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風波
風波
秦昔純并不能放心,和徐子墨一起過去。徐子墨也沒說什麽,他也是明白秦昔純的身份。
在路上,秦昔純也問了具體的情況。
原來秦昔純所預料的大差不差,晉國騷擾秦國邊境,秦國立即做出反映,出兵進行鎮壓。
只是,這次似乎有些麻煩,他們遇到不小的困難。
秦昔純和徐子墨到時,武将們正對着軍事圖,研究要如何進行排兵布陣。
二人的到來,讓現場停止了讨論,全都看向他們。
秦昔純明白他的弦外之音,這畢竟是國家軍事秘密,她一介婦孺,她們覺得她留在這兒不合适。
她就要轉身離去,聖上卻突然開口。
“長公主是朕的女兒,也不是外人,她聽聽也無妨,她是不會洩露出去。”
他都這樣表示,其他人哪敢說什麽,也只能遵從。
秦昔純站在旁邊,什麽話都沒說,只是默默地聽着他們講話。
她也在觀察這幅軍事圖,很明顯地可以看出,晉國處在崇山峻嶺中,山地比較多,幹旱和半幹旱地區,降水比較少。
秦國這邊則有些不一樣,平原和耕地較多,土壤肥沃,雨水也比較充沛,糧食産量也豐富。百姓們安居樂業,自給自足。
正因為兩個國家存在巨大差距,晉國才會對秦國的國土虎視眈眈,想要占有。可他們也明白,憑着他們國力,根本就無法拿下秦國。于是,他們就改變辦法,開始頻繁騷擾秦國,讓他們疲于奔命。
總覺得這些信息不大夠,秦昔純還想繼續追問一番。
徐子墨卻擡頭阻止了,示意她仔細聽,秦昔純就打消主意了。
“此次帶兵的是晉國的五皇子,也是晉國皇位有利競争者。”
不知何時,他們聊起這事。秦昔純豎起耳朵,聽他們講。
“晉國皇帝生性多疑,這麽多年一直沒立太子,就是擔心太子會窺探他的位置。”
“臣是聽說晉國皇帝在多年前,曾十分寵愛一位妃子,後來妃子懷孕。他曾想立妃子的孩子為太子,可惜那個孩子沒福氣。”
話雖然沒說完,不過也是讓人浮想聯翩。
大家都嘆口氣。
秦昔純面目表情,聽着他們聊晉國的事。她也算是對晉國,這個國家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結束後,徐子墨見她心事重重,開口道:“殿下殿下……”
在他堅持不屑的呼喊下,秦昔純總算是有反映。
秦昔純看向他:“不知道太傅叫住本宮有何貴幹?”
他看向這人,一身月白長袍,風度翩翩,頭戴玉冠,一表人才。
秦昔純跟徐子墨的交集并不是很多,兩人更多是一起處理書院的事,也算是同事。
秦昔純不明所以地審視着他。
徐子墨跟她拱手道:“公主,臣剛才見你若有所失,不知你對此事有何見解?”
秦昔純莞爾,扯着嘴角,也沒隐瞞。
“你是指晉國騷擾本宮邊境之事,抱歉,這是國家大事,也是朝中大事。本宮一介婦孺,還是後宮之人,不好幹涉此事,太傅還是問別人為好。”
她很坦蕩地回視徐子墨,像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這讓徐子墨都糊塗。
徐子墨自認為,以他對這個長公主的了解,她是不會這樣坐以待斃,長公主有想法有能耐,在這種國家大事上,她應該是不會袖手旁觀。
所以才是特意注意秦昔純的反映。
但是他沒想到這位長公主,根本就沒想法。
這讓他有些失望。
也許是他的眼神過于哀怨了,也或許是他失望的眼神,還是讓秦昔純有所愧疚。
一向不喜多言的秦昔純,難得和他多說幾句。
“徐太傅,請不要多慮,我們要相信秦國的将軍們,相信聖上,相信秦國數以千計的将士們。”
熟知書中劇情的她,知道身為秦聿國家的秦國,必定不會遭此大難,那麽遭殃的就只能是晉國了。不過晉國從國君到百姓,都不是省油的。他們好戰,喜歡搶奪別人的地盤,尤其自然條件,耕地資源都極為寶貴的秦國。
徐子墨處于震驚中,還停留在秦昔純的話中。
他跟在她身後,甚至還聽到她的嘆息聲。
秦昔純雖然不過問這件事,但是她從來就沒忘記關注這件事。
畢竟這事實在是太重大,關系着秦國的未來。
而書院自從經歷上次家長後,這群學生子弟就安分不少,也沒人敢惹是生非。
除了秦國的朝臣們在關注這事,晉國也格外重視這事,甚至還跟埋伏在秦國的探子們取得密切聯系,要求他們把秦國的所有動靜傳回去。
探子們也只能聽從命令,他們的家人還在晉國。
而這其中,韓淩也早就收到消息,卻遲遲沒有回複。當初在應聘書院夫子,晉國的人不止他一個,可唯有他一人過五關斬六将,最後站在秦昔純的面前,被看到,得以進入書院。
可以說,韓淩是被晉國的探子們盯着,他們都在等他的行動。
然而幾天過去了,韓淩一直沒有行動,這讓這群人都摸不清他想要做什麽。
他們急了,就連跟着韓淩的人也急了。
“主子,你到底打算怎麽做?我們就在長公主的身邊,想要打探消息不是很容易的事嗎?您為什麽一點行動都不采取。”
他是真不懂主子到底在想什麽。
韓淩到底在想什麽,或許就連他本人都不知曉。幾個月呆這兒,他都有些習慣了,他雖然是學生們的夫子,不是什麽尊貴的出生。
可因為有秦昔純在,倒是也沒人敢小瞧,忽視他。他在書院裏只負責教書,其他的事完全不用操心。跟其他夫子的關系并不算好,只能算是一般。也不用應付各種複雜的關系,她活得十分輕松惬意。
這種情況下,他難得輕松自在,都快差點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當有人來找到他,才把他的美好喚醒給破滅,他是晉國的人,是來秦國探聽消息。
“這是我知道,無需你多言。”說完後就出去了。
現在他就住在皇宮內,距離秦國的皇帝很近了,他不是沒想過行刺這條路。但覺得這個可能性并不高,先不說成功不成功,即使成功了也很難全身而退。要是把自己給搭進去,豈不是如了那些想他死的人的意。他不會那麽愚蠢,絕對不會讓自己有損害。
不知不覺就走到書院門口,現在早已放學,書院內空空蕩蕩。只有秦昔純和徐子墨檢查教室,進行最後一遍的收拾。
看到他後,也只是跟他随便打了一聲招呼。
衛蘭和夏桑在院門後候着,韓淩也注意道她。
“不是衛蘭嗎?你為什麽還不回家,還在此逗留。”
衛蘭年紀不大,個子也不高,只有到韓淩的胸口,韓淩的氣勢也更能壓倒人。
衛蘭看了眼他,聲音冷硬:“韓夫子,我已經是公主身邊的宮女,不再是衛家的女兒了。”
衛蘭是衛相的嫡女,不僅僅是書院的學生們知道,就連夫子們,以及韓淩這個晉國人都知道。韓淩要想混進來,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那麽對朝中之事,包括這些大臣家的子女,都要了解清楚。
韓淩對她行為很不解:“為什麽?”
衛蘭對韓淩不算了解,平日的交集不算多,不過對方畢竟是夫子,尊師重道她還是懂得。
她淡淡道:“父親心裏只有蘭兒的兩個妹妹,沒有蘭兒的存在,既然如此,蘭兒也不稀罕留在家裏。留在長公主身邊,是蘭兒的決定。”
聲音雖然柔柔弱弱,語氣卻很堅定。
韓淩心裏一片震撼,久久忘記了反映。
“對你不好。”
這時秦昔純和徐子墨結束了,走過來,覺察他們之間怪異氣氛。
“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臉色好像不對勁。”
衛蘭不語,韓淩心事重重。
夏桑倒是很有眼力勁,只是簡單說幾句。
“韓夫子在衛蘭為什麽沒回家。”
秦昔純看樂韓淩,對他舉動倒是意外。
韓淩則是擔心秦昔純會對他生疑,什麽都沒說,嘆口氣了。
“院長,韓淩也是擔心衛蘭有什麽意外,所以多問了幾句。”
秦昔純道:“韓淩,你別緊張,我沒別的意思。你能關心衛蘭,看得出你是很負責的。”
她話音一轉:“不過想必她也告訴你了,衛蘭已經就是本宮的宮女,這點你要清楚,她會長期居住在宮裏。”
“那她不回相府了嗎?”韓淩是下意識地問,舒服地當相府家的千金,可比在這兒當宮女伺候人強得多。他覺得應該沒人會那麽愚蠢吧。
這話?秦昔純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讓韓淩很心虛,他害怕秦昔純會懷疑她的身份。
好在,秦昔純倒是沒過多猶豫。
“她想回去就回去,本宮不會阻止她。”在這點上,她是不會勉強別人。
韓淩是松口氣,他就還安排秦昔純會懷疑他。
“難道說韓夫子,是覺得在宮裏枯燥無味,與這些纨绔子弟相處不大愉快,有了想要離開的心,所以特意試探本宮。”
這話讓稍微松口氣的韓淩又緊張了,他害怕會引起秦昔純的誤會,認為他真的有出宮的打算。他好不容易進入宮內,可不想那麽容易就離開了。即使要離開,也得拿到有用的消息。
“能夠進宮給皇子公主們,草民覺得很榮幸,這是光宗耀祖的事,哪敢覺得辛苦,想要離開。”
他現在沒說一句話都要很仔細斟酌,生怕說錯一句。
這話稍微讓秦昔純稍微滿意,帶着其他人離開。
路上,還跟衛蘭确認:“你跟韓夫子以前很熟悉嗎?他好像很關心你的事。”
衛蘭小心地跟在她身後:“公主明鑒,奴婢跟韓夫子素無瓜葛,更別說熟悉了。相比她也是覺得奴婢行為可疑,才會随口問一句。”
“嗯,是,你說得對,韓淩這人是挺負責,是本宮想太多了。”不怪她現在小心謹慎一些,而是确實有可疑的人混進來。以前覺得是晏林,就讓別人多注意他。
可一段時間後,晏林也沒表現出異常,她就開始懷疑其他人了,韓淩也是她懷疑揣測的對象。
秦昔純回頭看着衛蘭,提醒她。
“剛才本宮的話并非戲言,而是如假包換的真話,你要是什麽時候不想待在宮裏,覺得膩了。随意都可以和本宮講,本宮會放你出宮。”
這父女之間的矛盾,她也不想過多說什麽,總會有個人之間的造化。
而衛蘭一言不發,緊咬着嘴唇,她覺得很難過,她不想回去,可長公主要是鐵了心趕她走,她就真的無處可去了。
秦昔純看她這樣子,也很無奈的搖搖頭。她是為她着想,她為什麽這麽難過。
韓淩的異常舉動,也引起了其他人的不理解。
“主子,您為什麽要關心那個衛蘭,還差點引起長公主的懷疑。”
韓淩在書院,是沒啥太大的存在感,學生們知道他,卻對他不是很了解,他也沒有特別的地方值得大家關注。殊不知,這種不引起別人注意的行為才是正确,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被懷疑。
能夠讓自己更安全一些,隐藏自己的身份。
如今卻因為他一個異常舉動,引起秦昔純的懷疑,可謂是得不償失。
“不會的,不會引起她的懷疑,我自有分寸。”不是他自信到能夠瞞天過海,而是他看到衛蘭,仿佛看到了自己。
至于秦昔純那邊,他自認為自己平日很小心,除了這事,秦昔純也沒證據和理由來懷疑他。
随後看了他一眼,無奈地嘆口氣。
就在秦國因為晉國的事而頭疼不已的時候,秦昔純看課本也有另外的想法。
她把自己的想法給徐子墨講了後,徐子墨大為震驚地看她,許久不曾語言。
“徐太傅,這難道不行嗎?”
沒得到他的答複,秦昔純的心中也沒底氣。
徐子墨笑着道:“非也非也。”
他跟秦昔純撫掌示意道:“長公主心胸開闊,心懷天下,實乃我秦國之慶。”
他看秦昔純的眼神也變得熱切多了,面上卻依舊恭敬。
秦昔純擺擺手,沒他想的那麽多:“太傅還是不要誇本人了,我們還是來商量一下要安排內容吧。”
由于是臨時決定的,所以具體要安排講什麽內容,就是一個很重大的問題。
不過這對秦昔純而言,問題都不大,外加上徐子墨确實學富五車,知識面廣,不論是秦國晉國又或者是其他國家風土人情,歷史文化,都是了如指掌。
秦昔純看着他倒是很驚喜,沒想到他這麽厲害。
倒是徐子墨被看得很不意思。
“我說得難道不對,還是公主覺得哪裏不太滿意。”
秦昔純狂搖頭:“并沒有,很好,不錯。”
比他想的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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