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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天,林志遠在清樓組了個局,樓征和祝願難得都在宜賓,也上去坐了會兒。
“聽說是給秦明淵接風。”去的路上,樓征和祝願簡單說了下。
樓征他們三個是發小,祝願知道的。
迎賓接過鑰匙後去停車,樓征攬着祝願往裏走。他倆最後到的場,秦明淵直接将人攔在門外,“遲到罰錢啊。幾年不見樓總派頭可真大,比我這個主角到的還晚。”
樓征幹淨利落地把他手臂撥開,牽着祝願落座,“幾年不見?那前兩天在西渠,跑我家避難的是野外的瘋狗嗎?”
秦明淵也是被家裏逼得沒辦法了,他媽奪命連環call,押也要把他押着去相親,他們三個同齡,眼瞅着林志遠年前也要辦婚宴,這家是真沒法回了。
之前還能推脫是讀博期間太忙,如今連這個說辭都沒了。
“靠。”林志遠聽到這話當場就跳開了,“你倆居然敢背着我私會。”說着就裝模作樣地去捶秦明淵的胸口,“渣男,枉我對你一片情深。”
秦明淵嫌棄地将人推開,“白芷,勸你別嫁了,這人性取向存疑。”
林志遠惡狠狠地沖着他‘汪’了好幾聲,“滾。”
樓征冷冷地掃了過去,“看來我得提前打幾針狂犬疫苗預防一下,等會兒就去。”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全笑開了。
抛開其他不談,祝願還是很喜歡參加他們的兄弟聚會的。
在他們面前,總能看到樓征的另一面。
今晚這局是真有意思,偏就主角秦明淵自個兒單着,這很難不讓他認為,林志遠這丫的指定是故意來給他添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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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兄弟,當然得講究點規矩,比如有仇當場就報。
“還記得大學畢業那年,也不知道是誰,失個戀就嚷嚷着不想活了,非拉着我陪他喝酒。酒量不行就算了,酒品還差得要死,對着電線杆表白,拉都拉不走。”
這事兒倒真不是什麽秘密,當時還上了社會熱點新聞,圈內人都知道,只不過沒幾個敢這樣當面說出來。
“去死。”林志遠拿了打火機就往他身上砸,“丫的這輩子別讓我逮到你分手。”
秦明淵倒真不是有心要把樓征拉下水,只是話趕話就這麽說了出來,“瞧好吧您,我肯定跟樓征一樣低調行事,分手也相互給足體面。”
祝願能感覺到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她不鹹不淡地回望過去。再看樓征,更是平靜地宛如一灘沉寂的湖泊。
圈內人倒是都知道,樓征在國外留學時,曾有過一段感情。從開始到結束,一直平平淡淡。戀愛中的樓征,和平日裏區別并不大。分手那天,他還去參加了朋友的婚禮。
當然這些,都是祝願無意間聽到的。
後來在他們剛确定關系的第一個月裏,樓征也曾親口同她交代過。
“我有過一段感情,是在國外留學那兩年,談了一年半,還沒等到談婚論嫁就分手了。”
他用極其簡單的幾句話就将那段感情概括完整,可祝願卻不想就此帶過,她在心裏幾番斟酌,還是開口問了最好奇的那個問題。
“為什麽分手?”
祝願既然問了,樓征就不可能不說,“彼此的人生規劃無法統一。”
可能是覺得既然都說到這了,那索性全盤托出好了,于是樓征又補了幾句,“她和我是同校同專業的,我倆一起出的國,是和平分手,且絕無複合的可能。”
他将一切都攤開擺在她面前,如同透明人般,坦誠無畏。
後來又聊了點別的,離開時天已經黑了。樓征體貼地送她到樓下,眼見着祝願走進大院上了樓梯,這才擡腳轉身。
祝願悄悄站在二樓露臺玄關處,發絲随着晚風不安分地拂動,耳垂上綴着的蝴蝶鑽石耳釘露了出來,她就這樣靜靜地看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逐漸走遠,總覺得摻了幾分落寞。
她總不太願意去深想,怕是真的。
怕這真的是,樓征的傷心事。
*
在場都是熟人,場子很快熱了起來。
臨面是對年輕的小情侶,嬉笑聲逐漸熱烈,祝願收了思緒,擡眼望了過去,小姑娘看樣子估計還在上大學,傲嬌吃醋的模樣像極了從前的林知許。
那話說得不假,熱烈中的女人都一個樣。
只是很快,林知許撕心痛哭的畫面也跟着湧了上來。
抱着電線杆表白的林志遠也好,
包廂裏宿醉吵嚷着後悔的林知許也罷,
祝願想,其實這才是相愛過後分手的模樣。
但樓征不是的——
他永遠理智。
幾個人來回團轉,最初的座位被打亂。白芷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了祝願旁邊,兩人同一個大學,又都進過文學社,還算有點共同話題,湊搭子閑聊天。
樓征從服務員手裏接過兩盤車厘子,一盤放到中間,另一盤則往祝願面前放,躬下身來與她平視,“無聊的話吃點東西,十分鐘後就回家。”
“好。”
白芷:“之前就聽說過樓征哥是圈內出了名兒的疼老婆,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祝願揚起唇角,不緊不慢地把話題轉回去。她随意挑了顆車厘子,酸甜口,正合她的心意。
擡手間,白芷看到她手腕上那串手鏈,眼睛都亮了,“你這手鏈好別致啊。”
車厘子上還挂着水珠,祝願抽紙擦了手,将手鏈取下來遞給白芷,她看了眼手鏈內圈的小字,“還真是遠臻的,它家設計師只接定制款,有錢都很難約到,而且就算是能約上也要等好久。設計師還會和買家反複溝通細節,挺繁瑣的。你耐心真好,居然能等,換我是真沒那個耐性。”
祝願本就不善言辭,眼下更是不知道該怎麽把話茬往下接。
臨走前,幾個人都站起來送,樓征客氣地讓人留步。秦明淵拍拍他的肩膀,“咱這當年好歹也是帥氣學長一枚啊,如今是真的滄桑了。加油,我的非洲兄弟。”
西渠那邊紫外線很強,他有時候往太陽底下一站就是一整天,能不被曬黑嗎?不過這非洲兄弟倒屬實是誇張了,他現在,其實也就是沒了冷白皮。
樓征毫不客氣地把他手拍下來,看了眼身側的祝願,“我無所謂,你嫂子漂亮就行。”
祝願:“……”
這人有時候是真的嗆死人且不自知。
樓征被勸了兩杯酒,這離家也不算遠,祝願提議步行回去,順便還能散散酒味。
于是兩人牽着手往回走,察覺她視線數次朝他臉上瞥,樓征開口,“真覺得我長殘了?”
他問這話時氣息輕輕的,帶着淡淡的酒氣,拂在她臉上,有些癢。
他就這麽直勾勾地望着她,祝願回望過去,四目相對,莫名有點臉熱,她挪開視線,不答反問,“這條手鏈很難買到吧?”
“你喜歡嗎?”
祝願點頭,她确實喜歡。
月光越發亮堂,樓征說:“喜歡就成。”
回家泡了個舒服的澡,祝願吹好頭發出來的時候,樓征半躺在床上看書,松垮的睡衣露出精壯的胸膛,上面有道疤痕。她移開眼,掀起被子躺下。
樓征長臂一伸,屋內瞬間暗了下來,距離無限拉近,他的手掌在祝願腰上來回撫着。
許久之後,一切歸于平靜。
身後的人呼吸早已平穩,祝願被人禁锢在懷裏,腰酸得不行,身子乏累,可腦子卻愈加清醒。
夜色無限稀薄——
‘圈內出了名的疼老婆’
祝願想了想,好像公公也是這麽對婆婆的。
今年過來,婆婆數次明裏暗裏提點過她生孩子的事情。
“我和你爸雖然是相親認識的,但是你爸對我是挑不出什麽毛病的,就這麽相敬如賓地過了大半輩子。我也是嫁過來的第二年就生了樓征,你盡管安心,樓征和他爸一個性子,絕對做不出要讓你放棄工作回家帶孩子這種事,更不可能在你懷孕期間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你既嫁了他,做了他的妻,他就一定會把你當成心裏最要緊的人。”
祝願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同婆婆解釋,她其實從未把這些事當成顧慮。
現下想來,倒還真是子承父業。
—
暑假大半都是在西渠度過的,馄饨也跟着過去了。
祝願過的是真滋潤,每天睡到自然醒,白天待在涼亭養花逗貓,傍晚就去麻将館打麻将,偶爾也會把地點定在她家庭院。
她這人打麻将純粹就是為了打發時間和過瘾,對輸贏是真的不放心上。偶爾鄰居姐姐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跑到露臺那兒沖着書房喊,“樓總,你家祝老師輸得褲衩子都不剩了。再不下來,估計得把她自個兒賣了抵債。”
每每這種時候,樓征就會挽着袖子下樓,在牌桌上大殺四方,不過很快就能被返場的祝願輸個精光。
夫妻倆都是随和的性子,饒是小餘也敢打他倆的趣,“這賠錢媳婦,得虧是咱樓總家大業大。”
樓征坐在祝願身側給她摸牌,單臂撐着桌沿,“輸光了也沒事,再賺就行。”
小餘佯裝要吐,“嘔,這狗糧齁死人了。”
滿院子的哄笑聲,夾雜着夏日的蟬鳴。
日子就這麽日複一日地過。
祝願并沒有刻意去銘記這段時光,只記得那時候——
天很藍,時間很慢。
日子也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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