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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和未來都擁有了解封的浩骨鈴,天機位的熱門繼承人柳莫崇中了屍毒,這何止是一箭雙雕。
張小愛陣陣發冷,對面這個被柳莫崇稱之為慈悲為懷的普世菩薩,才是真正的幕後人物麽?
污衣一直靜靜的站在原處觀察張小愛的表情,看着她從變幻不定到恍然大悟,輕笑出聲:“到底是同一個魂魄,你很聰明。”
“不過,你還可以把時間線再拉長一點,比如,是什麽導致了柳莫崇這樣一個強搶民女名聲狼藉的五通神能得到一個女驅魔人。”似乎還嫌張小愛看不通透,污衣笑笑的提醒。
荒草中的荊棘已經不知不覺的又纏上了張小愛的手,尖利的倒刺像是生生的刺到了心裏一般。
柳莫崇為什麽能得到一個女驅魔人?
張小愛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晚上,她被禁锢無法動彈的時候,柳莫崇曾經抱怨過怎麽是個女的,小寶說過她是最後一個。那麽,身為女人,她其實是上面安排好的最後一個人選?那之前的那些人呢?收了那枚銅錢沒扔,還是已經死了?
而最最重要的,作為驅魔人,只有兩個條件,生在槐樹下,孤兒。
她的父母是離奇意外身亡,兩個人在上班時間跑到了離工廠很遠的郊區。
“你殺了我父母?”張小愛感覺自己肚子裏一陣翻湧,惡心的感覺襲了上來又被她硬生生的壓了回去。
污衣攤了攤手,那種風情居然和鬼車有十成十的相似:“我只是在那個地方埋了煞,要知道,那個時代,我已經轉世了。”
“那麽是鬼車?”一下子都理順了,她用來記錄的小本子上的所有零星的雜亂的線索,一下子就都串了起來。可是她,卻寧可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
她的前世,和她擁有一樣魂魄的人,她以為是像道德标杆一般仰之彌高的污衣巫女,才是那個讓她這輩子孤苦伶仃的罪魁禍首。
“為什麽?”張小愛從來沒有這麽痛徹心扉的問過這個問題,“為什麽?”
“改命是一件很難的事。”污衣笑的有些缥缈,“更何況是我和九鳳神這樣能左右天下蒼生人的命。”
從最微小的細節做起,每一步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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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也好,天機也罷,其實都是給人選擇的。改命的最難之處,在于在岔路口做選擇的人,都是她自己。性格使然,每一個人的選擇最終都離不開命定的軌道。”污衣回答的很耐心,讓張小愛有種不祥的預感。
“所以要改我自己的命,只通過我改是改不了的。”污衣對張小愛走近兩步,腳上的鈴铛叮當作響,“就像那天晚上我讓你給我指一條路一樣。”
“一樣的魂魄,不一樣的軀殼,完全不同的生長環境,才能在同一個岔路口做出不一樣的選擇。”張小愛面無表情的代替污衣說了下去,她完全懂了。
“聰明!”污衣擊掌,她的年紀應該沒有張小愛大,笑起來的時候兩眼眯眯,兩頰微鼓,居然有絲少女的味道,“那你猜猜,我下一步要做什麽?”
她知道,就像綁架犯如果被人看到臉就一定會撕票一樣,污衣一下子說了那麽多,就意味着她接下來兇多吉少。
“不過如果現在殺了你,柳五郎那個家夥說不定就又會出現。”污衣似乎苦惱了一下,然後又走近兩步,“你遲早都是要消失的,既然這樣,那就早些消失吧。”
“柳五郎是通過感知你的軀殼才能每次都在你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所以只要把你的軀殼拉到我這邊,時空交叉,他就一定再也無法感知你了。”污衣似乎突然有了傳道授業解惑的興趣,每做一步都細細解釋。
污衣的心理已經出問題了,張小愛欲哭無淚,只有在對自己所做的事充滿了自豪感的時候,才會忍不住這樣喋喋不休的事無巨細。
“這個浩骨鈴,因為來歷太過凄慘,我一直都只是當成驅邪之用,如果不是九鳳神,我還不知道這東西居然有如此玄機。”污衣解下腳上的浩骨鈴,對着張小愛晃了晃,然後臉色一肅,雙手迅速結印,張小愛只來得及看到那個小小的鈴铛內飛出了一條銀白色的巨龍,張牙舞爪的抓向她。
她感覺自己被撕裂了,沒有痛感,但是很奇異的感覺自己被撕裂了。
然後在無數碎裂中,她看到了自己的身體,閉着眼睛,躺在那家連鎖酒店白色的單人床上。
然後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只能迷迷蒙蒙間感覺到天旋地轉的旋轉扭曲。
再一次醒來,她仍然在這一片荒草中,荊棘割破了她的羽絨外套,頭上那頂姜黃色的毛線帽子被扯下來掉落在一邊,身上的每一寸骨頭都在痛。
“卧槽。”張小愛罵髒話,在見到這一系列特效之前,污衣的意思似乎是讓自己消失,這消失還真他媽的好痛。
但是她沒消失啊,還在剛才那個地方,污衣那件惹人嫌的白衣白裙也仍然飄飄渺渺的在不遠處。
作法失敗?張小愛樂觀了一秒。
疼痛感漸漸消失後,理智開始慢慢回爐,張小愛動了動嘴,一個恐怖的念頭在她心裏慢慢成型。
她剛才覺得自己要死了的心情比之前遇到鏡子鬼的時候嚴重的多,但是柳莫崇卻沒有來。
污衣讓自己消失,她說要把軀殼拉過來。
她……難道被污衣整個拉到古代了?!
“你做了什麽?”不至于這麽慘絕人寰吧,張小愛這下是真的慌了。
“就是你想的那樣。”污衣掃了掃裙擺,看向張小愛,“跟上來,我想讓你消失,但不代表想看到自己的轉世在這種地方被妖魔鬼怪啃了去。”
“……”我去你七舅二大爺!
***
現代。
張小愛家裏,閉目養神的柳莫崇突然睜眼,眼底金芒大盛。
一位穿着中山裝的白發老人站在柳莫崇面前,眼神悲憫。
“你可以睡了。”白發老人說,“這次你驅魔有功,天劫來臨的時間可以延長,再睡百年,你會有新的任務。”
“她呢?”柳莫崇沉聲問,神識了一整圈都沒有張小愛的蹤跡,像是突然消失在這個世界中一樣,她不可能死了,她不可能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死了。
白發老人按住柳莫崇的肩膀:“以這個時代來說,她已經确定是死了,你的任務完成了,阻止了陰陽陣,滅掉了訛獸無傷,發現了鬼車和浩骨鈴的蹤跡,已經是赫赫之功。”
“她呢?”柳莫崇又問了一遍,這次身上已經金光盛顯。
白發老人嘆氣,卻沒有說話。
“鬼車曾經為了一己私欲血洗瑤池,我三哥曾經為了兄弟的神格大鬧天妖地三界,你若不告訴我她的去處,下一個堕仙的人就是我。”柳莫崇全身金芒大盛,胸口那一點黑色逐漸擴散,站在那裏猶如一尊兇神。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卷完結撒花!!
柳大神終于怒了。。
後面會有幾章張小愛在宋朝的內容,大家可以看到宋朝時期還很青澀的一千多歲的柳莫崇,hoho~
我明天下午會暗搓搓的發三十個紅包~謝謝大家訂閱~
☆、啓程
張小愛已經數不清楚自己到底用了多少方法從夢裏醒來了,但是睜開眼睛仍然是睡在滿天繁星下,身下是幹燥的枯草堆。
污衣在旁邊冷哼,指了指背上的劍:“你要不試試砍死自己以後能不能回到你的時代。”
回你個七舅二大爺!張小愛一語不發繼續轉身睡覺。
她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也從來沒有這麽無助過,這是一個她完全不熟悉的世界,幾米開外就有目光炯炯盯着自己的野獸,篝火在噼裏啪啦的燃燒散發着松針的香味,身下的枯草堆裏偶爾還會爬出螞蟻或者其他不知名的小蟲子,身邊震耳欲聾的蟲叫聲反而讓夜變得更加安靜。
她想家,想那個躺在她床上看語文課本的柳莫崇,想她今天離開家的時候,柳莫崇躺在床榻上懶洋洋的對她笑的樣子。
鼻子很酸,眼淚卻一直忍着沒有流出來,一定有辦法的,她一定能回到原來的世界,柳莫崇一定能登上天機位避開天劫,一定會有辦法的,那個笑容,一定不是永別。
***
現代。
橙衫風投總部。
精致妝容的秘書正攔着面前這個表情不善的男人:“柳先生您稍等,玖董說再過半個小時他們就開完會了。”
“滾!”那被稱為柳先生的男人反手推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秘書,秘書攔着的那扇大門突然打開。
號稱在開會的玖董正躲在裏面喝茶,擡起頭笑得傾國傾城:“你還真是一刻都等不得。”
柳莫崇皺眉,大步踏進辦公室,反手揮上那扇看起來就很沉的大門,一聲巨響。
鬼車扶額,很憂心的提醒:“我這秘書可是普通凡人,你這通神威發的,不怕被上頭怪罪啊?”
“帶我去見污衣!”柳莫崇一句廢話都不想多說,他用了一個晚上,天機好不容易松口說出了張小愛的下落,一個晚上,那丫頭在古代那種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估計都吓壞了。
啧啧,鬼車咂咂嘴:“天機那個老頭子真是守不住秘密,我還以為他能多撐一會呢。”
柳莫崇不答,眼底的金光泛着黑氣。
“你的屍毒要發了。”鬼車涼涼的提醒,都到眼底了,估計昨天晚上和天機老人打得挺激烈。
“與你無關。”柳莫崇上前一步,拎起鬼車的衣領,“我耐心有限。”
鬼車嗤笑,輕輕一揮就掙脫了柳莫崇的禁锢,湊近柳莫崇的臉,一雙桃花眼泛着黝黑的鬼光:“我憑什麽幫你?”
柳莫崇突然微笑:“無傷曾經跟我說過,他打不過我,但是總能耗掉我一半修為。這句話,我也一樣可以送給你,魚死網破罷了,我能讓你耗掉的肯定不止一半修為,妖界現在亂成這樣,你用剩下的那點修為,估計被啃的骨頭都不會剩。”
鬼車眯眼,終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為了那個丫頭,你要跟我魚死網破?”圓臉扁胸笑起來露出大槽牙的丫頭?
柳莫崇沉默,想起昨天晚上那顆帶着姜黃色毛線帽的腦袋,亂發毛茸茸的,臉紅若桃李,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的張小愛。
那絕對不會是他們倆最後一面。
“還真就為了那丫頭?”提起她柳莫崇身上的殺意就弱了幾分,鬼車瞪大眼,這家夥天劫将至老糊塗了吧。
“你回不去的。”鬼車見柳莫崇不答,苦笑,她試過了無數次,可以穿越,但是未來那幾個她拼死想改的時間點,卻無論如何都到不了,“一千多年的時間河太長,找不到定點,你回去之後就別想出來了。”
“那污衣怎麽做到的?”鬼車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柳莫崇緊繃的肌肉松弛了一點。
“地狼,再加上她們兩人用的是同一個魂魄。”鬼車揮揮手下了逐客令,“所以你救不了她,就算我願意大發善心送你過去,你也到不了那個時間點。”
柳莫崇沒動,站在原地臉色青白交錯。
“不過辦法倒不是沒有。”鬼車笑嘻嘻的又抛出一個重磅,然後滿意的看到面如死灰的柳莫崇眼睛一亮。
“張小愛才二十四歲。”鬼車覺得眼前這位看起來已經用情至深的男人簡直辣眼睛,“你一個兩千多歲的老頭子,至于這樣要死要活麽。”
“什麽辦法?”所有的調侃充耳不聞,柳莫崇現在全身心只有一個想法,張小愛不能死,就算死了,也要給他時間可以去地府要人,而不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宋朝,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的前世手裏。
“地狼。”鬼車嘆息,“地狼類狗,對主人極其忠誠,同樣魂魄的張小愛和污衣對它們來說,都是主人,所以如果你那丫頭足夠聰明,讓一千多年前的地狼把她丢到結界裏,然後現在的地狼再轉換結界,你就可以把她救出來了。”
柳莫崇眯眼,昨晚盛怒之下他把這兩只地狼都丢到地火陣了,幸好最後一刻想到張小愛回來要是發現地狼都死了會傷心,沒有下殺手。
“謝謝。”柳莫崇知道這已經是鬼車能幫他的全部了。
“要回禮的。”在柳莫崇神足通之前,鬼車涼涼的開口,“你怎麽知道妖界大亂的?”
“……”柳莫崇回看了一眼鬼車,她仍然是那個笑嘻嘻什麽都無所謂的痞樣子,但是眼神卻比平時淩厲了幾分,“小愛昨天滅了一個寄生鬼,那東西身上居然帶着碎雪錐,周圍沾滿了神蟆液。”
“……碎雪錐呢?”
“丢了。”柳莫崇淡淡的,轉身就消失了,那東西是從寄生鬼的□□裏掉出來的,他昨天回家的時候順腳就踢到垃圾桶了,反正塗了神蟆液的法器凡人用不了。
辦公室裏瞬間就只剩下鬼車一個人,她坐在偌大的總裁椅上發了一會呆,然後啪啪啪的拍桌子:“他媽你們出去的時候能不能正常走,每次都來我辦公室就馬上消失我怎麽跟我的秘書交代!”
丢了,這碎雪錐滴水成冰,她每年夏天最喜歡拿出來冰飲料用,結果就被這家夥給丢了!
“敗家子!”鬼車咆哮,“從你給我的錢裏面扣!”
坐在外面的秘書對着電腦瑟瑟發抖,能進董事長辦公室的人,為什麽總是看到進去卻看不到出來?玖董事長辦公室裏一定有暗道!
***
宋朝。
荒郊野外。
今天是第二天,古代的天空很通透,藍天純淨,纖雲不染,張小愛對着天空伸了一個偌大的懶腰,然後發洩一般狂叫了一聲。
驚起了飛鳥無數,一旁滅火準備行囊的污衣臉抽了一抽,寶劍出鞘。
“殺呗。”張小愛很無所謂的樣子,正好可以試試死了以後能不能回到現代。
污衣瞪眼,收起寶劍,拎起包裹,轉身就走。
張小愛跟在後頭,她随身帶了一些壓縮餅幹,此刻拆開一包邊走邊吃,路的旁邊就是蜿蜒的山泉水,渴的時候就捧起來喝一口,張小愛倒也自得其樂。
她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設。
等柳莫崇來救太不現實,柳莫崇說過穿梭時空是上古神明令禁止的法術,而且他還身中屍毒。
她必須自救。
她必須自救并且帶回解決屍毒的方法。
這一次過來,她本就是打算當一個屠龍公主的,雖然一時失察被污衣整個人都給拉到了古代,但是她畢竟知道了污衣穿越的目的,一直以來都覺得哪裏不對的謎團也一一解開,事情還是往好的方面發展的。
至于穿越回去,這種聽起來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張小愛啃完一袋壓縮餅幹,再小心的把餅幹包裝折疊好放回袋子後,嘆了口氣,她認識柳莫崇到現在哪件事情是可能完成的,人生都已經如此玄幻了,還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
“你在幹什麽?”污衣對張小愛一個晚上時間就能從愁雲慘霧的氣氛中抽離這件事并不太開心,看着她悉悉索索的在後頭把一個彩色的泛着銀光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好,就眯起眼停了下來,這丫頭難道還有法寶。
張小愛看着污衣如臨大敵的樣子愣了一下,然後拿出包裝紙攤開晃了晃,看到污衣皺着眉頭後退了一步。
“這是包裝紙,塑料的,不可降解的,丢在這裏幾千年後被人撿起來是會破壞考古的。”張小愛又晃了晃,包裝紙悉悉索索的響,滿意的見到污衣又皺起了眉頭。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污衣頓了下才繼續走。
“耍了你就殺了我麽?”張小愛聳聳肩,“殺呗。”
污衣倏得轉身,眼神冷冽:“別以為我不敢。”
張小愛笑,鞠起山泉水洗了洗手,柳莫崇最讨厭她手上沾着吃的東西的樣子。
“你別忘了,我們有同一個魂魄。”張小愛眯眼,兩個少女站在山間小路上,居然有那麽一絲相似,“你不會殺我的。”
“留下我,可以救你最後一次。”張小愛胸有成足的笑,“留下我,看着我在你面前消失,才說明你改命成功。”
張小愛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污衣的人了。
污衣眯着眼睛看着張小愛,最終什麽都沒說,轉身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鬼車和柳莫崇之間的關系,我覺得是這樣的
鬼車是個上古時期就存在的神獸,她的經歷她的歷史可能漫長到她自己都遺忘了,一開始出場說過,她對于行事放蕩不羁的五通神是有點另眼相看的,換句話說,柳莫崇算是她看着長大的,所以她在利益沒有沖突的情況下會幫柳莫崇一把,這一次告知張小愛可以回到現代的事,和上一次張小愛扇了柳莫崇一巴掌之後,柳莫崇就去找鬼車問殺張小愛的方法一樣,這兩位年歲久遠的老家夥,有些亦敵亦友。
當然,鬼車也算計了柳莫崇好幾次,她一開始出現就點出了張小愛是他最後一個驅魔人,然後又在柳莫崇離家出走期間道出了張小愛前世是污衣這件事,最後還坑到手一個浩骨鈴。她從一開始出現就一直在幫污衣改命,幫污衣和張小愛建立鏈接點。
至于鬼車的三觀,你讓一個活了上萬年的家夥能有什麽三觀呢,你說她殺人了,鬼車回頭傾國傾城的對你一笑:看到我的人只要還活着的,都是我手下留情。
面無表情攤手中。。。。
當然,鬼車做事大部分都是有原因的,她為什麽會告訴柳莫崇地狼的事呢,那當然是因為她需要張小愛回來,那為什麽她需要張小愛回來呢,那就是解決了污衣之後的另一件事啦。
這一卷都會講到的,大家稍安勿躁。
我真啰嗦。。捂臉遁走。。。
☆、狐妖
張小愛跟着污衣,從荒郊野外走進深山,從深山又繞進一大片樹林,從日出走到日落,一語不發。
作為一個平時裏買菜都用外賣APP的死宅來說,張小愛覺得自己今天走的路大概抵得上這輩子走過的總和了,宋朝此刻是初秋的天氣,那雙雪地靴裏面的腳除了血泡估計剩下的都是汗了,走一步滑一步痛一步。
好在污衣終于在日落後停了下來,在樹林裏找到一片空地,找了一些枯樹枝開始生火。
走了一整天,什麽事都沒做,什麽人都沒碰到,妖魔鬼怪更是一只都沒有。
脫力的張小愛抱着膝坐在落葉上看着篝火,肚子很餓,卻沒有拿出壓縮餅幹吃的欲望。
污衣遠遠的丢過來幾個野果,命令:“吃。”
張小愛木然的看着那幾個熟透了呈現紫紅色的野果,仍然一動不動。
污衣在火光裏微微一笑,張小愛的頹敗讓她有了聊天的欲望:“你很恨我?”
張小愛沒作聲,伸出手之拿了一個野果在衣服上擦了擦,一口咬下,酸甜可口,她很疲乏的腦子裏無厘頭的蹦出無公害三個大字。
“其實我改命成功,對你也有好處。”污衣歪了歪頭,“你這輩子如此命苦的人生,不要也罷。”
……說的好像自己的父母不是她設計害死的,自己的命苦跟她沒關系一樣,張小愛眼皮都懶得擡。
“其實沒有我,你父母也一樣會死,只是不會那麽早,也不會同時死。”污衣在火光下的表情看起來很模糊,“我看到的未來裏,你一直都是驅魔師候選人。”
……三觀感人,張小愛懶得反駁,丢掉野果的核,起身找了塊平坦的地方躺好,殺了人再跟對方的親人說他們本來就會死的,我只是提早罷了,施恩一樣的口吻,有病。
污衣倒是也沒再說什麽,張小愛閉着眼睛聽到她又給篝火添了些樹枝,然後站起身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搗鼓什麽。
累到脫力之後反而有些睡不着,張小愛幹脆睜開眼睛,翻了個身看污衣的動作,她在地上畫東西,左三圈右三圈的還喃喃自語。
不知道又在咒誰,張小愛心裏腹诽,眼睛卻一直盯着污衣腳上的鈴铛,她回憶了很久污衣昨天結印把自己拉進來時候的手勢,但是太複雜了只記得兩三個,不知道這結印完全沒有法力的人能不能用,畢竟她和污衣從某種意義來說,算是同一個人。
污衣呢喃的聲音很輕,帶着上揚的語調,寂靜的樹林裏聽起來像是在唱歌,走了一天路了無睡意的張小愛聽得眼皮漸漸重了起來,迷迷糊糊的似乎看到污衣畫好了地上的東西,坐到一邊雙手環胸閉目養神。
***
張小愛是被污衣用劍鞘戳醒的,她現在已經閉着眼睛就能感覺出劍鞘的形狀了,而且污衣的劍,始終帶着血腥和一點點很膩的甜香味。
“……我瞎了?”張小愛睜開眼,卻發現仍然伸手不見五指。
沒人回答她,一片漆黑中只聽到污衣腳上鈴铛的脆響。
張小愛跟個睜眼瞎子似的徒勞的睜大眼睛四處環顧,終于在離她不遠處看到了兩個燈籠大小的綠幽幽的亮光。
燈籠大小,直徑三十厘米左右,張小愛吸了口氣,這如果是怪獸的話,估計就是哥斯拉的大小。
“這是什麽鬼?”瞌睡一下子吓醒,張小愛低聲問。
“狐妖。”污衣的聲線偏低,在黑暗中聽起來更加冷得不帶人氣,“你站着別動。”
污衣的聲音就在耳邊,張小愛在黑暗中握緊了自己口袋裏的防身小刀。
那邊的狐妖聽到了聲音,兩顆巨大的眼睛迅速的轉了過來,對着聲音方向發出一聲巨吼,霎那間地動山搖,伴着常年吃肉卻永不刷牙的惡臭味。
張小愛一整天沒吃卻也差點被熏到吐,刷牙也算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之一了。
“你已被煞妖陣困住露出原型,乖乖吐出靈丹就範我可賜你全屍。”污衣的聲音冷冷的傳來。
張小愛在黑暗中撇撇嘴,确實霸氣,說的跟臺詞似的。
狐妖又是一通狂吼,張小愛和污衣站的地方再一次地動山搖,好不容易終于漸漸的适應黑暗的張小愛轉頭看到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污衣,握緊了身邊的防身小刀,想也不想的就往她腳下刺去。
柳莫崇教過她,降妖鬥法最忌分神。
污衣此刻注意力都在狐妖上,并沒有注意到她。
她要浩骨鈴,這可能是唯一一個機會。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張小愛俯下身子的那一瞬間,污衣動了動身形,然後被困在煞妖陣中的狐妖突然暴起,一人一妖都以極快的速度沖向污衣。
污衣在驚變之下反應極快,往後一閃寶劍出鞘直接就砍向了沖過來的狐妖。
哪知這狐妖突然就收住了沖過來的腳步,一個拐彎,污衣撲了個空,狐妖似乎輕笑了一聲,轉身就跑。
張小愛還維持着蹲下搶浩骨鈴的姿勢,卻遠遠的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姑娘,這人情我一定會還。”
黑暗中驚起了了一片烏鴉,咿咿呀呀的沖向雲霄。
篝火又一次突然亮了起來,照得周圍一片狼藉。
蹲着的張小愛看到污衣白色的長裙緩步走向自己,然後停住。
雖然她剛才的那把小刀要是能再大一點,她想砍的其實是污衣的脖子,但是此刻張小愛仍然很有眼力見的收起了手上的小刀。
“啪!”夜裏很清脆的一聲響,又驚起了烏鴉無數。
張小愛半邊臉腫起半天高,嘴角有血跡。
她無所謂的笑了笑,擦了擦嘴角,一次不行,還有下一次。
“你知不知道放走剛才那只狐妖,會有多少百姓慘死?”污衣的聲音沉了下來,和之前在篝火前問恨不恨她的少女樣子判若兩人。
“……你精分吧。”張小愛無語,現在跟她談百姓生死?就憑她?
污衣皺眉,這個詞她聽不懂,但直覺不是什麽好詞。
“你擅改過去會死多少人你知道麽?”就為了把自己拉出固定的軌道,無視人命的人居然會關心有多少百姓慘死。
“我見過原來的歷史,我只要改我自己的,其他人的,不該死的我會救,該死的我會殺,況且我救了那麽多人,漏了幾個也是他們的命。”她只改她的命,絕不傷及無辜。
張小愛張了張嘴,到底是沒忍住:“那我爸媽和我就是該死的人?!”
“你爸媽本就是短命的命格。”污衣皺眉,表情略有不耐,“而你,也确實本就不該出生。”
“……誰規定的?”誰規定她爸媽就一定要早死,憑什麽她就不應該出生?
污衣一愣,不怒反笑,指着張小愛笑意盈盈:“你看,你也問了我問過的問題。”
誰規定的,她的命就一定如此凄慘,所以她哪怕知道這有違天綱代價巨大卻仍然堅持改命,這張小愛,體內到底是有着和她一樣的魂魄。
這人無法溝通,張小愛發現自己陷入了死循環。
污衣的初衷,其實沒有錯,覺得命運不公奮起反抗這件事其實沒有錯,她錯就錯在她試圖改變歷史,為了改自己一個人的命牽扯上了所有相關的人,張小愛的外婆教過她,任何一個以想要自己過上好日子為前提害人的行為都是耍流氓。
哪怕是柳莫崇這樣的神,都無法保證改變歷史後能通過人力把所有的一切回歸原位,更何況只是區區一個巫女,她甚至沒有列入仙班,又憑什麽覺得自己能夠判斷這人該不該死呢?誰都不是上帝,上古之神隐退前還留了一堆規矩給神呢,柳莫崇想殺個女人還得思前想後呢。
污衣的錯,在于心态,似乎覺得自己普度衆生功德無量之後膨脹了的心态,她舍命救人無數,最後又要讓無數的人舍命救她,一樣都是芸芸衆生,并沒有誰比誰更高貴的說法。
***
現代。
張小愛家裏。
柳莫崇手裏拎着兩只雞,活的,長了毛還會叫,小寶在心裏偷偷想這雞放到明天可能還能下蛋。
“吃了之後幹活。”柳莫崇把雞往可樂和河東面前一丢,兩只雞精神抖擻的甩了甩羽毛,咯咯噠了幾聲蹦跶蹦跶的離地狼遠去。
兩只狼身上的狼毛被地火陣裏的地火燒的差不多了,兩張狼臉委屈的随時都能滴出水來,不過到底做了錯事,都低着頭一聲不吭,也不去看那兩只開始滿地拉雞屎的雞。
家裏氣壓很低,張小愛不在了才能感覺到這種巨大的空缺,廚房裏面沒有了人煙味,客廳裏也再也沒有噼裏啪啪的打字聲,平日裏柳莫崇最嫌棄的送外賣的門鈴也再也沒響過,家裏面少了一個活人應該有的吃喝拉撒,一個神一個鬼加上兩只地狼的家,安靜的猶如墳地。
作者有話要說: 噫~~好喜歡小愛|愛的三觀~
☆、人皮燈
小寶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的想念一個驅魔人。
自從自己在六戌蟒一戰中戰死了之後,他一直看不慣柳莫崇之後的驅魔人,覺得不是太蠢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
但是張小愛是不同的,張小愛不在的這幾天,小寶深切的感受到,這段日子他越來越快活的原因——張小愛,從來沒有把他當過鬼。
在家調皮了她會叉腰罵,每天晚上睡覺前會認真讨論明天吃什麽,喪葬用品店出了新款玩具衣服也會買回來獻寶似的顯擺,每次晚上出門回來都會發現家裏居然給他留了一盞燈,這個會給鬼留燈的驅魔人,她真的就只是把他當成了個孩子,自然到小寶有時候甚至錯覺自己還在呼吸。
張小愛不在了,這個沒有了活人氣的家,就和他之前待過的所有地方一樣,變得死氣沉沉,甚至連平日動如脫兔的地狼們,也都夾着尾巴小心做妖。
尤其是柳莫崇,小寶覺得,他家這位大神可能真的是戀愛了。
他跟着他四百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位五通神如此上心的樣子,先是怒火中燒和天機老人鬥法,把人家一個四五千歲的老人家摁在地上掐着脖子問問題,然後又是馬不停蹄的找鬼車,練地狼,找結界,甚至将自己的真氣過渡給地狼就為了地狼能在結界中穿梭自由,他連自己天劫将至會魂飛魄散這件事都沒有這麽用心過。
可是這樣就真的能找到張小愛麽?
小寶這幾天眼見着柳莫崇的臉越來越黑,可樂和河東的尾巴夾得越來越緊,柳莫崇之前中的屍毒都已經漸漸的浮上臉龐了,每次發脾氣的時候都能有黑氣湧現。
“你這樣下去等不到小愛姐姐回來就會屍毒發作的。”小寶很憂心。
“大不了堕仙。”柳莫崇倒是很坦然。
“……”小寶胖乎乎圓嘟嘟的小臉上寫滿了對成年人任性的批判,啃着那只帶着毛的生雞想念張小愛做的軟糯甜鮮的可樂雞翅。
快回來吧,小寶心裏對着閻羅王祈禱,五通神本身就已經很任性了,要是真堕仙這人間還能有真情麽……
***
張小愛好想回家。
她并沒有想到第一天的運動量是她被拉回古代後最小的。
污衣是個驅魔狂人,或者說她有一腔的怨氣無處發洩,每天都必須得讓刀刃沾血才能安穩睡着。
那天晚上意外放走了狐妖後,污衣并沒有急着追過去,而是一路向西,然後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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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