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你夾得太緊了

你夾得太緊了

陸合予聽見這說了一半的話心下高興,拉緊缰繩讓馬停下,确保安愉星抓住繩子後解下了自己的頭盔,“你戴着。”

“我、我不敢動!你放我下去吧陸合予!我求你了!”

“很好玩的,你別怕嘛,你抓好繩,我給你戴上頭盔。”陸合予探身給安愉星戴頭盔,身下馬輕微搖了搖尾巴,吓得安愉星連忙趴到馬背上。

“你坐好啊,這樣我怎麽給你戴頭盔?”

“放我下去!它怎麽又動了!啊啊啊陸合予你特麽別碰我!”

陸合予扳着安愉星的肩膀把人靠在自己身上,一手圈在他胸前,一手扣上頭盔鈕帶,“小愉哥哥,你怎麽罵人呀,這樣不好。”

陸合予有些得意,左手也擋在安愉星身前拉住缰繩,“你真別怕,這可好玩了!”

“我再說最後一遍,放我下啊啊啊!你別讓它跑那麽快啊!救命啊!”

陸合予收緊手臂,和安愉星貼的很緊,“你睜開眼睛,別害怕,有我在呢。”

他在安愉星頸間聞到了糖的甜味。

“你放松別夾馬肚子,你夾得太緊了,它當然跑得快啊,放松、放松。”

安愉星忍不住睜開眼和陸合予理論:“你放屁!我剛剛也夾緊了,它怎麽就能停!現在怎麽就停不了?”

陸合予的臉近在咫尺,挺拔的鼻梁幾乎是貼在安愉星臉上的。他目光帶笑眼神溫柔,朱唇白齒一張一合,呼出的熱氣騰紅了安愉星的臉。

“剛剛是熱身,它還沒跑起來,現在跑了這麽一會兒,它當然輕易不肯停下,所以你別夾它,聽我的,把腿放松。”

安愉星短暫地失神片刻,随即又罵道:“你少看熱鬧不嫌事大!我第一次!是說放松就放松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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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中氣十足的,應該也不緊張了吧?估計因為生氣腎上腺素都飙升了,你看你都能睜開眼睛了。”

安愉星一愣,好像還真是這回事,他現在不怎麽害怕了,于是嘗試控制腿部肌肉,馬果然慢了下來。

“你看,你這不是做的挺好嗎,我就說你一定可以。”

陸合予稍稍後退,與安愉星拉開距離,“現在咱們慢慢騎,好不好?”

“你閉嘴!”

剛才說的都什麽虎狼之詞!安愉星餘氣未散,羞憤交加。直到漸漸平複了心情,才發現騎在馬背上視野豁然開朗,微風吹過,草地特有的清香混雜着泥土的腥味令人身心愉悅。

“小愉哥哥,你好兇。”陸合予放松了缰繩,讓馬自行控制速度跑動。

“陸合予!你不許叫我小愉哥哥!”“好的,小愉哥哥。”

安愉星:……

“你是被什麽奪舍了嗎,你真的是陸合予嗎?”

陸合予有些羞赧地咳了一聲,“怎麽了?元阿姨讓我這麽喊你的,你找她理論。”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陸合予?”安愉星又有些生氣,“你是故意要吓唬我是吧!就跟那個蟲子一樣,我現在覺得你總在耍我!”

陸合予被指責得有些着急,忙道:“不是啊!我就是看你待那挺無聊的,所以想帶你跑兩圈,我沒有要耍你!真的!我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那個蟲子你也還給我了,怎麽現在又提起來了?”

“诶呀!你別生氣,我錯了,小愉哥哥,你別生氣好不好?小愉哥哥,我求你了。”

陸合予怕安愉星被自己氣哭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要他轉過臉來,安愉星氣的一把拍開他的手,“別特麽碰我!”

安愉星拍完陸合予,後知後覺地手腳發軟,他剛剛就用一只手拉缰繩,萬一馬把自己摔下去怎麽辦,于是連忙伸手抓缰繩。

偏巧馬這時加快了速度,安愉星吓得又嚷開了:“啊啊啊啊啊!救命!”

陸合予伸手圈住安愉星,發覺馬的速度有些過快,忙拉緊了缰繩,“籲——”他伸手撫摸安愉星的肩膀,安撫懷中人:“沒事了,沒事了。”

等到馬停下,安愉星吓得臉色再度蒼白,喃喃道:“我要回去,放我回去……”

“好。”陸合予調轉方向,這次不敢有半點松懈,一直控制馬的速度适中。

“小愉哥哥?”

安愉星緩了緩神,用手肘使勁頂了一下陸合予的腹部,疼得他哀嚎一聲,“嘶,好疼!”

“你活該!”

“安愉星,你是不是生氣了?你生氣就不會緊張了,沒事,我不怕你生氣。”

順着風向往回趕,安愉星聞到陸合予身上的清香,淡淡的辨別不出味道,像是某種植物的葉子。

“我哪敢生陸少爺的氣,陸少爺連香水都比別人的好聞。”

“香水?我沒噴香水啊,倒是你,一聞就知道又吃糖了,我跟你講吃糖多了對牙齒不好。”

“我就愛吃糖!你不愛吃少指手畫腳。”

“我沒說不讓你吃,我也沒不愛吃,是勸你少吃,小愉哥哥你誤會我了。”

他尾音低而暧昧,被風吹進安愉星的耳裏激得寒毛直立,後脊骨像過了電一樣哆嗦了下。

“你少胡說!當初是誰直接把糖彈飛了?”

“那、那誰不也把糖撿回來了嗎?”

“誰?”

“就誰啊。”

“哼!自己都不敢承認是吧?”

陸合予喉頭有些發緊,“小愉哥哥,你說話就說話,別撒嬌。”

安愉星咬牙,沉肘又給了陸合予一下,“我才沒撒嬌!”

“啊!”陸合予俯身靠在安愉星肩上,“好疼……”

“活該。”

走到離元鳶白和安羽信還有段距離的地方,陸合予下馬留安愉星獨自在馬背上,“你別緊張,我給你牽馬,你坐好就行。”

“陸少爺的服務,我可受用不起。”安愉星想橫心跳下來,但看着移動的馬匹有些膽戰心驚,最後還是由陸合予牽着馬帶回去了。

陸合予伸手把安愉星扶下馬,對方哆哆嗦嗦,剛一沾地就直接跪倒在地,元鳶白急忙和陸合予攙起人,扶到凳子上坐下。

“阿予!你怎麽能這麽胡鬧呢?”元鳶白有些心疼地擦去安愉星臉上的汗,眼神責備地看向陸合予。

陸合予低着頭不敢反駁。

“媽,小愉哥哥又沒受傷摔着,第一次騎馬都是這樣,我也是呢。”

安羽信湊近拉拉元鳶白的袖子,“當時也是阿予帶着我跑的,他可有經驗了,媽你都不知道,我胃淺,下馬吐了阿予一身,他也沒生我氣。”

“對不起,安安,媽媽沒能陪在你身邊。”元鳶白在安羽信手背上拍了拍,“好了,你們去玩吧,我在這陪着小愉。”

陸合予俯身拍了拍安愉星的背,“你先緩一緩,一會兒想玩我再帶你跑。”

“滾……”安愉星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頭盔。”

陸合予摸摸鼻子忙解開他頭上的頭盔,起身看向安羽信,“走吧。”

“走吧,阿予!”

陸合予戴上頭盔,面對安羽信的目光有些莫名心虛,“你怎麽剛剛不去跑一跑?”

“我在等你帶我啊,阿予,你都帶小愉哥哥了,不會偏心吧?”

“他不會騎馬,你又不是不會,我不帶你。”

“你是因為我喜歡你吧?”

陸合予喉結滾動,微微收緊垂在腿側的手指,颦眉道:“你知道就好。”

安羽信眼底閃過複雜的光芒,“阿予,你對我的好讓我喜歡上了你,那麽你還要再複制一次到安愉星身上嗎?”

“你在胡說什麽?安羽信,你喜歡我是因為我對你好,那以後也會有別人對你好的。”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喜歡我的。”陸合予臉色鐵青,丢下這句話徑直翻身上馬,不再理會身後的安羽信。

安羽信捏緊拳頭,眼裏怒意如烈火般燃燒,他一直都覺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就該毀掉,他得不到也不要別人得到……但只要他還有一絲希望,他就舍不得殺掉陸合予。

“阿予,你等等我。”安羽信上馬追趕,陸合予放慢了速度,側身等着安羽信追上自己,他只是不想和他騎一匹馬,不是真的想甩下他。

“你會不喜歡我的,對吧?”

“阿予,我盡量,或者你也可以嘗試着喜歡我啊,難道我就這麽壞?可是你會對一個壞人這麽好嗎?”

陸合予垂眸掩飾眼中情緒,思考一番後他搖搖頭,“我不可以答應你,你要知道,如果我們最後沒有在一起,又或者真的在一起了,也有可能分開,到那時,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不希望我們變成陌生人。”

安羽信撇開落在陸合予面上的目光,“你少來!那我還說人都會死呢,人死了不都黃土一抷,到時候骨灰交融不分你我,就是世界上最親密的關系了嗎?你以為從我喜歡你那天起,我還會稀罕這個朋友的頭銜?你這樣瞻前顧後,只能說明你不想和我有牽扯!要是你喜歡的人,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你都萬死不辭!”

安羽信有些激動,向來只以溫柔對待陸合予的臉上多了幾分憤慨,“我喜歡你,我恨不得現在就和你去國外領證!我要告訴全天下,我安羽信就是喜歡陸合予,陸合予是我的!”

陸合予下馬伸手握住安羽信的手,被不耐地甩開,“你既然不想,就別來撩撥我!我最恨你這副樣子,嘴上說拒絕,卻又跟我拉拉扯扯糾纏不清。”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優柔寡斷,可正如你說的那樣,過去我的眼睛停留在你身上那麽久,所以我真的下不定決心讓你難過,你要相信我是對你好的。”

安羽信相信這話,嘴角蔓延上一絲苦笑,“是啊,可你還是拒絕了我一次又一次。”

“因為這不是你想要的那種愛,我給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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