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桃葉清香

桃葉清香

草木清香撲面而來,薄荷牙膏的味道從唇齒間侵襲。

安愉星覺得陸合予渾身上下都是香的,就連捧在自己臉上的手指都散發着熟悉的桃葉清香,他想到了那天馬背上的擁抱,那是他對陸合予心動的開始……

不知不覺中,原本捧在臉頰兩側的手漸漸向下游走環住了自己的腰,安愉星被親得頭昏腦脹,随即被陸合予整個抱在腿上,一手從背後由小腹逐漸向上探索,另一手揉捏耳垂同時牢牢把控不讓他有半點逃離的機會。

許久,陸合予才依依不舍地放過安愉星發紅、泛着水光的唇,佯裝害怕靠在安愉星肩上,“對不起嘛,小愉哥哥,我沒忍住……”

安愉星紅着臉把他停留在自己衣服裏還在不斷動作的手薅出來,使勁兒在手背上咬了一口,“你的手可半點對不起的意思!”

“嘶!”陸合予皺眉任安愉星狠咬了自己一口,盯着手背上整齊的牙印贊嘆道:“真好看!”

“……你滾啊!”安愉星受不了陸合予了,從對方腿上離開的時候狠狠掐了一下他的大腿根。

陸合予幾乎是從椅子上彈起的,“疼疼疼疼疼疼!”他眼淚都快出來了,好疼啊!

“活該,不準随便親我!”

“呼——還是好疼……”陸合予疼得一個勁兒倒吸氣,“我知道錯了。”

安愉星目不斜視繼續吃面,吃完飯不緊不慢擦了擦嘴離開餐桌。

陸合予盯着人收完餐桌餐具離開,小心翼翼地湊到安愉星身邊,“小愉哥哥……”

“走開!”想到方才陸合予手的動向,安愉星有點生氣,他又不是女生,捏那個地方幹嗎?

“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

“你不敢什麽?”

安愉星乜斜着看向陸合予,“說吧,我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我不該擅自親你抱你摸你。”陸合予可憐巴巴地拉住了他的手,“我哪兒都錯了!”

安愉星被他模棱兩可的答案氣笑了,“對,所以從現在開始,不準随便親我抱我摸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那我真的有錯,當然要說出來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寬大處理……”

拒絕的話到嘴邊轉了一圈,安愉星忍着沒說出來,害怕陸合予傷心到自閉失眠,“勉強吧,允許你牽我的手。”

“謝謝小愉哥哥,哥哥你最好了!”陸合予心滿意足,果然要學會利用安愉星的恻隐心,只要他還可憐自己,就等同于任由自己為所欲為。

安愉星沒理這令人牙酸的話,就着陸合予的練習冊看了起來。

“小愉哥哥,你今晚留下嗎?”

陸合予從後環住安愉星的脖子,親昵地吻了吻他的耳朵,“我保證不惹你生氣!”

“行吧。”安愉星同意了。

陸合予高興地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好,你在這兒待會,我去找……佳期商量點事。”

“你不會罵她吧?”安愉星捉住了陸合予的手,急忙拉住人。

“不罵啊。”陸合予笑了笑,親了親安愉星的手指,“放心,你就看會兒書什麽的,回頭我把我樓上弄一個藏書室,到時候把你喜歡看的書、沒看過的書都收集起來,好不好?”

“就像佳期的衣帽間一樣那麽大嗎?”

“好!就按你說的辦。”陸合予松開他的手,“我先出去一下,馬上回來,一個小時。”他站在門口不放心地再次叮囑:“等我。”

安愉星沒擡頭沖他拜拜,“知道了!知道了!”

陸合予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捏住安愉星的臉強迫他從書上擡臉,“都不看我!壞蛋小星星!”

“拜拜、拜拜。”安愉星有點不好意思地捉住他的手背親了一下,“看你、你最好看!”

“那當然了!”陸合予終于心滿意足。

他不是要見蘇佳期,而是去見張不凡,雖然估計李明柯能哄好人,但他也要去看一看,否則太說不過去。

帶上甜點餅幹,陸合予被傭人帶着敲開了張不凡卧室的房門。

李明柯跟個小情兒似的湊在張不凡身邊,嘴皮子都要說薄了,對方就一句話:所以你們瞞着我。

“不凡啊,我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所以你們瞞着我。”

“我們是為了陸陸好,你說是不是?”“所以你們瞞着我。”

李明柯有點磨不下去了,正巧陸合予推門進來,忙把人拉到張不凡身邊,“丫的你自己哄吧!這人開始犯軸了。”

陸合予心道這回張不凡是真生氣了,也不敢打趣李明柯,只把小餅幹往人手邊一擺,“不凡,你別生氣了,吃點小點心壓壓火氣。”

“我不吃!你滾!”張不凡一把把餅幹盒打落地面,盒子砸地發出咣當一聲巨響。

李明柯忍不住跟陳餘吐槽張不凡像個火藥桶。

陸合予無聲地嘆了口氣,“不凡,我記得小時候咱們第一次見面是我摔的小餅幹,我那時候不懂事,你好心給我東西吃,我以為你是那些人派來害我的,把你吓得哭着撒腿就跑。”

“第二天你又給我小點心,說今天的口味跟昨天的不一樣。我看得出來,第二次的口味一定是你愛吃的,眼巴巴地握着、盯着手裏的盒子,加上我還是不敢吃陌生人的東西,所以就接過盒子把點心喂給了你,你就抱着我不松手了。”

“漸漸的我們才成為朋友。”陸合予起身撿起盒子,重新放在張不凡手邊,“不凡,謝謝你當時願意對我好,沒能在那個時候回饋你善意是我的錯。”

“但我們成為朋友之後,我就下決心一定要對你好,所以我們四個人的錢從來不是平分的。”

李明柯聽見這話撇了撇嘴,心道陸合予也不過如此。

果然張不凡立即像被踩了尾巴一樣從凳子上跳起,“我會稀罕那些錢?陸合予你別在這兒罵人——”

“不凡。”陸合予伸手抱住了他,“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當然不稀罕那些錢,可錢才是實實在在的,說話做事都可能是假的,但錢是絕對不會騙人。”

“而且對那個時候的我來說,我只能用錢向你證明,你相信我沒有錯,你跟我成為朋友也沒有錯。”

陸合予深吸了一口氣,放開張不凡認真地看着對方,“不凡,你知道我的,我讨厭直接面對問題,可我不想逃避跟你有關的事情,因為我們是好朋友。欺騙你是我不對,你就看在我有人生、沒人教的份上原諒我吧。”

張不凡放在腿側的手指忽然捏住了,“有人生沒人教”是別人罵陸合予的話,因為他媽去世的早,他爸撇下他不管。

他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聽到別人在背後這樣嘲笑時,身側陸合予緊緊捏住的拳頭,随即像野獸一樣狠狠撲到那人身上扭打,“你媽才死了!你才沒媽!”

張不凡一直覺得那些人是嫉妒陸合予優秀,才會從他也沒辦法決定的事攻擊他,所以最讨厭別人這麽說他。

現在這話從陸合予口中說出來,張不凡只覺得心裏眼裏發酸,忍了忍才壓下喉嚨裏的哽咽重新坐下道:“你少在我這兒裝可憐……我才不吃你這一套。”

“是啊、是啊,可除了裝可憐,我還能拿什麽讓你繼續跟我做朋友呢?”陸合予牽動嘴角笑了笑,那笑并不真心。

張不凡吸了吸鼻子,指着桌上的餅幹盒,“拿它就行。”

陸合予終于釋然的笑了,他伸手拍了拍張不凡的肩膀,鄭重其事地道:“謝謝你,不凡。”

“滾。”張不凡打開盒子,有些難為情內疚地道:“都碎了啊……”

“碎了也能吃。”陸合予伸手拿起一塊還算完整的餅幹遞給張不凡,“其實……第一次我摔的餅幹,在你走之後我撿起來了。”

張不凡一愣,“你不會到現在還留着吧?”

“當然沒有,我是擔心裏面有毒被人或者動物誤食,就送去檢驗了。如果有毒,調監控報警也要把你抓起來。”陸合予拍拍胸脯,“怎麽樣?我想的周全吧!”

“……滾啊!傻逼!”

李明柯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诶,不凡,那你丫為什麽莫名其妙對陸兒好啊?”他想了想率先排除一個選項,“總不至于是看丫長得好吧?”

“……”張不凡沉默了。

“丫的!不會吧?”李明柯往後退了幾步,“你丫不會也是 gay 吧?”

陸合予咳了兩聲,終于揭曉正确答案,“小時候有段時間安羽信執迷于讓我打扮成女孩一起出去玩,就穿小裙子小花鞋,然後戴帽子擋住頭發,我跟不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以為我是個小姑娘。”

“丫的……”李明柯張張嘴,整件事槽點太多,他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憋了半天終于道:“有沒有照片?”

陸合予臉上閃過掙紮神情,“當、當然沒有了!黑歷史懂不懂!”

李明柯真情流露,“安羽信是真變态啊!”大概能想到了,安羽信怕是從小就喜歡陸合予,思想從“阿予是個女孩子就好了”在不斷日積月累的喜歡中逐漸轉變為“阿予就算是男孩子我也喜歡他”。

“丫的那後來呢,你們倆不是在學校裏成為朋友的嗎?”

陸合予看了看張不凡,不知道要不要講。

“是啊,我當時還以為遇見真命天女了,雖然初見兇巴巴的,但第二次人家就直接喂我吃東西,我那個心啊,高興死了。”

張不凡嘆了口氣咬牙道:“結果沒兩天開學了,陸合予這傻逼見了我就打招呼,我以為他是她哥或者弟呢,巴巴地跟他後面打聽。”

“我是給他當狗腿子、小跟班任勞任怨,結果這傻逼耍了我一個星期才跟我說實話!”

“我冤啊!我哪知道你沒認出來我,你少酸!還真命天女呢,換身衣服就認不出來了!”

張不凡翻了個白眼,繼續跟李明柯解釋,“後來我倆打了一架,然後就成朋友了。”

李明柯攬過張不凡的肩膀,小聲道:“不凡,丫的陸合予穿小裙子什麽樣啊?”

“咳!我聽見了。”

李明柯眼底笑意更深,“你說他穿小裙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穿褲子時會把褲腿落襪子裏啊?”

“啊?你說什麽呢?”張不凡沒聽懂。

“李明柯!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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