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
第 19 章
雖然很想撂挑子不幹,但是看橘發少年焦急的神色,森鷗外也知道他背上的女孩多半情況危險耽誤不得。
而且這個少年特征明顯,很容易就猜出了他是誰的森鷗外也不能把人拒之門外。
這是一個多好的套取情報的機會啊,還能讓羊之王欠下一個人情。
森鷗外無奈的放下餐具,指引中原中也把少女放到太宰治旁邊的病床上,一邊帶上橡膠手套一邊詢問:“她怎麽了?”
中原中也小心的把背上的女孩放到床上,一邊讓出位置讓森鷗外檢查一邊回答:“從昨天開始昏迷不醒,今天早上又忽然發起了高燒。”
森鷗外仔細的檢查了女孩的身體,沒有發現明顯的外傷。檢查期間女孩一直安靜的躺着,除了發高燒和昏迷外沒有諸如嘔吐抽搐之類的其他症狀。
檢查完畢的森鷗外一邊給女孩量體溫一邊詢問:“沒有外傷,看起來也不是急性炎症和傳染病,她以前有過類似的情況嗎?”
中原中也握緊拳頭,表情懊惱:“有過一次,她半年前曾經也這樣昏迷過一次。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但是她當時沒有發高燒,醒了之後也沒有其他症狀,所以……”當時應該想辦法帶仲夏檢查一下的。
森鷗外表示理解,在鐳波街這種地方讓一群小孩子想辦法查清忽然昏迷的原因太強人所難了,活一天算一天才是主流。
中原中也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仲夏挂在嘴邊不知真假的話告訴了森鷗外:“她曾經說過,她腦子有病,這次昏迷之前她也能感覺到。”
森鷗外一邊查看體溫計一邊嘆氣:“41度了,總之先試試看把體溫降下來吧。”
看森鷗外圍在仲夏身邊忙忙碌碌,中原中也沒有上去打擾,在旁邊關切的問:“怎麽樣?能治好嗎?”
森鷗外搖搖頭:“不好說,腦部結構複雜,有很多現代醫學還無法理解的部分,等一會拍個片子看看吧。”
在一旁安靜許久的太宰治忽然插話進來,語氣滿是羨慕:“啊,真好啊,就這樣在睡夢中無知覺的死去,既不痛苦又無人打擾,是我理想的自//鯊方式。”
中原中也這才發現旁邊還有一個人,生氣的反駁:“喂!你說誰死了!那麽想死的話你自己去啊不要詛咒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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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不甘示弱的反駁:“你有沒有腦子啊小矮子?你以為我是為什麽躺在診所的醫療床上?一會這位小姐拍片子的時候你順便也給自己拍一個看看吧。”
“你……”中原中也非常想要罵回去,但是他忍住了:“我現在沒工夫搭理你,你那麽閑的話就多去嘗試幾次吧自殺狂!”
說完,中原中也沒管太宰治的反應,趕忙幫助森鷗外把仲夏推到後面的檢查室。
檢查完畢後,森鷗外拿着拍好的ct給中原中也解釋:“你看這片白的地方,這說明那位小姐的腦部的确因為不明原因異常活躍,昏迷和發燒應該也是這個原因。”
“那有辦法治療嗎?”
“非常遺憾中也君,據我所知現代醫學目前還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法,我現在只能盡量維持她的生命體征,或者你放棄治療把她帶回去也可以,你已經盡力了她不會怪你的。”
中原中也看着面前的ct沉默了。仲夏雖然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一直在說自己腦子不好使,自己腦子有病之類的話,但是她每次提起的時候不是以一種玩笑話的口吻,就是在一種非常不嚴肅的場合,所以中原中也一直也沒有當真。
……原來那家夥真的有這麽嚴重的疾病嗎?性命攸關的事倒是認真一點對待啊那個笨蛋!
中原中也忽然想起來那家夥第一天來到羊的時候,土下座的跪在床上說自己腦子有病請不要把她扔出去的樣子……
……她以前因為這個被抛棄過嗎?
當時她又是以什麽樣的心情請求我收留她的呢?
她以前的玩笑話裏又藏有幾分真幾分假?
中原中也忽然發現他好像一點也不了解仲夏。
森鷗外沒有去打擾中原中也的沉默,作為醫生的他見多了這種生離死別的選擇題,早就過了共情家屬的年紀。
他在腦海裏回想起關于羊的種種傳聞。既然這位中也君年紀輕輕就能在一年多的時間裏将原本吃飯都成問題的羊發展到那種程度,他肯定是一位優秀的首領,那麽他的選擇不出意外應該是……
“我不會放棄她的,給我用上你所有能想到的方法,有什麽條件盡管提。”
哦呀,森鷗外有些意外的轉過頭,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面前眼神堅定,神情嚴肅的橘發少年,第一次覺得事情有趣了起來。
自那天之後,森鷗外的診所裏多出了兩位“常駐嘉賓”,太宰治和高燒昏迷的仲夏。
因為中原中也表示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治療,所以森鷗外為了保證仲夏活着,給她身上插上了各種檢測生命的管子和維持生命的輸液針。
在森鷗外做這些操作的時候太宰治就站在一旁,看着躺在床上不能反抗的仲夏,他鳶色的眼睛黯淡無光,他語氣輕飄飄的聽不出情緒:
“真過分啊,明明她很快就要陷入永恒的安眠了,卻被迫以如此狼狽的姿态茍延殘喘。如果這位小姐可以選擇的話,她真的願意如此悲慘的活着嗎?”
森鷗外聞言看了太宰治一眼,他整個人隐沒在陰影裏,定定的盯着仲夏身上的管子,眼神迷茫又痛苦,似乎他也如同仲夏一樣,身上纏着各種各樣的繩索,苦苦不得解脫。
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個兩個的怎麽個性都這麽強?
森鷗外手上不停,分心回答道:“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活命才是第一要務哦太宰君。其實我反而很好奇,你又為什麽要尋死呢?”
太宰治身上的黑暗氣息更濃厚了,他的視線與森鷗外對上,語氣平淡的反問:“我才要問你呢,你真的覺得人活在世界上,是存在某種價值的嗎?”
一邊說着太宰治又看向昏迷不醒的仲夏,再次詢問:“就比如這位小姐,她現在所受的痛苦究竟有什麽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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