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番外
番外
去簡宿舅舅家時,天氣很好,出了很大的太陽,但并不暖和,因為化雪的天氣是最冷的。
盛初昨天發布會結束喝了一點酒,網上的紛紛擾擾,她倒是一點都沒操心,氣得李銘晚上都沒接他們。
但是去舅舅家,李銘還是親自來的,因為他今年過年也沒有去給陳銘中送禮,陳銘中好歹也是集團老總,跟輝易關系緊密,算是李銘的某一個老板了,本身又是朋友,關系好。
一路上,李銘不吭聲,簡宿偷笑着,盛初無奈,主動問李銘:“昨天的事情……”
“我暫時不想提昨天的事情,等解決好了,再說吧。”李銘打斷她。
盛初點頭,又問:“什麽時候能解決好?”
“我死了,或者你們什麽時候退圈了吧。”李銘冷酷回答。
盛初連忙道:“別別別,大過年的,不能說這麽不吉利的話。”
“哪不吉利?我尋思都挺吉利的。”李銘說完。
盛初仔細一想,好像有點道理。
李銘突然一個生氣,按着喇叭,朝着外面插隊的車破口大罵。
盛初低頭,裝作沒聽見,簡宿笑得更開心了。
好在進了舅舅家,一切都沒那麽壓抑了,家裏還有一個不在意料之內的人。
陳銘中介紹:“這位是我女朋友,你們叫她秦姐就行。”
女人氣質文雅,看起來不算大,簡宿開口喊人:“舅媽。”
陳銘中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簡宿險些咳嗽。
不過很快意識自己反應大,陳銘中找補說:“以後有機會說,這小子就喜歡這樣,搞得尴尬。”
盛初才知道簡宿在親人面前也挺調皮的,這才對他的年齡有了實感,也是一個畢業三年的小子而已,平時在自己面前裝得太成熟了。
等盛初喝了會茶,才知道也不是簡宿調皮,是他們這一家人都挺皮的。
就連外公也喜歡開玩笑,數落簡宿:“我還以為你騙我們呢,還真談了,你小子也是有點小本事的。“
“說的什麽話。”簡宿嘴上嫌棄着,但一點沒嫌棄的意思,還挺自豪。
外公笑眯眯,一個勁朝陳銘中使眼色,陳銘中咳嗽一聲,盛初感覺到什麽,也放下茶杯,聽到陳銘中開口:“你這也是第一次來我們這邊,我們作為長輩的,也确實應該給你表示,免得一會簡宿這小子又數落我們,這全家就他派頭最大。”
說着,陳銘中不知道從哪掏出個紅包,跟變戲法似的,盛初吓一跳,還沒來得及起身推拒,簡宿眼疾手快一把奪過紅包,“你就應該第一時間拿出來,比如進門的時候。”
盛初連忙拍了他一把,簡宿塞進她手裏,嘴上說着:“別玩推來推去那一套,你拒絕,他們指不定在背後笑話我,說你壓根就沒看上我。”
陳銘中對簡宿白眼,但對盛初還是笑呵呵說:“是,你別聽他的,說他歸說他,你就只管接你自己的。”
盛初被這麽一鬧騰,拒也不是,接也不是,一時僵持時,好在秦阿姨開口轉移話題:“盛小姐喜歡吃什麽菜?我讓廚房留意一些。”
”這個簡宿昨天晚上就跟廚房交代了,現在問,怕是要等到半夜才能吃飯了。”陳銘中開着玩笑,“我們家廚房大,人也多,這做頓飯确實挺麻煩的。”
盛初失笑,知道陳銘中就是開玩笑說,當不了真,也算是緩解尴尬,紅包這一茬也就過去了。
過了會,便聊到長輩上,陳銘中面露難色,觑着簡宿的神色,悄聲:“簡宿他爸媽去世早,他叔叔那些親戚就不用搭理了,你就當是死了,我一直把他放我身邊,他爸媽也是把他托付給了我,你也當我是長輩就行,但是我年紀也不大,所以別太拘束。”
“不會。”盛初笑着解釋:“我母親也是去年去世,但是病了幾年,所以也不算突然,我父親很小也去世了。”
陳銘中自然是做過背調的,神色中也當做是第一次聽說的态度,一臉心疼寬慰她幾句。
盛初也松了口氣,本以為簡宿家裏條件好,舅舅估計是資本圈玩得比較厲害的,她也不是出道的新人,見過不少這種大佬,但沒想到陳銘中是個很健談開朗的人,有話直說,估計在他的心裏,被簡宿看重的人,也不值得勾心鬥角,不如坦誠些。
簡宿倒是看起來很緊張,生怕舅舅說錯話,一直等到去餐廳吃飯時,他才松懈下來。
盛初從小就沒有應付長輩的經驗,好在簡宿的外公和煦,平時不愛說話,基本都是他舅舅說得多,也不用多應付外公。
陳銘中也挺忙的,吃了飯便去書房辦公,讓簡宿帶盛初參觀家裏,盛初吃得有點多,正好散步消食。
看得出來,房子有些年份,但保養得當,家裏又有請不少工作人員護理,兩個人一路走到花園,還是碰到不少在工作的人,但他們的氣氛還很安寧,站在一起,夕陽西下,歲月靜好。
簡宿問她:“我家裏人應該很好相處吧?要是覺得很難,沒關系,以後你不搭理他們就是了。”
“你這麽狠心,虧你舅舅對你這麽好。”盛初忍不住斜他一眼。
簡宿反而停下,一臉苦惱:“我倒是希望他對我不好,這樣我不用總是想着他,念着他的好,要退圈,要接手我爸媽的工作和事務。”
盛初失笑,明白他的想法,無奈問:“你還跟我傳緋聞上瘾了是吧?被罵死了都。”
“我一個人挨罵就好了,你永遠站在最高峰。”簡宿坐在椅子上,微微仰頭看她,目光帶着溫暖。
盛初也有些許被安慰,坐在他身邊笑,“哪有戀愛結婚不挨罵的明星,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把心性放平淡點。”
對于粉絲和觀衆,她和簡宿,都是有所虧欠的。
剛巧,盛初想起一件事,拉着簡宿的手問:“一直還沒有正式帶你去見我媽,現在我依你見了你的家長,你是不是也應該見見我的家長?”
簡宿氣笑了,“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有必要這麽計較嗎?就算你不見我舅舅我外公,我也不會生氣,你和我,自始至終都是我們的事情,跟家裏人其實沒有關系。”
“只是我舅舅用結婚的事情逼着我,才想着讓你來,要是你覺得不開心,以後都不會來的。”
盛初連忙回答:“才沒有不開心。”
“既然你願意,我們挑個時間?”
簡宿點頭,慎重提議:“選個風和日麗,天氣很不錯的日子。”
盛初看着他笑,剛要說什麽,簡宿低頭親住她,她微微愣了下,很快放松下來,任由他親吻。
也許這個瞬間,也是很值得親吻的時間。
按照約定,簡宿挑的幾天都是晴天,也是回暖的天氣,也是看了盛初的行程表,找出的空閑點。
還好墓園在山上,地處偏僻,躲開了狗仔的跟拍,簡宿自己開車,環山而上。
好天氣就适合掃墓,墓園的人很多,盛初和簡宿手拉手進去,手上的康乃馨素雅卻明亮,大家都沉浸在悲傷的氣氛中,沒注意他們是名人。
到了墓碑前,盛初從籃子裏拿出毛巾,開始擦拭墓碑,簡宿曲腿彎腰,從她手中接過毛巾,體貼道:“我來吧。”
盛初還要說什麽,簡宿直接說:“我經常做這事,比你有經驗。”
盛初無語,這都要攀比一下了?
盛初正好沖着墓碑上的照片說:“媽,這個臭屁說話還不好聽過的,就是我的男朋友。”
“是未婚夫。”簡宿糾正她,盛初無奈。
簡宿像是開了匣子,話頭開始一個接着一個,從兩個人認識開始說,說到最近盛初去他家吃飯的事情,盛初一開始還會吐槽他,聽着他說,聽着聽着就入迷,坐在草坪上看他。
他仿佛在發光,整個人散發一種溫暖的陽光青草的味道,盛初也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麽心情。
如果當初去病房看母親的人是簡宿,那他們應該有很多的話聊,母親最後的那幾天,都很難受,甚至一度要放棄,後來估計是想通了,也開始接受了這不可挽留的生命。
盛初有一瞬間的懊悔,如果當初沒有退圈,說不定就會遇上簡宿,可要是不退圈,就不會有那麽多時間去陪伴母親。
命運的安排總是恰到好處的殘忍,一點點割離,又在某一瞬間,讓你無盡懊悔。
簡宿說着話,見她不吭聲,回頭看她,立馬止住話頭,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痕,安慰她:“可別哭,掃墓要是哭,會讓逝者不高興的,多想點開心的事情,說點開心的。”
“我就是很開心,所以才哭了。”盛初攔下他的手,視線模糊,卻都是陽光的波瀾。
“很開心,以後能有你陪我。”盛初笑了起來。
簡宿溫和的目光看她,一絲一毫都在确認她的狀态,等她好點了,這才攬過她說:“好了好了,你再哭下去,你.媽就要罵我沒照顧好你了。”
“那還不好。”盛初嘆氣,“我都好久沒夢到她了。”
“沒關系,你做夢,我也陪着你。”簡宿逗着她,盛初無奈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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