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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導演在對面看見兩人之間的神情，微微愣了愣，“近總和這小姑娘認識？”

聽到這話，連軟連忙從自己的思緒中抽了出來，神情緊張的看向近意流。

近意流頓了頓，轉過頭來，“沒有，這是第一次見面。”

連軟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氣，偷偷看了一眼近意流，她知道近意流的身份，看導演的态度顯然對近意流十分恭敬，如果知道自己和近意流認識，估計就直接定下自己了。

可是這樣的話，她就會很不甘心，會覺得能夠得到這一次機會靠得并不是她自己的本事。

而近意流像是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一樣。

導演知道連軟和近意流并不認識之後，态度就恢複平常的模樣了，指了指一旁的房間，“那裏是琴房，裏面有古筝，曲譜放在桌上，給你五分鐘的準備時間，然後就開始吧。”

連軟應了一聲，“謝謝導演。”

王姐又在旁邊給連軟偷偷豎了一個大拇指。

連軟禮貌的朝對方笑了笑，然後就走進了房間。

琴房的一面玻璃的透明的，連軟可以看到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能夠看見她，讓原本就有些緊張的連軟更加忐忑了。

她膽子其實很小，很害怕這樣的場合，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也不會只敢在網上發發視頻了。

連軟坐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曲譜，迅速看了一遍。

五分鐘的時間，根本就不夠她演練一次，只能趕緊在腦海中過一遍，只不過這一遍，卻讓連軟察覺到了一些不太對勁兒的地方。

外面導演已經示意可以開始了，連軟頓了頓，将曲譜放下，深吸一口氣。

帶上了指套，連軟将手輕輕搭在了琴弦上。

導演目光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剛想和近意流說話，轉過頭來，卻看見近意流正目不轉睛的看着琴房裏的女孩，略微有些吃驚。

他也聽說過近意流的性格，除了家族的企業還有唯一的弟弟，幾乎什麽都漠不關心，可是這回看來，對于這個小姑娘的态度倒是有些不一樣。

導演不由得開始猜疑起近意流和連軟是否真的不認識。

還沒有想到結果，就聽到琴房裏傳出了第一聲琴聲。

導演只能先收回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也看向了琴房，連軟沒有朝着他們的方向看上一眼，只是專心致志的，目光似乎透過一處看向了遠方一般。

柔軟的長發落在肩頭，今日連軟本來就穿着一身淺藍色的長裙，這樣看上去，還真是多了幾絲古韻。

前面的部分和曲譜上一模一樣，導演心頭贊嘆，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将曲譜全部記下來，倒是不容易。

可是就在高潮部分到來之時，琴聲卻變了。

導演一愣，皺了皺眉頭，連軟彈得和曲譜上不太一樣。

難道是記錯了？

可是說完全和曲譜不一樣，卻又十分神似，可要說一模一樣……

導演摸了摸下巴，所表達出來的感情卻是完全不同。

連軟卻像是沒有注意到一樣，還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女孩眼睑微顫，帶着些脆弱感。

那婉轉的琴聲像是一把能勾人的刺兒，将人帶進了曲譜中的世界。

那求而不得的如訴如泣，仿佛能讓人看見竹林中偷偷躲在暗處，看着心上人的女孩的悲傷神情。

直到連軟彈走完了，導演才回過神來，在腦子還沒有完全恢複理智的時候，身子卻已經站了起來。

連軟看着面前的琴弦，将手收回來，頭上的汗水沿着女孩的臉頰滑落，消失在了瘦弱的身軀之中。

連軟舒了一口氣，有些忐忑的看向了外面，她這一擡頭，就被導演直勾勾看着自己的視線給吓了一跳，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出去還是不出去了。

近意流看出了連軟面上的擔心，擡頭朝着連軟笑了笑，或許是男人給她的安全感太強，竟然讓連軟真的放下心來。

“導演，你覺得怎麽樣？”近意流開口問道。

導演猛地一拍手，努力按耐住了自己想要沖進去的想法，輕咳一聲，保持自己的冷靜，“還行吧。”

連軟打開門走了出來，導演就這樣一臉嚴肅的看着她。

“你沒有按照曲譜來？”導演問道，神情僵硬，看上去有些兇。

連軟抿了抿唇，低下頭，“是的，我改了一些地方。”

“為什麽？”

連軟遲疑一瞬，“我看了《九天之徒》的原着，我覺得剛才的曲譜的中心部分太過于激昂，和女主對于男主的心情有些不太符合，所以我就稍稍将中間的順序改變了一下，讓曲譜多了一些婉轉。”

導演看着連軟，眼神似乎是在發光，但是神情上卻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對勁兒。

“是……不行嗎？”連軟忐忑的問道。

如果不通過，也算是意料之中，畢竟擅自改了曲譜，這算是犯了規矩。

“咳。”導演輕咳一聲，維持住了自己威嚴的形象，“你回去等通知吧。”

連軟低着頭，看上去像是霜打的茄子。

“好的，謝謝導演。”

連軟離開之前，腳步微微一頓，餘光看了一眼近意流，正好瞧見了對方看過來的視線，帶着溫和包容的視線，心頭一暖。

導演見連軟離開，面色瞬間一變，笑嘻嘻的将王姐喊到了跟前，“這小姑娘你從哪裏找來的？”

王姐對于古筝其實不太懂，但是也覺得剛才連軟彈得着實不錯，可是看導演剛才的态度，王姐又有些不太确定。

“就是偶然認識的，覺得小姑娘挺好的，就幫了一把。”

“小姑娘挺不錯的。”導演忍不住誇了一句，王姐眼睛一亮，就知道這事情有着落了。

近意流微微笑着，今天來這兒一次，倒是收獲頗豐，沒想到連軟居然還有這樣的技能。

“既然陳導還有事情要忙，那我就不繼續打擾了。”近意流站起身來，導演見狀，也連忙一臉笑容的站了起來。

“這怎麽能是打擾呢，能在這裏遇見近總，這是緣分，要是近總有時間，可以來我們劇組看看。”導演說着，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在導演心目中，面前的人就是一座移動的金山，要是心情好了，沒準就是一份巨大的利潤。

“嗯。”近意流沒有多說，就這樣離開了。

等到近意流離開，王姐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位近總和傳言中好像不太一樣。”

導演翻了個白眼，“你不懂，商人嘛，總是有兩幅面孔的，你是沒見過這位近總發脾氣的時候，可真是能吓死人。”

近意流不知道導演在背後說什麽，出了門就看見了張秘書停在路旁的車，利落的開門上車。

張秘書轉頭看了一眼近意流，驚奇的發現近意流心情似乎還不錯，“先生，是發生了什麽好事嗎？”

近意流拿出手機，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嗯。”

連軟心情也是忐忑的，走在路上，給自己買了不知道多少零食，這才打車回去。

不管成功與否，這都是一次好的經歷。

“叮！”

連軟坐在出租車上，聽見聲音，連忙将手機拿出來，才發現是近意流發過來的消息。

空白的聊天頁面上只有這麽一條孤零零的消息挂在上面，卻讓連軟心情一下子激動起來。

‘恭喜’

連軟抱着手機一臉傻笑，近意流既然發了這句話，就代表剛才的事情通過了！

對方似乎還擔心連軟會有所誤解，第二條消息接踵而至。

‘我什麽都沒有做，你彈得很好。’

連軟看見這條消息之後，嘴角的笑意更是怎麽都降不下去。

手指迅速打字，粉紅的頭像出現在了聊天頁面中。

‘嗯，謝謝你，要是真的通過了，我請你吃飯！’

連軟發出去之後，這才想起對方可是近家的近意流，平日裏忙成這個樣子，那裏有時間出來吃飯，而且自己這也太輕佻了，剛想撤回，對面的消息卻迅速發來了。

‘好，那我等你。’

連軟愣了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旁的司機大哥忍不住看了連軟好幾眼，笑問道，“小姑娘和男朋友聊天啊？”

連軟先是一愣，然後耳根微微泛紅，連忙搖頭，“不是，就是一個朋友。”

司機大哥哈哈笑了兩聲，“那一定是有什麽好事吧，要不然你怎麽這麽高興。”

連軟抿了抿唇，眉眼彎了起來，“嗯，特別特別好的好事。”

果然，第二天王姐就發了消息，告訴連軟她通過了，然後兩人約了一個時間打算簽合同錄曲子。

連軟是第一次碰上這種大好事，在緊張之餘，還不忘将合同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王姐都忍不住笑了，對面的小姑娘就像是剛剛跑出窩的兔子，所有動作都小心翼翼的。

“放心吧，你王姐不會把你賣了的。”王姐調侃道。

連軟臉上一紅，軟乎乎的的瞪了一眼王姐，“王姐……”

王姐被連然給逗笑了，無奈的一攤手，“好好好，我不催你。”

最後，連軟終于拿起筆，在合同上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王姐看見連軟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到弄得她像是什麽借高利貸逼人還款的一樣。

“對了。”王姐一拍手，像是想起了什麽，“我一會兒要去劇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劇組？”連軟眼睛一亮，“我也可以去嗎？”

“平常肯定是去不了，不過現在有我帶着你，你當然可以去了。”王姐笑了起來，“走走走，王姐帶你去見見世面。”

連軟笑了起來，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