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與應星
我與應星
應星早就有所耳聞,自從婚事傳出風聲,落在他耳邊的風言風語絕對稱不上少,那些長生種自恃壽命充裕,從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不過也有例外,比如懷炎師父,還有面前這個人。
她其實不太像長生種,他很難從她身上找到無所事事與悠閑,或者說恰恰相反,她做事永遠雷厲風行,就好像身後有什麽在追,稍微慢一點,就要趕不上什麽似的。
青年掃過那些請柬,這裏面大約也沒有給那個人的,所以他很難去評判那位所謂的飲月君又是個怎樣的人。
好在那些都不甚要緊,他也沒有多餘的時間精力花費在上面。
面前的姑娘還在仔細與他說道,她的人脈甚至不局限于仙舟聯盟,現在這些都被攤開在眼前。
“對這些不感興趣?”
我看向神色未動的青年,他從剛才開始,一直到現在,神情幾乎沒有變化,如果不是呼吸聲還在,真會讓人誤以為這是尊美麗的雕像。
他沒點頭,也沒搖頭,于是我止住聲,只将那幾封未完成的請柬拿到手。
字跡與人往往分不開,應星的字就像他這人一樣,美麗且風骨卓然,我指尖掃過那一行行字跡,最後落在空白的時間上面。
應星對婚期似乎沒什麽想法。
太蔔司測算出的那些良辰吉日又在我腦海中浮現,我看向應星,他這會兒像是在神游天外,大約是察覺到落在耳邊的聲音突然停住,他先是皺眉,随後朝我這邊看過來,兩個人正對上目光。
我好奇問了一句:“在想什麽?”
他也不知道是想了什麽,突然勾起唇角,放松身體靠在身後的椅背上:“只是覺得新奇。”
我将手裏的請帖放下:“那你可以慢慢發掘,以後新奇的事情估計還多着呢。”這才到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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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說話,但是我看到應星上挑眼尾,約摸着是拭目以待。
只有這種時候,才讓人恍惚察覺出來,朱明最年輕的百冶從來不是我印象中沉穩端莊的模樣。
将那些合起來的請帖安穩放在一旁,我就着托起下颌的姿勢給身旁的人指時間。
應星雖然态度不甚熱絡,卻也絲毫不會敷衍。
最後定下的時間不近不遠,那是個好時間,據蔔者所言,數年之內,不會有更吉利的日子了。
只有懷炎看着定下來的請帖皺眉:“這個時間是不是太趕了?”
站在他身邊的應星沒吭聲。
将手下的報告批示完我才擡頭:“反正發是已經發出去了,可不好再改了。從這場婚禮開始籌備到現在,時間怎麽都稱不上短。”
我目光掃過一旁的應星,看向懷炎:“你這是什麽表情?”
如果應星不同意,這種請帖難道能由我一個人定下發出去不成?而且我們只是成個親,以後的行程大約也不會變太多,我又不是把他的弟子拐跑再也見不着了,幹嘛這副姿态?
懷炎還維持着那副一言難盡的表情:“你往羅浮發了請柬?”
“只發給鏡流了。”我是成親,又不是找人來砸場子,傻了才給丹楓發請柬過去。
“你……”他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話,還瞥了一眼應星,像是在顧忌這個弟子。
嗯?懷炎怎麽會知道我與鏡流還有段老掉牙的緣分?
除開他已經知道了這個,我實在想不出他這樣的理由。
“我與鏡流怎麽說都是數百年的生死之交,難道還能這時候把人撇開?”與白珩不一樣,我與鏡流交情深厚是整個仙舟仙盟都知道的事情,但凡這帖子不發,那不是明擺着告訴天下人,我們之間有問題。
雖然我不介意自己被議論,但也不怎麽想做別人嘴裏的談資,尤其是在我與應星将要成婚的關頭。
懷炎當然知道,但這不妨礙他挑茬兒:“總歸你是有理。”
我們分明是平輩才對,他這都拿出長輩的态度了。
我朝應星眨了個眼,然後低頭。怎麽說都把人家弟子拐到手了,就讓他唠叨一段時間吧,總憋着也不好。
那頭兒将軍顯然也已經聽說了這消息,去探望的時候還拿這件事來調侃我。不過跟懷炎不一樣,将軍只是提了一嘴,很快就閉眼聽我彙報諸事。
等到最後,他才指點江山似的添了句感慨:“我還記得你當年剛加入雲騎的時候才多大點兒,轉眼都要成家了。不過也好,成家立業嘛,總要來的。”
我将醫士送來的藥放在床頭旁的位置:“整個朱明,大約也就您對這樁婚事樂見其成。”
雖然公輸家沒人吭聲,我也知道,他們大約是不太樂意的,我沒有學習鑄造,現在拐了個百冶回來,他們還能有什麽不開心的地方?
将軍将那藥一飲而盡,嘴裏道着苦澀,還不忘眯眼看過來:“他們開不開心有什麽關系,總歸你是高興的。”
确實,我是開心的,這樣就好了。
看我點頭,将軍心情似乎也好不少:“我看了定下的時間,到時候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們主婚呢。”
将軍嘴裏說的好聽,轉眼就把我打發走。
天色漸暗,我緊趕慢趕才坐着星槎在重華天的星槎海渡口停泊,應星就在這邊等着,他身邊還站着人,算是重華天口碑最好的中介商。
之前是我思慮不周,重華天距離羅浮機樞洞天都算不上遠,将新婚房落在這裏再适合不過了。
只是看了好幾處,應星似乎都不太滿意,最後在一處人跡稀少的巷子裏定下住處。
他對落在身上的各種視線尤其敏感,剛才是,現在也是。
察覺到我目光的青年已經回頭:“我并不介意鄰裏,但那些目光落在身上并不舒服,而我沒有遷就別人的習慣。”
“那就不做鄰裏。”我伸手推開這院門,朝後瞥了一眼當做聽不見的中介,“畢竟是常住的地方,合心意才最重要。”
常住、長相處,但凡在一起的頻率高了,摩擦就不可避免,所以合心意本身就極為重要。
就像應星很合我心意,我對他而言大抵也是如此。
只是無論怎麽看,我都沒辦法習慣他拿那雙手為家裏添置一些無關緊要的物件,總覺得這樣是在暴殄天物。
他好像注意到我的目光過場停留在他手上,将手裏雕刻完的擺件放在一邊,還伸手在我眼前劃過:“回神了。”
我眨了眨眼收神:“要是懷炎站在這兒,我又該人不是人了。”
他似乎是被我的話逗笑:“懷炎師父又不在,更何況你都在不務正業,可沒資格說我。”
這實在是令人痛心疾首的一件事,偏生我還沒辦法反駁,但凡我說一句,應星立刻就能拿別的理由堵回來。
所以相處實在是很重要的一件事,現在應星與我曾經所認識的其實不大一樣,想來也是好事。
暫且将這段時間稱之為風平浪靜吧,這樣舒适的時光總是極為短暫。當我婚禮前夕在光明天見到從羅浮星槎上下來那一行人的時候,這樣的想法尤其強烈。
鏡流帶着景元來算是理所當然,可丹楓跟白珩也從同一艘星槎上面下來,這兩人我分明都沒發請柬才對,現在一個冷着臉,另一個笑着與我打招呼,實在讓人不知所措。
不會有人真的趕着來只想看舊情人新婚吧?
景元倒是不拘謹,率先與我打招呼:“許久不見了,前輩看上去倒是沒一點變化。”
以仙舟人的壽命來算,距離我們倆上次見面真稱不上是許久。
他話音剛落,白珩就已經接上:“真是不厚道,成親這麽大的事情都不肯給我發張請柬。”
丹楓倒是沒吭聲。
鏡流帶着這樣一群人來,顯然是提早做了準備,不過這事并非她的本意,畢竟她真不是來砸場子的。
她上前一步,将另外幾個人壓在身後:“抱歉。我在這兒,不會讓他們鬧出亂子。”
我只能扶住額角安慰自己:“朱明還不至于趕客。”
只希望不要鬧出亂子才好。
我與一行人擦肩而過,他們這會兒剛到,還要去接風洗塵,讓來人待在港口可不是待客之道。
別的就算了,在諸多傳言中,一股妖風刮得格外快。
哪怕應星并不怎麽關注外物,都聽聞甚嚣塵上的傳言。
他記得清楚,發往羅浮的請柬中,沒有哪一封是送給羅浮龍尊的,可現在那位飲月君就在朱明,至于來意……整個朱明都想看熱鬧,都在猜測所謂的來意。
沉着的匠人并未被傳言擾動心緒,懷炎看着暗中點頭,矛頭即刻對準了處于議論中心的另外兩個人。
飲月君就算是有千好萬好,也不可能好過他的弟子,親疏本就有別,懷炎看不慣那些趁機運作想要貶低弟子的人,更看不慣另一個到現在都像個隐形人一樣的存在。
總歸懷炎不是第一天看不慣我了,這事兒也不用太在意,至于那些看不慣應星,到現在還在編排的……現在要與我成婚的是應星,結果結果他們都在誇丹楓,這不是在指着我的鼻子罵我有眼無珠嗎?
我還能怎麽辦?還不是只能把難得的空閑時間填進去,一家一家去敲那些跳腳最厲害的家門。
總有懂道理的人,如果他們不懂,以前我怎麽教會他們懂道理,現在、今後自然也能再重新教他們一遍。
只是還沒走兩家,在丹鼎司将養的将軍就出來攔我。
“今時不同往日,這個節骨眼可不敢讓你任性。”他相當無奈,“殺雞儆猴也就算了,上位者可從來沒有任性的資格。”
“可将軍屬意我做繼任者,從來都是看中我對化外民的态度才對。”不然六禦中哪個不比我适合繼任将軍的位置,哪怕壓下這個不提,“今日他們敢拿丹楓來攻擊應星,明日,後日,就能找到別的借口。”
仇恨與野望将想要複仇的應星綁在仙舟聯盟這艘戰艦上,他是個天才,可天資卓絕卻成了他被攻擊的理由。
我看着将軍一字一句道:“于公,這件事本該我處理,于私,這件事也落不到別人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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