書架,走向房門,拉開門。
開門的瞬間,一只綠色恐龍怪物朝他張牙舞爪,還哈氣。
白戚:“……”
“在做什麽?”他失笑。
葉堇掀開頭套,露出底下的臉,向他道:“打劫。”
白戚的目光落在她被頭□□亂的額發上,手指動了動,想上手幫她撫順。
但他沒有,只說:“我沒有錢。”
他偏了偏頭,揚起嘴角,那一剎那春意在他眼中綻開,“所以——”
“要改劫色嗎?”他很配合地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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