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魔族（其二）

花如命搖頭，心道紅瞳她看到的明明是黑眼睛。

想來那個魔族修為高了她不止一丁半點，在障眼法下，她看到的是個普通的人，自然沒把他往魔族那邊想。

黍離道，“魔族好戰之心從未停歇，他們為了達到目的可以犧牲身邊的人，對他們而言魔君之位比手足之情重要，從第二任魔君屠殺兄弟，血濺入眼，他的子孫後代無一不是紅瞳。”

有一些話，黍離從未向任何人說過，就連雲雀也未曾，可他卻忽然想和花如命說。是拉攏？似乎是。是言不由衷，也不盡然。

面前白皙幹淨的年輕人似懂非懂。

他想，奇怪的不是花如命，是他。

他們沒有接下去這個話題，回到客棧後卻發現雲雀還沒有回來，反倒驚動瑤姬。

花如命眼皮直跳，心裏有種要發生什麽不好事情的預感。

二話不多說，三者同行趕往破廟，路上花如命有些神不守舍，瑤姬問她的話都沒有好好回答。至于問到為什麽把雲雀落在那裏，花如命更是答得七零八落。總不好回答雲雀就是蟲母，想研究那只奇怪的蛆吧。

瑤姬忍不住蹙眉，卻沒再逼問。

破廟外圍涼風習習，破草席随風啪的拍打在門上，不動了。

說時遲那時快，啪啦一聲響，有龐然大物沖破屋頂而出，沖着地上三者嘶嘶垂涎着唾液，不知在揚威還是單純想與他們交流。

花如命可不知道另外兩者聽懂了沒，反正她聽不懂，一丁點都不。

她認出來這長得比破廟還高的怪物是那只吃人的蛆，沒時間去震撼這會兒怎麽變這麽大，她看見雲雀雙手緊環着蛆的脖子？（來自作者的吐槽：蛆有脖子嗎？那姑且算是脖子好了。）

雲雀雙手緊環着蛆的脖子，啐道：“發什麽瘋？氣死我了！”

大蛆赤紅雙眼，扭動身軀欲将雲雀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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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氣得咬牙，餘光發現他們幾個，大喊：“你們怎麽才來？”

黍離漠然望着她：“你在做什麽。”

“這東西吃人還不夠，還想吃我，如此異心我留它做什麽！還不如送它早登極樂。”

打蛆似乎聽懂了她的話，赤紅雙眼轉向雲雀，卻礙于體格，一直轉不到雲雀那裏。

黍離道：“那你當如何？”

雲雀嘿道：“勞煩你們搭一把手。”她變出一條長繩，一頭抛給花如命，道：“小花，你跑一圈。”

花如命當真拉着繩跑了，到半圈聽到雲雀道“停”，她才止步。

雲雀又将繩子的另一頭給了黍離，讓他如法炮制，黍離接過手，目光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慢慢走了半圈。

這樣繩子牢牢的套在大蛆的脖子上，雲雀滿意的站起，這一站如泰山壓頂，大蛆的上半個身子嘭的倒地，揚起大片灰塵。

灰塵散去，大蛆嘶嘶嘶叫得更急了，可身子無論如何都起不來。

雲雀笑道：“黍離，借你的流光劍一用。”

黍離臉上寫着不樂意，手上聚光，還是借給雲雀。

雲雀使劍朝下，一副蠢蠢欲試，“拉好了啊，可別松手了。”

言罷用力割下一刀，從大蛆後脖頸切開，雲雀用流光劍挑開大蛆的皮，道：“果真在這裏。”

果真？那裏面有什麽？

花如命想瞧也瞧不到。她還拉着繩子哪裏都去不了。

雲雀沒打算為衆人解惑，徒手去碰血肉裏的紅寶石。若她猜的不錯，這應該是大蛆主子的精血凝固而成，如果将之破壞，大蛆應該會回到被控制前的樣子。

她再次舉起劍，毫不遲疑的刺向紅寶石，說時遲那時快，大蛆竟掙脫雲雀的禁锢，瘋狂的扭動起來。

雲雀哪能想到這一出，小小身軀沒站穩從上面滾下來。

還好花如命和黍離拉緊了繩子，才沒讓它逃跑。

雲雀以劍支地，用袖子擦掉嘴邊的土，“本來想留你一命，這回你真惹怒我了。”

花如命問她：“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想好了，非把它抽筋扒皮不可。”

雲雀持劍一揮，流光劍不怎麽聽使喚，砍了三五劍才發揮了一成的功力，劃開大蛆的皮，血柱噴灑而出，正朝瑤姬站着的地方。瑤姬擡手豎起結界避過，雲雀瞥了她一眼，沒點兒誠意道：“抱歉抱歉，沒看見你站在這兒。”

瑤姬嘴上微笑着說沒事，神色卻不大平靜，只不過她掩飾得很好，他們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雲雀手下不留情，刀刀致命，大蛆已倒在地上再無力氣掙紮，雲雀一腳踩在大蛆身體，将那塊紅寶石挖了出來。

大蛆痙攣幾下，徹底不動彈了，紅寶石一離體，大蛆恢複尋常蟲子大小。也就拇指差不多長，一腳踩下去能将它踩得汁兒四射。

花如命圍過去先是看了那條可憐的蟲，見死狀凄涼，皮肉外翻，渾身沒有一處完好的，看不下眼，問雲雀手裏的紅寶石是什麽。

“我猜是這東西主子的精血。”雲雀眼神向下，示意口中的東西就是地上那坨。

瑤姬道：“僅是猜測？”

雲雀眉頭豎起：“那也好比你連猜都猜不出來。”

這雲雀無論如何就是和瑤姬過不去，對瑤姬的不喜顯露于臉上，連藏都不藏一下。黍離眉頭已經皺起，雲雀聒噪得讓他想将她扔回不鹹山。

雲雀一看到黍離的臉，立馬拉起花如命當盾牌。她從花如命身後探出腦袋：“不管怎樣，這紅色的東西被我取出來了，砸了扔了都行，就是沒什麽用了。我方才是想證實我的猜測，可那東西突然發難，留着也是禍害，我才殺了它。”

事已至此，說什麽都無法改變局面，徒有一塊來歷不明的紅寶石，根本弄不清楚是不是正如雲雀猜想一般。

而今白蛆已死，線索中斷，他們一路追尋成了鬧劇一場，沒有任何收獲。

雲雀說着說着，就想砸了這塊紅寶石，瑤姬輕輕一攔，道：“何須置氣于一個死物，不若将它給我，我師父懂得追溯之術，或許能幫上一把。”

花如命心想若果真如此便好了，可鳳凰老君不是雲游去了嗎，瑤姬有法子找到他？

瑤姬豈不知這點，她道：“師父的行蹤的确不定，不過他也曾突發奇想念及我這個徒弟來見我一眼，他下次出現不正好可以将這個東西交予他。”

花如命是沒什麽意見，而雲雀認定了紅寶石對她無用，扔了砸了都與她無關，只有黍離對此持贊同的态度，“如此，勞煩了。”

瑤姬笑得同花開似的，“你與師父的交情也非一日一刻，何須同他客氣。”

花如命被雲雀拽了拽袖子，回頭見她一臉鄙然的告訴她，“小花，你知道男人最讨厭什麽樣的女人嗎？”

“什麽樣的啊？”

瑤姬側眼。

雲雀故意說給瑤姬聽，“既不矜持，又纏人的女人啊。”

“你以後可別找了這樣的女人啊。”她高聲道，雖是對着花如命說的，大家夥心中都有數，獨獨這句話是沖着黍離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在看嗎？