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章

第 49 章

回答完中原中也問題，森鷗外坐在辦公桌後，好奇的等待中原中也的反應。

站在下首的中原中也握緊雙拳，微微顫抖，似乎在忍耐着激烈的情緒。

過了一會，他終于冷靜下來，看着森鷗外反問：“你既然能把這麽‘完美’的辦法告訴我，也就說明你有十成的把握我不會這麽做吧？”

稍微有點意外啊，還以為中也君會生氣……看來他還是有長進的嘛。

倍感欣慰的森鷗外點了點頭：“的确，以我對中也君的了解，這種方法壓根就不在你的考慮範圍之內，即使我告訴你這個方法，你也完全做不到這種事情。”

說着森鷗外眉眼微彎露出一個笑來：“不過身為首領，這樣的解法永遠都應該在備選計劃之內哦。”

永遠在備選計劃之內……嗎。

中原中也想到剛剛仲夏的叮囑和太宰治的試探，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他們指的是這個方法啊。

連森先生都知道我做不到這種事，仲夏和太宰那個混蛋肯定也能看出來。

但他們還是把這個方法委婉的擺到了自己面前。

因為我是羊的首領。

因為是首領，所以仲夏默認我會想到這種方法。

因為是首領，所以太宰覺得我可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因為是首領，所以就算是最親近的朋友和下屬，也應該毫不猶豫的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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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首領……

中原中也低着頭，橘色的發絲垂下來遮住了眼睛，森鷗外只能看到他繃直的嘴角。

沉默良久，他聲音沙啞的喃喃自語：“究竟要做到……何種程度為止呢？”

“什麽？”沒聽清他說什麽的森鷗外開口。

中原中也終于擡起頭，他的表情清醒而平靜，一雙藍色的眼睛卻暗淡壓抑，像是在醞釀一場猛烈的暴風雨，他再次提問：

“我曾經答應仲夏，作為羊的首領，在必要的時候我會做出選擇。在萬不得已的時候，為了讓羊的大多數人活下來，背負無辜之人甚至是同伴的性命，我已經做好了這種覺悟。

但是和您比起來，這種小兒科的覺悟似乎完全不夠看啊。

森先生，為了當好一個首領，到底要做到何種程度為止呢？”

面對少年真誠的疑問，森鷗外也難得端正了态度，嚴肅的回答：

＊“所謂首領，處于組織頂點的同時也是組織全體的奴隸。若是為了組織的存亡與利益，将欣喜地浸入萬般污穢之中。培養部下，将其放在最合适的位置，若有必要也會用完即棄。如果這是為了組織，不論多麽無情的事情我也會欣然施實。這就是首領所做的一切……” 森将視線飄向一旁，眺望着窗外延展的各式各樣的街道。

“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守護組織，和這片值得珍愛的城市。”

中也以透明的眼神聽着這樣的臺詞。臉上浮現出甚至可以說是獲得新生般的無垢表情。

“這就是……我所不足的東西。” 中也縱身單膝跪地，垂下了頭。＊

中原中也的辦公室裏，仲夏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

不知道中原先生怎麽樣了，這都半小時了，真的需要這麽久嗎？

最後像是放棄了一般，仲夏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後，整個上半身生無可戀的撲在了桌子上。

啊啊啊，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這種等着上刑場的感覺真的太糟糕了。

還不如直接給我來一刀。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仲夏感覺到有人在敲桌子，她趕忙站起來，果然是中原先生一臉無奈的站在一旁。

“你到底在搞什麽啊？我一開門就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趴在桌子上。”

中原先生似乎和離開之前沒有什麽區別，除了頭上多了一頂黑色的帽子。

看仲夏的目光停留在自己頭頂，中原中也把頭上的帽子拿下來放在指尖轉了一圈：“這個是蘭波先生送我的，森先生說這是港口mafia的傳統，領路人要贈送一件信物給後輩什麽的……”

仲夏看着那頂帽子輕聲詢問：“所以中原先生你現在帶領着羊正式加入了港口mafia？”

中原先生露出了看傻子一樣的表情：“不然呢？你到底在期待一些什麽奇怪的發展啊？大家從此一起浪跡天涯？”

仲夏低着頭連連否認：“沒有沒有，我都聽你的。”

總之，中原先生現在也是港口mafia的一員了，和羊的大部分成員一樣，目前歸在尾崎紅葉的手下。森先生承諾，如果将來中原先生出師了，羊的大家還是歸中原先生管。

而關于港口mafia絕密資料的問題，森先生表示當然可以看，前提是中原先生爬到港口mafia幹部的位置。

仲夏：行吧，好歹還有個餅，不是完全沒希望。

而且不是還有蘭波先生嗎？等他康複了問他應該也能知道點線索。

而羊加入港口mafia，中原先生提出的條件只有一個：允許羊繼續收留需要幫助的未成年人。

畢竟這是羊絕對不能丢掉的東西。

森先生也沒有反對，畢竟孩子是羊的大家出錢出力照顧，萬一發現了人才最後還是會加入港口mafia，怎麽看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加入港口mafia之後，仲夏的生活似乎沒有什麽變化，依舊是上班爆肝工作，夾在中原先生和太宰之間勸架，為這兩個人一起出任務惹下的爛攤子狂寫工作報告；下班和中原先生一起回宿舍，和朝奈醬她們去吃小點心，看着太宰治各種作死。

每天都忙碌而充實。

所以中原先生提出和仲夏一起去看望蘭波先生的時候仲夏一臉懵逼：“……他已經痊愈了？這麽快？”

中原先生一臉無語：“他都養了兩個月了，這還快？”

因為蘭波先生傷好之後決定不回歐洲留在這裏，所以森先生非常放心的讓他繼續幹着幹部候補的工作，這下蘭波先生徹底的成為了中原先生的前輩，他出院中原先生于情于理确實該去探望一下。

仲夏理解的點頭：“确實該去看看他。中原先生放心去吧，還可以抓緊機會問問他還知不知道什麽有關于你的線索，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就不去了。”

中原中也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在仲夏腦袋上敲了一下。

仲夏委屈的捂住腦袋：“好痛！你幹什麽啊中原先生！”

中原中也一邊拽着仲夏往外走一邊開口：“你還問我？你忘記自己也是失憶人士了嗎？趕緊趁這個機會問一問自己的過去啊，對于自己的事情太過漠不關心了吧你這個笨蛋！”

仲夏反抗不過，就這樣被中原先生拖着離開了。

＊是原著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