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貴族餐廳

貴族餐廳

确實是茉莉的不對，這一點茉莉承認，她應該在阿黛爾熟睡之後，在偷偷跑到外面打開窗戶，最起碼不能被阿黛爾看到。

茉莉直截了當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阿黛爾抱着茉莉抱了好一會兒，激動的心情才慢慢平息，她聽到茉莉認錯之後還有些扭捏。不過沒過多久，茉莉就開始訓斥起了阿黛爾來。在別的血族面前絕不會有這樣的場景，若是人類女仆膽敢對自己大放厥詞，那一定會被血族直接殺死。

可在阿黛爾面前，茉莉就是能直接教訓她。茉莉聲音并不大，而且非常平穩，等阿黛爾放開了自己之後，茉莉就對着阿黛爾一通說：“但是大小姐剛剛做的事情也不對哦，就算是貴族在那種情況下一不小心掉下去的話也會被摔成肉餅吧？那是非常危險的行為，大小姐說讓我小心，但是大小姐自己做的也非常冒險。請你保重自己的身體，不要再做出那樣的動作了。”

阿黛爾鴨子坐在茉莉對面，低着頭看起來弱小可憐又無助。

但歸根到底，阿黛爾是因為擔心自己而做出那樣的動作的。再說……有自己在，如果剛剛阿黛爾真的不小心摔下去的話，那哪怕拼着暴露自己的風險，茉莉恐怕都會直接縱身跳下圍欄緊緊抱住阿黛爾，然後一起摔到地面上。

有自己墊背做緩沖的話，阿黛爾應該是不會出事的。

茉莉剛想停下自己不停在動的嘴巴，就聽到了阿黛爾肚子叫的聲音。她愣了一下：“大小姐，您肚子餓了？”

“是的。”

“那請您去食堂吧……”

“我不要去。”茉莉以為阿黛爾是因為被自己訓斥了，覺得沒有面子在耍小脾氣，她低聲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而且大小姐要是不吃飯的話就會陷入昏迷狀态了。”

“你這是哪來的奇奇怪怪的比喻。”阿黛爾吐槽了一下之後才嘆了一口氣：“浮空艇裏面沒有為客人提供人造血液，去餐廳的話只能吃到真的血，我不喜歡那種味道，還不如自己在房間裏面泡個茶放點方糖。”

茉莉沉默了下，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也就是說阿黛爾在之前開學去學校的時候，也從沒去過食堂，說不定連房間都沒離開過。她伸手捋了下自己的頭發，從地上站起身來，朝着阿黛爾伸出手：“那大小姐，我來幫您泡茶。”

阿黛爾握住了茉莉的手，站了起來，聽到茉莉說要自己泡茶，她還是挺高興的。

兩人來到了客廳裏，茉莉給阿黛爾泡好了紅茶，然後從阿黛爾的行李箱裏找到了人造血液方糖，給她放了好幾塊。阿黛爾喝完紅茶之後才說：“茉莉，你肚子不餓嗎？不用去吃飯嗎？”

茉莉想了下：“好，那大小姐，我這就出去吃飯了。”結果阿黛爾抓住了茉莉的手：“我也一起去，待在房間裏悶死了，還不如和你一起出去走走。”

茉莉沒有反對，她率先出了門，帶着阿黛爾往下層的食堂那邊走。但是在樓梯的拐角處，阿黛爾沒有走，反而叫住了茉莉：“你為什麽要下去？”

“為什麽……當然是因為食堂在下面啊。”

“可是上面也有食堂啊。”

上面肯定也有食堂的，這一點茉莉當然知道。但那裏是吸血鬼貴族們用的食堂，茉莉不覺得這裏會有人類的食物。茉莉猶豫了一下，還是和阿黛爾說：“可是……我不覺得這裏會有我可以吃的東西。”

阿黛爾不高興了：“怎麽會沒有，只要讓他們做就好了。我知道有些血族也喜歡吃澆了鮮血或者半生不熟的肉的，所以上面一定會有所準備。”茉莉雖然知道有這麽一件事，但是上面的食堂，做菜的也肯定都是吸血鬼，他們不一定會樂意給自己做菜。

茉莉不是害怕他們，是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女仆沒必要和他們起沖突，會暴露自己的。但阿黛爾很幹脆，直接帶着茉莉往樓上的餐廳走去。茉莉沒有辦法，自家的大小姐有的時候就是這麽任性。

她們很快就到了餐廳門口，門外還有服務員面上帶着笑容在迎賓，看到阿黛爾的時候她明顯露出了笑容，但是看到茉莉那笑容又猛地僵住了。她有心說些什麽，但阿黛爾已經拉着茉莉進了餐廳，讓服務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進入餐廳以後，茉莉又非常習慣的被血族們行集體注目禮。每次她到都是血族的場合，那些吸血鬼就會不約而同把腦袋轉過來看向她，形成一種恐怖片才有的畫面。

咋說呢，一開始的時候是挺吓人的，但都這麽多次了，茉莉已經習慣了，還能做到無動于衷。

她跟在阿黛爾身後一步遠的位置，無視了所有血族的目光，和阿黛爾一起來到了空座位上坐下來。等她們兩人入座後，餐廳的經理馬上就來了。他看向阿黛爾的時候明顯帶着讨好：“布萊克小姐，請問您打算吃些什麽？”作為經理，他早就将貴賓套間的客戶資料背了下來，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什麽大人物。

顯然，阿黛爾就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他連看都沒看茉莉一眼，因為他知道，如果現在說要茉莉滾出去，那阿黛爾肯定會生氣。不管怎麽說，茉莉都是布萊克家大小姐寵愛的女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現在布萊克大小姐就在跟前，他怎麽可能會去無端罵茉莉幾句。

不得不說，人家不愧是能坐到經理這個位置的，就是比門口的迎賓小妹要更懂事一些。

阿黛爾看向茉莉，詢問她想要吃什麽。經理的面色僵了下，還是順從阿黛爾，轉頭看向了茉莉，只是眼神間和看阿黛爾的完全不同。哪怕他謹記自己的工作，也還是難免帶上了輕視的表情。

茉莉想了想，刁難了一下經理：“我想吃鮮蘑菇湯和一份黑胡椒汁的牛排，要全熟的。”茉莉說蘑菇湯的時候經理的臉色就不好了，随即又變得有些不屑，茉莉能猜到是什麽原因。

因為……血族是不吃素的，他們可以接受基本上是一成熟的肉類但是卻接受不了素菜，所以餐廳裏肯定沒怎麽備着這東西，還得去下面的食堂調上來。

他變得不屑，也是因為茉莉說要吃鮮蘑菇湯，他估計在心裏想着：果然是人類，竟然喜歡吃草，真是難以理解。

到聽到“全熟的”三個字的時候，經理要崩潰了，那個表情分明是在說“異端！人類就是異端！為什麽人類會吃全熟的肉！那能吃嗎？啊？這玩意兒是血族能吃的東西嗎？”。那表情跟茉莉以前聽到炸蟑螂這種菜色的時候，是一樣的。

但阿黛爾說：“你都聽見了嗎？請快點準備吧。”

經理還能怎麽說，經理只能帶着吃了shi一樣的表情，恭敬的表示知道了，然後快步離開。不就之後，經理就讓服務員送上了食物，還體貼的為阿黛爾送來了一份小飲料——香槟杯裏放滿了紅色的鮮血。

茉莉不動聲色，她不知道這是什麽的血，但會呈上來給阿黛爾，茉莉猜測肯定是相當高檔的人血。除了阿黛爾以外，在場其他血族的桌子上，也擺着這樣的被子，甚至有的血族會把被子裏的鮮血直接倒在本來就血刺呼啦的肉排上，然後用切下來的肉塊沾着鮮血吃。

要說這個世界唯一讓茉莉感到好受一些的是：血族最起碼不吃人肉，估計和她上輩子看到的某些科普一樣，覺得人肉是酸的不好吃；也有可能是因為人類的外形和血族過于相似，反正血族雖然偶爾會吃豬羊牛肉，但确實是不吃人肉的。

要是自己吃飯的時候，有一個血族在旁邊大快朵頤吃人肉，茉莉會難受到想要掀桌子先直接把這個血族滅了再說。

茉莉吃完了自己的餐食，在她吃飯的時候，阿黛爾就坐在對面，看着茉莉吃飯。說實話，這種感覺也夠嗆，吃飯的時候你同行的人就是不吃、光看着，這對正在吃飯的自己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好在茉莉吃飯速度還算快，很快就吃完了。

阿黛爾看茉莉放下了刀叉，于是站起身來，帶着阿黛爾準備離開。一直關注着她們的經理卻在此時站了出來，态度很好的叫住了阿黛爾：“布萊克大小姐，您請稍等——我注意到我們贈送的鮮血您并沒有飲用請問是哪裏……”

“太臭了。”阿黛爾面色不愉，她一臉正經的和經理說：“你沒有聞到臭味嗎？這鮮血聞起來就好像放了幾天的臭襪子一樣，我根本沒辦法喝下去，這東西放在我面前都讓我難以接受，沒有當場掀桌子已經是我的禮節了。下次我再來的時候，不要再拿這種東西放到我的面前。”

阿黛爾這種一點血不喝的血族，按理來說應該是血族裏的另類，是要遭白眼的。但她實在太義正言辭了，那副高傲的樣子只會讓經理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他只能低着頭，一臉謙卑讓阿黛爾慢走。等到晚些時候和第二天晚上再來的時候，确實是沒有香槟杯再拿到阿黛爾面前的情況了。

上了浮空艇的第二個白天，浮空艇停靠在了中間站。茉莉在陽臺風吹着風，突然鼻子一皺，目光看向了地面。

正在上浮空艇的人排成了一條長隊，而茉莉聞到了非同尋常的氣味。

經理：異端！吃草和全熟肉的異端！

阿黛爾：還不去做？

經理（憋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