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冤家
冤家
陸合予請了三天假,發現安愉星跟結了仇的冤家一樣躲自己。
他想不明白,就三四天沒見,安愉星就跟自己生分成這樣了?
再說不是他不想來上學,實在是臉腫太難看了。
而且陸合予也不想告訴別人,自己是從床上摔下來臉着地才傷成這樣,雖然他也不願相信,但宋文竹說安愉星就是這樣說的。
安愉星應該不會騙自己吧?陸合予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他。
可現在安愉星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根本不和自己說話,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陸合予忍不住在安愉星又一次忽視自己之後拉住了他,“安愉星,你怎麽了啊,是我做錯什麽了嗎?”
“沒有。”安愉星搖頭。
“那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淡?”陸合予握住他的手不放開。
安愉星晃了晃胳膊,“放開我。”
“我不!你有什麽直說呀,我又猜不到……”陸合予不肯放開。
安愉星嫌煩,伸手将圓珠筆握在手裏,“你不放開我就紮你了。”
“你是容嬷嬷嗎還紮人?你要是舍得那你就紮吧,反正我不放,我就是想知道你怎麽了,跟我說說呗,我幫你解決。”
“你真的不放?”安愉星蓄勢待發。
“不放!”陸合予低頭看向安愉星的手,“你紮吧,紮壞了我就再也不能帶你跑馬了——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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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愉星施施然收回被陸合予方才抓住不放的手,目視前方并不分給身側人半個眼神,“我說過了,我真的會紮你。”
陸合予沒想到安愉星真的會紮自己,他下意識收回握住被紮傷的手,有些呆滞地坐在椅子上反應不過來,為什麽每次他和安愉星關系好了一段時間就要鬧別扭呢?
“噢……看來,是我打擾你了,對不起。”
陸合予心裏很悶,像陰雨天被層層疊疊的雲朵籠罩半點陽光都照不到的幼芽,在存活和死亡之間徘徊。
所以不管他對安愉星多好都沒用嗎?如果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麽,連一次改正悔過的機會都不能擁有嗎?
陸合予心情很不好,上課的時候一直魂不守舍,放學鈴聲一響就從窗戶翻了出去。
他之前從不屑于翻窗,因為覺得那樣太醜,可他現在覺得自己再在教室和那個冷冰冰的人多相處一秒,他就會掉眼淚。
“沒良心!”陸合予向“臭皮匠”們控訴安愉星,“我都不知道我做錯什麽了!他就單方面給我宣判死刑,讓我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陸合予亮了亮手背上的創口貼,“他說紮就紮我,沒一點遲疑诶!”
張不凡三人面色各異,因為他們從宋文竹那知道了安愉星嘴上的傷情,所以……他們現在是站在安愉星這邊的。
不開玩笑,誰要是敢這樣在他們嘴上啃,三人不把那人的嘴皮撕下來三層就算走運,所以只是用筆尖紮一下手背,在張不凡他們心裏約等于沒受傷。
可是在陸合予面前,他們站隊不能站得太明顯,只能笑着打哈哈:
“就是,這安愉星也太過分!”
“诶呀陸兒,快給我看看你的傷,丫的……”李明柯想咆哮,丫的你不貼創口貼要拿放大鏡才能看見傷口!
陳餘因為剛跟陸合予和好,只道:“養兩天就好了。”
陸合予今天心情不好,“氣死我了,不行,我要去找點事兒。”
說完,他挂斷了電話,要分散一下注意力,好久沒打靶了,他今天要在靶場待三個小時!
張不凡他們只聽見陸合予說“要去找點事”,第一反應就是安愉星有麻煩了!連忙和宋文竹聯系,要他轉告安愉星小心陸合予。
宋文竹聽見這話十分驚訝,“啊?陸合予不是喜歡安愉星嗎,怎麽還想打他啊,真不是人。”
“嗐,安愉星沒告訴你嗎,他用筆尖紮了陸合予的手,就記恨上了呗。”
“不對,不凡,我覺得陸兒不是小心眼的人,他可能是要再去強吻安愉星。”李明柯信誓旦旦。
陳餘對他們的腦洞深感敬佩,“你們就瞎猜吧,我猜陸陸現在還在他家,他根本不會去找安愉星的事。”
這話引來張不凡和李明柯陰陽怪氣的嘲諷,“呀!多餘,你又懂了,怎麽上次還辦錯事讓陸陸呲噠你?”
“多餘,你丫現在在我這兒可信度為負,就陸兒那小心眼,肯定已經去安家了。”
宋文竹看熱鬧不嫌事大,“不如你們打個賭?咱們一起去陸家看看?”
“別了吧,陸陸現在正煩,我可不去撞槍口。”陳餘想也不想拒絕了。
他一拒絕,張不凡和李明柯更來勁兒了,“走!現在就去,輸的人下次聚會請客。”
陳餘不想貪這個便宜,繼續擺手,“你們去,我不去。”
“那你這是認輸了?”“多餘,走,丫的這次必須讓你請客!”
“好,這是你們要打賭的。”陳餘眼看兩人這麽自信,也想打擊一下他們的嚣張氣焰。
李明柯家離陸合予家最近,但最早到的是宋文竹。
四個人一同進了陸家。
管家笑眯眯地接待了他們,“難得幾位少爺來得這麽全,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陸合予呢?”“小少爺在靶場呢,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管家帶着他們去見了陸合予。
張不凡和李明柯的臉一下垮了,怎麽事情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
陸合予心裏煩,打靶必須注意力集中、平心靜氣才能打得準,所以剛開始幾輪他準頭很低。
好不容易心裏那股氣發洩出去了,管家就提醒他的朋友們來了。
陸合予回身恨不得一人給一槍,面色不善盯着最前的張不凡問道:“你們來幹麽?”
“陸陸,我們擔心你心情不好,所以過來看看你。”
“我沒事,你們回去吧。”陸合予繼續盯着靶子,扣動扳機,十環。
“陸陸你好厲害!”“陸兒,你打的又準了啊。”
陸合予沒搭話,張不凡還要走近,被陳餘急忙上前拉住擋在身後。
下一秒陸合予的槍口就對準了陳餘,“我說了,我沒事,別煩。”
陳餘笑笑,用一根手指把槍口挪開,不緊不慢地道:“陸陸,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是關于你那個未出生的弟弟。”
陸合予聞言定定地看向陳餘,忽然笑了,“陳餘,我發現你總是能給我驚喜。”他收回槍,解開了面上的護目鏡和身上的裝備。
“走吧,讓我聽聽那個好消息是什麽。”
中廳西是陸合予待客的地方,女傭放下茶點帶上門出去,室內就只剩陸合予五人。
陸合予臉上帶了點笑,“多餘,說吧,什麽好消息?”
陳餘清了清嗓子,“陸陸,那個姓蘇的女人流産了,孩子沒了。”
“果然吶,我說我爸怎麽跑沿海去了,連房子的過戶手續都停了,生不出孩子,要進陸家的門可難呢。”
陸合予心裏順暢,依靠在沙發靠背上懶懶散散地問道:“多餘,你真是消息靈通啊,還知道什麽,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張不凡和李明柯互相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驚。
宋文竹默默聽着他們之間的話,暗想那個女孩怕是要擔心幾天自己的日子了,不過陸合予應該會養着她。
“你生日那天,我幫你清點禮物,發現陸叔叔竟然也送了東西,于是好奇打探了一下陸叔叔的動向,發現他身邊跟着的不是那個女人,順藤摸瓜查了一下陸叔叔到沿海的時間和那個女人的現狀。”
“五天之前,她因摔跤胎動住院保胎,因為胎心太弱,醫生勸她主動終止妊娠,但是……”
“她怎麽可能願意,打了那麽多保胎針,也只讓我那個可憐的弟弟多活了四天,而她現在因為出血過多、腎髒功能退化和呼吸衰弱住在ICU,可是我爸已經去找新小蜜了。”
陸合予嗤笑一聲,“你們說,要是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還願意跟着我爸嗎?”
沉默,剩下四人面面相觑,誰也不敢搭話。
“陸兒,那……你妹妹怎麽辦?”
“養着呗,不過我想先吓唬她幾天,讓她以為我不會養她,等她眼淚汪汪地跪下求我,我再大發慈悲地牽起她的手安慰她,怎麽樣?”
宋文竹心裏有些發毛,有時候他覺得陸合予和安羽信是一類人,看着挺正常,偶爾說出一句話才讓人發覺他們的真實面目。
陳餘笑了一聲,“陸陸,你有這個想象力去搞創意設計,少在這兒吓唬宋文竹他們。”
“吓唬他們?”張不凡愣住指了指自己,“也包括我和明兒嗎?”
“是的呢,小傻子。”陳餘笑眯眯地盯着張不凡,“做人不要太張不凡。”
李明柯急忙擺手,“不包括我啊!我一聽就知道陸兒在開玩笑,他對那個蘇佳期挺上心的,而且他不是以欺負別人為樂趣的人。”
“額外的事講完了,所以你們今天來找我幹嗎?”
“沒事,就是來看看你。”陳餘主動接過話,總不能說他們拿陸合予打賭吧。
“行,你們這麽說,我就這麽聽,沒別的事要不留下打靶?”
“我留下陪你吧。”陳餘看向張不凡和李明柯,另兩人搖搖頭,“我們先回去了。”
宋文竹沒走,“我沒事,過會兒再走。”
“随你。”陸合予起身和陳餘閑聊,“我們學校要開運動會,下個周周末,到時候校園開放你和他倆一起來。”
“你要大放異彩?”陳餘笑着打趣他。
“不,我才懶得參加比賽,你們記得來就行。”陸合予不放心地叮囑了句,“告訴明兒,那天他身上只能有三種顏色,他要是再敢穿得像個花孔雀,我就把他扒光讓他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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