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午夜
午夜
葉堇等了一會兒才等到咖啡廳的老板,她闡明了來意,然而昨天還對她施以加薪誘惑的老板,今天就以現在生意不太好做了為由拒絕了她的主動求職。
“你看,現在變異者出沒,上門的客人少了很多,我們自己都要入不敷出了……”老板表達了他的難處,臉上愁出了兩條新鮮的皺紋。
葉堇表示理解,她也并非一定要賺這個錢,只是路過這裏了,順便而已。
她看老板确實很愁,還反過來安慰了他兩句。
賺個零花的願望落空了,葉堇沒怎麽感覺到失落,告別店主就灑脫離開。
走出店門的時候,那聚會五人組也正好結賬離開,雙方在出門的時候碰上了,葉堇主動避讓了,但仍然被走在最後端的前記者郝思思撞了一下。
葉堇立刻就停下了腳步,等待對方的道歉,然而,前記者小姐神思不屬,根本沒意思到自己撞了人,自顧自走了。
葉堇默然地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想了想,跟了上去。
郝思思在先前的聚會中因為拒絕了老同學的提議,不想去找陳馳而跟那幫老同學産生了隔閡,因此一走出店就與那群人分道揚镳了,她往城西走,老同學們還想繼續約一約,則留在了市中心。
葉堇跟上郝思思,郝思思在前,她在後,亦步亦趨。
走了一會兒,郝思思終于發現身後跟了條尾巴,吓了一跳,以為自己遇到不軌人士,回頭一看,發現是個身形比自己還要纖弱的女同胞,松了口氣。
“你跟着我幹嘛?!”前記者小姐語氣不善。
葉堇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白分明:“朋友,你在咖啡廳門口撞到我了,還沒道歉。”
郝思思:“……”
就為了這?
她走出咖啡廳都好長一段路了吧?這一聲不吭地跟着自己就為了一個道歉?
郝思思覺得不可思議。
她換上了看患者一樣的眼神,這一細看,發現了端倪。
她作為媒體從業者,對網絡各類新聞都很關注,因此認出了面前這張漂亮的臉——這不是前段時間被葉家尋回的那個千金嗎?
郝思思不想跟名門千金牽連上,怕麻煩,嘟哝了一句“神經病”就走了。
這一次葉堇沒跟。
郝思思在心裏嗤了一聲,随即把這有病病的豪門千金給抛在了腦後。
然而只過了幾分鐘不到,她的身後再一次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懷着不好的預感,她慢慢轉身,果然看見了那條金貴的小尾巴,後者不知道去哪兒買了包糖豆,一邊吃一邊跟着她。
郝思思:“……”
她吼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葉堇吃着從路邊商店買來的糖豆,臉頰鼓鼓的:“道歉。”
郝思思面皮抽了抽:“對不起!”
她甩出這句話,飛快跑走。
跑出一段路,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心想這一下肯定把那條弱唧唧的尾巴給甩掉了,得意地一回頭,卻不想對上了一雙清淩清淩的眼。
葉家千金的。
後者依然吃着糖豆,臉不紅氣不喘,依然是清清爽爽的模樣。
郝思思:“!!!”
她詫異地張大嘴,同時也很崩潰:“我都道歉了,你還跟着我幹嘛?!”
葉堇臉頰一鼓一鼓的,說:“你罵我了,還沒道歉。”
“我什麽時候罵……”郝思思想否認的,忽然間想起自己的那句“神經病”,額角青筋一跳。
這女的看着一副美麗廢物的樣子,耳朵怎麽這麽靈敏?
啧。
她面無表情道:“行,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別再跟着我了。”
她條件反射想跟一句國罵,好在立刻想起這一罵又得沒完沒了,生硬地閉了嘴。
她跺着腳離開,葉堇沒跟了。
她伸了個懶腰,看一眼空蕩蕩的街道,無趣地眨了眨眼,消失了。
葉堇扶着自己的胸口,很熟練地擦拭着自己嘴角的血絲,擦完了,這才推門走進別墅。
此時快要步入正午,陽光有些烈,老人搬了把木椅,穿着素紋旗袍躺在院子的葡萄架下,細碎的光斑落在她的臉上,有種歲月寧靜時光安詳的味道。
但安詳過頭了,葉堇聽力極佳,卻仍然幾乎聽不到這老人的呼吸聲,仿佛她在這明媚的陽光底下悄然離世了。
葉堇:“……”
她下意識地将腳步聲踩重了一些。
似乎是被她的腳步聲所煩擾,老人蹙了蹙眉,慢慢睜開眼。
“你回來了?”老人扶着扶手起身,朝她招手,“過來這邊,別在陽光底下曬着啊。”
她慈祥地微笑,像是忽然間從一具死屍鮮活過來了。
葉堇看着她眸光閃爍,腳下自發地走到老人身邊。
院子的葡萄架下置有木桌木凳,此時桌上放着一套茶具,老人彎腰給葉堇倒了一杯茶。
青積山綠樹成蔭,微風吹過,有青木的氣息。
葉堇坐在木凳上,單手撐着木桌,目光始終落在老人身上。
老人感慨:“今天真熱啊。”
葉堇沒接話,老人也沒在意,笑了笑,說:“不是說去找你的老師了嗎?這麽早就回來了?”
葉堇道:“老師沒在。”
“這樣啊。”老人說,“那我等會兒去給你做飯。”
葉堇點頭。
話題到此為此,袅袅茶香在兩人之間流淌。
“小堇喜歡這裏嗎?”老人忽然開口。
葉堇用手指碰了一下茶杯,感覺有些燙,又收回了手指,說:“喜歡。”
老人道:“那就在這裏多住一陣吧。”
她說,“以後等我走了,也有人陪着先生。”
葉堇擡眸:“你要去哪裏?”
老人笑而不語。
葉堇固執地問:“你要去哪裏?”
老人似乎知道自己不說清楚不行,便回答她:“大概會回老家吧。”
“老家?”葉堇怔愣一下,無意識地扭過頭去,看了一眼禹嶺山脊,她看見了那被雷火燒禿了的地方,那仿佛是躺在一塊青山綠林中的一道黝黑傷疤。
她的心跳快了一秒。
“我的家鄉在遙遠的G市,那裏曾經是有名的黃楊之鄉。”老人說道。
“曾經?”葉堇抓到了一個關鍵詞。
“嗯,曾經。”老人說,“十三年前我離開的時候,那裏已經被工廠入駐,所有的黃楊都被鏟除了。”
葉堇:“……”
“你是因為太失望了所以才離開家鄉的?”她問。
老人笑了笑,輕輕搖頭。
她看着葉堇,目露懷念,似乎想在她身上尋找什麽影子,說:“我有個分別很久的朋友,我來尋她。”
老人講述起了她的故事。
她出生在G市的一個偏遠小山村裏,村裏人已種植黃楊木為生,過得十分清貧,但鮮少有人離開村子。
老人出生的時候體質孱弱,生來心髒有疾,這使得她不能跑不能跳,比同齡人都要瘦小。
住在她隔壁的妹妹卻跟她不一樣,她漂亮,比村裏所有人都要好看,她健康,整個人像是初春黃楊的新芽。
更重要的是,跟束縛在這具孱弱的身體、每天消極度日的自己不同,隔壁的妹妹心懷夢想,她夢想有一天能夠站在聚光燈下成為人人仰望的大明星。
黃楊村的村民世代靠種植黃楊為生,他們樸實,每天伺弄着田地裏的黃楊,從未有過別的念頭,隔壁的妹妹是第一個“敢想”之人。
她懷揣夢想的樣子,這讓她看起來比所有人都顯得生機勃勃。
老人喜歡這個鄰居妹妹,甚至是羨慕的,她羨慕着對方蓬勃的生命。
她們是最好的朋友。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賞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村裏人覺得她是個瘋丫頭,每天坐着不切實際的白日大夢。
有一天,鄰居妹妹離開了。她只告訴了老人,說她要去追逐她的夢想了,等她夢想實現,她就回到家鄉。
老人堅信她的朋友會成為最為大明星,因為她那樣的漂亮,而且對夢想一片熱忱。
但幾十年過去,她的朋友沒有回來。
“我收到的我的這位朋友的最後一封信是從A市發出的,所以我來了A市。”老人說,“我想找到她,看她是否安好。”
老人在13年前來到A市,經過3年苦尋,她沒有找到一絲有用的消息,直到3年後,她遇到了白戚,跟随對方來到了這青積山別墅。
她幾近放棄了。
“我想我可能得回家鄉了。”老人說,語氣不無遺憾。
葉堇:“……”
葉堇的記憶力很好,所以老人的故事像是生根發芽了一樣深深留在了她的腦海中,她忘不了老人在講述完故事後那一聲遺憾的嘆息。
她難得地有些煩惱。
夜裏,青積山忽然下起大雨,葉堇睡不着,睜着清明大眼聆聽窗外的雨聲。
一聲異常的聲響夾雜在雨聲當中從底下傳來,被她清晰捕捉。
她頓了頓,撐着腰坐了起來。
她起身下了床,走出房間,下了樓,循着那異常的聲音來到了一扇門前。那是通往地下室的門,她從未到這裏來過。
奇怪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在她耳中烙下清晰的痕跡。
她揚了揚眉,伸手擰開房門門鎖。
打開門的瞬間,血腥味迎面撲來。
她看見老人閉着眼,嘴唇發紫地躺在潔白的臺面上,胸口被整齊地切開,露出裏面空了的胸腔,而她丢失了的心髒則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攥在手中。
滴答——
滴答——
血液不斷地從那只手的手心滑落,如疾雨滴落。
葉堇看看老人,又看看那只握着心髒的手,視線微微上移,落在手的主人身上。
她看到了像歸月花一樣的青年。
青年注意到了她的到來,轉過身,面向她。
下一秒,他勾了勾嘴唇,露出尺量标的标準笑容,飛濺的血滴從他眉眼下滑落,在他冷白的皮膚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紅痕。
他朝她微笑,像談論天氣一般用雲淡風輕的語氣開口寒暄:“還沒睡呢?”
感謝淪陷區2201267的地雷,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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