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8章

四人到了火鍋店，也許是中午的原因，裏面人不多。

四人随意找了一個位置。

蘇泠禾拿起了菜單遞給了他們。

“你們看看想吃什麽？”

許京辭倒了兩杯茶遞給了蘇泠禾和江蕙可，至于白謙明只能自己動手了。

“你們先點吧！”

聞言，蘇泠禾沒多說什麽，把遞出去的菜單收了回來，放在她們兩人中間。

“小可，你看看想吃什麽？”

江蕙可往菜單上看了一眼，飛快地點了一些她和蘇泠禾愛吃的菜。

這家店蘇泠禾和江蕙可經常來，是以江蕙可對這家店的菜單比較熟悉。

沒過一會兒，菜單就被遞到許京辭兩人那邊。

白謙明看了一眼：“不錯啊，這家店的菜還挺多啊。”

“來個小酥肉。”

兩人的要求不高，點菜也快。

點完菜之後，四人一人拿着一杯茶喝。

白謙明突然感嘆了一句：“好久沒吃火鍋了，上次吃是什麽時候來着？”

許京辭睨了他一眼：“前天，你點的外賣，味道很大，差點被我趕出去了。”

白謙明不會做飯，許京辭懶得做飯，兩人就請了人來家裏做飯。

但是白謙明有個特別的點，就是不喜歡在飯點的時候吃飯，反而喜歡在大晚上等肚子很餓了點一堆吃的，然後心滿意足地全部都掃蕩完。

因為這個習慣他爸媽都不知道說過他多少次了，可是還是攔不住，這會兒到枳安沒人管了，白謙明更加肆無忌憚了。

江蕙可“噗嗤”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麽很了不得的事情。

“你們住一起嗎？”蘇泠禾在旁邊問道。

許京辭喝了一口茶，慢慢道：“他在我家借住。”

菜上來了，四人擺弄着菜。

白謙明手上不停，嘴上也不歇着：“你有錢啊，我錢被我爸扣得死死的，我要是自己買或者租房子，環境肯定沒有你那好啊，我又不傻。”

随後白謙明停下，把手裏的筷子放下，把照片拿了出來，前後轉了轉，感嘆道：“真帥。”

對白謙明突然停下吃飯去欣賞照片的做法，江蕙可笑道：“白謙明，你那麽自戀啊！”

許京辭也瞥了他一眼：“他确實挺自戀的。”

白謙明又往那照片上看了看。

他自己比了一個耶，江蕙可手拖着臉，笑得開懷，蘇泠禾在臉旁比了一個斜着的耶，頭微微偏向許京辭的那一邊，一只眼閉着，抿嘴輕笑。

而許京辭的整個上半身都朝着蘇泠禾傾斜，兩手插在兜裏，面上一副鎮定，淡笑着。

“啧啧啧。”

“許京辭，你怎麽拍個照都不好好站着。”

許京辭斜眼看他，回道：“有問題？”

白謙明聳了聳肩膀，又把照片好好看了一眼，道：“蘇泠禾頭也是朝着許京辭那歪的，要不是我們一起拍的，我還以為你們商量過呢！”

“挺有默契啊！”

許京辭朝蘇泠禾望了一眼，又移過：“當然。”

蘇泠禾默默聽着，特別還是許京辭最後說的那兩個字，反複在她的耳邊震響，臉不争氣的紅了，她想可能是這店裏太熱了吧！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問一個問題。

蘇泠禾停下筷子，擡頭：“你們為什麽會一起轉過來啊？”

白謙明偏頭看了眼許京辭，見他沒什麽反應，說道：“我是聽到許京辭轉校的消息，覺得在我們那待着沒什麽意思，還被我爸管得太嚴了，不如就跟着轉過來，還有就是……”

“就是什麽？”

江蕙可一臉興致地問。

白謙明拿起一盤菜，倒了一些進入鍋裏，說：“也沒什麽！”

“哦！”

江蕙可想起了一件事，說：“這家店很好吃，你麽可以經常來，我上次生日就是和小禾來這裏吃的飯。”

白謙明眼尾微揚：“你生日什麽時候？”

江蕙可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說：“七月二十三，十八歲生日。”

白謙明搖搖頭：“那挺可惜，沒能參加你的生日。”

聽到這話江蕙可沒覺得可惜，反而心裏一陣開心。

“不可惜。”

頓了一下，又說道。

“小禾的生日日期可好了，五月二十號，聽起來可浪漫了。”

“以後等小禾談戀愛了，這一天既能過生日又能過520，圓滿啊！”

說着，江蕙可一停，看向蘇泠禾：“欸，小禾，這不是和你的小名一樣嘛，圓圓滿滿的，你這小名起得太應景了吧！”

聞言，許京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蘇泠禾，面上一副随意的樣子，問：“小名？是什麽？”

突然被說到的蘇泠禾，咽了嘴裏的茶，回道：“滿滿。”

這是蘇至華給蘇泠禾取的小名，無為其他，就是希望他的女兒這輩子可以圓圓滿滿的。

“我外婆挺愛這樣喊我的。”

許京辭掀眼看着蘇泠禾，嘴裏輕聲研磨着這句：“滿滿。”

聲音發低，又圓潤好聽。

蘇泠禾聽得心裏一陣不對勁，酥酥麻麻的感覺，她垂下眼，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只覺得要是家裏人喊她滿滿，她肯定沒有這種感覺。

許京辭接着又說了一句：“挺可愛的。”

白謙明重複了遍：“五月二十號，這日期有意思啊。”

随後又朝許京辭看了一眼，忍不住笑意。

“哈哈哈哈哈，許京辭的生日也有意思。”

只一句話，許京辭就知道白謙明接下來會說什麽，他打斷道：“白謙明，吃飯就吃飯，那麽多話幹什麽！”

蘇泠禾來了興趣，問道：“怎麽有意思了？”

白謙明忍住笑意，無視許京辭甩來的眼神刀，說：“是六月一號，兒童節，哈哈哈哈。”

“等以後許京辭七八十歲了還要在兒童節這天過生日，多有感覺啊。”

“哈哈哈哈哈。”

江蕙可也來了一句：“這日子和小禾的生日很近啊！還是在高考前幾天。”

蘇泠禾眼帶笑意，笑得清冷又溫柔，看着一言不發的許京辭，她垂下眸，心裏一句話在生成。

“挺好的，可不可以這樣說？”

許京辭挑眉，問：“說什麽？”

蘇泠禾微微歪頭一笑。

“許京辭永遠都是小朋友。”

“好。”

蘇泠禾輕輕柔柔的聲音一出來，許京辭瞬間就感覺自己心裏的那股氣被順好了。

白謙明笑聲一收，沒反應過來，盯着許京辭扯着嗓子問：“好？”

“你之前不是可煩我說什麽兒童節了嗎？”

許京辭随手塞了一個橙子到白謙明手上，道：“吃你的飯。”

飯吃得差不多了，蘇泠禾走到飯店門口準備買單。

江蕙可擡起冒汗的頭，喊道：“小禾，給我帶一根街口那家的雪糕呗，這個好辣啊，喝水我都快要喝飽了。”

“好，你們要嗎？”

白謙明回道：“我也要，你們枳安的辣椒太辣了。”

蘇泠禾也知道枳安的辣椒很辣，所以她點的是鴛鴦鍋，她吃得基本上都是清湯這邊的。

原本白謙明也是吃清湯的，聽到江蕙可說的一句，辣椒很辣，就忍不住去嘗了好幾口，越吃越上瘾，但是辣也是真實的。

許京辭早就吃完了，在一旁等幾人，聽到這話，說：“我和你一起去買。”

“好。”

蘇泠禾準備掏錢買單，聽到許京辭悠悠傳來一句：“不用買了，我已經買好了。”

“啊，不是我請嗎？”

許京辭将蘇泠禾帶着出了飯店，朝着街口那家小賣部走去。

“哪能讓你請啊！我們兩個是自己要求來吃的。”

蘇泠禾低頭，嘟囔道：“本來是想請你們的，做為你送我禮裙的一部分還禮的。”

許京辭聽明白了，這姑娘還在糾結怎麽和他算清楚。

“你還糾結這事呢！不過還禮的話，應該是請我一個人吃飯吧。”

這話說得挺對，蘇泠禾之前沒注意，現下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那就重新請你吃一次吧！”

“時間地點你定。”

許京辭笑得開懷，為了不讓蘇泠禾發現，他趕緊轉頭看向旁邊的商戶，等笑意過去了，才回道：“可以。”

到了小賣鋪，蘇泠禾一手就拿起了江蕙可愛吃的雪糕，但是白謙明喜歡的她是真不知道。

她轉過頭看向許京辭，畢竟兩人都住在一起了，白謙明的口味許京辭應該聽清楚的。

“我來吧！”許京辭擡步走去。

蘇泠禾讓開位置讓許京辭選，許京辭随意看了一眼，挑了三根，連着蘇泠禾手裏的那根一起付賬。

兩人才剛走到小賣鋪門口就看見本應該等在火鍋店的江蕙可和白謙明此刻都紅着嘴等在外面。

那兩人也沒等他們反應，上前從許京辭的手裏拿了雪糕，兩三下就打開往嘴裏塞，瞬間得到了緩解。

直到嘴裏那種火辣辣的感覺被壓下去不少，江蕙可這才說：“小禾，太辣了。”

蘇泠禾估摸着應該是他倆實在受不住辣，然而她和許京辭還一直沒回去，所以才找過來的吧！

蘇泠禾噙着笑：“還要嗎，我去給你們買。”

“不了，”白謙明搖着頭，說了兩個字又感覺辣味回來了，連忙将雪糕塞到嘴裏，等了一會兒才接着說，“我再也不吃你們枳安的辣椒了。”

許京辭走了過來，伸手遞給蘇泠禾一只雪糕。

他淡淡說道：“吃不完了，幫忙吃一個吧！”

也許很久很久之後，他們會回想到一個燥熱的午後，在一條巷子口的小賣鋪門前，頭頂大樹灑下陰涼，四人拿着雪糕，白謙明頂着被辣腫的嘴在扯着笑話，許京辭含着笑意卻毫不留情地拆他臺，江蕙可在一旁接話，而蘇泠禾笑吟吟地看着這一切。

第二天，陽光灑到跑道上，操場上股股熱浪，微微的橡膠味被卷到空中又快速被人們的呼喊聲壓了下去。

蘇泠禾坐在教室裏，看了眼時間，離許京辭的比賽還有段時間，她抽出一本數學練習冊，慢慢寫着。

班裏的人有十幾個，都是沒有比賽的，坐在教室裏寫題。

蘇泠禾先複習了昨天寫的題，才開始寫今天的習題，寫得格外的順暢，心情也很放松。

大風起，教室前面的窗簾被風吹起，又打到課桌上，陣陣響聲。

門口來了一個人，是班主任陳智。

他往班裏面看了一眼，似乎在找人，轉了轉才朝蘇泠禾喊道：“蘇泠禾，來幫我個忙。”

蘇泠禾放下手中筆，回道：“好的老師。”

蘇泠禾跟着陳智回到了辦公室，面前擺了好幾堆卷子。

她看了一眼，是理綜卷，一份完整的理綜卷被分成了好幾張，張張堆在一起，變成了好幾堆。

陳智開口：“蘇泠禾，你和我一起把這些卷子理出來，今天發下去吧。”

蘇泠禾經常和江蕙可一起來陳智的辦公室弄這些，這會兒也很熟悉。

“好的。”

蘇泠禾和陳智一起理，速度雖然還算快，但是這些卷子是好幾個班的，兩人還是分了挺長的時間。

她擡頭看向時鐘，這會兒許京辭好像要開始比賽了。

又過了一會兒，操場的聲音傳到了辦公室這裏，蘇泠禾能聽到隐隐約約的加油聲。

陳智開口說道：“在辦公室都能聽到他們的聲音，現在是在比什麽啊，他們那麽激動。”

蘇泠禾回道：“應該是5000米。”

5000米是倒數第二個比賽項目，而最後有一個項目是拔河比賽，其中也有老師參加的拔河比賽，陳智還沒去，那現在應該就是5000米了。

陳智整理着手中的卷子，道：“那怪不得，聽說我們班許京辭也報了5000米。”

蘇泠禾手中的速度越發快了起來，心也有些慌張，她怕來不及了。

“是的。”

談起兩人，陳智感嘆了一句：“你倆的成績都比較穩定，你第一，他第二，今年三中能不能又出考上成榆大學的，估計就要看你們了。”

蘇泠禾微微一笑，回道：“希望能考上。”

那邊的加油聲越來越大，傳到蘇泠禾的心裏，讓她一陣緊張。

她又擡頭看了眼鐘表，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蘇泠禾看了看手上的卷子，有些洩氣。

幾秒後，她又鼓着一口氣，動作又加快了許多，希望能趕上許京辭跑步的最後一刻。

陳智又說道：“今天5000米好像是運動會的最後一場比賽了吧！”

蘇泠禾回道：“還沒，老師等會兒還有拔河比賽。”

拔河比賽不僅有學生參加，很多老師也要參加。

“诶呦，”陳智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個比賽，立馬起身說：“那我得收拾收拾了，我還得趕着去拔河，蘇泠禾，你先回去吧，這些卷子等會兒比完賽了再回來理。”

蘇泠禾激動地擡起頭，說：“好的，那老師我先走了。”

陳智把手中的卷子放到辦公桌上，說：“去吧！”

蘇泠禾立馬放下手中的卷子，回道：“謝謝老師。”

踏出辦公室，她一路狂奔，辦公室在教學樓的最頂層，她在樓梯上轉得頭暈，才跑到一樓。

越跑，操場上的聲音就越清晰，呼喊聲一陣高過一陣。

蘇泠禾喘着粗氣向操場跑去，看到的人越來越多，但是路上也有許多對比賽不感興趣的人正在回教學樓。

蘇泠禾要繞開好多人，速度自然就慢了下來。

忽然，人群裏一陣喧嚣，一聲勝過一聲，聲聲入耳，擊得蘇泠禾步步潰敗。

“漂亮。”

“厲害。”

“第一名，他是第一。”

誰是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