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

話這個屬性的,既然那個金光燦燦的男人說要收了它,那估計它這次真的難逃一死。

“什麽條件?”熊冠宇眼前一亮,心想到底是五通神機智,随便一套貓鬼就服軟了。

貓鬼低着圓腦袋,腦子裏迅速的尋找求生方法。它本來是想跑的,在聞到神的味道的時候它就打算一走了之,但是這個世界和它熟悉的世界已經完全不一樣,沒有了樹林甚至很少有田地,它如果跑了,除了無止境的随意殺人外,連吃飯都成問題,作為一只活了那麽久的貓,它真的拉不下臉去掏垃圾桶。

而且它又不是閑得慌,沒事幹嘛要一直殺人呢!所以貓鬼在鋼精水泥混合的樓裏想了很久,正好又遇到了蠢地狼,找了個借口又殺了回來。它原本是本着生死蠱這種東西只有它會這點和神談條件的,它想變回貓,這段時間被四四養着的日子太舒服,這世界上多了很多給它消遣的玩具,它玩物喪志到一度忘記了自己千辛萬苦爬出陰陽陣的原因,既然已經被神盯上了,它倒不如回到之前混吃等死的日子,附身殺人刀口舔血的日子它過了太久,想到可以讓殺了自己一家的仇人天天為自己鏟屎鏟尿還幫着按摩梳毛,它就覺得也算是一種報仇。

可是它現在說要變回貓會不會有點晚?早知道前面就不刷着他們玩了……

“快點說!”熊冠宇看着網兜裏面的貓鬼扭扭捏捏,眼神忽閃忽閃一肚子壞水的模樣,生怕它又出什麽幺蛾子直接被柳莫崇給滅了。

“我想變回貓……你們讓我變回活生生的貓,我就把生死蠱給解了。”扭捏半天,貓鬼才怯生生的說,配上它孩子似的童音,硬生生的說出了楚楚動人的味道。

就算張小愛此刻心情複雜,聽到這個條件仍然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你要變成貓?!”熊冠宇也吓到了。

護士小姐氣勢洶洶的打開病房門:“再吵就全都給我出去!”這都一群什麽人,病房裏面的人生死一線,這外面還在吵吵吵。

“變成只有十幾壽命的貓?”熊冠宇趕緊道歉,然後壓低聲音問。

貓鬼在網兜裏點點頭,這是它的畢生心願,那種軟綿綿熱乎乎的動物,那種它本來一出生就可以做的動物。

折騰半天這貨就是想找個鏟屎官?熊冠宇忍不住想要翻白眼的欲望。

“大神,這難麽?”熊冠宇眼巴巴的看着柳莫崇,應該不難吧,他看起來什麽都會的樣子。

“重新變回貓不行。”起死回生這種事有違六界倫常,“不過你若是能找到一具完好的貓的身體,我到時候可以把你的靈體困在其中,只是靈體在貓屍體中會受損,你最多也只能存活十五年便會煙消雲散。”

“我身上這個就是完好的貓的身體。”貓鬼眼睛眨巴眨巴,它當然知道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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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變回貓?”熊冠宇仍然不習慣這種轉折,做貓有什麽好的啊?

想到四四家裏櫃子裏滿滿的貓罐頭,貓鬼堅定的點了點頭。

***

病房內,監護儀的聲音突然恢複正常。

客廳內,一只銀色漸層英短貓沖着張小愛喵嗚一聲。

護士小姐又一次嘩啦一聲打開門,河東獅吼:“你們有沒有搞錯,連貓都帶進來了!馬上給我弄出去!”

笑的賊兮兮的熊冠宇推了推張小愛,偷偷的對着柳莫崇比了個大拇指。

張小愛沒笑,柳莫崇剛才并沒有對貓鬼設套,就如這位五通神所說,這一切只是命。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周末愉快~

貓是一種口嫌體正直的動物,前一秒還在嫌棄鏟屎官抱着它太煩,下一秒就軟倒在鏟屎官的按摩裏。

前世做了貓蠱的四四,這一世做了貓蠱的鏟屎官,許它一世的衣食無憂。

☆、救命錦囊

張小愛和柳莫崇又鬧別扭了,具體表現為張小愛又開始經常性的在公司通宵加班再也不把工作帶回家做了,而柳莫崇也恢複到天花板上蹲的習性,早上也不吃早飯了。

小寶很難過,他好不容易盼來的和平相處就在他懷念Ted的日子裏消失了,似乎Ted的走把一切都帶回了原來的樣子,柳莫崇和張小愛之間那點若有似無的暧昧火花消失了,而他和Ted做的如火如荼的護鬼行動隊也随着陰陽陣的消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他又變回了那個無所事事的小鬼。

張小愛也很難過,食欲向來不錯的她把一碗白米飯用筷子戳成了年糕,貓鬼這件事情她前前後後想了數百次,答案都是一樣的,柳莫崇當時絕對不是熊冠宇想的那樣,故意在貓鬼面前下的套,一來柳莫崇不是這樣喜歡彎彎繞繞的脾氣,二來他當時讓她驅魔的表情太嚴肅,他是真心的覺得驅魔的任務比四四的性命更重要。

嘆一口氣,她跟柳莫崇之間最大的溝通障礙在于,她認為張小愛只有一世,死了張小愛這個人就徹底消失了,而柳莫崇卻認為魂魄是延續的,今世的四四死了或許能有下一世,他們兩個對死亡的概念完全不同。

又嘆了一口氣,在戳成年糕的米飯上舀了一勺番茄蛋花湯,繼續戳。

小寶很無語的看着這一碗紅紅黃黃白白的不明物體,又看了一眼閉着眼睛在天花板一言不發的柳莫崇,惡狠狠的做了個鬼臉,柳莫崇其實一直神游在外,看着張小愛發呆發愁,順便研究研究今天特別油汪汪的炒青菜,但就是不肯放下撲克臉主動說話。幼稚!小寶氣呼呼的。

“媽呀!”張小愛突然從餐椅上原地起跳,蹲在椅子上,握着筷子看着桌下驚恐萬狀。

“怎麽了怎麽了?”小寶趕緊低頭看桌下,順便鄙視了一下正用神識近距離觀察張小愛表情的柳莫崇,他剛才正被吓得一個趔趄。

桌下只有一只白乎乎的可樂,咧着血盆大口笑得跟傻子似的。

張小愛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剛才一時氣悶忘記防範這只死狗,居然一不小心又被它舔了好大一口。

完蛋了,她今天晚上還能不能睡覺,會不會又碰到污衣?她跟柳莫崇還在冷戰,萬一她在夢裏有個三長兩短柳莫崇不來救她怎麽辦?如果撐一個通宵然後明天白天睡會不會就不會做夢了……

***

事實證明,白天睡還是會碰到……張小愛看着這熟悉的場景無語問蒼天,早知道如此她昨天就不熬夜了。

夢這種東西,按照科學的解釋,是腦細胞在人睡着的時候受到了些微刺激後引發的夢境,總的來說還是腦細胞形成的,應該是講道理的。

所以,現在這種情況是幾個意思?張小愛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寶劍。

她又回到了污衣的年代,最重要的,又回到了上一次差點沒命的那一秒,對面那位污衣同學寶劍出鞘正準備砍死自己。

做夢都講究無縫銜接麽?目前的情形太無語,張小愛大腦在極度驚恐下開始發散,她現在有種很想爆粗卻不知道應該對誰爆粗的無力感。

“咦?”寶劍的寒光已經非常靠近張小愛的時候,污衣停了下來,歪着頭看着張小愛。

張小愛吞口水,命懸一線,好險她差點在夢裏被人砍到身首異處。

“你剛才消失了一下?”污衣的寶劍還架在張小愛的脖子上,語氣卻比上一次夢境的冰冷感覺好了很多。

何止是消失了一下,她醒過來之後做了好多事,撞鬼APP發了新版本,收了貓鬼還和柳莫崇吵了一架。不過現在她應該怎麽回答……

“你到底是誰?”污衣自認絕對不會看錯,剛才她揮劍的一瞬間,張小愛突然消失了須臾,然後再一次出現,雖然仍然站在原地,衣服也仍然是那件奇怪的絨布的罩衫,可是位子往後挪了半寸,她揮劍的距離計算的向來精準,就是這半寸,讓她揮下來的劍只能堪堪架住張小愛的脖子。她對面這個着裝打扮怪異的女子,剛才絕對是消失了。

再一次被人用劍抵着脖子的感覺很不好,最近心氣很不順脾氣也有點大的張小愛幹脆直接回答:“我是你的轉世。”

問問問,吓死你!哼!

污衣眯眼歪頭,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張小愛,點點頭,寶劍入鞘。

沒啦?張小愛傻住,是她見的世面太少還是污衣這個時代的人反射弧太長,聽到自己的轉世現身最起碼的驚訝都沒有麽?

“走吧。”污衣收起早就放在一邊的包裹,對着還在發傻的張小愛招招手。

“你們這裏的人,經常可以看到自己的轉世?”跟在污衣後面的張小愛直到兩人在漆黑的羊腸小道上拐了好幾個彎之後才想到要問的問題。

污衣在一條三岔路口停住,然後看着張小愛搖搖頭:“你是第一個。”

那你這個反應也太淡定了,張小愛腹诽。

“來,你選哪一條路?”污衣指了指三岔路口前面的兩條小路,一模一樣的羊腸小道,一模一樣的蕭索陰森。

“這條。”張小愛随便挑了一條右邊的路,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說污衣為什麽能在夢裏看到她,比如說她為什麽在夢裏會流血,比如說她又不認識路為什麽污衣要讓她指路。

污衣點點頭,順勢就走到了右邊小路上,然後回頭對張小愛點了點頭:“謝謝,你可以走了。”

“這路是我瞎指的呀。”張小愛又一次傻眼,她只是大腦一片空白下面下意識的随便指了一條路,污衣是這麽随性的人麽?

“你應該知道,我是個巫女。”污衣一身血污的民婦打扮,站在空無一人的小路上,冷冷的月光照在身上,顯得清冷孤寂,“巫女能窺探天機,能除魔衛道,救人無數卻永遠無法位列仙班。”

張小愛懵懂的點頭。

“作為補償,每一任巫女都可以有一個能保命三次的錦囊,而我的錦囊,就是你。”污衣又一次上下打量張小愛,對她亂七八糟的穿着和一無所知的空白表情表示滿意,看來下一世她終于不再是巫女了。

“我?”張小愛正在努力消化,她是污衣的保命錦囊?

“我會有三次死劫,而你會在每次死劫之前出現提醒我。”污衣指了指這兩條羊腸小道,冷冷一笑,“今天傷了五通神一條胳膊,看來就是我的死劫,而我本是要走左邊的。”

“左邊是死劫?”張小愛仍然愣愣的,好神奇,污衣在災難發生前就能看到自己的轉世,然後幫她避開災難麽?

“如果你指了左邊,那右邊就是死劫,我只要順着你的意走,就能躲開。”污衣擡頭看了眼天色,“我重創了五通神,這漁村勢必不再安寧,我要趕在天亮之前找到能徹底根除五通神的法器,所以,你可以走了。”

有種用完了就被丢掉的即視感,張小愛頗為尴尬的站着,看着甚至沒有跟自己說再見的污衣一個人背着寶劍越走越遠,直到融入黑暗。她本來只是有點排斥污衣,這夢裏一來二去,感覺自己簡直是有點怕這個巫女了,比柳莫崇更像神,冷冷清清沒血沒肉的樣子。

等等,她剛才要除掉五通神?

可是柳莫崇明明在她現代的家裏啊。

難道她救了污衣之後,未來會發生改變?很有穿越自覺的現代人張小愛捂住嘴。

可是不對啊,污衣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求生錦囊是自己的轉世,那就說明她本來就是注定要救污衣三次的。

那此刻的張小愛是屬于過去,還是屬于未來?進入哲學範疇的張小愛開始啃指甲。

“這就是你的夢?”很熟悉的嗓子從張小愛的身後傳來。

張小愛吓得直接把自己的大拇指塞到嘴巴裏,跟上了鏽的機器人一般緩緩轉身,驚恐的睜大雙眼,柳莫崇?!

柳莫崇環顧四周,皺了皺眉頭,這是那一天晚上沒錯,他能問到空氣中自家兄弟的血液味道。

“你你你你怎麽進來的?”這些人有沒有點人性,夢是很隐私的東西,不是給某人做救命錦囊,也不是給某人随便進來用的!

懶得回答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柳莫崇又問:“你見到污衣了。”

該不該回答?張小愛頭腦發脹。

如果她還沒有弄清楚自己是屬于過去還是未來的話,那眼前這個柳莫崇很明顯是屬于未來的了,也就是這個時空也有一個和柳莫崇一模一樣的神。

按照邏輯,污衣今天晚上砍斷五通神其中一位的手臂,所以會在去找滅掉五通神法器的路上遇到死劫,而她張小愛的出現解了污衣的死劫,并且被用完就丢了,她現在本來應該是從夢裏醒來的狀态,不應該再管污衣有沒有找到法器有沒有除掉五通神。

她是現代的張小愛,而污衣是那個時代的巫女,她們的唯一交集就是污衣的三個死劫,她需要做的就是做出選擇的救命錦囊而已。

“我要醒了。”在避免事情更複雜之前。

作者有話要說: 我。。。把稿子放到存稿箱忘記設置發布時間。。。。被自己蠢死。。

這章有些燒腦哈,但是污衣這條線會是這卷的主線

☆、夜黑風高

夢裏面深夜的天空似乎有烏鴉飛過,張小愛很是尴尬的站在原地,柳莫崇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這是我的夢,我為什麽不能要求醒過來?”雖然早就知道和這群高來高去的人談主控權是無用功,但這畢竟是她的夢啊,她在自己的夢裏都不能随心所欲了麽。

“嚴格來說,這不能算是夢,這裏是污衣所在的時代和地方,你只是通過靈質從夢裏被召喚過來了而已。”柳莫崇停住,看着了張小愛一眼,“地狼幹的?”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張小愛讪讪的。

“我現在出不去了麽?”既然這地方不是以她的意志為轉移的,那她得在這裏待多久。

“走不了是因為你這次被召喚過來的事情還沒完。”柳莫崇嘆口氣,“不打算告訴我污衣對你說了什麽麽?”

這裏既然真的是污衣的時代,那麽她剛才擔心的問題:“如果因為我跟你說了這裏發生的事,然後讓這件事改變了它原本的軌道,我現在所在的世界是不是會發生變化?類似于蝴蝶效應這樣?”

“會。”這也是他擔心的,用神識回到過去是很普遍的法術,但是像污衣這樣直接把自己的轉世召喚回來的,他從未見過,他認識的污衣也沒有這樣高深的修為,而且,他記得自己和污衣的大部分事情,裏面并沒有張小愛。

不過張小愛擔心的應該是另外一件事:“我知道這天晚上發生了什麽,我不會幹涉。”

柳莫崇這人雖然有時候喜怒無常,但是确實從不撒謊。

于是張小愛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夢境裏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中間省略了五通神其中一位是怎麽被砍掉胳膊的詳細打鬥場景。

柳莫崇皺眉,救命錦囊?就算他們後面并肩作戰,污衣也從未同他提過這事。

“我今天為她選了條路,她說她要去找能殺了五通神的法寶。”張小愛指了指前面這條黑漆漆的羊腸小道,“我不知道我今天晚上救了她算不算改變歷史,萬一她因為今天晚上沒出事找到了能殺五通神的法寶……”

所以說污衣太坑,早說她是要去找殺五通神的法寶的話,張小愛說什麽也不會給她指路。

“她今天不會出事。”但今夜确實是污衣人生的轉折點,“也不會找到殺我們的法寶。”

總算松了口氣,張小愛這才發現自己穿的是睡衣拖鞋,腳趾頭在夜涼如水的鄉間小路上已經凍得開始痛,這果然不是夢,這痛覺太清晰了。

跺了跺腳放下心頭大石的張小愛開始有閑心八卦:“污衣她真的傷了五通神的一條胳膊麽?那你們後來……”

“你不擔心怎麽出去了?”擠眉弄眼的樣子看起來也不生氣了。

“該出去的時候總能出去的。”張小愛又跺跺腳,說實在的每次發生事情的時候,身邊都有柳莫崇,習慣只要有他在,她就不會有什麽害怕的心思。

“給你。”柳莫崇遞給張小愛一個塑料袋,他剛才入夢的時候看到床上的張小愛一直在縮腳趾,果然是冷了。

袋裏是一雙厚襪子和她經常穿的鞋子。

張小愛拿着袋子發呆,心裏酸酸軟軟。

“穿上吧,我帶你四處看看。”這個世界是柳莫崇熟悉的世界,和現代社會裏那個稱之為電視的小方框內出現的世界不同,落後原始,但是總有值得懷念的古樸。

***

半夜三更,月黑風高,在一條不知道年代的羊腸小道上,張小愛穿着剛才柳莫崇送來的鞋子,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态和柳莫崇開始逛。

她習慣性的牽着柳莫崇的手,他手心傳來熟悉的溫度讓她心裏很踏實。古代生态環境好,所到之處都是聽不出種類的蟲叫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顯得有些陰森森。

“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電視電話,慢慢的移動電話和互聯網也開始普及。”張小愛踢踏着腳下的小石子,聲音輕輕柔柔,“我們這個時代的女孩子,和男孩子一樣,很早就開始讀幼兒園,識字,讀書。”

”嗯。“柳莫崇低低的應了一聲,幫張小愛繞過官道上的馬糞。

“從小的教育,讓我們很看重自己。”張小愛看了一眼黑暗中柳莫崇模模糊糊的側臉,笑了小,真好,真安靜,“就算我這樣從小無父無母的,我也堅信可以通過自己找到幸福。”

“所以,就算知道了人死了之後并不是一了百了,就算你從一開始就告訴我,今世所遭受的種種都是因為前世造的孽,我仍然沒有實感。”張小愛低頭,她沒有想過他們會在這樣的地方談心,月光透過厚厚的雲層偶爾會撒下銀白的光芒,這條坑坑窪窪的泥土路上還經常會有疑似動物排洩物的物體,沒有了吵雜的車水馬龍的聲音,也沒有了現代照明,張小愛穿着那雙她常常穿的帆布鞋,覺得心裏的某一個陌生的角落漸漸的變得柔軟安靜。

“我知道你活了很久很久,看待人世的角度也和我完全不同,但是我只活了二十四年,我就是張小愛,沒有污衣的記憶,也并不甘願做一個驅魔人。”黑暗和寧靜像是催生了張小愛心裏憋了很久的心裏話,她開始滔滔不絕,“你選擇驅貓鬼不救四四,是因為覺得這就是命中注定,但是實際上這一世的我們,根本不記得前一世的因果。在我看來,四四就是我的同事,畫畫很好性格內向,平時連螞蟻都害怕的家夥。”

“無傷說過你并在乎倒行逆施,我也知道你看淡人間生死。但是知道和親身經歷是兩回事,你輕易放棄四四的樣子,看起來……很遠。”張小愛說到最後,聲音已經低到近乎耳語,“像我這樣的人,活着已經很不容易,要活的努力向上樂觀開朗,更是要付出比一般人多好幾倍的努力,而這些努力的原因,只是因為我們從小的教育告訴我們,只要肯努力,總有一天能夠成功。”

“結果你在我二十四歲生日的時候突然出現,告訴我,人是有前世今生的,不管我今生如何努力,張小愛一生注定要擁有的幸福和不幸,都是已經注定的。”張小愛晃了晃柳莫崇的手,柳莫崇在黑暗裏似乎也笑了笑。

“在你出現之前,我很讨厭神。我父母意外身亡的時候,神沒有出現,我外婆藥石罔效的時候,神沒有出現,我孤苦伶仃一個人稱撐完大學找到工作,一切開始漸漸的順利起來的時候,神出現了。而且一出現,就是頤氣指使的樣子,好像被騙的跟神簽了契約像是很大一件恩惠似的。”張小愛想起國慶節前那個初秋的晚上,嘴角含笑,那個穿着米妮老鼠大T恤的男人,騙人無賴不耐煩的誘拐自己當了驅魔人。

“我本來應該恨你的,柳莫崇。”張小愛停住,攏了攏披在身上的那件睡袍,夜寒露重的荒郊野外,濕漉漉涼飕飕的感覺已經漸漸的蔓延全身,她卻仍然奇怪的心情很好,“但是我卻慢慢的喜歡上了你,開始在意你的一言一行。”

“就算你什麽都沒有告訴我,就算你和我的前世或許有糾纏不清的關系,我也開始慢慢的喜歡上了你,和暗戀其他人不一樣的那種喜歡。”夜晚很靜很靜,張小愛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以及同樣的,略略有些急促的柳莫崇的呼吸聲。

她喜歡他,哪怕他是不可一世的神,哪怕他或許愛的是污衣,哪怕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她,他的故事。

“我……喜歡你。”抛開之前她所說的所有感受,她只是喜歡他,所以這兩天冷戰魂不守舍,所以在這個安安靜靜,本來應該是屬于污衣的世界裏,她一個人心跳如鼓。

她終于說了出來,哪怕是在夢裏。

柳莫崇也站定,似乎嘆了一口氣。

他個子很高,張小愛仰着脖子才能在暗夜裏看到柳莫崇的臉,陰影下面,只有一雙眼睛閃閃爍爍。

柳莫崇有一雙很美的眼睛,清清冷冷,但卻藏盡了喜怒哀樂。

張小愛眨了眨眼,她也想跟着嘆氣,如果柳莫崇沒有這樣漸漸的靠近自己的話。

柳莫崇身上有很熟悉的竹子香味,要靠的很近很近的時候才能聞到。

張小愛閉上了眼。

他們接吻了,第三次,在污衣活着的年代,一條漆黑的布滿了馬糞的官道上,官道邊的草叢裏,是一片蛙聲蟲語,夜黑風高,漆黑到帶着暧昧的粉色溫度。

張小愛感覺到了柳莫崇嘴唇冰涼柔軟的觸感,她閉上了眼,手緩緩的摟上了柳莫崇的脖子,月亮似乎在這個時候突然悄悄的露出了半個頭,銀色月光傾瀉一地。

然後,張小愛醒了。

在自家的那張熟悉無比的床上。

窗外面暮色低沉,她睡了整整一天。

張小愛披散了頭發,跌跌撞撞的沖出去打開了房門,門外站着的是一臉深沉的柳莫崇,眼底金光隐現。

張小愛眨了眨惺忪的睡眼,舔了舔嘴唇,然後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仍然是熟悉的竹子香味,和夢裏一模一樣。

☆、弑神者

張小愛以為自己會親完秒慫,但卻在拉開距離看到柳莫崇那雙驚訝卻帶着笑意的眼睛後,像被鼓勵了一般,揮了揮打招呼:“早。”

“卧槽師妹你真是出息了啊!”不該出現在家裏的聲音,不過最近真的太經常出現張小愛覺得自己都已經麻木了,到底是誰給熊冠宇開的門。

“哇嗚!”最近在看美劇的小寶尖叫的很洋氣。

也就是說自己剛才強吻的舉止已經被她生命中所有值得在意的人都看到了,那就可以破罐子破摔啦,張小愛兩手叉腰開始連名帶姓的吆喝:“熊冠宇你又來做什麽?”

這好歹是未婚姑娘的閨房,這家夥真的闖得太頻繁了!

這過河拆橋的死丫頭!熊冠宇捧心,翅膀太硬了找了那麽大一個靠山,他以後都不能抽她腦袋了。

“小寶說你和柳莫崇都睡死了叫不醒,讓我過來幫忙的。”結果一過來就被虐狗,這個世界太不友好了。

都……睡死了叫不醒?!張小愛磨牙,她一定要給這孩子禁網。

“你們沒事吧。”小寶吸溜着養樂多飄過來,剛才看到柳莫崇黑着臉進了張小愛的房間,然後就神識出竅了,他差點以為柳莫崇到張小愛夢裏面揍人去了。

張小愛看了看一桌子新買的零食,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小寶找熊冠宇過來只是為了吃,以及找個可以一起看戲的人……

“沒事,不過我有事跟你說。”柳莫崇指了指熊冠宇。

不祥的預感,大塊頭熊冠宇吞了口口水,眨了眨小狗眼睛,努力表現的無辜善良。

“剛才進小愛夢裏的時候,我看到了你的前世。”柳莫崇在桌子上撿走一包黃瓜薯片,張小愛側着頭想了很久這東西是不是真的是素的。

熊冠宇被嗆着了。

“你前世曾經是一個小漁村的村長。”柳莫崇拆開薯片聞了聞,丢了一個到嘴裏,要不是這次入夢的時候在夢境裏繞了一圈,他都忘記這個人了,真的太久遠了,難怪這家夥一出現他就很想抽他。

“呃……”張小愛傻眼,那個壯年村長?!求污衣滅了五通神的那個村長?

“什麽……誰?”完全聽不懂的熊冠宇向張小愛求助,這個家裏信息量好大,每次過來都能有新的知識點。

她剛剛強吻了柳莫崇,但是此刻氣氛為什麽看起來一點粉紅泡泡都沒有,憤憤然的看了一眼在半空中吃薯片的柳莫崇,張小愛很認命的将夢裏的事情又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熊冠宇呆若木雞。

咔擦咔擦,天花板上的柳莫崇吃得很有節奏,張小愛對着空中伸了伸手,柳莫崇心情很好的放上兩片薯片。

“這樣算不算我前世間接砍掉了柳莫崇兄弟的手臂?”熊冠宇了冷汗冒下來,想想又覺得委屈,“師妹說我是因為你們五個人一直要年輕姑娘獻祭,忍無可忍才去找的巫女啊!”這都什麽神啊……

“你當時撒謊了。”柳莫崇皺着眉頭看着張小愛正在吮手指上留下來薯片碎片,隔空丢了兩張紙巾給她。

“是那個村長,不是熊冠宇。”張小愛擦着手指頭糾正。

“當時村長在找污衣的時候,有兩點隐去沒說。”柳莫崇點了點頭,确實是前世的事,與現在的熊冠宇無關,“第一,他找污衣的時候對污衣說的是除邪祟,哪怕後來污衣到了村裏,村民們雖然都在說五通神,但是村長一直堅稱是邪祟;第二,用年輕女子做祭祀品這件事,不是我們主動提出的條件,我們當時的條件是定時的供奉,而不是人祭,這一點,村長對污衣也撒了謊。”

“而因為這兩點,污衣在砍去我大哥一條胳膊之後,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造成了後面的彌天大罪。”柳莫崇看向張小愛,張小愛的那個夢,終于讓他理清了很多東西。

“還有後續?”張小愛很驚訝,看到柳莫崇每次提到污衣時的表情,她理所當然的覺得,後面的事情應該就是五通神和污衣相愛相殺了,結果居然不是麽?

柳莫崇點點頭。

“五通神的事情只是一個開始,那天晚上你指了路之後,污衣并沒有找到殺五通神的法寶,而是被另外一個村落的人請去驅邪祟了,而這個邪祟,和五通神一樣,都是當時民間名聲不怎麽正統的神靈。”說到這裏,柳莫崇頓了頓,嘴角上揚表情譏诮,他一直認為污衣走上弑神的道路是偶然,今日看到了後世張小愛在不經意間為污衣指了第二次弑神的路,而讓污衣真正踏入弑神之路的引路人居然就是現世的熊冠宇,這條路看來怎麽都不是偶然。

“你的意思是,污衣在不知道五通神是神靈的情況下,砍掉了你大哥的胳膊?”年代那麽久遠的事,張小愛卻覺得異常真實,那天晚上鮮血的味道似乎還在鼻尖萦繞,污衣用劍鞘戳破自己脖子的傷口也才剛剛結疤,村長,污衣以及五通神似乎變成了某個巨大陰謀的開端,而這個陰謀,在千百年後的現在,仍然像是無形的手掌,悄悄的扼住所有人的脖子。

“不僅僅是我大哥,污衣在這件事之後,一共弑神42名,弄殘70名。”柳莫崇眉心微斂,神情嚴肅。

“這都是有人故意設局的?”這個數目讓張小愛膛目結舌,卧槽,她前世也太厲害了。

“這些神靈都有一個特征,普遍名聲不正統,為了得到定期的民間祭祀顯靈的很快,也都有特定喜愛的祭品,比如女人,財富,壽命等等。古時候和現代不同,尤其是戰亂之後,民間百姓寧可用可見可付出的祭品來換取立刻能見到效果的風調雨順家庭和睦,所以這些神靈的廟宇往往比正統神靈廟宇的香火更旺盛。”柳莫崇沉默,這才是真正陰謀的開始。

“可是找女人人祭總歸是不對的吧。”張小愛腦子有些混亂,不管村長有沒有隐瞞部分事實,五通神當時在那個村落享用人祭是事實,撇開柳莫崇不說,張小愛內心裏對污衣做的事情其實是贊同的,五通神的這種行為這和趁火打劫有什麽區別?

“是不對。”柳莫崇看着張小愛笑了笑,“但是污衣只是一介巫女,她弑神,到最後反噬的是她自己。”

“也就是說有人故意設計污衣除掉了一部分名聲不怎麽樣的神靈,最後還讓污衣被弑神這件事反噬?”熊冠宇總結,這污衣好慘。

“不過這污衣到底是誰?”聽了半天,這人跟他們有關系麽。

“……是我前世。”張小愛苦笑,就算她心裏面不怎麽待見這個冷冰冰的前世,但是這樣害人真的好麽,借刀殺人啊這是。

“……”信息量好大,熊冠宇頭暈。

“那是誰設計污衣的,目的是什麽呢?”張小愛掏出自己的随身小本本,開始習慣性的梳理思路。

“你覺得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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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