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離婚進行曲（4）（二更）

離婚進行曲（4）（二更）

榮思思急忙捂住了嘴巴，一副不小心說漏嘴的小可憐樣。

她委委屈屈地看了眼狄朗：“對不起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叫榮安國更加來氣，扯着狄朗就往院子裏去了。

“父老鄉親們，咱今天都來評評理！”榮安國情緒激昂，還叫他老子榮修齊以及幾個堂兄弟特地點了火把，免得黑燈瞎火的，誰說話都看不清楚。

他把暈暈乎乎的狄朗往地上一扔：“狗日的東西，說，你到底想怎麽安頓我姐姐？是想花錢消災，扔個萬把來塊錢把她當叫花子一樣打發了，還是跟外面的女人斷了，滾回來好好過日子，說！”

狄朗疼得一直斯哈斯哈的，哪有力氣說話啊，一開口，就扯動嘴巴的傷口和腮幫子的淤青，痛得他怪叫一聲：“你不是報警了嗎？那等警察來說！”

他就不信了，警察見他被打成這樣，會偏幫榮家的這幫吸血鬼。

真以為他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麽主意嗎？

不就是想讓榮思思賴在他家，多騙點錢回去花花？

呸！

與其這樣，他還不如養女人呢，起碼女人可以讓自己爽，孩子也是自己的種！

他才不做給別人家養孩子的龜孫！

榮安國見他這麽硬氣，笑了：“可以啊，等警察是吧？反正警察還沒來，虎子哥，豹子哥，走，抄家夥，去隔壁先砸個痛快，反正警察沒來，黑燈瞎火也沒人看見！”

說着，榮安國真就招呼一聲，跟堂兄弟們去隔壁女人窩鬧去了。

榮思思哭着跟了上去：“安國，安國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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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們兒的事情你女人家別管，老實等我給你把這口氣出了！”榮安國惡狠狠地剜了狄朗一眼，鬧哄哄地離開了。

“先去樓上，現在我姐不住這了，她的東西都在隔壁，這邊的不用心疼，全都給我砸！”榮安國一聲令下，堂兄們真就開始抄家了。

花瓶？

很貴？

砸！

電視機？

還是彩電？

好幾大千呢？

砸！

座機？

也不便宜吧？

砸！

樓上的女人？

兄弟們，甭管是誰，逮着就扒了衣服，扔出去！

孩子？

孩子也都打包扔出去，野種有什麽好可惜的，扔，全扔！

鬧鬧哄哄的，狄俊生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上任村支書，臉被人踩到了塵埃裏，碎了一地，撿都撿不起來了。

他想攔，攔不住。

他相勸，沒人聽。

“造孽啊，造孽啊！我的大孫子啊！”他哭哭啼啼的，想去把馮如娉的兩個兒子護住，結果叫榮安國直接一個大嘴巴子，扇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孩子一手提一個，全丢在了院子外面的路上。

一時間，狄家門口全是號喪的聲音。

聽得隔壁的盧秀蓮百爪撓心。

可她又出不去，只好扒拉着窗戶喊：“救命啊，放我出去啊，殺人啦，放火啦，進賊啦！”

然而沒有人搭理她。

早就看不慣他們一家的村裏人，只是圍在外面指指點點。

一來怕榮家氣頭上無差別攻擊，二來仇富心理，想看狄家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可憐盧秀蓮，喊到嗓子啞了都沒有人搭理她。

後來她終于清醒了，換了個策略，開始做榮思思的思想工作：“思思啊，你快把門打開，媽出去勸勸你兄弟，可別鬧出人命來啊。”

榮思思卻正好扶着歪歪扭扭的狄朗走到了院門口，裝作沒聽見，把她給無視了。

她只能扯着嗓子繼續喊，喊着喊着，窗口忽然掉下來一條蛇，還是條火紅火紅的赤練，吓得她尖叫一聲，兩眼一閉，昏死過去了。

佘虬逆游到她身上，嗅了嗅：“真難聞啊，一股老人味兒，一點都不好吃，算了。”

為了不讓盧秀蓮半路醒了去鬧事，他就幹脆留在了這裏。

過了會離虎也來了，從窗口鑽進來，蹲在床邊的縫紉機上：“泥鳅，老大叫我給你傳個話。”

“說。”佘虬逆無聊到打哈欠，這些兩腳獸打個架太沒勁了，到現在都沒聞着多少血腥味兒。

離虎瞪着那雙水汪汪的狐貍眼：“老大說，他在半路遇見郎帥了，還帶了個道士和一個赤腳醫生，不知道幹嘛的。他叫你等會這邊不鬧了，就趕緊去郎帥山頭上看看，他要留在這裏保護那個姐姐，就不親自過去了。”

“知道了。”佘虬逆吐了吐蛇信子，盤踞在了盧秀蓮的肩膀上，只要這個老女人一醒，他就嘶嘶嘶，吓死她！

離虎任務完成，便沒有逗留，鑽出窗戶蹿上屋頂，去隔壁看戲去了。

此時此刻，隔壁院子裏的野女人都被榮安國拎到了院門口。

一個兩個的，全都衣衫不整，頭發也是亂糟糟的。

最可憐的還是馮如娉，本來就摔斷了腿，現在只能跌坐在地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蕭卿卿倒是相對體面一點，因為她撤了床被褥裹在了身上。

就是可惜了，沒來得及穿雙鞋，腳丫子冰涼冰涼的。

至于她的孩子，這會兒被榮安國抱在懷裏，手裏拿着一瓶百草枯，說要把這小畜生給結果掉呢。

吓得狄俊生跪地求饒，不斷磕頭：“求求你了安國，孩子是無辜的啊，你問問你姐姐，她也絕對不答應的啊，是吧思思？”

他求助地看向一旁，榮思思卻站在那裏沉默不語。

她的臉上還挂着淚，實在是哭不出來了，來之前借口給狄朗倒水，去水缸那裏做了點僞裝。

她看着酣睡不覺的小孩，再看看站都站不穩的狄朗，又哭：“別問我，我現在腦子一團漿糊，我不知道該怎麽做。你問狄朗吧，他是一家之主，只要他能說服安國，我想安國不會把孩子怎麽樣的。”

既然榮思思這麽說，那狄俊生只好去看狄朗。

狄朗腦袋暈暈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淤血，這會兒看人都有重影了。

他想了想，不如先把榮家的人騙走，反正他的財産很有很多在外頭，榮思思也不知道。

便點點頭：“好，我今天就給個明白話，要是我和你姐姐離，我家産全部給她，行嗎？要是不離，那我就跟這些女人斷了，跟她好好過，至于離還是不離，我聽她的。”

好你個狄朗，玩心機是吧！

榮思思心裏冷笑，面上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腦袋依偎在狄朗肩膀上，又是個幸福的小女人了：“老公，我當然不想離啊，我怎麽舍得你和孩子們呢？”

狄朗嘆了口氣，這話他倒是不懷疑，他就是生氣，今天鬧成這樣，以後走在村裏，他這一家子，都沒法擡頭做人了。

這筆賬，他肯定要找榮思思讨要回來的，不過不是這個時候。

等榮家兄弟走了，他先想想辦法，讓自己雄起，讓她懷個孩子，然後趁着她懷孕了比較柔弱的時候，再哄她去把離婚證領了，就說市裏房子有名額，結婚的只能買一套，等離了各買一套再複婚。

她那麽沒腦子，應該會上當的吧？

等他領了離婚證，可不就把這個女人一腳踢開了？

到時候錢保住了，高枝攀上了，還能看着她挺個大肚子被他抛棄、落魄滾蛋，多解氣！

想到這裏，狄朗氣順了，心情也好多了。

便回道：“那就不離，夫妻還是原配的好嘛，這個道理我也懂的。”

不過，他雖然這麽說了，榮安國卻并不相信他，叫人去把他們村的新任村支書喊來，當着所有鄉親們的面，讓狄朗寫下保證書，簽字畫押。

內容大致為——

第一，絕不離婚，要跟榮思思好好過；

第二，把家裏的野女兒野孩子都送走，不再來往；

第三，賠償榮思思在這件事裏的精神損失，24小時之內，把二十萬彙到榮思思本人賬戶上；

第四，公開家裏的財産明細，每個月保底交一萬塊給榮思思家用；

第五，不準再勾三搭四，明知故犯，如果再犯，那就別怪榮家不客氣了。

榮安國叫狄朗寫了足足一百份才讓他起來，榮家收走一半，剩下一半交給村民們，誰搶到了誰幫忙拿着。

要是狄朗再有小心思，那就是有四五十家人有他的保證書，臊都要臊死他。

最後，榮安國丢下一句狠話，轉身離開：“你記好了，我媽跟我姐鬧矛盾，那是他們母女之間的事，你要是打錯了主意以為我們榮家會放着女兒被欺負不管，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你可別忘了，三十年前，在別的人家為了誰下鄉做知青推讓得頭破血流的時候，我爸他們三兄弟可以一條心，一起來的！知青回城，他們哥仨也是一條心一起留了下來！我們榮家可能窮，但有一點誰也比不過，我們護短，我們一心，你再敢欺負我姐，我就放狗咬了你的幾把，讓你做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